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二被捕快抓走了你不知道么?”符氏这时刚端起饭碗,才正要往嘴里送饭呢?麦国挺却质问道,弄得符氏只能把刚端起的饭碗放下,其实,说真的,她也没有胃口,只是不吃饭不合适,原来,符氏是不让妃三那么快就告诉麦国挺妃二被捕快带走的事,可是在夫妻俩提到了妃二时,妃三就顺着说出来了。
“我也是符九家告诉我的。”符氏的眼里充满了泪水,她忍不住哭出声来,鼻涕也流了下来,符氏刚脆到门口揩了一把鼻涕,再回来坐下。
“为什么不早说!孩子出事了还跟无事人一般。”麦国挺有些埋怨符氏的意思。
“你们高高兴兴的捕鱼归来,我是不想扫了你们的兴,再说晚一点告诉你不也一样么!”符氏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她真的不想让妃二的事情扫了父子俩的兴,出海捕鱼,不是到鱼塘捞,而是靠碰运气的事情,而且风险很大,顺利的捕到鱼的日子真的很少很少。
她本来想吃好饭再找个时间告诉丈夫的,不想被妃三给捅了出来,这回不说也不行了,还遭到丈夫的责怪,真是够委屈的了。
“说了也无妨,我麦国挺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事也不至于让我吃不下饭。”的确,麦国挺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了,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妃二的事情早一点告诉他只是早想主意而已。
“我知道你坚强,你心硬,可是我……哎!这个淘气的孩子。”符氏的眼泪像是决堤的瀑布哗哗的流下来,鼻涕也出来掺和,弄得她不得不又走到门口处理鼻涕。
“妃二到底犯的是什么事?怎么会告到衙门呢?”
“我问九家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又去找了大老爷,大老爷只说跟偷盗有关,叫我们赶快送钱打理,免得妃二受苦。”
“到底犯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怎么送钱,这样,还是先吃饭,等明儿我到海康县衙问问。”说着端起碗继续吃饭。
“你也不用哭哭啼啼的,妃二这孩子,你不用为他当心,妃二的命硬着呢!死不了,只是受点苦是肯定的了。”麦国挺这话也不知是气话还是用来安慰符氏的,字里行间感觉得出他的坚强的内心,也许是经常跟大风大浪拼搏而形成的坚韧的性格,但他说的都很有道理,现在着急也没有用。
跟偷盗有关,妃二不可能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吧!凭我的直觉,他不可能那样的不听话,那次偷猪仔后妃二是向我保证过的,可要不是他再做偷鸡摸狗的事,怎么会被官府的人抓走呢!难道还是因为偷猪仔的事,难道陈家不服又上告,应该不大可能,麦国挺的脑子在飞快的转着。“陈家,应该不会。”他自言自语到。
“你是说陈家去告的状。”符氏接话道。
“我不是已经说了不会么!在事情弄明白之前不可以乱说,记住了,你们兄弟俩,多听话点,不要再给家里惹事了,现在家里只能勉强维持生活了,这你们是应该知道的。”麦国挺边说边看着兄弟俩,他是不相信妃二会做出偷盗的事情,可是妃二已经被海康县衙的捕快给抓走了,现在已经在海康监狱里受苦了。
麦妃二被关进了海康县牢,牢房里已经是人满为患了,不足20平方米的一间牢房里挤着十来个人,连打个转身都会撞到人。牢房里没有床,只是胡乱的垫着一些稻草,好多人都靠墙而坐,有两人则趴在地上,也有侧卧着的,看起来很是拥挤,像猪圈一样,靠近门边摆放着一只马桶,牢房的窗子很小很高,太阳光每天都会从又小又高的窗子钻进来,扫视一遍牢房里的情况,这似乎成了太阳的职责,牢房的中间是过道,两边都是关犯人的房间,牢房靠近中间走道的一面是小碗粗的木杆围着的,木杆之间的空隙只能容得下一个拳头出入,这样便于狱卒观察牢房里的情况,其余三面都是用石块加石灰支砌的石墙,非常牢固。
在麦妃二到来之前,牢房里最年轻的犯人也已经到了十五六岁的年纪,现在麦妃二来了,最小年龄降到了十二岁。
谁说牢房里没有乐趣,牢房里的乐趣就是相互取笑,不管你是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不管你犯的什么罪,都可以成为被取笑的对象,这不,年纪轻轻的麦妃二一进来就成了被取笑的对象。
“小子,先把名字给大爷报上来。”麦妃二循声望去,是一个胡须拉碴的约莫五十岁上下的男人,长着一副魁梧的身体,样子有点吓人,他绰号叫海盗头子。
“我说海盗头子,你不可以温柔一点么?当心吓到孩子!”一个戴着镣铐的男子说道,他绰号叫林教头,犯了大逆罪,所以戴着镣铐。
“怕什么,年纪虽小,但已经是犯人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同流合污了,快把名字报上来,大家才好称呼你。”海盗头子继续说道。
“我姓麦,名有金,小名叫麦妃二,是乌石村人,大家就叫我妃二吧!”
“麦有金,很有意思的名字,是谁帮你起的名?”海盗头子说道。
“是平步村的吴老先生帮我起的,叔,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哟!看不出来嘛!还上过私塾。”插话的是绰号叫西门庆二十来岁的男子。
“我说西门庆,安静点好不好,我正在问这孩子话呢?”海盗头子对西门庆的插话感到烦。
“麦有金,我看你这回怕没有金咯!不要说金子,就连银子也没有了,来到牢房官府不把你家的银子诈光他们是不会放你回去的。”西门庆还是把他想说的说了出来。
“这么严重啊!还望各位大哥大叔大伯爷爷们多多关照。”
“在牢房里谁关照谁,只能自己关照自己!如果家里有银子,赶快叫家里来送银子,省得皮肉之苦。”又是西门庆,看来海盗头子的话还是不够管用。
麦妃二之前只是听说,在戏文里看到过,不想这原来是真的,麦妃二不禁打了个寒战。
“看看那边趴着睡觉的两位,因为家里没银子,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只能趴着睡觉了,要是怕挨杀威棒,赶快写信叫家里送钱,三天之内把银子送到,可能免了你的杀威棒,要是三天之内没送到,你就等着挨杀威棒了,小子你怕么?”这西门庆是不是跟官府衙役是一伙的,怎么刚进牢房就叫送银子呢!即使不是跟官府一伙,那也可能是吃回扣的!
“要是怕,我就不来了!”麦妃二回答道,他显得镇定而倔强。
“哟!小子,看不出来嘛!还挺有骨气的,看看三天之后你还有没有这么坚强,你的屁股硬不硬,到时候不要哭着回来就算你是男子汉。”西门庆轻蔑的说道。
“那你们就看着吧!我麦妃二要是哭鼻子我就不是男人。”麦妃二不屑一顾。
“我说西门庆,你是不是跟官府一伙的,或者是吃了回扣,怎么跟孩子说这些呢!”海盗头子有些怀疑的语气说道。
“各位室友,我用人头向大家保证,我绝对跟官府无任何瓜葛!我只是觉得这小子刚进来,不懂牢狱的规纪,给他上上课而已。”
“这么说,你西门庆是好人了。”有人反问道。
“好人不敢当,但坏人绝不是。”
“不是坏人,怎么会被关在牢房里。”有人再次质问。
“我那是被人诬陷的。”
“妃二,过来这边,不要跟他们废话。”林教头招呼妃二过去。
“哟!妃二,你看有人开始关照你了,你可要注意哦,他可不是一般的罪犯,当心被他拉下水哦。”麦妃二正要起身往那边走,西门庆又说话了。
“别听他瞎说,你尽管过来。”麦妃二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在林教头的身边坐下。
“妃二,你这小小年纪,到底犯了什么罪,要来这里受罪。”林教头怜惜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叔。”妃二看出林教头的年龄要比父亲小,于是这样称呼他。
“哟!看不出来嘛,这麦妃二嘴还挺甜的,这就叫上叔了,妃二,你干脆叫他干爹得了,往后的日子你干爹罩着你,谁都不敢欺负你。”
妃二看了一眼西门庆,没有理会他。
“说说看,到底犯了什么事。”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犯什么罪都不知道就被抓进来啦!真的好可怜。”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不也是不明不白的就被抓进来了么!”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插话道。
“你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这个世道真的是糟糕透了!”林教头感叹道。
“如果被人陷害的话不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么?”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问道。
“被人陷害。”当妃二听到这四个字时顿时眼前一亮,难道我也是被人陷害的?他的脑子在飞速的查找,什么人会陷害我呢!最后的结论是,他不可能是被人陷害的,因为他麦妃二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