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何办法?”进竹高兴道。
怀才微脸上也绽放了笑容,哈哈笑道:“盘迁兄弟,早有绝技,何必藏着掖着!”盘迁淡然道:“我是看在封进竹的面子上,才答应想办法救他的,要不然,凭他田景对我的偏见,我定然不会救他。”
封进竹听了,忙拱手行礼道:“进竹谢过盘迁兄弟!”
怀才微诡秘地笑笑,盘迁拱手还礼:“不必客气!”
“盘迁兄弟有何办法救田景师父?”进竹问道。
“我到地府走一趟,找到那个屈死的潘度鬼魂,问明缘因,自然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盘迁答道。
“好!实在是太好!我就知道盘迁一定有办法!”怀才微说道。
盘迁面露无奈道:“为了大家共同的宝藏,我选择了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样做是有危险的,对吗?盘迁。”进竹问道。
“对,我运用的是奇异术中比较危险的‘魂走地府’法,魂魄离开肉身,下地府找冤魂,如果出现意外,我可能永远都回不来!”盘迁应道。
“这么危险?那你就不要去了!”进竹担心道。
“不,我已经决定了,冒险一试,凡事都要有个开端。”盘迁坚持道。
“你从没试过?”
“没有,今晚权且一试!”
“盘迁,我师父的清白就全靠你了!”进竹两眼满含期待。
“可是,我并不知道潘度长什么样,而且,地府一定有同名的!”盘迁忧虑道。
怀才微道:“我这儿有一张潘度曾经按过手印的‘悔过书’,你带到地府去找他,他自然明白!”
“‘悔过书’?你把它烧了,我才能带去!”盘迁道。
“不能烧,这张‘悔过书’留着将来可能要做呈堂证供!”怀才微道。
“不烧的话,我根本带不下去,冥界所用之物,人间只能烧给他们,就像纸钱一样!”
进竹想了想,道:“怀大人,照着‘悔过书’原件临摹一份,胡乱按个手印,烧了让盘迁带下去!原件留存着,岂不两全其美!”
“进竹所言极是!盘迁,我立时临摹一份,烧了让你带下地府!”怀才微高兴道,立即去找纸笔,走了一段路,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走来。
封进竹和盘迁茫然看着怀才微。
怀才微道:“盘迁,你到地府顺道找下封前鹤的魂魄,问清宝藏之事!”
盘迁仿佛恍然大悟,拍手道:“对啊,我怎么忘记了呢!如此,岂不事半功倍!”
进竹生怕盘迁只关心宝藏,不关心为他师父田景洗冤之事,忙道:“盘迁,宝藏可以慢慢寻,你一定要先去找潘度的冤魂,我在这儿给您磕头了!”
说着就要下跪磕头,盘迁急忙扶住:“进竹兄弟,你就放心吧!盘迁既然答应了下地府找冤魂,自然会替你办妥当!”
进竹感激涕零道:“有劳盘迁兄弟,进竹代师父先行谢过!”
“不必客气!”盘迁应道,“你二人多烧些纸钱,我带下地府好办事!”
“地府办事也要用钱铺路?”怀才微不解道。
盘迁笑道:“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地府和人间一样,有钱好办事!”
当下三人各自散去,只等天黑作法下地府寻冤魂。
田德在伙房不时张望,看三人窃窃私语不知在商量些什么,心下好奇,当听到“有钱好办事”之语时,心里思忖:他们想去买通谁?是修将军还是赵将军?他们有那么多钱吗?随即,嘴里嘟囔道:“我且秘密跟着他们,看他们有何办法买通人办事!”
夜幕降临,四周一片漆黑,田德偷偷跑在怀才微、封进竹和盘迁三人身后,见三人进了怀、封二人的寝宿房间,悄悄尾随,趴在直棂窗下,窗上早已糊了一层纸,田德轻轻用手沾湿指头,捅破窗户上的纸,眯起一只眼往里窥视,只见,盘迁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缓缓点燃三盏油灯,桌下有火盆和一堆剪切好的纸钱,盘迁对封进竹和怀才微说道:“这三盏是‘长明天灯’,代表着我的三魂七魄,你二人切记: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不能让这三盏‘长明天灯’熄灭,否则,我就在地府回不来!还有,不管发生什么奇怪的现象都不可大惊小怪,以免惊动神明,触发恶煞!”
怀才微和封进竹使劲点了点头,盘迁又道:“待会儿,我做法使灵魂出窍,你二人不可讲话,不可高声喧哗吵闹,多烧纸钱,护住这三盏‘长明天灯’,切记:不可让灯灭!我这儿有几道灵符,遇情况有变把灵符贴出,镇邪驱恶。”
说着,把几张符纸放在桌上,二人又使劲点头,封进竹满含热泪道:“放心吧!盘迁,我会护住‘天灯’的!”
田德在窗外听得一清二楚,心里想道:“这三个人装神弄鬼要作什么?”
盘迁双腿盘膝,端坐床头,两手平放两膝,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又睁开大眼,怒视前方,双手齐举过头,像是撑起一片天,对怀才微和封进竹道:“快烧纸钱!”
进竹和怀才微连忙放火盆里烧放纸钱,盘迁缓缓放下手,双手合十,默然静坐。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纸钱燃烧的火焰忽明忽暗的跳跃,映照在怀才微、封进竹的脸上。
突然,窗户边有个影子晃动,随之,窗内能听到外面似有“呼呼”的风声,像是寒风呼啸,怀才微与封进竹二人停下手里的活计,面面相觑,不敢吱语,却又心惊胆寒。
进竹向怀才微使了个眼色,示意“窗户外有响动”,怀才微摇了摇头,仿佛在对他说:“不要理睬!”
二人继续慢条斯理地烧放着纸钱,平心静气地对待这突然的响动。
“砰!”一声巨响,窗破,散落一地碎木纸条,一股劲风钻入房间,卷起阵阵灰尘,进竹和怀才微猝不及防,火盆里的火很快被风吹灭。
随着窗破一起卷入的还有一个人影,这个人跌趴在地上,痛叫呻吟着。
进竹连忙起身,以身挡在桌子前,生怕吹灭“长明天灯”。
“快把窗户堵上!”进竹大声说道。
怀才微看窗前地上躺着一个人,在痛苦挪动着,略微迟疑了一下,俯身去查看地上的人。
“快把窗户堵上!”进竹继续重复道。
怀才微站起来,扯下一块大床布,在窗户破口处张开围盖起来。
三盏“长明天灯”,忽明忽暗,让进竹胆颤不已,地上的人爬了起来,进竹喝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的声音很微弱,似蚂蚁一般:“我......我是......田德!”
“田德,你为何在此?你差点坏我们大事!”进竹气愤道。
“我在窗外......看到了......”田德边说边牙关咬紧,“嘣”的一声倒在地上。
怀才微绑好窗户上的床布,来看田德,只见他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糟了!他可能中了盘迁所说的恶煞。”怀才微担心道。
这时,窗户上的床布开始鼓动起来向外张开,像是有股强大力量要突破进来。
“怀大人,你护着‘天灯’,我来堵窗户!”进竹说着,拿起一道灵符,跃到窗边,用力贴在床布上,立时,床布安静,不再鼓动。
封进竹又拿起另一道灵符,贴在田德的额头上,田德身体更加剧烈的抽搐起来,进竹连忙扯下灵符。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三盏“长明天灯”燃得旺盛,进竹心里暗自高兴,因为他知道:灯盛则盘迁也顺!
话分两头,盘迁自灵魂出窍,直下地府,背个冥钱袋,一路抛洒冥钱,沿路孤魂野鬼争相哄抢,盘迁叩响地府大门,守门鬼卒见他没有被“黑白无常”押着,问道:“哪里来的孤魂?胆敢私闯地府!”
盘迁道:“我是来地府办事,不是来进六道轮回的。”
说着,向鬼卒递上冥钱,鬼卒不接钱,问道:“办何事?我得禀报阎罗王老爷!”
“何必麻烦!我去去就来。”盘迁又拿了一大把冥钱塞到鬼卒手里,鬼卒犹豫着,盘迁趁机闪身入内,身后是鬼卒的呼喊:“站住!站住!”
盘迁才懒得理他,加快步伐,步入阎罗殿,阎罗殿前戒备森严,鬼兵林立,威严的阎罗王高坐殿堂上,旁边立着手执朱笔的铁面判官。
“阳间术士盘迁拜见阎罗王!”盘迁跪在地拜道。
“为何只身前来?‘黑白无常’何在?”阎罗王没吱声,判官先问道。
“鄙人阳寿未尽,走魂来地府办事,因此,并不关‘黑白无常’的事!”盘迁答道。
“来地府办事?奉何方界之命?可有事帖?”阎罗王问道。
“没有。”
“没有事帖你且回去吧!地府可不是你随便来的地方。”判官冷冰冰的话语,使其更添铁面无情。
盘迁把冥钱袋里的纸钱全部倒在地上,那是封进竹和怀才微烧给他的,倒在地上一大堆,阎罗王和判官伸长脖子观望。
“这是何意?”判官问道。
盘迁答道:“这些钱,盘某奉送地府,只求阎罗王行个方便!”
阎罗王看了一眼判官,二人不约而同地窃窃私语起来。
“大胆!身为阳间术士竟然下地府来行贿我等!来呀,轰出去!”阎罗王拍着惊堂木,大声说道。
三五个鬼兵走上来,把盘迁拖出阎罗殿。
盘迁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叫道:“素闻地府公正严明,盘某为阳间一件命案而来,望阎罗王开恩!”
阎罗王理也不理,任凭鬼兵将盘迁拖出阎罗殿。盘迁急了,奋力一挣,鬼兵们不妨,被他挣脱。齐围上来捉盘迁,盘迁放开手脚,拳打脚踢,把鬼兵们打得四散开来。
“好大胆!竟敢闹地府,我看你的阳寿是不想要了!”铁面判官拿着生死簿走过来,喝叫道。
“盘某实属无奈,纵然判官在‘生死簿’勾取我的阳寿,我也要大闹地府!”盘迁边说边拳打着围上来的鬼兵。
“如此猖狂,把他的阳寿勾了!”阎罗王也大叫道。
铁面判官打开“生死簿”,一边翻找,一边嘴里骂骂咧咧:“叫你狂,把你阳寿断了,打入十八层地狱,再慢慢折磨你!”
判官边说边露出快意的微笑,仿佛这是一件非常令人愉快的事情。
翻着翻着,判官的脸色大变,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阎罗王看判官的脸色不对劲,催问道:“快快勾取,勿要迟疑,免得乱了地府!”
判官呈上“生死簿”,小声说道:“阎罗王,此人暂时还不能勾取!”
阎罗王接过“生死簿”,仔细看着,突然,眼睛睁得老大,两手颤抖道:“天......星巨门......下凡......”
“快给我住手!”判官命令道,众鬼兵停止围攻盘迁。
阎罗王走下殿阶,露出一副笑脸道:“不知天星下界,有失礼节,还望天星海涵!”
盘迁听了,心里疑惑道:“这两个黑鬼搞什么名堂?一会儿凶神恶煞,一会儿和蔼可亲。”
“不知天星要办何事?可着判官一一与你查办!”见盘迁不吭声,阎罗王迎上前,微笑道。
“一日前,有个叫潘度的军官横死,我亲自下来问他:凶手是谁?”盘迁道。
“潘度。”判官翻着“生死簿”,仔细翻找着,良久道:“此人阳寿未尽,系上吊自杀横死,已进了六道轮回。”
“什么?这么快就进了六道轮回?”盘迁不相信地问道,心里渐渐感到一股凉意:看来自己是白跑一趟。
“天星有所不知,这人一旦死了,亡魂就会下地府,可有些人,阳寿未尽,还不该死,但他已经下来了,再回人世间挽回他的性命,又违背了天道伦理,既死之人又何来活?这样,他的亡魂便会不安,为了早日免却其痛苦,只得让其早入六道轮回投胎。”判官解释道。
“那你可知他轮回投胎在何地,为何人?”盘迁又问道。
“既使我告诉你他投胎在何地,你找到他,有何用?他已经喝了孟婆汤,前世所有的记忆,不复存在!”判官无奈叹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