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曾国藩官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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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 官运顺,须耐烦

曾国藩认为,居官以耐烦为第一要义。能耐烦的好处就是从容平静,从容平静方能产生智慧,方能处变不惊,方能安稳如山。有一天,曾国藩接到弟弟曾国荃的一封信,信中说:"仰鼻息于傀儡膻腥之辈,又岂吾心之所乐。

曾国藩立即回信谆告弟弟说,他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苗头了,将来恐怕难以与人相处。曾国藩认为,做官要修养心性,第一件事就是训练自己处事不烦,不急不躁,无怨、清醒的心态。头脑清醒才能保持安静,保持安静才能稳住部下,稳住部下才能服众。不然的话,心急似火,性如烈马,只会使事态的发展更加混乱。

不能耐烦者必不能成大事。曾国藩前后期耐烦精神不一样,前期重在有身居高位、敢于直谏的耐烦劲儿,后期重在治军打仗、修炼心智的耐烦劲儿。

曾国藩说,他愧居高位,也想忠贞报国,不敢唯唯诺诺,阿谀奉承,以求容身,唯恐这样做会玷污宗族,辜负了大家的一片期望,故需要耐烦功夫在晚清大臣中,曾国藩的直谏是出了名的。他并不想出风头,甚至觉得这样做十分危险,但作为臣子,他认为这就是忠诚,就是尽自己的本分。荀子说,忠诚有三个等级,大忠、次忠和下忠,无论是哪一种忠诚,都要有利于君主:

但忠诚并不是一味的随声附和,如果君主的政策和行为发生错误,就应该大胆陈言,加以规劝。

但大胆进言具有很大的危险性,一语不慎,轻则导致皇上疏远,重则导致杀身之祸,历史上由于大胆直言而触犯龙颜遭罹杀身之祸的人和事太多了。

所以曾国藩每次出于忠心直谏,但仍心有余悸。

一八五~年五月二十六日,曾国藩上一谏疏,敬陈皇上预防流弊。事后曾国藩谈了自己的感受:

我谏疏的言辞非常激动,而皇上气量如海,尚能容纳,这难道是汉唐以来的君主所能比拟的吗?我想,自己受恩深重,官至二品,不为不尊;父母被皇上诰封三代,儿子也荫任六品,不为不荣。如果这种情况还不能尽忠直言,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建言呢?皇上的美德乃自然天禀,满朝文武竟然不敢有一句逆耳之言,将来万一皇上一念之差,产生了骄傲自满的思想,并且逐渐发展到只喜欢听奉承话,而厌恶听任何逆耳忠言,那么满朝文武大臣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今趁皇上元年新政伊始之时,把这骄傲自满的机关说破,以便使皇上兢兢业业,断绝骄傲自满的苗头。这是我的区区本意。

现在人才缺乏,民l心不振,大家都在小事上谨谨慎慎,在大事上却马马虎虎,每个人都习1惯了唯唯诺诺、阿谀奉承的风气。我想用这篇谏疏稍稍挽救一下江河日下的风气。希望朝中的大臣们能耿直起来,遇事谁也不敢推脱。

这是我想表达的另外一个意思。

折子递上去时,我恐怕会冒犯皇上的不测之威,因而早已将福祸置之度外。不料皇上慈颜含客,不仅不治我的罪,而且还赏赐了我。

从此以后。我应更加尽忠报国,不再顾及自己和家人的私利了。不过以后奏折虽多,但断不会再有现在这样激切直率的奏折了。

曾国藩是按照''忠臣不避死,谏不违罪"来要求自己上谏的。至于他的因祸得福,那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在曾国藩看来当官之所以要耐烦,就是因为麻烦事往往一件跟着一件,推也推不脱,难得清静,难得自在,难得潇洒,为什么说"无官一身轻"呢?就因为不做官就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事情。

曾国藩认为,治军打仗也必须要耐烦。一八六四年,曾国藩率部队追击捻军。一天夜晚,捻军突然来袭,湘军护卫仅千余人,惊惧不已。幕府文书钱应溥急忙向曾国藩献计说:"现已半夜,力战肯定不行,突围恐怕危险重重。

但若我按兵不动,佯为不知,彼必生疑,或许不战自退。"曾国藩于是高卧不起,钱应溥也镇静若常。守护曾国藩的卫兵见主帅若无其事,于是也都平静下来,恢复常态。捻军见状,果然怀疑曾国藩布有伏兵,徘徊不定,不敢冒进,最终匆匆撤去。正有耐烦,曾国藩才化险为夷。

曾国藩在训练耐烦的方法上,强调要修炼心智。曾国藩引用庄子的话说:

"美名成功于长时间的积累"。突然被人信服的人,那么这种信任是不牢固不可靠的,突然之间就名噪一时的人,那么他的名声一定大于实际才能。品德高尚、修养很深的人没有赫赫之声名,也无突然而得的美名,这就像一年四季的变化,是逐渐有序地完成一年的运转,让人们感觉不到它的更替。因此,一个人诚实而具有高尚的品质,就像桃李,虽不说话,但由于它的花果美好,自然会吸引人们慕名前来。

曾国藩还曾经说,吴竹如教诲我说"耐",我曾经说过:"做到了'贞',足够干一番事业了,而我所欠缺的,正是'贞'。竹如教给我一个·耐,宇,其意在让我要在急躁浮泛的心情中镇静下来,达到虚静的境界,以渐渐地向'贞'靠近。这一个宇就完全能够医治我的心病了!"曾国藩好用"平实"二字教育人,我们从他的《批牍》中可以知道。他曾在《批管带义字营吴主簿国佐禀》中说:"本部堂常常用'平实'二字来告诫自己。想来这一次必能虚心求善。谋划周全以后再去打,不会是像以前那样草率从事了。官阶有尊卑,阅历有深浅,这位主簿一概置诸不问,本来是个生手,但自充是熟手,没有学问自夸有学问,志向很高但不去实践,气虚几乎是不能审,让他去办平常事情都不行,更何况于打恶仗那样的危险昵?"

世人所说的豪杰人士,基本是抱着济世之才,矢志不渝,利禄不能动摇他的心,艰难危险也不能使他失去士气的人。曾国藩的部下大多是血性忠义人士,他为了实现"取人为善,与人为善"的思想,总是用砥砺志气的话与他们相互勉励。如:"自古圣贤立德,豪杰立功,成功还是不成功,一开始是难以预料的,只是日积月累,全在你自己了。孔子所说的'谁敢侮,孟子所说的'强为善'都是这个意思。"这里说的是人要自强,但首先应该耐得住日积月累的磨炼。

又如:"凡是一件事,无论艰险还是平易,都必须埋头去做。掘井只要不停地去挖,终究有一天会出水的。如果观望犹豫,半途而废,不仅对于用兵一无所成,就是干别的事也会因自己停止而完不成。"这里说的是人应当有恒。

又如给李元度的回信中说:"军事兴衰,全在于一两个人的志气,所以我的意思是希望阁下暗暗地进行激励吧。"为了去掉好胜好名的私念,曾国藩常用"不忮不求"作为治心的重要内容。他说:'我这一辈子粗读儒家经典,看见圣贤教人恪身,千言万语中最重要的是'不忮不求'。忮,就是嫉贤害能,妒功争宠。所谓'怠惰的人自己不能修养,忌妒人的人又怕别人有修养'的人就属于这一类。求,就是贪利贪名,怀实怀惠。所谓'没得到的时候想着得到,已经得到了又怕失掉'的人就属于这一类。'忮'不常常表现出来,每逢发生显露,都是在那些名声事业相等、权势地位相当的人之中。'求'也是不常表现出来的,每逢发生显露,都是在事物相互承接,升迁相互妒忌的时候。要想造福,先要去掉'忮'心,'人能够完全没有害人的心,那么仁就用不完了。'要想树立品德,先要去掉'求'心,'人能完全没有偷窃的心,那么义就用不完了。'不去掉'忮',满怀都是荆棘;

不去掉'求',满腔天天都是卑污。我对于这两项常常加以克服,只恨没能够扫除干净。你们要想心地干净,应当在这两项上狠下工夫,并希望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警惕,每天都在功利场里,能够不忮不求的人,真可以说是大彻大悟了。可惜这番道理太高了,不能向平常人讲说罢了!"由此可见,耐得住性情,才可经得起考验,才能成就一番大事。曾国藩正是通过耐烦做官,才解决了为官过程中的一件件难事,在复杂的社会和环境中保全了自己,取得了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