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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平地风波起 暗涌浊如流

老翁听了睁大虎眼,恶狠狠地问道:“你是封家子孙?”

“也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什么是又不是的,到底是不是?”

“小辈自幼孤苦伶仃一个人,虽然姓封,但不是封家子孙。”

老翁发怒的脸庞渐渐平息,带着一丝和气说道:“如果你说是,我一定会吃了你!”

“前辈为何如此痛恨封家子孙?”进竹问道。

“废话,我有今天,全拜封家所赐。”

“前辈是?”

“我告诉你:我是三百年前的虎帝,我叫夏扬幕,为了秉承祖训,潜心修练了三百年,才修成虎族最高层——虎帝,为了夺回我们虎族应有的领地,我统领山中百兽向宝煦源人类发起了进攻,战争很残酷,敌我双方死伤无数,但我们依然很顽强地战斗着,直至扫平了宝煦源所有敌对大势力,最后,只剩下封家堡,我以为胜利在望,没想到封家堡堡主封和兴是个武功极高的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还练就了一种功法叫‘神炎无奇扇功’,扇子不但能当兵器使用,还能吸人内力转换为其所用,所以,我最后竟然中了自己潜心修练三百年的“虎噬神功”......群龙无首,当我倒下时,也是山中百兽惨败时......至此,山中百兽安于现状,再不敢轻易进攻宝煦源人类。”

“而前辈你,便被囚禁在此山洞中?”

“没错!当我醒来,我已经高高钉于山洞石壁顶上,凭借着几百年的修为,我能不吃不喝维持生命,但他们还算仁慈,时不时地送些肉过来,今年,送来的却是死人,宝煦源是不是又发生战争了?”

进竹想了想,到底该不该告诉他宝煦源战事?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夏扬幕两眼闪着严峻的光,直射封进竹。

“是的,宝煦源又开始打仗了!”封进竹还是觉得没必要隐瞒。

“哈哈......”夏扬幕笑得很开心,“终于盼来了打仗!”

“啊?前辈为何期盼打仗?”

“当然,终于有人替我报仇啊!”

“可战事双方都是人类!”

夏扬幕依旧笑,笑得那样诡秘,让封进竹觉得不寒而栗。

“我知道,因为这里有个岔洞掌管着宝煦源进出的机关,今年,我终于利用我的‘天震吼’神功,把里面的机关全震坏了,哈哈......”

“天震吼?”

“怎么?你见识过?”

“是的。”

“在哪里?”

“在......就在刚才进岔洞时。”

“哈哈!我才用一成功力。”

“前辈钉住在这上面还能练功?”封进竹问道。

夏扬幕答道:“‘天震吼’是我虎族天生应有之功法,只需勤加练习便能不断突破,每当我感到愤怒、郁闷、生不如死时,我就大声的喊叫,用尽全身气力喊,喊得洞壁掉石块,喊得蝙蝠四处逃,最后,我竟然可以用我的影子发功,我的影子走到左边那间岔洞,一发吼,把里面掌控宝煦源进出的机关统统震碎,哈哈......太解恨了!”

“前辈,你这一震吼让宝煦源生灵涂炭了!”进竹说道。

“活该!是不是外面进来了很多人?”夏扬幕问道。

进竹点头答道:“试想:一个清静宁和的世外桃源,突然进来了许多有野心的魔鬼,魔鬼们无血不欢,把整个宝煦源闹得鸡犬不宁。”

“哈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夏扬幕笑得更欢。

“前辈。”

“叫我作什么?”

封进竹思忖良久,开口道:“可否传授我武功?”

“休想!莫说我武功尽废,就是有武功,也不可能传授于你!”夏扬幕说道。

封进竹见碰了钉子,便不再央求。

“如果,你真想学武功,我教你一个好办法。”

“什么好办法?”进竹激动道。

“右边那间岔洞,收藏了封家数百年的武功秘笈,你可以在里面慢慢学!”

“对呀!我怎么忘记了,刚才封进生对储含秋说山洞里有武功秘笈。”进竹拍手高兴道。

“前辈,时候不早了,进竹先行告退!”进竹对夏扬幕说道。

“去吧!出去的时候一定要记得石门开关是居中的那个,向右旋转,千万不要选错了开关,旋错了方向,否则,你就出不去了。”

“谢前辈提醒!”进竹退出岔洞,向石门方向而来。

走近了,果见石壁上有三个石块形状按钮,进竹按住中间按钮,轻轻向右旋转,少许,石门“吱呀”着轻轻打开,进竹望了一眼山洞,心里暗想道:“明日再来!”

出了山洞,进竹作起“神行法”,到达乌查山大营,杨筠雨三人喝得酩酊大醉,一个个不醒人事,歪坐在椅凳上,口中流着涎水。

怀才微见了封进竹,问道:“进竹,今日去了何处?见着封进生否?”

进竹答道:“进竹想念那些羊儿,去看看羊圈。封进生不与我一处,因此,并不得知。”

“那,他去了哪儿?”怀才微嘀咕道。

“怎么了?有何事?”进竹问道。

“没事没事!”怀才微连忙装做若无其事。

“怀大人没有喝酒?”进竹问道。

“怀某不胜酒力,不敢贪杯!”

“进生去了何处,问其父二堡主便知!”

“你不见封前虎大醉不醒么?”

“那,三堡主和封进清呢?”

怀才微叹口气道:“封进清随其父封前豹去了山下收割稻米。”

“有何事进竹可以代劳么?”进竹问道。

怀才微想了想,迟疑道:“恐有不便!”

封进竹不再吱声,径自离去,刚迈脚出门,却见封进生、储含秋一前一后,缓缓行将过来,进竹低着头,不与二人招呼。

怀才微见了封进生,大呼道:“小祖宗,你总算回来了!”

“怀大人,何事?”进生问道。

“你二人去了何处?”

“和含秋在后山祭坟,怀大人问这个作甚么?”

“封公子有所不知,今日酒宴险些打将起来。”怀才微压低声音,指着酒醉软瘫成一堆的杨筠雨、邱大郎道,“你父亲不知从何处请来这些人,脾性古怪,话不一处便发起横来,日后,无人管束,恐生祸端。”

“这有何难,醒时却答付,请他三人离去!”进生说道。

“可你父亲偏爱三人有本事,新近又折了薛照,生怕无可用之将!”

“哼!”封进生狠狠地一甩衣袖,“我就不信,三人有通天本领,父亲只会爱别人之才,不惜自家志气!”

“封公子小点声,三人虽醉,可心地明白,若听得只言片语,须时发作起来,恐面皮上不好看!”怀才微劝道。

“怕他作甚么!没有他三人,咱封家照样收复城堡,照样把赵离谨、修成已赶出去!”

久久伫立的储含秋,看封进生如此偏执,便开口道:“进生,我有一言!”

封进生面色随即阴转晴,微笑道:“请讲!”

“这里不是说话处,后堂再叙!”储含秋说着,与二人往后堂而去。

封进竹正听得兴浓,储含秋的突然转移让他有些失望,正待要离去,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封进竹,傻站在这儿做什么?”

进竹回头,却是封进香,支吾道:“没......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鬼鬼崇崇的,我问你:今天有没有去放羊?”封进香吼道。

“没有!”

“我父亲说了,从明天开始,你继续放羊!”

“放羊?”

“你不会武功,不放羊做什么?你本来就是二等家奴,我封家可不养闲人。”

封进竹听了这句话,感到颜面扫地,尊严荡然无存,原来,自己在人家眼里不但是外人,还是佣人。

可自己的身世,本来就是。

“哦,我知道了!”进竹淡淡地应道,转身离去。

“唉,别走!”封进香又叫道。

进竹停住脚步,卑微道:“大小姐还有何吩咐?”

封进香用手指了指杨筠雨道:“我听说,你跟他挺熟的!”

“是的,大小姐如何知晓?”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只须把他带到你的房间去睡,还有他的两个兄弟。”封进香说着,又指着邱大郎和息浦枫。

“大小姐开什么玩笑,我那间矮屋,岂能容得下四人住?”进竹小心答道。

“住得也好,住不得也好,反正你看着办!”

封进香说完,高昂着头,头也不回地走了。进竹立在原地,久久不得言语,内心满是愤恨。

他想到去找陆梁,可陆梁本来就是个“酒坛子”,早已喝得酩酊大醉,他又想去找封前虎,走到后堂便被家丁拦住,因为他是“二等家奴”。

万般无奈,进竹只得将分配给他的那间矮屋收拾一番,看到矮屋,他想起封家堡内矗立山脚下那间属于他的孤独草屋,想起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还有,那抹不去的童年记忆。当然,还有和封进生、封进清、封进阳的白齿青眉情,可现在,仿佛一切都变了,变得那样陌生,那样无情,是自已变了?还是他们变了?或许,都变了!因为环境的改变,足以改变人的看法。

进竹在矮屋地上铺了一层干稻草,费力地把杨筠雨三人一一搀扶进屋,让他们躺倒在干稻草铺就的床铺上,忙完这一切,已是月上中天,静静坐着,看屋外的月亮,月亮又圆又亮,高高挂在天空,像一个明晃晃的大夜明珠,想到夜明珠,他不禁想起花莲溪,如果可以,他宁愿跟着花莲溪,因为,花莲溪不会欺负他,不会歧视他,会对他好,可是,花莲溪是花神之女,仙道上的人,自己不过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由花莲溪,他又想到杨筠雨,其实,二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却不知什么原因,杨筠雨不愿提及她。或许,感情的世界太微妙,就如他曾经见着储含秋,立即被她的美丽吸引,不惜出卖友情和封进生闹翻脸,可到头来,储含秋却倒向了封进生的怀抱,这世间事,如何能用眼睛看、耳朵听去定夺了的事......想着想着,进竹不禁迷迷糊糊睡着了。

当他睁开眼睛,太阳已经照进窗台,强光强烈刺激着他的眼睛,屋外的小鸟喳喳叫个不停,又是一个新的早晨!

杨筠雨、邱大郎、息浦枫三人睡得很香甜,打着均匀的鼾声,

“封进竹,快起床放羊去!”矮屋外传来一个声音,高声喊叫道,让进竹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以前,当太阳照进草屋时,也会有这样一个声音在屋外叫喊。

进竹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昨夜竟然是歪坐在地上睡了一夜,地底的凉气凉透了下半身,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快点!封进竹听到没有?”这个声音音调提高了八丈,变本加厉起来。

杨筠雨缓缓醒过来,一跃而起,冲着屋外吼道:“喊什么?本大爷还在睡觉!”

进竹生怕杨筠雨与人发生冲突,忙应道:“来了,稍待片刻!”

屋外没了声音,杨筠雨对进竹说道:“今日不去放羊,看他怎的?”

“不可,杨哥哥千万不要害我,进竹还需在封家生活。”进竹告饶道。

“有你杨哥哥在,怕他作甚?”杨筠雨挺直腰板,强硬道。

“自古云:打狗须看主人。今番你等皆是客,不可与主人闹翻脸了!”

杨筠雨紧皱眉头,倚窗忧心叹道:“早知封家如此待客之道,我等三人决不来投靠相助。”

“杨哥哥,既已来之,则安之。莫要想其他,来相助是道义也是情分,世人谁不晓道义,谁不谙情分?”进竹安慰道。

“进竹兄弟年纪虽小,却懂得道义情分,只是这世上,恐怕你讲道义,人家不讲情分!”

“进竹不谙世事,只是觉得凡事须以道义为先,情分自在人心,公道者自省三分,不义者,莫说三分,半分也无。”

杨筠雨不吱声,也许是默认,或许,无从辩论。

“谁如此大胆,敢对我的手下大呼小叫,出来!”屋外又响起一个凶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