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帝王非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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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装糊涂的聪明人

非常道楚庄王在爱妾被一位陪宴的将军调戏的情况下,不但不惩治这位将领,还假装糊涂,遮掩了这位风流将军的罪过。至今,人们称楚庄王是历代皇帝中最能装糊涂的聪明人,而这也恰恰显示了他用人的非常之处。

俗话说:“小怨不赦,则大怨必生。”那么,我们也可以说,只要赦免一个人的小罪,那么这个人可能会感激你一生,并帮助你成就一番大的业绩。

周定王二年(公元前605),楚庄王经过艰苦作战,平定了叛乱,他大摆酒宴,招待群臣,宠姬嫔妃也统统出席助兴,欢庆胜利,名曰“太平宴”。

席间丝竹声响,轻歌曼舞,美酒佳肴,觥筹交错。酒宴开始,庄王兴致很高,说:“我已六年没有击鼓欢乐了,今日平定奸臣作乱,破例大家欢乐一天,朝中文武官员,均来就宴共同畅饮。”

于是,满朝文武,与庄王欢歌达旦,直到黄昏仍未尽兴。楚王乃命点烛夜宴,继续欢乐,还特别叫最宠爱的两位美人许姬和麦姬轮流向文臣武将们敬酒。

就在两位美人向大臣们敬酒时,忽然一阵大风吹过,将灯烛吹灭。大臣中有一人看到许姬长得美貌,早已打起了主意,这时,他也饮酒过度,难于自控,便趁黑灯瞎火之际,仗着酒意暗中拉住了许姬的衣袖,大概是想一亲芳泽,趁机揩油。

许姬大惊失色,左手奋力挣脱后,右手顺势扯下了那人帽子上的系缨。许姬拿着系缨,就哭哭啼啼到庄王面前告状说:“方才臣妾敬酒时,有人乘烛灭欲有不轨,现在我把他帽子的系缨揪了下来,大王快命人点蜡烛,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干的。”

这要是一般的君王,听后肯定龙颜大怒,但是,谁知庄王却对许姬说:“赏赐大家喝酒,让他们喝酒而失礼,这是我的过错,怎么能为要显示女人的贞节而辱没人呢?”

庄王不但不追究,反而命令左右正准备掌灯的人说:“切莫点烛,寡人今日要与众卿尽情欢乐,开怀畅饮。如果不解开系缨,说明他没有尽兴,那我就要处罚他!”

众百官一听,齐声称好,开始纷纷解下自己的系缨,等众卿全都扯掉了系缨之后,庄王才命令点燃蜡烛,不声不响地替那个胆大妄为的人隐瞒了过去。

酒席散去后,许姬仍然愤愤不平地问庄王:“男女之间有严格的界限,况且我是大王您的人。您让我给诸臣敬酒,是对他们的恩典,有人竟敢当着您的面调戏我,就是对大王您的侮辱,您不但不察不问,反而替那小子打掩护,这怎么能肃上下之礼,正男女之别呢?”

庄王听了却笑着说:“这你妇道人家就不懂了。你想想看,今天是我请百官来饮酒,大家从白天喝到晚上,大多带有几分醉意。酒醉出现狂态,不足为怪。我如果按照你说的把那个人查出来,一会损害你的名节,二会破坏酒宴欢乐气氛,三也会损我一员大将。现在我对他宽大为怀,他必知恩图报,于国于家于我于你于他都是有利的事情啊。”许姬听了庄王的一番话,觉得非常有道理,也十分佩服,就不再追究了。从此,后人就把这个宴会叫做“绝缨会”。

众所周知,自己爱妾遭到调戏,对于至尊无上的君主来说,无疑是极大的羞辱。这在当时的社会里,绝对属于大逆不道的犯上之举。谁要是犯了这方面的罪过,不丢掉小命那才叫怪!可是楚庄王却能假装糊涂,原谅属下的过错,并且还设法替他打马虎眼,的确是典型的厚黑大家。

但是,故事到此并未结束,这段“绝缨会”的千古佳话,如果没有后来的善报结尾,恐怕要逊色许多。

七年之后,周定王十年(公元前597),楚庄王兴兵伐郑,前部主帅襄老的副将唐狡,自告奋勇带百余名士卒做开路先锋。唐狡与众士卒奋力作战,以死相拼,终于杀出一条血路,使后续部队兵不血刃杀到郑都,这使得庄王非常高兴,称赞襄老说:“老将军老当益壮,进军如此迅猛,真是大长我军威风,为楚国立下大功啊!”

但是,襄老听了称赞却答道:“这哪里是老臣的功劳?都是老臣副将唐狡的战功啊。”

于是,庄王下令召来唐狡,准备给他重赏,谁知唐狡却说:“为臣受大王恩赏已很多,战死亦不足回报,哪里还敢受赏呢?”

庄王很是奇怪,自己以前并没赏赐过他,唐狡为何如此说呢?唐狡看皇帝面带疑惑,接着说:“我就是‘绝缨会’上捉了许姬袖子的人,大王不处置小臣,小臣不敢不以死相报。”

楚庄王感叹地说:“如果当初明烛治他的罪,怎么会有今天的猛士呢?看来我当初真是做对了。”

之后,楚庄王为了赏赐唐狡的战功,还把许姬许配给了他,成就了历史上的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