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经济粮食狼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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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孟山都帝国

至2004年,孟山都(Monsanto)公司的种子全球市场份额分别为:玉米41%,大豆25%,豆类31%,黄瓜38%,辣椒34%,西红柿23%……,并与嘉吉(Cargill)建立联盟,他们控制了种子、化肥、农药、农业贷款、谷物收购、加工、牲畜饲料、牲畜生产等,这完全就是一个帝国。

2008年爆发全球粮食危机后,各个国家当然要反思——他们这时才发现,这些年过于忽视粮食的重要性了,于是急急忙忙开始制定各种对策,应对挑战。除了迫使各国政府采取亡羊补牢式的补救措施外,也让各国政府开始规划长远的粮食保障策略。然而,他们不久就会发现,实际上他们应对挑战的政策正好引导他们进入美国的陷阱:粮食需要增产,而只有转基因粮食才可能大幅增产,于是,他们不得不接受美国的转基因种子,自然,这就又落入另一个、更大更长远的圈套,这就是转基因阴谋。

一些有科技实力的国家面对粮食危机也不得不谋求开发粮食新品种,利用基因技术开发更高产、更抗病的粮食品种。法国在2008年4月9日通过了一项关于转基因作物的法律草案,允许转基因作物在法国种植;日本最大的玉米进口商已经开始破例购买相对便宜的转基因玉米;而在日本和韩国,转基因成分实际上早已存在于快餐、饮料等食物中。

对美国来说,粮食危机的爆发一个好处是迫使那些反对转基因作物的人们做出让步,美国小麦协会发言人史蒂夫·莫策尔说:“有关价格和供给的担忧,已经让人们对转基因作物有了新认识。”

当然,提高土地耕作技术和增加土地利用效率等也是各国农业研究的重点,但对一国而言,都需要发展适合本国国情的农业,也就是说要保持自己的农业结构和生产方式。如印度农业部门就发布消息说,印度要在未来5-10年的时间里将土豆的产量翻一番,秘鲁也在鼓励用土豆粉取代小麦粉的烹制方法。原因就是土豆的成熟期只需要50天,而且每公顷的产量能达到小麦或水稻的2倍到4倍,且土豆对土壤的要求不高,在世界许多地方都可以种植,因此非洲腹地土豆的产量也是增长最快的。

泰国是世界第一大米出口国,其占据世界大米市场的1/3,因而,泰国、越南等国家大米不但是民众的口粮,也是重要的国际贸易产品。而对中国、印度这样的大国来说,保持粮食的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这也就要求他们要有全面的、合理的农业结构和现代的生产方式。

美国对转基因农作物的种种危害都加以否认。非但如此,2003年5月23日,小布什总统还提出了“终止非洲饥饿的倡议”,主要内容是用转基因食品为非洲提供援助。他同时指责欧洲对转基因食品的怀疑态度是“无事实、无科学依据的恐惧”,倡议中再次宣扬转基因食品是高产量农作物,是“终止饥饿”的关键。

美国对转基因技术最为开放,其国内食品中60%~70%都含有转基因成分。美国始终不承认转基因农作物的危险性,相反,美国一直在大肆转基因农作物的好处。美国国家科学院于2010年4月发表的最新报告《转基因作物对美国农业可持续性的影响》,以14年来对环境、经济和社会效益监测数据为基础,最终结论是:“从总体情况来看,与传统农业相比,转基因技术为美国农民创造了巨大的环境收益和经济收益。”美国坚持发展转基因农业,自然有巨大的利益驱动。

根据绿色和平组织提供的数据,世界上绝大多数的转基因作物研发的相关技术都已经被孟山都等少数公司所控制,这些生物巨头又与四大粮食巨头合作,通过转基因专利技术,正在攻占许多国家的粮食种植领域。目前,阿根廷国内种植的大豆99%以上都已经是孟山都公司的转基因大豆——正是如此,一面是全球转基因作物种植不断扩大,一面是跨国巨头已垄断国际转基因育种市场。

孟山都的广告中有这样一句话:“所以你看,自然界母亲与人造的食物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差别。人为的只是在它们之间划的那条线。”显然,它刻意模糊了转基因作物的危险性。

1908年,美国孟山都公司完成了第一次收购计划——收购伊利诺伊州的商用酸公司,由此展开了全球扩张。1998年5月,孟山都以23亿美的价格收购了美国第二大玉米企业迪卡尔,这使得孟山都很快成为美国玉米市场中的龙头老大。孟山都又以14亿美元收购了嘉吉公司在中美洲、拉丁美洲、欧洲、亚洲和非洲的国际种子贸易业务。1999年5月,孟山都与卡吉尔公司联合共同投资1.5亿美元建立生物农产品开发公司。当年的《华尔街日报》评论称:“孟山都已经有效地控制了全球种子产业。”2005年,孟山都又兼并了圣尼斯(Seminis)以后,成为了全球转基因农作物霸主。2009年,孟山都全球销售额达到117亿美元,其中65%~70%来自转基因种子和转基因技术的专利授权。如今,孟山都在生物技术方面共拥有600多项关键性专利,世界任何种子公司都无法与其竞争。

小麦是孟山都主要的开发品种,因为它是世界半数人口的主要粮食。早在2001年,孟山都就在自己的网站上公布说,已经开发了一种转基因小麦,并已进行了田间试验,其产量可提高5%~15%。此后它向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俄罗斯、南非以及哥伦比亚政府提出了这种转基因小麦商业化种植的申请报告,并且雄心勃勃地说:“这意味着第一个转基因面包将在3年内出现在超级市场的货架上”。但是,最终只有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了在2004年7月23日发放了许可证,批准其转基因小麦可供人类和牲畜食用。

1999年1月举行的一次生物技术产业会议上,亚瑟·安德森咨询集团(Arthur Anderson Consulting Group)代表询问说孟山都对未来15-20年的规划目标,以便帮助其制订相关计划。孟山都回答说,他们的目标就是掌握世界所有农作物种子100%转基因及其专利。安德森咨询人员于是根据孟山都的目标,作了逻辑反推研究,然后他们为孟山都制定战略计划和实施步骤。该计划最终的结果就是把自然界原有的种子基本灭绝,然后用转基因技术创造出各种需要的种子。

在这个战略中,首先就需要对自然种子加以控制,所以,孟山都正在收购世界范围内的种子公司,至今已经购买了全世界23%的种子公司。

与此同时,美国政府也在为孟山都的庞大计划不断提供支持。2003年5月13日,美国向世贸组织(WTO)提出一项申诉,起诉欧洲联盟对转基因食品的限制政策违反了国际协议。美国贸易代表罗伯特·佐利克为这一申述发表声明说,“压倒一切的科学研究表明生物技术食品既安全又健康。”

实则,孟山都与美国政府的合作关系由来已久,包括五角大楼以及老布什的中央情报局,早在越战期间,美军在越南丛林中屡遭伏击,为此从美国调运来了一批使树叶脱落的化学药剂,称之为橘剂,这种落叶剂就是由孟山都公司开发研制出来的。1986年,时任副总统的老布什在白宫主持了一个战略会议,这是一个白宫与孟山都公司的高级会议,当时的议题是讨论对发展中的生物技术行业撤销管制的问题。1988年老布什上台后,他立即撤销了管制,1992年5月26日,副总统丹·奎尔宣布了老布什政府对生物工程食品的新政策。当时他对媒体说:“我们今天宣布的改革措施会加速和简化通过生物技术向消费者、粮食加工者和农民提供更好的农产品的程序。我们会确保生物技术产品像其他产品一样受到同样的监督,而不会受到不必要的管制限制”。在对转基因农作物及食品的一片质疑生中,老布什在1992年的总统行政令中却称所有的转基因植物和食品与同品种的传统植物“实质上相同”(substantially equivalent)。实际上,这是一个既不科学又不合法的说法。

第一批进入市场的转基因食品是含有rBGH的牛奶——而rBGH是一种人工激素——当然,这是孟山都公司的专利。rBGH虽然对消费者有潜在的危害,但很受奶农们的喜爱,因为只要按照孟山都的说明书,定期给奶牛注射这种物质,就能增产30%,这显然是一个巨大诱惑。独立的科研组织认为,rBGH的确可以促进奶牛多产奶,但同时也刺激奶牛体内产生一种名为IGF-1的因子,这是一种胰岛素生长因子,这种物质长期在人体内积累可以致癌。但是,1994年,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仍旧批准了含有rBGH的牛奶在市场上公开销售。甚至,美国政府还修改了《纯净食品和药品法》,允许那些在实验室中可能在动物身上致癌的物质上市销售,且可以不贴任何警示标签,这等于是给孟山都公司让路。

但孟山都在欧洲没有成功,一向对转基因农作物和食品抱有怀疑态度的欧盟于1993年下令管制含有rBGH的牛奶。

和孟山都一样,杜邦、陶氏益农公司等转基因种子生产巨头也和美国政府保持着密切的关系。实际上,布什家族干脆直接雇佣孟山都的人,小布什的农业部长安·维妮曼在2001年进入政府前,就是卡尔京公司的董事长,而卡尔京公司的母公司就是孟山都。布什家族的重臣、前国防部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也曾任孟山都下属西尔列公司的CEO。另外还有多人在孟山都公司和政府之间转换角色,从卡特到里根、老布什到克林顿,从小布什到奥巴马,各届政府任内都由孟山都的人;一些政府高官离职后业成为孟山都的董事。

在孟山都的帝国中,还有一个重要角色,那就是洛克菲勒基金会——洛克菲勒基金会很早就开始支持基因工程。

1998年,一位英国向媒体发表了其研究成果:实验表明转基因食品可能对免疫系统造成损害。但他和他的夫人立即被解聘,并被要求不许透露任何研究信息,否则将失去养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