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的舞蹈继承先秦、汉魏六朝舞蹈的优秀成果,吸取边疆民族和国外舞蹈技法,融合古代与汉代、汉族与边疆民族、国内与国外、北方与南方,即古今中外舞蹈,从而形成了唐朝舞蹈的丰富内容,多样形式和雄健豪迈、节奏明快、优美流畅、飘逸轻盈、委婉哀怨的多彩艺术风格和高超的舞蹈技巧。气魄雄壮宏伟是唐朝健舞和武舞的共同特色。如大型男子群舞《破阵乐》的磅礴气势、雄壮场面;女子单人《剑器舞》那令人眼花缭乱的舞姿与快似闪电的剑影,体现了所向无敌的战斗精神和时代风貌。明快轻捷、急速旋转是唐朝流行的西域舞蹈的特有风格。如《胡腾舞》的腾踏跳跃、《柘枝舞》的机敏轻灵、《胡旋舞》急速旋转等等。特别是快节奏的急速旋转作为唐朝舞蹈普遍流行的新颖技巧,在各种健舞、软舞等乐舞中,经常被不同程度采用,对唐朝舞蹈技巧和艺术风格有较大的影响。委婉飘逸的抒情特色,在唐朝软舞的巾舞、袖舞中有充分的体现和发展。唐人诗句中的“拂水低徊舞袖翻”(杜甫诗)、“翩翩舞袖双飞蝶”(白居易诗)、“长袖舞春风”(刘希夷诗)等,不胜枚举。
运用腰肢功夫以增加舞蹈表演技巧,在唐朝有很大的成就,见于唐人诗句的有:“腰支一把玉,只恐风吹折”(李群吾奇),“舞筵须拣腰轻女”(白居易诗),“纤腰间长袖,玉佩杂繁缨”(杜牧诗),“鼓催残拍腰身软,汗透罗衣雨点花”(刘禹锡诗)等。轻飘欲仙是唐朝表现神女天仙类舞蹈的鲜明风格。这种风格,在《霓裳羽衣曲》以及《凌波曲》、《菩萨蛮》中有充分的体现。舞女们的舞姿,在音乐的伴奏下,个个犹如仙女下凡,把观众带人仙境之中。正如阙名诗所描绘的那样:“霓裳绰约兮,羽衣蹁跹。高舞妙曲兮,似于群仙。”表演哀伤悲痛的舞蹈,在唐朝亦有很大的发展,如《何满子》、《雨霖铃》、《叹百年》等,“声词哀怨,听之莫不泪下”,“词语凄恻,闻者涕流”。总之,唐朝舞蹈的多种艺术风格和旋转、腾跃、软柔等高难度技巧,是唐朝舞蹈高度发展的重要内容和标志之一。
唐朝的美术,在绘画、书法、雕塑和工艺美术等儿个方面,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堪称中国古代的“美术盛世”。在人物画、花鸟画、山水画等方面,唐朝都取得了卓越的成就,超越前人,影响后世。
大型经变是唐朝佛教壁画最为完善且最具时代特点的绘画形式,其著名画家是吴道子。吴道子曾在长安、洛阳的寺观绘制大量宗教壁画,一生绘壁画三百余堵。吴道子在壁画中所绘制的不同人物形象,“奇踪异状”,无一雷同;各具特征,生动传神,受到了后人极为崇高的评价。《广川画跋》评论说:“吴生之画如塑然,隆颊丰鼻,朕目陷脸,非谓引墨浓厚,面目自具,其势有不得不然者。旁见周视盖四面可会意,其笔迹圆细如铜丝萦盘,朱粉厚薄,皆见骨高下,而肉起陷处,此其自有得者。”吴道子在使用不同表现手法时,注意整体画面的和谐统一,从而收到了“天衣飞扬,满壁风动”、“下笔有神”的艺术效果。描绘贵仕女生活场面和情景的画家,是唐朝人物画家中的又一重要流派,其代表人物是张萱,他的名作有《捣练图》、《虢国夫人游春图》。周防的《挥扇仕女图》与顾闰中的《韩熙载夜宴髑》,皆为深受盛唐仕女图影响而创作出的一代名画。
唐朝的花鸟画家人才辈出,各有特良。例如:冯昭正的花鸟画“尤善鹰鹘鸡雉,尽其形态。嘴眼脚爪,毛彩俱妙”;康萨陀的花鸟画“初花晚叶,变化多端;异兽异禽,千形成状”。特别是殷仲容善画花鸟,“妙得其真,或用墨色如兼五彩”。边鸯画孔雀“翠彩生动,金羽辉灼”;画牡丹“花色红淡,若渑雨疏风,光色艳发”,因而被称为“花鸟冠于代”,张彦远《历代名画记》称他“善画花鸟,精妙之极。至于山花、园蔬,亡不遍写”。
山水画在唐朝亦有长足进步。著名山水画家李思训,系唐宗室,历武后、中宗、玄宗三朝,官至右武卫大将军。《历代名画记》称“其画山水树石,笔格道劲,湍濑潺漫,云霞缥缈,时睹神仙之事,官然岩岭之幽”,被称为“国朝山水第一”。唐朝诗人牟融《题李思训山水》,对李思训山水画有如下的描述:“h筑藏修地自偏,尊前诗酒集群贤。丰岩松暝时藏鹤,一枕秋声夜听泉。风月漫劳酬逸兴,渔樵随处度流年。南州人物依然在,山川幽居胜辋川。”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的《江帆楼阁图》,气势雄浑,别具特色。
吴道子山水画与李思训山水画风格不同,朱景玄《唐朝名画录》记李、吴二人同作大同殿山水壁画,李思训用数月之功,吴道子画嘉陵山水则一日而成:“吴道玄者,天付劲毫,幼抱神奥,往往于佛寺画壁,纵以怪石崩滩,若可扪酌;又下蜀道写貌山水,由是山水之变始于炅,成于二李。”唐朝绘画艺术高度发展的重要标志之一,是绘画理论体系的日趋完备。唐朝绘画理论著作全书保存至今的有裴孝源的《贞观公私画录》、朱景玄的《唐朝名画录》和张彦远的《历代名画记》。裴氏《画录》为绘画的见存著录。朱氏《画录》为断代画史著作,在评介画家时分列神、妙、能、逸四个品次。张彦远是晚唐书画理论家,他的《历代名画记》约成书于大中元年(847年),书中提出了“笔”、“意”论,提出品评作品的五个等级,对绘画源流、师授、古画特征、山水树石、鉴定、收藏,都提出了自己的独到见解。
唐朝书法艺术在隋代基础上有很大发展。盛唐时期的著名书法家有李邕(675-747年),其一生撰文及书碑八百通,他的行楷对中唐行楷有相当大的影响。而张旭的草书在今草基础上发展成为“狂草”,被称为“草圣”,其作品有《古诗四帖》和西安碑林的《肚痛帖》。
颜真卿(709-785年)早年受褚遂良影响,后来拜张旭为师,其书法浑厚圆劲,气度恢宏,结构宽博,被苏轼称为“鲁公书雄雄秀独出,一变古法”,“诗至于杜子美,文至于韩退之,书至于颜鲁公,画至于吴道子,而古今之变,天下之能事毕矣”。颜真卿的传世碑刻墨迹之多为唐朝书法家之冠,如《多宝塔感应碑》(天宝十一)等,不胜枚举。颜真卿之后的唐朝著名书法家,还有中唐时期的怀素和晚唐时期的柳公权。唐朝的书法理论与绘画理论神貌相合,著述甚多,对后世具有重要影响的有唐太宗的《笔法诀》、《指意》、《论书》,李嗣真的《书后品》,孙过庭的《书谱》,张怀瑾的《书断》。
雕塑艺术,堪称盛唐艺术一绝,主要表现在佛道造像、陵墓雕塑等方面。佛道二教的神像雕刻,自六朝至隋代,已有相当的发展。唐朝高祖、太宗、高宗、武后在位期间,全国各地修建的寺院和佛道造像,多不可计。其中,奉先寺的群像塑造规模最大,超过了龙门所有石窟。当时,出现了不少雕塑佛道神像的能手。绘画大师吴道子,也善于雕塑,并且同自己的绘画具有相国的风格,被称为“吴装”。天宝四年,汴州相国寺造排云阁,阁中文殊、维摩像即是吴道子妆塑。杨惠之是天宝年间著名的雕塑家。他早年曾与吴道子同门学画,由于吴道子在绘画上技法超群,杨惠之便专攻雕塑,在雕塑上有创造性发展,因而当时画工塑匠中间流传着“道子画,惠之塑,夺得僧繇神笔路”。杨惠之一生塑造佛道神像甚多,被称赞为“形模如生”,“精绝殊胜,古无伦比”。有的记载说,塑壁技术和千手千眼佛的制作是由他创始的。洛阳广爱寺楞伽山和五百罗汉像、洛阳北邙山玄元观老君庙泥塑神山,都是杨惠之塑造。杨惠之在寺庙中所塑造的佛道神像,后来在民间寺庙中广为效法流传,影响深远。
敦煌莫高窟的佛像造像,人体结构和形体特征独具特色,手法更加细腻,善于表现人物性格和内心世界,含蓄优美,形成了特有的艺术风格。莫高窟第328窟的彩塑群像,姿态各异,于整体对称中求得变化。菩萨纤巧的手势与微妙的面部表情、优美的体态,表现出菩萨的特殊的精神状态。群像整体中的人物,迦叶正立合掌,阿难袖手斜视;前者和善,后者文静。菩萨的冥想与虔诚,都是在释迦牟尼向弟子说法这一情景下不同人物的不同表现。
莫高窟第130窟的倚坐佛像(俗称南大像),高达26米,第96窟倚坐大佛,高达33米。而开元年间兴造的乐山大佛高36丈。气势恢宏,是世界现存最大的佛像。唐朝皇帝陵墓石雕,内容十分丰富。今日所能见到的实物,有昭陵“六骏”浮雕,乾陵的石雕有侍臣10对、藩王像6上躯、华表1对、翼马1对、驼鸟1对、鞍马5对,其塑造规模之大和数量之多,在唐朝陵墓中首屈一指。乾陵石蹲狮,头大体壮,卷鬣突目。神态威武,用写实手法雕造而成。石雕行列之首的翼马,高317米,长280米,立于双重基座之上,大有“昭陵六骏”的雄风。翼马的肩项浮雕,双翼作卷云纹饰,使形象更为生动。乾陵翼马寓有吉庆祥瑞的象征,唐朝乾照之后陵墓大多有翼马,并成为唐陵神兽雕刻的基本题材之一。武则天为生母扩建陵墓,增设石刻,有保存下来的“天鹿”,风格与翼马相似。天鹿兽身写实,头似鹿,顶生一角,足似马蹄,尾长大,双肩生翼。此外,顺陵朱雀门前有封走狮,体高305米,长345米,由整块石灰岩雕成。石狮静而待发、动作含蓄的走势,张口的吼状,表现了石狮威猛的雄风,形象十分生动。
唐朝开元年间工艺美术的成就,内容十分丰富,最具特色的有陶瓷类的唐三彩工艺,染织类的织绵工艺,夹缬、蜡缬、绞缬工艺以及金银器工艺、漆器工艺、玉雕、牙雕与石雕工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