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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从巧得逃脱 迷雾中相遇

封进竹看得三人都脱了束缚,随即对封进生说道:“进生,你且受罪一会儿,进竹日后定会还你人情。”

“你要做什么?”进生惊慌问道,生怕他会想出什么奇怪主意来。

果不其然,进竹大声吼道:“叫这些家丁都进来,少一个我割了你头。”

进生听了,吓出一身冷汗来,喉结动了动,声音颤抖道:“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做!难道......你......一点......都不念旧情?”

“兔子急了还咬人,不要逼我,休要再啰嗦!”进竹像个大无畏的勇士,继续嘶喊着,这样的举动令怀才微和薛照诧异不已,更让储含秋高兴不已。

不等封进生发号施令,家丁们都乖乖进了牢房内来,进竹押着进生退到房门口,丢了剑,猛一用力把进生往牢房内推,薛照在旁边迅速用铁链把牢门锁上,背后是封进生气急败坏的怒吼:“封进竹!”

且说封前鹤正在“会事堂”等候封进生押四名使者过来,久久不见人来,心内急得直冒火:“办点事情拖拖拉拉,成何体统!”

堂下封进清、封进阳连忙向前禀道:“我二人去查探究竟!”

“好!速去速回!不可贪玩,如今可是封家堡危亡之际!”封前鹤语重心长道。

进清、进阳知道这句话的重量,忙应道:“请伯父放心!”

二人急赶到牢房,见房门紧锁,外面不见一个家丁把守,二人心知有变故,进清爬到窗户上观望,只见进生和十几名家丁都被关在牢房内,那四名使者却不见了踪影。

进清、进阳连忙回到“会事堂”,把所见情况如实禀报与封前鹤。

封前鹤听了大怒,把手里端着的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杯碎茶散,仿如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速派家丁关闭城门,全堡搜索蓝巾使者四人,另速去撞开牢门,把封进生给我押上来!”封前鹤已怒到声音沙哑,无力嘶喊,从未经历过失败的他,此时心乱如麻。

不一会儿,封进生便被带到,跪倒在堂前。

“伯父。”进生低声喊道。

“进生,说,是不是你私自放走四人?如实交待,伯父不怪罪于你。”封前鹤情绪似乎也平和了许多,温言软语问道。

进生双膝跪地,看着封前鹤,用力地点了点头。

“唉!......”封前鹤摸着额头,作叹息状。“进生,我知道你喜欢储含秋,可你要看什么情况,如今,她是我手上的一枚棋子,你却把她放了,把我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叫我怎么和蓝巾储云东斗?”

封前鹤说完,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进生觉得放了他们会让蓝巾对封家堡心存感激,因此私作主张,放他们归山!”封进生诚惶诚恐说道,“请伯父放心,此事定会得到妥善解决!”

“妥善解决?进生,你是不持家不知柴米贵,如今,我们的粮米被他们劫了,粮仓被他们烧了,眼看着全堡上下都要饿肚子,你且说道该怎么办?”封前鹤看着封进生质问道,怒火又要燃烧起来了。

“进生,你好不晓事!坏了你伯父大事!”封前虎也责备儿子道。

“大堡主,事已至此,责备也无济于事,不若,想个万全之策应对如今之困境。”堂下族人中有人站出来拱手说道。

“我自然知道应对,如果那四人还在我们手上,我还有些办法,如今,便是无计可施,坐以待毙!”封前鹤叹息道。

“你这个畜生!”封前虎发怒一把揪住封进生,挥起拳头就要打下去。

“前虎,休要打他!”封前鹤喝住,“打他也不能解决目下之困,进生,你起来吧!”

封进生闻言起身,静立一旁。

“大哥,不如命人到白荡山取些老幼妇孺们的粮米暂缓燃眉之急?”封前虎建言道,或许,这也是无奈之举。

“不行,我等年轻尚能挨饿,老弱妇孺却饿不得,休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那就去山中借粮!”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郑管家站出来禀告道。

“山中借粮?”封前鹤口中念叨,脑中不禁思忖起来:这山中还有谁?

郑管家不慌不忙,面露喜悦道:“大堡主忘了,我封家堡曾援助山中一个名叫‘额可部落’的部族,送与粮食种子与他们耕种,如今,我们有困难,他们不也应当伸手援助一把吗?”

“言之有理,就怕人家没那么多粮食借给我们!”封前鹤忧虑道。

郑管家又说道:“借得一些是一些,大堡主,如今有二条道路可行!”

“郑管家,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郑管家慢条斯理的话语让封前虎焦燥得不行,心想:都到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你还在这晃悠。

“郑管家直说无妨,无须讲究礼数!”封前鹤也催促道。

“其一,派些人马从白荡山朝北走,去寻‘额可部落’借粮。其二,派精细家丁扮作樵夫到青河山探听蓝巾兵员总数及粮米存储之地。”郑管家边说边做手势,声情并茂却言简意骇地解说了一遍。

封前鹤低头沉思,紧皱眉头,反复思量。

“其一可行,但不知路途远近,其二,蓝巾得了粮草自然会严加看管,不易接近。”封前虎分析道。

“嗯,前虎分析的有道理!”封前鹤点头肯定道,心想:你想的和我想的都一样!真是:兄弟同心啊!

“二位堡主过虑了,此去‘额可部落’,经白荡山朝北走抄捷径翻过白虎山便到了;蓝巾虽说对粮食严格看管,但这么多粮食再怎么严格,终究是个大目标,如若探得虚实,我封家堡‘如法炮制,将计就计’,也给他来个‘声东击西’。”郑管家情绪高涨,越说越兴奋,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好!分析得很在理。”封前鹤赞叹道,“想不到郑管家不但熟知兵法,还懂得谋略,看来我封家堡无忧也!”

“堡主过奖!郑某食君之禄,理当献策!”

封前鹤当即命令封前虎带领五十名家丁及马匹粮车从白荡山往北经白虎山直插‘额可部落’借粮,又差精细能干家丁扮做砍柴樵夫混入青河山探听虚实。

分付完毕,又命封前豹把堡中剩余粮米集中起来,缩减支用,每人每餐减米二两,每日只可食二餐,待情况好转再施定夺。

再说封进竹和储含秋、薛照、怀才微四人,从封家堡牢房逃离后,刚出了城堡就听到守城门家丁嚷嚷着要紧闭城门,防止走脱了囚犯。

四人暗暗庆幸早行一步,要不然便出不了封家堡。

四人一路不敢停留,径直往青河山中前行,此时,不知什么原因,山中浓雾弥漫,分不清道路,四人走岔了路,进了一丛密林之中。

在密林中行了一段路,远远地隐隐约约看见路中间坐着一人。

薛照疑惑道:“莫不是封家堡派人半路拦截?”

“哪有甚么人?薛将军恐怕是惊吓过度,草木皆兵了。”怀才微讥笑道。

“怀大人太马虎了,要是上了战场,恐怕早被敌人剁成肉泥了。”薛照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我也隐约看到一人坐在路中间,体态极像父王,莫不是他老人家得知我等回山,特来相接!”储含秋边说边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

“那真是储大王,可是......”封进竹也凑热闹似的伸长了脖子张望。

“近前查探不就清楚了,何故在此胡乱猜测!”储含秋打断进竹的话,脸上依旧洋溢着笑容。

四人继续往前走,近了,却什么也没有。

“可稀奇了!刚才明明在此路中间坐定,这下却身影全无。”薛照摸着头,疑惑道。

“我说了,哪有甚么人,山中迷雾太大,是薛将军和公主看走了眼。”怀才微说道。

封进竹则不吱声,任凭他们猜测。

“我们迷路了!”凭着经验,封进竹断定四人迷失于山中浓雾。

“啊?”怀才微惊愕道,“这......如何是好!”

“对啊,如果天黑之前赶不到蓝巾大本营,我等皆要露宿这山中了。听闻这山中鬼魅众多。”

“啊?”储含秋面露惊恐之色,两眼巴望着封进竹,希望他能想出办法。

“继续往前走,我也无法判定方位,如天黑了,找个山洞歇宿,有我三人保护公主,公主大可不必担心!”封进竹见储含秋如此害怕,赶紧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四人继续往前行走,说来也奇怪,一阵清风过后,浓雾被吹得烟消云散,山中更觉清爽起来。

“公主不必担心,此时雾散了,路也好寻了!”薛照也安慰公主道。

突然,前面崖坡上滚下一人。四人惊得直缩成一团,大呼:“是人?是鬼?”

那人拍拍身上尘土,捡起地上的一把大刀,不时地往这边张望。

封进竹壮着胆子喊道:“你是何人?”

那人,挥挥手,也喊道:“是封进竹么?”

封进竹心里疑惑道:这山中还有谁认识我?听声音怎么这么像是陆叔叔。

“你是陆叔叔么?”进竹试着喊道。

那人听见了拼命挥手,往这边跑过来。

怀才微、薛照和储含秋不愔这山中规矩,以为封进竹在山中碰到老熟人,心却放宽了,待到那人近前来,不禁傻了眼:这不是赵三吗?

“赵三,你为何在此处?”储含秋既惊喜又疑惑,喜的是:突然在这迷路山中遇到一个认识的人,无亚于“他乡遇故知”啊,疑惑的是:赵三不好好待在营中,却在这里出现,而且是从山崖上滚下来的。

“唉!休要再提,在这山中行了二日,走到这里,突然大雾重重,迷失了方向,一失脚便跌下山崖来!”陆梁摸着跌疼的屁股抱怨道。

“原来如此,陆叔叔为何不在大营中?”进竹问道。

“陆叔叔?你不是姓赵吗?”储含秋疑惑道。

陆梁笑笑说:“本来姓赵,现在却姓陆。”

“此话怎讲?”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必隐瞒了,我本是大唐朝廷行营副都统,奉命跟踪追剿蓝巾义军。”陆梁说道。

薛照听得,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揪住陆梁:“果然是你!第一天见你,我便心生怀疑,可惜大王不听我等忠言!”薛照说完,重重叹了一口气。

“薛将军,不要冲动!我既已表明身份,自然有其原因。”陆梁并未反抗,因为他准备把储云东遭火并的事情说出来。

“你们这两个骗子!”储含秋怒视着陆梁和封进竹。

“陆将军既然表明了身份,那你我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薛照揪陆梁的手揪得更紧了。

陆梁依然没有动怒,平静道:“薛将军请放开手,而今,我并非你们的仇人,你们真正的仇人,正在大营内逍遥快活!”

“你说什么?朝廷军队攻进蓝巾大营了吗?”储含秋听出话语苗头不对,顿时紧张起来。

“薛将军请放开,我自细细道来与你们知晓!”陆梁对薛照说道。

“薛照,你放开他!”储含秋命令道。

陆梁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衫,说道:“储云东二日前遭了赵离谨毒手,已命赴黄泉......”

储含秋听了顿时如晴天霹雳,感到眼前山旋地转,站立不稳。

封进竹听了,心里想道:莫非刚才大家在密林迷雾中看到的人便是储云东的魂魄,有意让大家迷路,又让陆梁迷路从山崖滚下来,与大家相见,这样,大家就不会再回大营了!

封进竹越想越在理,突然觉得:难道这就是爷爷常说的“冤魂不散”吗?

“公主!”薛照、怀才微和封进竹齐喊道,向前扶住昏昏欲倒的储含秋。

良久,储含秋才缓缓睁开眼,咬牙切齿道:“赵离谨,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骂过,从衣襟上扯下一小块白布,绕扎在额头上,号啕大哭起来:“父王,女儿不孝!”

见此情景,众人无不为之动容,心内暗自婉惜。

薛照又走到陆梁面前,怒气冲冲问道:“赵离谨如何敌得过大王?莫非阁下胡乱造谣!”

“陆某以身家性命担保,储云东确实被赵离谨所杀,陆某当时在本营内养伤,是营内服侍兵士暗中告之于我,听闻兵士所言,赵离谨串通朝廷行营招讨副使朱温的帐前侍卫,二人合力诛杀了你们大王。”陆梁说道。

“既然如此,大王手下那么多将校,竟无一人出来相帮吗?”怀才微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