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宵宫良玉亭中,不少侍女聚在此地,手中活计已做完而自家主子未起身,这样的间隙,最适合聚在一起探讨理想和未来。
“昨日我睡得比在珞夜都好。”
“我也是,早前听闻这魍魉山是千年前是我们同仙族大战之地,好些凶煞游魂在此飘荡,昨夜我还害怕来着,不过,有佳曲相伴,我很快就入睡了。”
“少君和夫人真是恩爱,昨夜竟到月边抚琴,真是羡煞旁人。”
“对了,今日少君一大早就起来了,又挂着黑眼圈儿,嘿嘿嘿……”
“少君天天挂着黑眼圈起床的事儿人尽皆知,你家厨子不还天天熬补汤嘛。不过,还没到狩猎的时辰,少君为何起这么早啊。”
“说起来,我们又只能干嫉妒,今早少君吩咐我说,如果夫人起身了让她晚些用早膳,少君这会儿子正为夫人在魍魉山搜寻美味呢。”
“唉,我们少君长得这样好,对夫人又这样好,我不是说夫人不好啊,可,夫人毕竟是个凡人,若过个百年夫人去了,少君可怎么办好?”
“什么百年,凡人也就数十载性命,真不知少君看上她哪一点。”
“夫人容貌倾城又待我们不错,你别酸啊。”
“再倾城过不了多久便会老的,你们知道老是什么吗?就是只有凡人会得的脸上爬满褶子的病,这病时间越久便越重,回天乏术。”
“你青春永驻也抵不过夫人现在一时的美貌。”
“你这丫头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怎么着了,我还就是能吐出象牙来。”说罢就显出了原身中的象牙,原来这个侍女是小象所化。
“你们俩又吵嚷什么。夫人不会永远是凡人,说不定少君会找到让她和我们一样长寿的法子。”
“也许吧。”说话的侍女忽然压低了声音,“不过要赶在君上对夫人下杀手之前。”
“你们也听说了?”
“魍魉山坠下去不摔死也会被凶兽吃掉的,更何况是一介凡人。”
“什么?不是她自己醉酒不小心跌落悬崖的嘛。”
“阿筱当时亲眼看着夫人像被人拖着一样跌下去的。”
“君上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做?”
“你不知道吗?当初君上绑少君回来,就是因少君熟悉仙界地形,若得少君相助君上攻下仙界就更轻而易举了。但少君始终不答应,直到少君身边突然出现那个凡人,且要求和她马上成婚,君上才终于找到了少君的弱点。”
“拿下仙族是我们魔族的大好事啊,少君也忒不识时务了。”
侍女中有愤愤不平的,是曾侍奉淳煌母妃的女官:“若换作你,且不谈当年如何被放逐守山如何被赶尽杀绝,要是一个曾经逼你亲生母亲殉葬的哥哥绑你回来助他打江山,你可愿意?”
众人皆默不作声了一会儿后,有人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话说上回夫人在海云阁上让少君带她飞下去,我本以为少君不会同意,没想到,少君竟真的带夫人飞下去了。”
“海云阁?少君母亲不就是在那里……”
“是啊。”
“看来少君对那凡人真有几分痴情。”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都喜异类。”
“放肆,竟敢侮辱老君上和少君,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聚在一起的侍女们听谈话方向不对,便即时散开了,只有三三两两仍在原地,谈话的音量低了许多,只能看出她们脸上已没有方才的悠闲。
“我说话不曾连名带姓,你又为何擅自把我的话同前君上联系起来?”
“廖掌事,你不要仗着有于后撑腰就口无遮拦,我们主子跳海云阁同她脱不了干系。”
“就算有又能如何?”
“你……”
自亭外匆匆走来一人,面带嗔色:“你们还杵这儿做甚?夫人快起了,去侍候罢。”
“是,明抒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