麦妃二想着,菜饭已经上桌了,他把思绪拉回到饭桌前。菜不多,一个清蒸咸鱼,一个猪肠粉,猪肠粉是用大米磨成浆加上佐料蒸熟后,再将粉皮卷起来成条形,因其形状像猪肠子而得名,吃起来特别嫩滑。另外还有一个紫菜汤。
饭是没人一碗南瓜饭。这南瓜饭是用南瓜切成丝条,然后放上一些佐料同米煮成饭,吃起来甜滑可口,南瓜饭是很好的保健品,据《本草纲目》介绍,南瓜有补中益气的功效。
看到菜饭,麦妃二的味觉很快活跃了起来,嘴里迅速充满了口水,再不吃就要冲出来了,他赶紧将口水往肚子里咽,省得弄得不好意思,虽然只是十一二岁的孩子,但他已经知道害羞,知道廉耻了。
“小子,肚子饿了吧!自己拿菜。”终于听到捕快甲甲的命令了,麦妃二看着两位捕快甲先后端起碗拿起筷子,也慢一步端起自己面前的饭碗,拿起筷子,虽然吃的是自己的银子,但还是必须守规矩有礼貌,这个他是知道的,《弟子规》里的条款他不仅能够背诵,而且还能够严格执行。
“听说你的胆子很大的嘛!怎么连菜都不敢拿?”捕快乙问道。
麦妃二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笑笑,又将目光转向捕快甲,观察着捕快甲的脸色。
“看我干什么,吃饭吧!”说着给麦妃二夹了一筷子的鱼肉和粉猪肠,这让麦妃二很感动,边接菜边说道:“谢谢官人!”
起初,麦妃二只觉得捕快乙对他好,没想到这捕快甲的心也不是铁打的。妃二边吃饭边想,谢谢你们哥俩,等我长大了一定会报答你们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一定不会忘记的。他的眼里再一次充满了泪水。
吃过饭后,三人很快洗漱完毕,上床睡觉,那捕快乙主动让麦妃二跟自己一起睡,捕快甲也没有反对。麦妃二睡在里边,捕快乙睡在外边,由于一天的劳累,三人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在入睡前,麦妃二简单的回忆了一下白天的经过,两个捕快对自己的态度,他再一次在心里感激二位捕快,梦想着自己长大以后如何来报答这些对他有恩的人,然后安静的睡下了。
第二天天刚亮,三人便从龙门客栈出发了,今天,捕快头目没有给妃二拴上绳子,还是让他跟捕快乙一起骑马。其实,驯服人的办法有两种,一种就是强制性的,另一种则是用情来感化。前者的效果比较明显,但存在很大的危险,后者实施的过程难度比较大,但一旦成功,危险系数很小。两捕快正是用了后者,这也是居于他们面对的是个小孩。
路上很顺利,在南兴吃过早饭后继续赶路,按照前边说好的,在南渡河渡口上船前,麦妃二的双手又被绑上了,过了南渡河,麦妃二又只能跟在马屁股后面赶路了,路人不住的投来疑惑的目光,这么大的孩子能犯什么罪,怎么会被拴在马尾巴上,真是造孽啊!
不管路人如何的同情,麦妃二所要承受的惩罚是难免的,到海康县衙后,两捕快把麦妃二押到了县衙让县官过目,也证明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
“二位,辛苦了,先将其押入大牢,以观后效。”县太爷命令道。麦妃二被关进了海康县牢房,第一次体验牢房的生活。
……
再说,麦妃二被捕快抓走后,符九家丝毫不敢怠慢,第一时间赶到了妃二家,麦国挺和妃大出海捕渔去了,妃三在平步村上私塾,符氏一个人在院子里的树荫下修补渔网。
“姑妈,姑父呢?”符九家想把妃二被捕快抓走的事情直接告诉麦国挺,因为他知道很多事情都是由男人去处理的,这么大的事应该直接告诉姑父。
“九家,妃二你们俩不是一起出去的么?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姑妈,妃二他……”
“妃二他怎么啦?你快说。”符氏发觉问题不对劲,连忙追问。
“妃二妃二哥被两捕快抓走啦!”
“被捕快抓走啦!你们不是在一起玩的么?妃二他犯了什么错,会被捕快抓走。”符氏疑惑的问。
“姑妈,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九家边说边哭了起来。
“九家,别哭,快跟姑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吃过早饭后二哥和我到东边的海沟玩,玩了大概半个时辰,岸上来了两个捕快,他们都骑着高头大马,那捕快站在岸边,叫我们过来,说是要打听一个人。”符九家边哭边说。
“打听什么人?”符氏焦急的问道。
“等我们走到近前,领头的捕快问,你们知道麦妃二,麦有金么?二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直接答应了,我就是。”
“那后来呢?”
“后来捕快就把二哥的双手给绑了,把绳子拴在马尾巴上带走了,临走,二哥要我回来告诉姑妈和姑父,就说,他到海康县衙去了,叫你们不要当心。”
“这怎么可能不叫人当心呢!莫名其妙的就被捕快给带走了,我该怎么办?九家。”符氏听到后感到六神无主。
符九家也不知道怎么办,他只是呆呆的看着符氏。
怎么会摊上官司呢?自从那次偷猪仔烧烤被罚后,感觉妃二就像是长大了许多,怎么会吃上官司呢?符氏心里这样想着。
“九家,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快告诉姑妈。”符氏认为符九家应该知道真相,因为符九家和妃二经常在一起玩,妃二的事情符九家最清楚。
“没有,姑妈,真的没有,二哥和我都很听话的,从来没有做过错事,哦,那次因为捕知了被先生罚了……”
“我说的不是捕知了被罚的事,哦!我该怎么办?对,老爷应该知道,我还是先去问问老爷。”
符氏急匆匆的来到村长家。
“老爷,老爷,快帮帮我家妃二吧!”
符氏跪在村长的面前,恳求村长给出主意。
“妃二怎么啦?看把你急成这样。”村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老爷,我家妃二被海康县衙的捕快给抓走了,我该怎么办?”
“被捕快抓走啦!你家妃二犯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被捕快抓走了,那肯定是吃官司了。”村长边说边抬着头,捋他那几根山羊胡须。
“老爷,我家麦国挺也不在家,你就给出出主意吧!”符氏央求道,她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但她还是强忍住热泪,因为在乌石是不允许外人在自己家里流泪的,那是很不吉利的事情。
“摊上了官司就得想办法赶紧送银子,那样可以减轻犯人的皮肉之苦,早一点出来。”
“可是去找什么人送银子呢?”符氏感到疑惑。
“你家麦国挺知道的,等他回来再说吧!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些。”
“谢谢老爷!可是我家妃二到底是犯了什么错,怎么就会摊上官司呢?”
“听说是因为偷盗的事情,详细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偷盗的事情,怎么又是偷盗的事呢!”符氏边自言自语边起身出了村长家的门,来到门外,她的眼泪忍不住喷涌而出,她捂着嘴呜咽着往家赶。
要吃官司,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犯人吃官司怎么受惩罚,但她在戏里看到过,单说挨板子,那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了的,更何况妃二今年才十二岁,他怎么会受得了呢!
妃二啊妃二,我的儿啊!你为什么又要去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呢!家里不是让你吃让你穿么?这回好了,惹上官司了,你为什么偏偏要惹上官司呢?符氏的脑子里在想这些问题,她也不知道妃二偷了什么东西,偷了哪家的东西,妃二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妃二偷了什么东西,村长是知道的,但他并没有告诉符氏,他不想把自己掺和到这件事情中,但他是一村之长,上边来人第一个找的就是他,所以他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但符氏并不清楚这其中的奥妙,她相信村长的话是真的,认为只要去衙门交了银子,妃二就会平安无事。
可是到底要交多少银子?交给谁才管用呢?她在戏里是看到过有人因为犯罪去疏通的情节,不但要给县太爷送银子,还有监狱长,还有守门的,每一个环节都得疏通,可是要给那么多的人打点,得花多少银子啊!她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家里只能勉强维持生活,她只能等着丈夫回来商量。
……
太阳快要落入大海的时候,麦国挺和妃大回来了。
“今天回来得早一些嘛!是不是遇到鱼群啦!”刚进门,符氏便招呼道,她不想那么快就让丈夫知道妃二被捕快带走的事,她要寻找最佳的时机告诉丈夫。
“是啊!今天的运气不错,遇到了很大的鱼群,很长时间没有这么爽快地打渔了,渔也很好卖,就算是再多的渔也卖得出去,而且是好价钱。”
“看把你父子俩乐得,快吃饭吧!”
一家人围着饭桌坐下吃饭,却少了妃二。
“妃二怎么还没有回来,真的是太贪玩了,应该把他带出去见见大风大浪。”
“妃二今年才十二岁呢!就去捕鱼不合适吧!”符氏可怜自己的骨肉,毕竟那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怎么不合适,再不让他出去锻炼锻炼,你不怕他学坏。”
“阿爸,我听平步村的人说,二哥被捕快带走啦!”妃三边吃饭边听麦国挺夫妻对话,听到怕学坏,他忽然想到妃二被捕快带走的事,就随口说了出来,他是不知道捕快把二哥带去的结果会怎样。
“妃三,等等,你是说你二哥被捕快带走啦!”麦国挺惊讶的看着妃三。
“是啊!我是放学的时候听人说的,是在白天被带走的。”妃三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