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内,灯火忽明忽暗的照在公孙九的脸上,此时他依旧一身艳丽的新郎官服,让一向清丽的脸此时更加的邪魅,彼时他正失神的看着黑暗无际的夜空,修长白皙的手上紧紧握着一张纸条,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此时她指尖微微发白。
“主子,我们真的要坐以待毙吗?”良久,地上跪着的黑衣人终是不忍劝道,普天之下,能让他有如此神情的人,寥寥无几。
公孙九回过神来,傲慢不屑道:“怎么可能,就算是最亲的人,也不可能要的了我的命,只要我不想死,就没人能耐我如何,就算是他又如何,我公孙九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见公孙九语气依旧高傲,黑衣人不由松了一口气。
公孙九见黑衣人依然呆在自己房间里,不由挑眉不耐道:“你还要不要睡觉的,你不要睡本少我还要睡,给我滚出去。”
“是。”黑衣人回答这词的时候已经在门口了,因为在不滚的话公孙九就会用脚来踹了。
黑衣人走后,公孙九并未睡觉,而是走出房门,然后是花园,琴房,书房,每个地方都有自己和公孙策小时候的气息,一步一步将公孙府走完后,眷恋的看了眼公孙府,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既然誓言没人守着,那么自己这么坚持是何故。
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啊,公孙家的小霸王终于成亲了。”甲门卫喝了一口酒咧着笑黄牙对着东倒西歪的乙门卫说道。
“哎,策少爷不晓得还回不回来,要是只剩下小霸王在公孙家,那我们岂不是天天要吃不了兜着走。”乙喝了一口酒歪地上望天做忧郁状,表示对未来很忧愁,公孙九不仅仅是个纨绔子弟,还非常的喜欢捉弄人,听说有次既然把蛇仍在王管事的床上,还听说有次扮鬼吓力长老。
“是啊,小霸王以后就是家主了,俺也忧愁啊,你说说好歹小霸王还是策少爷的叔叔,为什么两人就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呢,策少爷那么善良那么和气,九叔爷却是无恶不作,整天强抢良家妇女,流连青楼呢,不解啊不解啊,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哎?你说我是不是眼花了,小叔爷公孙九不是应该在洞房么,怎么在门口啊,还对咱们笑得那么好看。”甲揉了揉眼睛不解问。
“恩,本少爷可以告诉你,你确实眼花了。”公孙九斜靠在门口,双手抱胸饶有兴致的看着地上喝的烂醉如泥的两人。
“也对,小霸王看见我们啥时候这么和颜悦色过,而且他每次笑得越好看的时候每次就没好事发生,就像上次,他对李员外家的儿子笑,导致那人瞧上了小霸王,最后被小霸王打的断手段脚的。”甲撑着身子靠在门边企图看清眼前是否是公孙九,但再看时却空无一人。
“哎,难道真是我眼花看错人了。”甲摇摇头,询问看向乙,但此时乙早已睡的打呼噜了。
“看来真是喝多了。”
公孙九绕过两人,踏着月光,一路向西边走去。
月光下,那人红衣黑发,轻踏着翠草繁花,夜风吹来,扶起他的发丝,丝丝缕缕扫过他的面颊,然后垂落,妖孽异常。
而他的五官异常清美,完美的有如上天的杰作,微微一笑,眉宇间给人妖艳的感觉,雌雄莫辩。
偏偏他的眼神,格外的,纯粹,干净。
他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站立在客栈门口,脚尖轻点,翻窗跃进二楼,看着酒桌上一个已经倒下,一个还未趴下的两人,突然开口:
“刀客柳塘,酒量还不错。”声音好听的要命,话是对柳塘说的没错,但眼睛却是不满的看着那青衣之人。
柳塘此时正往嘴里灌酒,听见声音,错楞转过头看着来人,看来自己真是喝醉了,不然怎么觉得一个男的笑得如此颠倒众生呢,也正是因为他开口了,柳塘方才醒悟过来:“公孙九?”他这身行头,这派头,不是白天刚刚见过的公孙九么,他,他怎么进来的,看来真是喝酒误事啊。
公孙九又是微微一笑,颇为难道:“看来名气太大也不见得是件好事,本公子可是一直很喜欢低调的呢,没想到往这一站就被认出来了,多无趣啊。”公孙九边说边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瞅着柳塘。
尽管他此时是笑着的,但那笑意并未达眼里,月圆清辉,洒在他那消瘦的肩头,萦绕周围,更显得似画中人。
柳塘此时想的却是:看来江湖传言公孙九是狐狸精转世的传言是有一定事实依据的。
在柳塘思绪飘外时,忽然公孙九仍了一个瓶子过来,柳塘条件反射顺手一把将它接住,然后疑惑不解的看着公孙九。
“我家竹子不仅不胜酒力还身体不好,所以你呆会帮他服下吧,这瓶子里的东西可以解酒。”公孙九凤眼复杂的看了眼公孙策,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头也不回的风淡云轻说道:“如若他醒来,帮我带句话给他,缘尽,今生不见。”真的是不见了,竹子,以后就各走各路吧,就算再见,也形同陌路了,我公孙九从来就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镜子摔坏了就没有破镜重圆的道理。
黑夜漫漫过去,黎明慢慢到来,此时柳塘顶着两个黑眼圈,甚是纠结的看着幽幽转醒的公孙策,到底要不要告诉他要不要告诉他呢。
公孙策一醒来便看见一张放大的脸,不由揉了揉有点疼痛的脑袋,慢条细理的问道:“不知这位小哥为何在我的房间。”
柳塘一个没坐稳,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这人忘性是不是有点大,自己昨天刚和他介绍过自己那拉风的大名的。
柳塘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语音,指着自己的鼻子,黑着脸,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我是柳塘,昨晚咱门还一起喝过酒的,还有,公孙策,这是客栈,不是你房间。”在记人这点上,公孙九倒是比公孙策强,柳塘深感欣慰的想到,最起码还能有人记住自己,可是,自己从未和公孙九介绍过自己呀,他是怎么知晓的,不过这点马上就被柳塘忽略了,咱可是个了不起的刀客,被人知道那纯属正常不是。
公孙策若有所思皱着秀气的眉毛想了想,然后在柳塘期盼的眼神中点点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在抬头时,已是温文儒雅的翩翩公子:“柳公子,昨晚有劳你的照顾了。”
柳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期期艾艾的看着此时在倒水的公孙策:“昨晚公孙九来过了。”
公孙策一个不稳,水全部倒在桌子。
还,还有,他叫我带句话给你:“缘尽,今生不见。”
此时他不用看也知道公孙策啥反应了,因为他听见了茶杯摔碎的声音。
半响,在柳塘以为公孙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说话了。
“谢谢刘公子将这句话带给我,如若柳公子今后有何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公孙策能帮到忙的地方一定会义不容辞,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了。”
尽管公孙策的话说的很客气,很礼貌,但柳塘亦感觉到了疏离,看着公孙策那青色僵硬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里。
柳塘摸着下巴在琢磨:这两人会不会因为争媳妇才闹成这样的?公孙九昨天娶的媳妇喜欢公孙策,然后公孙九却娶了她,于是怕自己媳妇红杏出墙,然后来了个今生不见,哎呀,还是行不通呀,莫不是,公孙九怕公孙策回去跟他争家产,所以叫公孙策这辈子都死在外面,不要回去?
忽然柳塘眼睛一亮,手一拍,自言自语:“哎呀,小爷我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这都被我想到了。”眼睛余光忽然看到自己手中的瓶子,不由拍了拍脑袋,这个忘记给他了,不过都今生不见了,还要药瓶子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