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经济粮食狼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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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粮食泡沫

“粮食泡沫则是由于过度耕作和过度汲取地下水造成的。这两种泡沫都给经济带来严重后果。粮食泡沫破灭时,全球范围粮价会飞涨。”

日本丸红经济研究所研究员柴田明夫认为,粮食曾被看成是一种“只要有阳光、水和土地就可以无限生产的资源”,然而粮食危机已经证明,粮食是一种在有限资源下的生产,因而出口国会像对待原油和金属资源那样将粮食当作一种战略储备物资。

战后,尤其是冷战结束后,20个“中等收入”国家中有10亿新的消费者阶层正在崛起,其总支出的能力用购买力平价计算,足以和美国相匹敌。韩国、墨西哥、土耳其、南非、巴西、俄罗斯以及中国和印度(占这一总数的40%)新消费者阶层富裕的两个标志就是汽车和高价值饮食消费,一个扩大了石油需求,一个扩大了粮食需求。高盛公司等全球主流经济学家们预测,认为2011年以后全球经济将以3%或是超过3%的速度增长。但是美国地球政策研究所所长莱斯特·布朗不这样认为,他在2011年出版了新书《走在悬崖边上的世界:如何防止环境和经济崩溃》。在新书新闻发布会上,他说:“作出上述预测的经济学家都没有问过这样的问题,我们是否有足够的水资源来支持这样的增长速度?或者,如果全球粮食需求加倍,将会对世界经济产生何种影响?而这些食物又从哪里来?他们没有问过这样的问题。”

布朗说,过去几十年来,全球的经济增长方式一直在以破坏自然系统,而这些是支持经济增长的基础,如森林、草地、地下水和土壤等等。他说,正是这样,世界在制造一个粮食泡沫。他说:“我们现在制造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个粮食泡沫。我们都知道美国的房市泡沫,当泡沫破灭时,美国房价下跌了30%,这是过度借贷造成的。粮食泡沫则是由于过度耕作和过度汲取地下水造成的。这两种泡沫都给经济带来严重后果。粮食泡沫破灭时,全球范围粮价会飞涨。”他认为,粮食泡沫正在兴起,至于什么时候破灭还无从得知,但如果世界继续目前的模式,时间就是以年而不是十年来计算。他说,世界目前已经接近悬崖的边缘,导致政治不稳定的粮食上涨随时都可能出现。

布朗举例说,俄罗斯在2011年发生的高温干旱导致小麦大减产就是破坏自然系统的后果之一,同样规模的旱灾如果发生在中国或者美国,那么就会对全球产生重大影响;另外,水资源的短缺、土壤的破坏、新农业生产率低下等也都会危及世界粮食增产。与此同时,世界人口却在快速增长,越来越多的发展中国家开始工业化和城镇化,这必将改变饮食结构和生物能源需求,粮价必然上升,因此虽然目前的粮食危机与供求关系相关不大,但是从长远看,需求会大大超过供应,因此,“我们现在的粮食价格上涨不再是因为某个事件导致的,而是一种趋势。你只要看看粮食和人口增长的等式就明白了。”他给出的数据是,1990年2005年期间,全球粮食消费量为每年2100万吨,但在2005年到2010年间,这一数字就增加到4100万吨。

正是基于粮食供应紧张这一长期趋势,布朗认为,未来的全球安全不再主要来自军事方面,而是粮食恐慌,为此他建议重新修订安全的定义,他说:“我们今天或是未来的威胁不再是军事威胁,我们不需要担心大规模的武装冲突。我们需要担心的是气候变化、大规模的水资源短缺、土壤被破坏、人口持续增长等,这是我们面临的新威胁,对我们安全的威胁。”

不过,布朗也没有全都在警告,他的书中也有安慰之词,他认为,世界已经开始在拯救自然环境,美国的煤炭使用率就下降了8%,关闭了48家煤炭企业;另外,新技术也会降低电能消耗,新型交通工具也会提高能源利用率等;低碳生活方式也将给世界带来更多的绿色等等。

布朗说出了粮食恐慌和由此引发的种种灾难,但他没有说出粮食恐慌的根本原因,那正是世界许多国家引进了美国农业模式和美国饮食消费模式,两种模式叠加又产生了更大的效应。

粮食生产长期在化肥、转基因种子的作用下超负荷生产。印度从1970开始增加了粮食投入,其后实现了自给自足,但是政府财力有限,只能把有限的补贴放在少数项目尚,其中对尿素的补贴较多,结果这在现在开始出现反作用——过多使用单一化肥导致了土壤质量下降,结果现在降低了粮食产量,现在印度的大米亩产量比巴基斯坦、斯里兰卡和孟加拉国都要低,因此在遭遇粮食危机时不得不依赖进口。在2010年粮食上涨了19%,印度小麦进口量在2002年为1300吨,2008年飙升为170万吨,这就是政策导致的反噬,而政策的背后的根本原因则是引进了美国农业生产模式——直至两次粮食危机因为这次“农业通胀”(agflation)才引起了全球的关注,但危机已经将全世界带入了“后粮食过剩时代”(postfoodsurplus era)。在《经济学家》一篇题为《廉价粮食的终结》的文章中,编者指出,到2007年该杂志的粮食价格指数达到1845年该指数开创以来的最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