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精忠报国凌云志:岳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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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大破曹成

在岳飞扫平了江西巨寇李成、张用之后,绍兴二年(1132年)正月,高宗搬回了临安(今杭州市),为什么他突然搬回了临安呢?这是有原因的,临安离金人比较远,相对来说比较安全,即便是金军突然来袭,自己也好有逃跑的时间,并且临安这个地方山清水秀,适合游乐。

但是事情并不像高宗期望的那样美好,还没有享受两天清闲的日子,麻烦就又来了。建部于东南一隅的临安以后,不便国家的号令迅速地通告四方,尤其是在西起川陕、东至江淮长长的战线上,当中有一段,即两湖之地,当时被游寇割据,更阻碍了政令的通达、部队的调度。

一方盗贼消灭了,另一方盗贼还在猖獗,张用的队伍并没有完全地肃清,从他手下分裂出来的队伍,仍在为害一方。这些盗贼平日里相处并不融洽,但是只要遇到官兵前来讨伐,就会结成一伙。荆湖游寇如不扫平,则东线、西线不能相连,东南不能与陕、川相通,于抗金斗争和国家安危关系极大。

这其中曹成尤为厉害,曹成拥有七万之众,其中精兵强卒达三万人之多,气焰非常嚣张,杀官掠民,无恶不作。

这种恶寇,能去降服他的也只有岳飞了,于是岳飞再次受命,前去讨伐寇贼。绍兴二年(1132年)二月十七日,岳飞从南昌发兵。远在数百里之外的曹成,立即打听到消息,马上告诉部下:“岳家军来矣!”随后安排部下分头逃窜,自留中军在贺州(今广西贺州)。岳飞沿赣江上游,穿过武功山与万洋山之间的谷地,三十日到达湖南茶陵。岳飞希望能招降曹成,派了先遣兵到郴州(今湖南郴县)、桂阳(今湖南桂阳),侦察曹成军有无听诏受降的动向,以决定进止。以后,岳飞又数次谕意,但曹成不听。岳飞从抗金利益出发,只好用武力征服了。

闰四月,岳飞率军进入贺州。曹成已在太平场布阵数十里抗拒。一场大战即将展开。这时岳飞的部下捉到了一个敌探,送至中军帐交岳飞审问。正在审问之时,岳飞装作想起了一件事情,赶忙走出帐外。他找来管军粮的军吏,了解军粮情况。军吏回答说:“粮食快吃光了,转运使还没有把粮食调来,怎么办?”岳飞着急地说:“快催,要不然,只得重新返回茶陵了!”讲到这里,岳飞作势发现自己走漏了军情,突然不讲了。以后,只听得他对军吏悄悄讲了几句话,又为刚才失言着急地顿起足来。岳飞重新返入帐内后,继续审问敌探。最后对敌探说:“你既是本地良民,我放你回去。”

中了计的敌探立即将岳飞军缺粮的情报,报告给曹成。曹成知道岳飞的军队缺粮之后十分高兴,下令准备追击岳飞。岳飞见探子回去了,急忙唤过张宪、岳云吩咐道:“尔二人领着五千人马,先去曹成上流近寨处埋伏;察看火箭为号,多张旗帜,令本军即运辎重车辆脚力先起。”二人领命之后迅速离去。然后岳飞又让吴全、韩京、吴锡、张中彦等各领所部人马,趁着夜色前去埋伏,以火箭为号,然后包围敌方。

做好准备之后,岳飞令各营摆出丰盛的饭菜,让士兵们饱餐一顿。半夜里,岳飞军绕着小路悄悄地行军了,于第二天拂晓,突然出现在太平场,立即向游寇猛烈进攻,歼灭了全部守隘之兵,烧毁其营寨。曹成大惊而逃,奔至贺州北二十里处,又聚集三万之众,据守莫邪关。

岳飞派前军统制官张宪攻关。张宪的亲兵郭进骁勇出众,力可举鼎。在攻关中,郭进不顾关口飞矢如雨,挥枪冲杀过去,一枪就把对方旗头杀死,游寇顿时阵营大乱;张宪军乘机杀进关口,攻克了莫邪关。郭进立了第一功。岳飞在阵地上解下金束带赏给郭进,以后又提升郭进为秉义郎。

岳家军入关,游寇丢下了辎重物资、家眷老少,四处逃散。岳家军中有一个名叫韩顺夫的军将,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违反军纪,解鞍脱甲饮酒作乐起来。曹成的猛将杨再兴率部反扑,使韩顺夫的士卒猝不及防,遭受伤亡。韩顺夫本人被杨再兴砍掉手臂,流血而死。

岳飞震怒,责令第五副将王某,必须生擒杨再兴以赎对部下约束不严之罪。

牛皋奉命追击杨再兴。杨再兴力战三将,不仅使官军无法近身,还把岳飞的弟弟岳翻也斩杀了。曹成再次与杨再兴合兵,控扼桂岭入口的“三隘”——北藏岭、上梧关、蓬岭。三关形势险要,曹成自以为得了地利,后来者无法争夺。岳飞率军到岭下,亲自带兵出战。他打破常规,不列阵势,一鼓而上,杀声震天,锐不可当。曹成的都统领王渊招架不住,大败溃逃,曹成全军大乱,北藏岭、上梧关遂被岳飞一举而得。曹成却不罢休,反复争夺北藏岭,死了很多士卒,仍不能夺回,逼得曹成作最后的决战。他从桂岭至北藏岭,布营立寨,绵延六十余里。曹成亲自坐镇第三关——蓬岭。这时曹成的兵力仍有数万,而岳飞仅有兵员八千。

岳飞调兵遣将,在蓬岭下布好阵势。十五日,也就是追击曹成的第十一天,岳家军发起了总攻,数路兵马同时登关。曹成军吓得如鸟兽散,四面逃窜。岳飞马上召集张宪、王贵、徐庆等部将,下达命令:曹成败走,余党尽散,追而杀之,则良民胁从,深可悯痛。吾今遣若等三路招降,若复抵拒,诛其酋,抚其众,谨毋妄杀!

岳飞能把顽固的游寇首领与一般胁从者区别开来,不滥杀戮,这在当时的南宋将领中是不多见的。曹成往广东的连州方向逃去,张宪尾追不放。曹成穷蹙,又从连州转入湖南郴州。而王贵一路追兵又自桂阳追至郴州。曹成转身又奔向邵州(今湖南邵阳)。不料,又逃不出岳飞的神算,徐庆率部自道州追至邵州。

此时,三路追兵沿途招降了曹成部卒二万人。岳飞选用其将领,分粮给降卒,吸收自愿留下的精壮,壮大了队伍。曹成更加恐惧,急忙往江西方向逃窜。在江西,碰上了从福建回师的宣抚副使韩世忠部队,曹成走投无路,于是率部向韩世忠投降了(《皇宋中兴两朝圣政》卷十一)。独有郝最、杨再兴一度拒降,率众西走沅州(今湖南芷江)。后来,这部游寇也为张宪所破。杨再兴飞马纵入深涧,当官军张弓搭箭,向深涧里的杨再兴瞄准时,这个时候杨再兴大声说:“我是好汉!我要见岳飞!”说完这句话,杨再兴从山涧上来,甘愿受缚,由张宪带着去见岳飞。

岳飞终于擒获了有杀弟之仇的杨再兴。但岳飞是一位以抗金为重、十分爱惜人才的将军,他不计个人恩怨,见了杨再兴,二话不说,先为他松绑;然后,诚恳地对杨再兴说:“我和你本是同级,你是壮士,我不杀你,你应该以忠义保卫国家!”杨再兴既敬重岳飞的报国忠心,又钦佩岳飞的武艺,于是跪在地上道:“小将情愿归降。”岳飞立马搀起杨再兴,道:“将军如实不嫌弃,我们结为兄弟,共同保卫国家如何?”杨再兴慨然允诺,结拜之后,杨再兴再次上山集结了粮草和人马,放火烧了山寨,归顺了岳飞。岳飞见众将士归降自己,立即设宴摆酒,全营将士一起庆贺,席间众人发誓,一定要齐心协力,共同扫灭金兵。自此之后杨再兴成为岳飞帐下的一名勇将,并跟随岳飞,英勇作战,立下了很多功劳。

招降曹成、收服杨再兴之后,岳飞立即派人奏报高宗,高宗十分高兴,立即诏升岳飞为中卫大夫、武安军承宣使,依前神武副军都统,并嘉奖了其他的将士,之后命岳飞屯戍九江,守卫长江中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