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名人传奇故事丛书-戴高乐
34968600000012

第12章 神秘的“援波计划”

志愿援波,与俄交战,曾受魏刚将军嘉奖。

涉足沙龙,风流传闻。

当坎牵线,喜结良缘。

全家的欢聚虽属难得,但并不足以补尝戴高乐那失去的大好岁月,治愈他内心的创伤。

在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戴高乐曾荣获荣誉军团勋章,军人十字勋章,3次通令嘉奖。但是,他于1918年11月一战结束从战俘营回到法国时,还只不过是一个没有职务的上尉,而这时在他的一些同龄人中,有的已有比他高的职衔,特别是有的已调到司令部工作。显然,他的命运与众不同。由于他被俘多年,他的参战似乎有些贬值;他似乎过着半退休的生活。因此,他比往常更加悲观寡言,好像由于命运的关系,他被漏分了什么东西似的。

当然,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法国终于收复了阿尔萨斯和洛林。但是,法国本身怎么样呢?1914年前,贝玑和巴雷斯精神使青年陶醉,民族主义气氛高涨,而现在占统治地位的则是冷清淡漠气氛。原在1914年8月曾使戴高乐欢欣的“神圣同盟”现在变幻无常了。原有的一切冲突和“无意义”的分歧早已在战争过程中重又空前尖锐。由于政治家们施展阴谋诡计,狡猾伪善,有人大发战争横财,结果导致军事衰落,陷入困境。与民族主义者追求民族统一的愿望相反,社会矛盾比战时更加尖锐了。这一切现象都不能不使戴高乐感到有些悲观。因此,他在《战争回忆录》中写道:“它由于受到损失和破坏而元气大伤,社会结构和精神上的平衡也被打乱了,但却能爬起来,迈着摇曳不定的步伐继续奔赴自己的前程。这时当局却恢复了旧制,排斥了克莱蒙梭,抛弃了伟大的事业,重新回到混乱中去了。”[法]戴高乐:《战争回忆录)第1卷(上),第3页,世界知识出版社1981年版。

与此同时,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欧洲的版图比拿破仑战争以来的任何时候都乱。到1917年11月,俄国爆发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建立起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并同德国单独讲和,退出战争。而英国、法国、日本和美国等国家则把新生的苏维埃俄国视为肉中刺、眼中钉,力图把它扼死在摇篮里,便不宣而战对苏维埃俄国开始发动武装干涉。为了实现这一目的,他们极力支持波兰挑起对俄战争。

波兰新领导人毕苏茨基趁俄国发生国内战争的有利时机,于1919年采取种种形式,把波兰边界北移约150英里,东移约100英里;至8月底,占领白俄罗斯的明斯克,打通了通往斯摩棱斯克和第聂伯河的道路。毕苏茨基宣称,他要建立起从波罗的海直至里海的大波兰。

但是,毕苏茨基低估了苏俄红军的力量。红军于1919年5月底开始反攻,俄波战争日趋激烈。波兰人向协约国求援,请求协约国派遣援军并提供枪械和物资援助。法国派魏刚率一军事代表团前往波兰支援。另外,早在1919年初,法国还积极支持波兰的哈勒将军到法国招募大批志愿军去波兰以顾问身分支援波兰同俄国作战。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俄波战争中,戴高乐上尉找到了弥补他失去岁月的良机。他于1919年4月4日接受哈勒的招募,在应聘书上签字,5月随法国志愿人员2000人,由法军上校梅西埃直接领导,经一周行程,乘火车穿越德国,来到波兰萨尔特区的一个小城锡列一吉奥姆——猎骑兵第5师驻地,以顾问身分指导波兰军官进行战术作业,给他们讲战术课。后来,他又奉派到维斯瓦河地区去训练波兰军官。

1919年4月19日,波兰军队攻占立陶宛首都维尔纳,在向白俄罗斯的明斯克和乌克兰的敖德萨挺进中,同苏俄红军第4集团军展开激战。

1919年5月19日,戴高乐上尉由梅西埃上校指挥,随波兰第5轻骑兵团抵莫德林参加沃尔希尼亚战役。这是戴高乐去波兰第一次参加战斗。戴高乐在这次战役中巧妙运用战术,指挥一个连的兵力击退了红军两个营的进攻。不过,这次战役中,俄波双方打了个平局,双方各有得失。6月28日,俄波两国签订凡尔赛和约。根据条约,波兰恢复了18世纪失去的大部土地。

在戴高乐入波参加这第一次战斗中,有一个耐人寻味的巧合。戴高乐所面对的敌人指挥官正是戴高乐在第9号城堡时的难友图哈切夫斯基。不过,这时图哈切夫斯基已是红军第4集团军司令,而戴高乐还是个上尉。据说,图哈切夫斯基于1935年成为苏联五大元帅之一,1936年去巴黎访问时还见过戴高乐,但他于1937年43岁时被斯大林下令处决了。

沃尔希尼亚战役结束后,戴高乐到华沙以北约6英里的伦贝尔托夫军事学院教授战术学。这时,他在华沙瓦雷茨卡大街租了一套单身房间,因为薪俸丰厚,过了一年逍遥自在的贵族生活。据说,这时他常常出入华沙高级餐厅,特别是那家文人墨客常去的利埃夫斯基饭店,并涉足华沙社交界的第一流沙龙。在漂亮的罗塞·蒂什基埃维茨伯爵夫人的豪华住宅里,不时出现戴高乐的身影。戴高乐以其幽雅的法国风度和不乏儒雅和博学的谈吐博得了伯爵夫人的欢心。另外,戴高乐还同另一位娇小、活泼的切特维尔金斯卡伯爵夫人过从甚密,有人常看到他们两人一起在巴利克尔咖啡馆喝咖啡、吃馅饼,关系非同一般。不过,这些风流韵事,也可能确有其事,也可能子虚乌有。而一般的严肃史学家多倾向于后一种看法,前苏联传记作家莫尔恰诺夫也认为这段历史值得怀疑。其论点是,如果戴高乐自己真的对波兰女子如此放荡不羁,那他就不会指责为他当时深深尊敬的贝当对美女的不当之举了。

波兰人因不满足于凡尔赛和约给它划定的“冠松线”东部边界,于1920年3月27日,再次向俄国提出领土要求,遭到俄方拒绝。4月25日,俄波重又开战。同月,波军东进乌克兰,5月17日占领基辅,逼近敖德萨。俄军由布琼尼将军指挥哥萨克骑兵自5月开始反攻,不过10天,即打得波军落荒而逃。到6月初,乌克兰重又回到苏维埃手中。俄军以图哈切夫斯基为司令员的西方面军,在以叶戈罗夫为司令员的西南方面军的协同下,总共动用兵力约20万人,发起华沙进攻战役。战役目的是彻底粉碎后退的波兰各集团军,并攻占华沙。但战役发起后,俄军直指华沙,而波军由南向俄军侧翼进攻,俄军因两个方面军缺乏协同,兵力使用不当,到逼近华沙城下时,部队已疲惫不堪,无力攻城。结果是,在接近有可能彻底摧毁波兰军队的关键时刻因力量不足而前功尽弃,惨遭失败。8月17日,图哈切夫斯基下令撤退,约有7万俄军被俘。

1920年9月4日,俄军~支先头部队进抵华沙门口兹布鲁奇河畔。这时,戴高乐被授予波军少校军衔,奉命于危难之际,指挥一个轻骑兵营扼守兹布鲁奇河渡口,粉碎了俄军的渡河企图。戴高乐因在此役中战功卓绝,被授予波军最高荣誉勋章,并受到法国驻波军代表团团长魏刚将军特别通令表彰。

戴高乐参加波兰的反击战后,以战地日记的形式,撰文记述了这次战役的过程,间或夹杂一些对斯拉夫精神的评论。数月后,该文曾匿名发表于《巴黎评论》上。一般认为,那并不是他的文学杰作。

1920年10月,波兰毕苏茨基政府被迫同意缔结和约。至此,波兰前线战事结束,戴高乐回巴黎度假一个月,又到国防部呆了一个月。

谁也没有料到,戴高乐这次回法国休假对他个人生活来说,竟具有决定意义。在这期间,幸福之神向他走来,使他感到喜出望外。

这时,戴高乐已经30岁,到了而立之年。男人在这个年龄应该成家了。在不少天主教徒的圈子里都习惯如此。不论从出身或所受教育来看,戴高乐都属这个圈子。但是,戴高乐没有任何令他依恋不舍的人。他总是如此严肃,甚至像个清教徒。像他这样的人,会有令他恋恋不舍的人吗?

对戴高乐的婚姻问题,他的妈妈、亲友和父亲的干女儿当坎夫人曾不止一次地讨论过。当坎夫人出身于加莱市一个踏实可靠的家庭,与戴高乐早在孩提时代即已相识,并一直同他家相好,很愿给戴高乐做媒。她认识该城所有待嫁的姑娘。正是她想到了伊冯娜·旺德鲁。旺德鲁是个名门望族,荷兰血统,18世纪开始定居加莱,在加莱、杜埃和敦刻尔克开有糖果食品厂。她在荷兰的祖先旺德鲁从前种植经营烟草,到法国定居后,改为制做饼干,在饼干生产方面很有名气。伊冯娜·旺德鲁在母亲一方有个祖先曾为上校,同拉法耶特一道参加过北美独立战争。旺德鲁家在阿登高原夏尔维勒附近拥有一个城堡,叫做克洛岱尔家园“七泉城堡”。总而言之,伊冯娜作为一个未婚妻的出身非常理想。

伊冯娜芳龄20,脸庞椭圆,身材娇健,容颜俊俏,个性温顺,很有教养,颇富魅力。她在由多米尼克派修道士创建的圣阿格涅萨女子学校学习。尽管她不久前曾拒绝一位将军的儿子向她求婚,有一次曾声称,她不会嫁给一个军人,但是当坎夫人深信,只要她一看那个一表人材、讨人喜欢的戴高乐上尉,她就会马上放弃她原来的决心。

于是,在戴高乐这次休假期间,有一天,经当坎夫人精心策划,戴高乐和伊冯娜在巴黎“秋季博览会”“巧遇”。经当坎夫人为他们介绍之后,戴高乐就和伊冯娜去观看画展。他们止步于一幅诗人罗斯丹童年时代的画像前。戴高乐抓住机会炫耀自己,滔滔不绝地谈论罗斯丹的人品和诗作,大段大段地熟背诗人的诗句,使伊冯娜听得如痴如醉,一下子就爱上了戴高乐。当天晚上,按照当坎夫人的安排,两家人又在爱丽舍大街一家甜食店相聚。伊冯娜和戴高乐自然并排坐下。小姐被严肃、沉着,但非常亲切、有教养、胸前戴两颗军功勋章的情人征服了。此后,伊冯娜一家请戴高乐一家赴茶馆喝茶。当用茶时,戴高乐一不小心,把茶水溅到了伊冯娜的衣裙上,而已坠入情网的伊冯娜含情脉脉地嫣然一笑。喝茶结束后,伊冯娜对妈妈说:“妈妈,我觉得,他可能认为我太矮了。”不,他没有这样认为,而且事情飞快地发展。第二个星期天,伊冯娜和哥哥雅克应邀到巴黎工艺学院参加舞会。戴高乐也很快到了那里。戴高乐走到他们面前,向雅克·旺德鲁致意,并要他允许邀请他妹妹跳舞。直至舞会结束前,他都不曾把她放开。跳完第6曲华尔兹后,伊冯娜对哥哥说:“戴高乐上尉向我提出订婚建议。我同意了。”一切都进展得非常快,他俩都不失时机地互讨欢心。也可能因为如此,他们的婚姻非常成功,不几天后,他俩便宣布订婚。

两人订婚后,戴高乐重返波兰,继续执行特别任务。

几个月后,戴高乐再次回国休假。

1921年4月6日,两人在加莱市府举行结婚典礼。典礼上,市长对他们两人祝福说:“对于你们双方的前途,一切都使我放心。道路是光辉的,一帆风顺的……”这话似有些可笑,但后来表明市长的预言没错。1921年4月7日,他们两人又在加莱圣母教堂按宗教习俗举行婚礼,在旺德鲁家里举行了结婚午宴。婚后,夫妻俩到巴黎暂住。他们的住所在巴黎圣一弗朗索瓦一格札维埃广场塞纳河左岸,与荣军院为邻。后来,在买下科隆贝乡间房产前,二人几次去阿登高原伊冯娜双亲的家度暑假。都还记得,戴高乐的祖父和父亲的配偶也都是出自这一地区。戴高乐的一切都与北方有联系,他常被派到北方去;他自选的服役地点是阿拉斯。他一生都把整个法国与北方等量齐观;他不自觉地带有北方居民的一些特点、性格和传统,尽管也有些品质与北方人完全不同。

戴高乐上尉婚后虽结束了在波兰自由自在的个人生活,但他在波兰的特别使命还未终了。回波兰后,他还继续佩戴着有两颗星,像法国准将似的波军少校肩章,以顾问身分给波兰部队举行讲座。就在这期间,他提出要在空军密切配合下使用步兵和坦克的新观点,引起巨大反响,博得波军总参谋长斯坦尼斯拉夫和总统毕苏茨基的好评。因此,波方确定邀请戴高乐担任波兰军事研究所讲师。但是正在戴高乐考虑是否应聘时,戴高乐在法军顾问团的直接领导梅西埃上校通知他说,刚接到法国陆军部长的决定,要他到圣西尔军校担任战争史讲师。于是戴高乐结束了在波兰的两年冒险生涯,于1921年10月1日,戴着波兰的圣·文茨拉瓦十字勋章回到法国,重新戴上了法军上尉的军衔,到自己阔别8年的圣西尔军校执教。关于去波兰的这段历史,戴高乐自己在《战争回忆录》中只用几个字轻描淡写了一下,只说他“在波兰执行过特殊任务”。[法]戴高乐:《战争回忆录》第1卷(上),第4页,世界知识出版社1981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