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士兵听盘迁这么一说,知趣地往后退一步,拱手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妨碍你办公事了!”
说着,领起士兵就走。
盘迁见士兵们走远,带着封进竹、怀才微推开府衙大门,摸黑进了屋,盘迁点燃油灯,封进竹掩上门。
“快,抓紧时间找!”盘迁催促道。
三人便在曾经的封家堡会事堂,如今的东源郡府衙门翻找起来。
“封前鹤说:会事堂下,那么,大家都在地上找,看地上是不是暗藏有机关?”怀才微说道。
三人便趴在地上摸索寻找,希望会有所发现。
“不可能在地上,如果在地上,每天进出府衙的人那么多,不可能不踩中机关。”封进竹反对道。
“说得有道理,封前鹤不会笨到把机关埋设在地上,让人一踩即中!”盘迁很同意封进竹的观点。
“那么,就在墙上,或是桌下比较隐蔽的地方。”怀才微说道。
“封进竹,封前鹤以前有什么僻好,比如喝茶的动作、习惯性动作。”时间一点一点地向前滚动着,盘迁心里感到万分着急。
进竹摇头答道:“封前鹤视我为异类,我见了他躲避还来不及,即使偶进‘会事堂’,并不会在意他的动作。”
时间在流逝,屋里已经翻成乱糟糟的一片,而他们三人一点头绪都没有。
“砰砰砰!”巨大的敲门声响起。
“快开门!”
“糟了!我们在这里面待时间太长,引起外面士兵的怀疑了!”盘迁预感不妙。
“盘迁,怎么办?”怀才微惊慌失措问道。
盘迁走到门边,借着门缝向外看,外面只有一队士兵,大约七八个人。
“再不开门,我们就要冲进来了!”外面的士兵继续叫嚷着。
盘迁命封进竹、怀才微收拾整理府里翻乱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府门被外力冲开,一队士兵风风火火冲进来,只见盘迁在桌案前翻找着什么,怀才微、封进竹背着脸,在盘迁身后的书架前翻找着。
“何事?”盘迁头也不抬,继续着手里的工作,冷冷道。
“江河,你们已经进来了一个时辰,难道还没找到本册?修将军、方将军和赵将军的打赌筵席恐怕都要散了!”领头士兵提着刀,慢慢走过来。
盘迁隐隐感到一股杀气向三人逼近。
“谁能想到这里面的东西这么多,这么难找!”盘迁抬起头来,看着领头士兵。
“赵将军为何不派一个熟悉府衙内务的师爷来找,却偏偏让你们来找?”士兵疑问道。
“哦,师爷喝得酩酊大醉,赵将军见我没喝酒,便遣我来了!”盘迁撒谎道。
士兵听了,轻“哼”一声,“铿”地从腰中拔出刀来:“一派胡言!东源郡府衙,根本就没有师爷,江河,你明明是想进来图谋不轨!”
盘迁心里“咯噔”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惊异,两手紧握成拳,待时而动。
“给我拿下!”领头士兵手中刀一挥,众士兵纷纷拔刀冲向前,盘迁两手攀着桌沿,奋力一掀,桌子飞向士兵。与此同时,封进竹也抓起手中正在翻找的案册,撒向冲向前来的士兵。
“封进竹,快把门关上!别让他们跑了。”盘迁大声说道。
“好嘞!”进竹纵身一跃,双脚轻点桌椅,又一个旋转翻飞,已掠到府衙门边来关门。
士兵们纷纷扑向盘迁,盘迁赤手空拳接住,不停闪躲,趁空隙出拳脚,不一会儿,便踢翻打倒四、五名士兵。
有士兵见封进竹关府衙门,挥刀来砍,进竹一把闪过,刀砍在门框上,进竹趁势飞起一脚,把士兵踢飞,急把门掩上,随即转身,“呼!”,刀光耀眼,雪亮银白,斜刺里又有一把刀砍来,落在右边,与肩膀擦身而过,进竹吓出一身冷汗,怒攥铁拳,尽全力,发一声喊,直朝对方面门击去。
“嘣!”来不及躲避的士兵被封进竹一拳打飞,摔在书架上,又弹落在地上,“哗啦!”书架呈直线如大厦倾倒般倒下,砸在倒在地上的士兵身上。
“果然好拳!”盘迁忍不住称赞道。
进竹又一跃,跳到书架前,见墙上有个黑色圆形按钮,伸手用力去旋按,突然,靠近墙角的地上开了个口子,他兴奋地跳了过去,只见地上有个小坑,里面有本绸缎包裹着的东西,打开绸缎,里面包着一本书,封面上赫然写着:神炎无奇扇。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神炎无奇扇》居然在这里!”进竹两眼放光,欢喜非常。
盘迁见封进竹蹲在墙角,似乎有什么重大发现,也急忙奔了过来。
“怎么样?找到宝藏了吗?”盘迁满怀期待地问道,也不顾正在开门向外逃窜的士兵。
“没有宝藏,只有一本武功秘诀。”进竹答道。
“什么?我们辛辛苦苦想要找的宝藏,居然是一本破书?”盘迁不相信似地来看地上那个小坑。
“封前鹤,你这个大骗子!”盘迁气愤地喊道。
封进竹用绸缎包好《神炎无奇扇》,惴进怀里,对盘迁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快撤!”
盘迁失望至极,咆哮道:“不可能!这里一定还有宝藏!”
怀才微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凑过来问道:“是什么宝藏?”
“没有宝藏,只有一本武功秘笈!”进竹答道。
“什么秘笈?”
“《神炎无奇扇》。”
“这本秘笈在牵岸山洞被烧毁了呀!”
“没想到封前鹤私藏了一本!”进竹高兴道。
盘迁发疯似的在墙壁上找,希望会发现另一颗按钮,边找边说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哗啦!”盘迁又一脚踢翻一张桌子,桌上有盏油灯,洒落在地,随即引燃了地上的纸册,纸册又引燃了旁边飘飞的书本、油纸,顿时便燃起熊熊大火。
“不好!着火了!”怀才微、封进竹同时喊道,盘迁还在墙上找寻摸索意外发现。
“盘迁,快走啊!”屋子里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封进竹着急喊道。
盘迁似乎才清醒过来,见火势甚大,慌忙夺门而出。
三人奔出郡府衙门,迎头便见远处火把乱明,似乎有大队人马奔过来。
“前门不能走!走上次走的暗道。”怀才微道。
但由于天黑,分不清东西南北,这句话似乎成了空话,三人立在郡府衙门前,不知往何处走。
远处的火把越来越近,像一条火龙蜿蜒盘旋着过来。
“盘迁,你不是把东源郡府地形摸熟悉了吗?”进竹问道。
“可......这是夜里......我怕万一走错了,可就麻烦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死马当活马医,往东走!”面对着犹豫不决、迟迟做不出决断的封、盘二人,怀才微决定凭感觉拍板。
“三位,要往哪里走?”黑暗中,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田德,你怎么来了?”怀才微一眼便出了来人。
“闲言少叙!快跟我走。”田德说着,带领三人钻进一条巷子。
四人一路狂奔,人人恨不得生出八条腿来。
“快,不要跑了封家贼寇!”
“捉住‘江河’者,立首功,赏银千两!”
远远便听见士兵们在前面的巷道里叫喊着,田德立即停住,带领三人拐进了另一条巷道,靠着墙壁,屏息静气,专待这队士兵通过。
待士兵们的脚步声渐远,田德又带着三人返回原路,马不停蹄地往前奔跑,跑了一段路,便来到了城墙边。
“三位,下面这条暗道直通城外!”田德压低声音指着一处草丛对三人说道。
“哦,这就是上次田景带我们走的暗道。”怀才微高兴道。
“不错!这条暗道是我和田景大哥挖掘出来的,非常隐蔽,东源郡府没人知道!”田德道。
“田德,你来得如此及时,不会说是巧合吧?”怀才微问道。
“说来还真是巧合,今夜是修成已将军的寿辰,我们这些小角色自然是不被人看起,但礼物还是要送的,谁知到了修府,守门兵士不让进,还把我精心准备的礼物扔出门外,我气愤至极,又无可奈何,拍马拍不上,就返身回头走,见郡府衙门火光冲天,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拐到这边来,不想,却在火光的映照下看见你们三位,心里便知了七八分,这火定是你们放的!”田德低声说道。
“哈哈!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如此凑巧的事!”怀才微笑道。
“不要再拖延,赶紧走吧!日后有缘再叙!”盘迁催促着,便去草丛里找暗道进口。
“告辞!”怀才微拱手向田德道。
“三位慢走!”
封进竹走了几步,又转身回头对田德道:“代我向师父问好!”
“说起你师父,他还有句话要我转告你!”田德说道。
“哦,师父他老人家也知道我今夜会来?”进竹诧异道。
“不,他知道你在市集卖菜,特意嘱咐我,但有遇着你的时候,便代为转告你:学武不可急于求成,当循序渐进、日积月累,自然水到渠成!”
“循序渐进?日积月累?”进竹想起前几日练内功时两眼昏花,出现错觉,差点走火入魔,很有可能源于自己的急于求成,一味追求速度和效果。师父他老人家真是细心,居然能猜到我练功途中遇到的瓶颈。
“进竹在此谢过师父!”封进竹说着便朝着郡府后营方向拜了三拜。
三人踏着夜色,直奔郑忠家。
当郑忠打开门看到三人时,不禁面露惊讶,又见三人满脸污痕,连忙让进屋,打水给三人洗脸。
“郑管家,不必麻烦了!赶紧收拾一下跟我们走!”怀才微道。
郑忠懵了,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问道:“什么?”
“收拾衣服,跟我们一起走!”怀才微重复道。
“为什么?”
“今夜夜探郡府衙门,不小心失了火,烧了郡府衙门,我们已经暴露了,修成已很快便会查到这里来,所以,你还是跟我们走比较安全!”怀才微说道。
“去哪?”
“上白荡山找封进清、储含秋!”
“我不去!”郑忠转过脸去,不高兴道。
“郑管家,别无选择了,你原来就是封家的管家,修成已一旦查到你的底细,必将死无葬生之地!”
“我在此屋生活快一年了,从没有谁来查过!”
“可,今非昔比,我们的身份彻底暴露了,必然会连累你!”
郑忠听了,皱起眉头,一脸苦相道:“郑忠风雨半生,人老了,心也老了,早有归隐之心,不想再踏入人世间的纷争......这房子是祖上遗产,我便守着它渡余生!”
“可现在摆在你眼前的是:你不走,就会被修成已、赵离谨抓起来!”怀才微焦急道。
“是啊!郑管家,不可再拖延了!说不定,官军已出城正朝这儿来呢!”封进竹也规劝道。
“不,我绝不......”郑忠话没说完,盘迁已在他的脖颈处重重击打了一下,郑忠便昏了过去。
“别跟他啰嗦了!天亮了,大家都走不了!封进竹,你背着他!”盘迁命令道。
“等等!我还要收拾下!”进竹说道。
“别磨蹭了!”盘迁怒道。
封进竹不管不顾,直奔阁楼,找到几件衣服,把《通绝拳谱》和《神炎无奇扇》放在衣服里面,匆匆下楼。
三人随即关上门,趁着夜色掩护,直奔白荡山方向而来。
封进竹背着郑管家,不一会儿便累得气喘吁吁。“盘迁,你来背会儿吧!”
盘迁像没听见似的只顾赶路。
“盘迁......”
“叫我做什么?”
“你来背郑管家!”
盘迁没好气地说道:“你放他下来,一会儿醒了让他自己走!”
“你不怕官军追过来吗?”
盘迁淡淡道:“现在没追过来,就追不上我们了!”
“那大家都停下来歇歇吧,让进竹一个人背,为难他了!”怀才微说道。
于是,封进竹便放下郑忠,三人又坐了会儿,眼看着,天就快要亮了,三人心里五味杂陈。
“骗子,一群骗子!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跟随你们来东源郡了!什么宝藏,害我日思夜想,害我白白花力气,原来是本破书!”盘迁不禁抱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