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独角清风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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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操旧业安心 思进取偷功

伴随着屋外凶狠声音的是重重一记脚踹门,虽然力道不大,但屋门终究被踹开。

这一踹,把邱大郎、息浦枫从睡梦中惊醒,把封进竹和杨筠雨从发愣中醒悟过来。屋门边站着一个九、十岁模样的小女孩,面容阴冷,目露凶光,让人不觉为之一颤。

进竹认出是封进香,忙悄悄对杨筠雨道:“她便是大堡主唯一的千金小姐封进香。”

“刚才,谁在嚷嚷的?”封进香蹙眉问道。

进竹抢先答道:“是我!”,谁知,杨筠雨却一把拨开进竹,站在封进香面前说道:“小丫头,人小脾气倒挺大,是我吼的,怎的?”

“哼!这封家上上下下,除了我父亲和二位叔叔外,就是郑管家敢叫我‘小丫头’,你以为你年纪有多大呢?敢叫我‘小丫头’!”封进香不屑地轻蔑道,哼完还不忘加一句:“妖怪还敢如此发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后面一句话,却让杨筠雨听见了,顿时气愤交加,暴跳道:“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你们不是妖怪是什么?昨日,我父亲就说了:让他们几个妖怪睡在一起,不要与人睡。”

“这果真是封大堡主所言?”杨筠雨不相信地问道。

“当然,我是他的女儿,我还能骗你们?”封进香答道。

“大郎,息浦枫,咱们走!”杨筠雨愤怒道,“既然如此相待,何必在此处!”

“三位要去哪里?”进竹忙拦住道。

杨筠雨答道:“天下之大,自然有去处!”

“与二堡主商议再走不迟!”进竹一味想要挽留,封进香却在屋门前不耐烦起来:“去了便好,反正父亲不喜妖怪。封进竹,还不去放羊!”

“走走走!”封进香的话如火上浇油,伤口撒盐,让杨筠雨更加愤怒,邀起邱大郎、息浦枫夺门而出。

“三位往哪里去?”封前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矮屋前。

“恩人,杨某三人甚是古怪,不便久留,就此告辞!”

“杨公子方才既道此女为‘小丫头’,又何故为几句不值当生气的话而生气?”

“恩人差矣!话虽从‘小丫头’口出,实则为大人心中想言,杨某虽为虎族,却深谙人类之习俗,有些话不便说出口,便假借他人之手而出,以此达到下‘逐客令’的目的。”

封前虎摇头,“杨公子多心了,此语出自小儿之口,不可当真,封某虔心希望三位在此相助,以解封家燃眉之危。”

“杨某深知恩人有心,怎奈大堡主并不能容人容物,视我等为异类,昨日让我三人与封进竹挤做一团睡此矮屋,更口放狂言:让他们异类住一起,勿以人类共处!”杨筠雨说道。

“杨公子可知是酒后之言,何必当真?”封前虎面带笑容说道,同时,又转身对封进香训道:“进香,以后不准在此胡言乱语,挑拨离间大人关系,知道吗?”

封进香手指杨筠雨、封进竹道:“哼!他们也不是大人,何苦单单冲我来?”

封前虎耐心道:“他二人虽不是大人,却比你懂事得多,以后切记不可仗势欺人!”

“进香记住了!”

“嗯,去吧!”封前虎送走封进香,又对杨筠雨说道:“侄女不识大体,杨公子休要见怪!昨日醉酒误事,今番封某专程有要事前来与三人商议。”

“何事需如此大张旗鼓,让恩人亲自前来?”杨筠雨问道。

“此地不是说话处,三位请随我来!”封前虎说着,便在前面引路。

杨筠雨、邱大郎、息浦枫三人面面相觑,紧跟而去。

封进竹看三人离去,自知没有本事,只能放羊,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怨恨来,恨自己不是封家人,恨自己头上长角,恨自已没有偷学一招半式。同时,心中又期盼:何时自己才能和杨筠雨一样有盖世神功,不,杨筠雨不算什么,虎帝夏扬幕才是绝世高手,但自己决不会像夏扬幕那样发动兽族去攻击人类。

想到夏扬幕和绝世武功,封进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个山洞,那个洞前开满牵牛花、彼岸花,洞内散发令人作呕异臭,而又设了重要掌控宝煦源进出机关和藏有封家绝世武功秘笈的山洞。

掌控机关?绝世武功秘笈?还有宝煦源世世代代不为人知的谜团异事?多么诱人,多么新鲜,多么令人好奇的词汇,不禁让人联想到“独霸者”、“掌控者”、“一流武功”,这一切都让封进竹心痒难耐,他决定:从今天开始,进山洞偷学武功。

但是,一想到要放羊,又让他的心里感到困惑无比,因为羊放入山中,不能丢,丢了轻则一顿训斥,重则一顿棍棒。他真想从此走出封家大门,反正他只姓封,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封家人,只不过是被一个被他称作“爷爷”的前任老堡主封行远,看他可怜才让他姓封,而且还给了他一个高规格的名字——位列“进”字辈,虽说,这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但确确实实体现了“爷爷”封行远的一片慈爱苦心。随着“爷爷”的辞世,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沦为二等家奴,每日放羊,不得与其他“进”字辈精英交流做朋友,不得去演武场看操练,甚至,等他年满十八岁时便要逐出封家——谁叫他头上长着一只角。

封进竹扳着指头算,离十八岁还有四个年头,如果封家能战胜唐军,把唐军驱逐出去,那么四年后,他就要和杨筠雨一样,四处飘零,不同的是杨筠雨自由洒脱自已选择,而自己却是逼迫无奈别人作主。

想起来满满都是泪啊!封进竹愁眉紧锁、一筹莫展,感觉前面的道路荆棘密布,前面的生活黯淡无光......

“进竹,在想什么呢?”

进竹回头看一眼,是家奴老赵,“赵伯伯!”

“一个人愣坐在这儿,也不去放羊?”老赵问道。

进竹以为老赵也是封前鹤派来监督催促自己的,生怕挨老赵一顿臭骂,忙说道:“我这就去,只是还没用过早饭!”

“不打紧!你自去吃些早饭,羊儿有我先放着!”老赵回答道。

“谢谢赵伯伯,只是,这放羊本是进竹份内之事,怎好麻烦您老?”

“哈哈!你不在的时候,这群羊不都是我在看养?待会儿,你自个儿瞅瞅,不比你养得差!”老赵边说边笑,让进竹深感欣慰。

用过早饭,进竹和老赵赶着羊群上山,战场冲锋陷阵似乎已和他们无关,他们只需把羊放好、养肥就行,这或许对于许多人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但对于封进竹来说却少了一腔热血,他是希望自己有一鸣惊人、一飞冲天的机会,至少,那样不会觉得自己是无用的。

羊进了山谷,进竹和老赵盘走在山顶的石头上。看着眼前秀美伟岸的大山,老赵不禁感慨:“多俊的山,多绿的树,多美的世外桃源,可是,许多人都不愿享受这眼前美景,还要看更高的山,更绿的树,更美的风景!”

“赵伯伯如此感慨,是为何意?”进竹表面问道,心底却在盘算如何离开山顶去山洞。

“如今,这场战争打了数月,你争我夺,虽说规模不大,可也害了不少性命!”

“身为唐军兵士,免不了征战杀场,身为封家家丁,自然守土有责。各为其主,各有使命,各司其职。”进竹答道。

老赵惊讶地望着进竹,“进竹,你虽未进过学堂,可事情领悟的却颇为透彻!”

“赵伯伯谬赞,进竹无事时,常思事情前因后果,究其个中曲委原由,又兼耳濡目染一些事情经过,自然领悟其中一些道理。”

老赵点头道:“书上得来的东西终究不及亲身经历并领悟来得透彻,赵括自幼熟读兵书,谈论兵法,无人能及,但因为缺乏战场实践经验,最终落得个‘纸上谈兵’,白白断送几十万赵军性命”

进竹本不耐烦与他谈古论今,心思早已飞到山洞里去,于是,突转话题道:“赵伯伯,此刻正是晚秋时节,山中多有野果,进竹心中难耐,坐立不安,想采摘些野果来解渴。”

“哦。”老赵点点头,“采摘野果乃是孩童天性,我年少时也喜到山中寻觅野果,如今,年老了,也不得这份心!如此,你便去吧!羊儿有我看着呢!”

“多谢赵伯伯!”进竹欣喜道,连忙一溜烟似的跑向山下,沿着山路,作起神行法,一阵风似的往昨日那个山洞而去。

到达山洞前,窥视左右无人,进竹轻轻旋转石头,打开石门,进了山洞,洞内依旧臭味弥漫,令人作呕,进竹捏着鼻子行了一段路,面前便现出三个岔洞,他知道中间岔洞关着虎帝夏扬幕,左边掌控宝煦源进出机关,右边是封家武功秘笈。

要不要先到中间岔洞和夏扬幕打个招呼?可又怕对方缠住说话啰嗦。还是直接去右边岔洞偷看秘笈。进竹这样想着,双腿不自觉地迈向右边。

岔洞里漆黑无光,幽静清凉,弯弯曲曲,深不见底,走了一会儿,便发现前面有一丝光亮,那是一盏油灯发出的光亮。

进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靠近,里面很宽敞,似乎到底了,油灯的光很微弱,却照得里面很亮堂,或许,太黑,才显得亮。

借着光亮,进竹看清里面有一个人,正背对着自己翻看里面的书本。

会是谁呢?不会是看守书本的人吧?

不可能!这里面根本不能住人,这臭味就能把人熏死!

从身形来看,似乎是个女子,但,又有哪个女子这样大胆敢来这个山洞?

油灯忽明忽暗,翻书的人转了一个身,从身上拿下一根绣花针挑了挑灯芯,油灯骤时变亮许多,趁着这些许光亮,进竹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不禁诧异非常。

怎么会是她?不可能的!

进竹心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事实摆在眼前,不相信只是自欺欺人的掩饰。

他想:就这样走进去,问她:你为什么在这里?

可她会是怎样的反应,惊讶?恐慌?惧怕?愤怒?

或是,怒而反问:你怎么在这里?

到时,自已该怎么回答?

真相就像窗户上蒙着的一层薄纸,一旦捅破,涌进来的有风,有雨,还有看不见的浊气杂流,即使,你耐心地把纸糊上来维持掩盖,把真相继续挡在窗外,或是,包裹在窗内,密不透风,永不见天日。可是,纸终究是纸,包不住火,沾不得水,更经不起力量的捅钻。

考虑后果,凡事需三思而后行,不可贸然为之。

她依旧借着微弱的光认真翻看着书本,有时闭目暇思,有时皱目锁眉,有时口中轻轻喃语,似乎在思忖一些语句的含意。

进竹在远处静静的偷偷注目观望,心脏狂跳不已,精神高度紧张,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不安,手脚在不停地发抖,或许,因为激动,或许,因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而又不敢向前,他害怕她会变化,可,她本来就已经变了......

面对这样的取舍难定,进竹只能等待油灯耗尽,可,油灯灯芯还那么长,油还那么多,等待油枯灯尽,恐怕早已太阳下山,一日过尽。

不行,得想个办法把她支走,免得她在那占用。

把油灯吹灭?不行,那样她就看不清里面的一切,可能会撞壁,也有可能会因惊慌失措而害怕,那是他不想看见的,对自己的喜欢的人,不能有半点伤害,哪怕她不一定属于自己,也有可能因此而惊醒隔壁的虎帝夏扬幕,虽说他被钉挂在石壁顶上,可他要一发起怒,张嘴来个“天震吼”,整个山洞都要被他震塌的。

故意弄出点声响,让她知道山洞的诡秘,神不知鬼不觉,既让她知难而退,又让自己的目的轻松达到。

模仿一下动物的怪叫,可自己除了会学羊叫,再不会其他。

有了!进竹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块,往里面掷了进去,然后,闪身贴住石壁,静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