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同人小说飘梦的红楼
32185900000015

第15章 挥慧剑了却孽缘

送走了王晨,区青云转身刚想回家,忽然看见街角走来一个人,正是陈皎皎,他吓了一跳,回头瞟了一眼父亲,见他已经进了大门,便急忙朝瓦肆的方向走。陈皎皎急忙叫他,他头也不回,来到瓦肆。

这个瓦肆名叫象棚,可容纳上千人,是城内最大的民间艺术舞台,荟粹了京师内顶尖的民间艺人,有说书的,有唱小调的,有弹唱的,有演杂戏的,有角抵相扑的,有舞花剑的,还有几个浓装艳抹的波斯舞娘在戏台上献艺。

戏台下挂着勾栏绳索,每方勾栏绳索外都坐着很多人,看客中还有不少商贾在谈生意。当中有一个大擂台,台上有两个胖大的赤膊汉子扑斗得正酣,勾栏外头人头撺动,底下围观的人纷纷伸着脖子鼓掌叫好,据说这方勾栏里,有个开场的好戏——女子相扑,连皇上都爱看,还曾经在宣德门外表演过。

他无心看相扑,在人堆里绕了几圈,仍然没能甩掉陈皎皎,正烦恼着忽然听见那个说书的先生张寿说:“各位看官,我今天给列位说段新书,新书的名字叫做《骁骑将军杀妻案》……”

区青云好奇地走了过去,见张寿脚下的勾栏绳索外边已经聚满了看客,连那边看相扑的人都过来了不少。他听了一段叹了口气,心想:王晨一世英名就这么败了!倘若这个张寿把我那点丑事也编成书来说,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跟过来。他回头再看陈皎皎,似乎仍然懵懂不知内情,还不时跟着旁人哄笑。他愈加烦恼了,心道:“这个女娘甩也甩不掉,娶又不能娶,若以后都象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到处跑,不光别人看着笑话,就是自己看着都要烦死了,不如一刀结果了了事!”

他心里发了狠,当即就琢磨着哪里有僻静的角落好下手杀人,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便信步出了象棚。

汴京是个商业城市,侵道的商贩地摊到处都是,连走路都觉得困难,他穿街过巷走了老远,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个喜雀坊,巷道狭窄,人流稀少,回头遥望见陈皎皎已经跟了过来,他把牙一咬就走了进去,找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停下。

不一会,陈皎皎跟来了,似笑非笑地对他说:“你还跑,我可是好心来告诉你一件事的,你若再跑,我就叫你后悔一辈子!”区青云回头冷笑说:“你已经叫我后悔一辈子了,还想怎么样?”陈皎皎口气一软,娇声娇气地说:“就算昨晚的事是我做错了?你也打过了我了!干吗还要对我这样,连说个话还要跑这么远?”区青云想起昨晚的事就恼羞不堪,又不敢大声嚷嚷,只好压着怒火说:“如果只是昨晚的事,我当然不会恨你,可你为什么要骗我?”陈皎皎一呆说:“你都知道了!”区青云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贱人,骗得好苦!我只有杀了你,才能洗清耻辱!”说完就抽出紫霜剑朝她胸口刺去。。

陈皎皎没有想到他真的会杀自己,剑到胸前才急着躲避,可是已经晚了,那一剑正中她胸口,她疼得惨叫一声,滴下了几滴眼泪。听到她的叫声,触见到她眼里冤屈的泪光,他的心又软了,剑锋一滞,抽了回来。

陈皎皎侥幸留得一条性命,泪水已经流了一脸,说:“你好狠心!我只不过是骗了你一句话,你就要杀我!”区青云大骂说:“贱人!你们父女俩合伙设了局骗我上当,我今天要不杀了你,还有什么脸见人?”

陈皎皎捂着胸口,咬着牙说:“我没有!我没有!你冤枉我!..”说完就疼晕在地上,血从她的手指缝里漏出来,流了一地。

看见她中剑倒地,区青云满腔的愤怒顷刻间化作了烟云,回忆起往日的恩爱,他又后悔了。这时,巷道另一头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他心里一惊,顾不得多想,慌忙扔下紫霜剑,抱起她往回跑。

一路上行人商贩看见他抱着个淌着血的姑娘满街找医馆,不免议论纷纷,幸好不远处就有家济生堂,郎中韩绶也算是城里的名医,见他是急疹,急忙撇开其他病号过来给陈皎皎止血。

韩绶先给陈皎皎止了血,然后包扎了伤口,就对他说:“幸亏这天气冷,棉袄穿得厚实,伤口刺得不深,没有伤到心脏,你又送得及时,只要好生调养个把月,就不会有性命之忧。”区青云急忙谢了。韩绶又说:“这个姑娘是被人刺伤,你还是赶快报官,免得给凶手逃了。”区青云一呆,这才想起自己成了凶手,急忙说:“好!好!我这就带她报官去。”

他不敢耽搁,见陈皎皎的胸口流血已经止了,急忙又把她抱回了自己的住处藏好。

刚给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他父亲就跟进来了,见他一身鲜血,床上还躺着一个女人,生气地问:“你这是怎么了?她又是谁?”

区青云知道隐瞒不过,只得把经过如实说了。区镇海大怒说:“既然杀了就杀了,还救她作什么?”区青云蠕蠕说:“我……怕我怕被别人看见会报官,因为京城里杀人最加一等。”

“哼!”区镇海说:“我看你是舍不得她死吧!”区青云被父亲说中了心事,不做声了。区镇海又说:“赶紧把她弄走,别让王姑娘看见了,更不能让她师父知道,不然可就麻烦了!”他说完转身要出门。

“你等等,我有话说,”区青云追上父亲,说:“其实……我们不一定非要巴结王晨,我们可以想想别的办法!”区镇海说:“别的办法?说来听听。”区青云说:“昨天,我认识了一个朋友,他在皇上面前很得宠,我们可以找他想想办法。”区镇海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就是那个住在楼上的小子吗?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只怕他办不通,你先叫他来给我看看。”区青云连忙答应了。

他父亲走后,陈皎皎突然从床上爬起来说:“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了?我死了,你不就可以娶她了吗?还救我作什么?”区青云正烦恼,故意气她说:“你不死我就不能娶她了吗?你是我什么人?要你管?”陈皎皎冷笑一声,说:“你如果愿意作剩王八,只要跟我说一句:‘愿意!’我马上走,就让你娶她好了!”区青云大怒说:“你不高兴我娶她,就直说好了,干吗要污蔑人家?”

“我才没污蔑她呢!”陈皎皎用一种嘲弄的口气,说:“昨天,我去找我师父,想叫他替我出气,师父不在,我师兄却告诉了我一件事,他说你活该作个剩王八!那个送信的小子就是你祖师爷的弟子,王榛榛和那个送信的小子相好,还在丁家村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他们两个还大吵了一架。他还说那个人武艺高着呢!我师兄打不过他,脖子上还被划了一道血印子。我怕你吃亏,所以就赶紧跑来告诉你,你还要杀我!”她说完又呜呜哭了。

区青云听完了,半信半疑地看了看她,想到她平素的为人,当即嘲笑说:“你尽管胡诌吧!反正我也不会信你。”陈皎皎气结说:“我说的都是真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区青云嘿嘿说:“你没骗我,你只不过说了一句:‘我就是王榛榛。’只这一句话,就害得我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了。”

陈皎皎羞愧说:“当时我以为你是那个送信的,就想骗你把信交给我。”区青云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知道了我的身份,还要瞒骗我?”陈皎皎一时语塞,哭泣说:“我怕你知道了就不理我了,所以……”

“所以你现在又编出谎话污蔑她是吗?”区青云气愤地说:“她好歹也是你同母的姐姐,为了自己的私情,你就这样说她。”陈皎皎一呆问:“什么同母的姐姐?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你还是回家问你师父吧!”区青云叹了口气有说:“我瞧你说话底气十足,估计也没事了,那就回家吧!从现在起,你我两不相欠,以后再遇着就当是不认识。”他的话没说完,陈皎皎就号啕大哭起来。他也懒得理她,出门叫来方四郎,吩咐把她送走。

方四郎大感头疼,把哭得死去活来的陈皎皎背到大街上,又给她租了一辆牛车,就回来了。

就在同一个时刻,楼上的客房里,马琳已经哄着青梧和王榛榛交换了衣服,开始青梧很不乐意,又怕他不喜欢,青梧心软,胆子又小,只得换了衣服,盖上了面纱,撅着嘴出去了。

青梧走后,王榛榛就说:“他们正要找你,你倒好,自己把脑袋送上门给他们杀!”马琳听她话里有话,问:“难道他们知道了我们的事。”王榛榛说:“不是因为我们的事,是为了天龙剑。总之,你们得赶快离开。”马琳仍然没有听懂问:“他们和天虚是一伙的吗?”王榛榛说:“不是,但是他们两路人的目的都是你!他是被你师父赶出门的弟子,你得堤防他害你!”马琳仍然不明白,问:“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

这时,楼下传来一个女人凄厉的哭声,马琳好奇地走出门,恰好从走廊上看见方四郎背着陈皎皎从院子里走过。他哈哈一笑,进来对王榛榛说:“有好戏看了!等会你去找到你妹妹,然后把她的师父带回来!”王榛榛尴尬说:“什么我妹妹?你究竟打得是什么主意?”

马琳嘿嘿一笑说:“我这招叫虎口拔牙!”王榛榛立即明白了他的用心,红了脸说:“你想我怎么做?”马琳说:“我知道窗子后面有个象棚,你从那里爬下去,然后找到陈皎皎,她跟你的未婚夫相好,你跟她说清楚我们的事,她一定会带你去找他师父,他师父就会来帮我们把这门亲事搅了。”王榛榛一听就泄了气说:“难道你不知道,他师父和我家有仇,我去了只会是送死。”马琳一愣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王榛榛有道:“你如果真对我有心,就去跟我父亲说你愿意到我们家作上门女婿。”马琳发愁了,想起昨晚父亲抹脖子的情景,左右为难。

听见陈皎皎远去的哭声,区青云心里难受得想哭,猛抬头吸了口气,上了楼梯恰看见蒙着面纱的王榛榛从马琳房中走出来,他好奇地叫住她说说话,可是她却象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慌张地逃走了。他尴尬地看着她关上房门,觉得自己就象一个可怜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