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就是宿命,有些人就是生命中躲不过去的煞!
最为折磨的是,其实你们已经频繁的交集,但总归有个声音告诉你。
不是这次,是下一次。
下一次!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
所以那个家伙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会和他发生些什么?
结果,意料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于是我又在想,我和他也许毫无干系。
只是情绪化的某个暂停而已。
你以为有什么会发生的。其实也只是睡眠不好时候的一瞬间呆顿。
这个呆顿,看世界的一切都是似曾相识!
当然,我要说的是,从一开始。
我就非常不喜欢那个家伙。说真的。
他长的实在太好看。
男人!
不该这么好看。
他上楼的时候,腰间是叮叮当当的声响。
老远就能听见。
家父说过,一个有修养的人,是走路要四平八稳。
不会让腰间的那些环佩叮当作响的。
因为家父的良言。
我从来不带这些东西上街。
所以我觉得有资格嘲笑着个漂亮的家伙。
当他说完,小生复姓西门,单名一个庆字。久仰世兄。
我迫不及待的指出,老弟你这是玩得那出,人家是步步莲花,你是步步叮当响。
那家伙倒不着恼,朝着张小青倒是一笑:久仰世兄是心直口快,果然没有说错。
然后从腰间取出那个物件。是细致无比的一个锦兜,放在桌上。上面绣着男女交欢的图样。手法似乎很厉害,但却一点不挑逗。我心想不挑逗你画个头啊。但转念想到色而不淫这个词汇。少爷我是来谈生意的。不至于这样按捺不住。
请世兄你欣赏一下。既然他这么说了,我打开那个锦兜。最大的一个物事居然是银做的长勺子。上面依然刻着交欢图案。
我有些不解。拿手上便端详便问,你这随身还带着吃饭的玩意啊。就是这图案拿出来不雅啊。
然后呵呵一笑。
西门庆道:看来世兄是误会了。
这个物事,名为银托子。行房的时候,托住那活计用的。届时,坚而不摧,久而不泻。真是寻欢作乐之佳品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刚把那银托子放到嘴边比划。
一听此言,慌忙丢下。心中骂娘不迭。
西门庆又拿其他物事介绍,此乃硫黄圈。
顾名思义,“硫黄圈”是一种环形淫具,制作时当加入“硫黄”的成分。需与银托子配套,一束在阳物的根部,一套在阳物的前部,可了降低敏感度,以起到延长行房时间。
此乃药煮的白绫带子。
用白绸缝制,可把淫药装在其中。用时束于阳物根部,或用其绑银托子,然后束在腰上。即可催情,又是使阳物“挺拔”。
此乃悬玉环。
真正和田美玉,用时将其戴在阳物的根部,以减缓阳物血液循环,使阳物缓慢勃起,提高硬度,还能延长时间。俗语“玉养人”,美玉滋补,美不可言。
此乃封脐膏。
由大黄、鹿茸等多种名贵药材组配而成。使用时,将其贴在肚脐之上。有助阳壮气、活血通络、存精固漏的作用。
此乃勉铃。
又叫“缅铃”。因其外观似铜珠,所以人谓之“太极丸”。其壳较薄,中空,内常注入水银等可流动的物品,遇热可振动,使用时将其放入女子私部内或男性阳物根部,快活不可言说啊。
我操!我几乎脱口而出,操,也有这么些玩意和讲究啊。
西门庆正说的眉飞色舞,这刻倒是放缓了声调。
故做深沉道:
当然,世间无一事不具学问!
亦无一学问,不是前人苦心孤诣造就出来的。
何况夫子道,食色性也。
……
我摆摆手说,得了,不是来谈买卖的嘛。
说那么些闲话干什么!
西门庆这才恢复起初欢快。我就是说,世兄是爽快人。
只是先前报的这个价钱……
价钱怎么了?我问。
不够爽快啊!他故意喘气。
怎么能这么说呢?一直低头看物事的张小青开始说话了。
说个不客气的话。我们少爷可是清河县有名的大手面。
他能狮子大开口?
……
到了午饭的时候。
清河县最大的一次商业大收购,就这样,几乎轻描淡写的即将完成。
他给我的钱,居然全是现银。
说道难以为继的时候,他朝楼下拍拍手。
这样,三个仆人抱着箱子,蹬蹬的跑上楼。
一打开,全是白晃晃黄灿灿的金银。
摆满一桌。
这时候上菜的小二,忽见此状。
吓得惊呼:我的乖乖!
二位,不是劫了生辰纲在这里分赃吧。
西门庆问,什么生辰纲。
我笑说,你看,你嫖女人是行家。不关心时事了吧。
大名府府尹梁中书梁相公,孝敬他丈人的礼物。
居然在我们山东地面上被人劫了。
这事情可轰动了啊。
西门庆倒是无动于衷。淡然一笑。没有搭我的话。
跟张小青说,我们继续。那个生药店后面的铺房,价格不该这么贵。我前些时候去看了看,好几处都已经崩塌了,修缮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小青不依不饶,西门官人开玩笑的是吧。那是生药店的铺房啊,要存药材的。自然要开些口子透气啊。师傅手艺好,浑然天成。
这个漫长的谈判,我一直插不上合适的话题。
好不容易可以说道生辰纲的事情。
不免有些扫兴。
倒是那几个抱钱上来的伙计。很有兴趣。忙问:少爷,你有什么看法。
我说,生辰纲这么的私密的事情,怎么搞成今天这个人人皆知的大事情啊。也不怕圣上反腐倡廉,拿他丈人开刀啊。
众人忙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
我说,叫我看,就没有生辰纲这个事情!
什么!众皆愕然。
少爷开玩笑吧。
什么开玩笑。少爷我可是认真分析过的。
你们知道,蔡太师为人,可是出名的低调谨慎的。他至于让他的女婿这么大张旗鼓的给他送钱啊。尤其赶上我们圣上刚刚才登基。他蔡太师这么搞,不是作死的节奏啊。
众人忙问,有道理。那么怎么就没有生辰纲呢。
我放低声音,四顾左右说,这个啊,——不是吓你们!要出事!要出大事!这在下一个很大的棋啊。
连端菜的也不肯下去了,掖着盘子在旁边听,旁边寥寥几个食客也凑了过来。我一见人多,兴致大起,又故作玄虚,不肯多讲。
旁边与小青争的面红耳赤的西门庆,见人越来越多。
实在谈不下去了。拉了拉我,规劝我。
朝廷的事情,不要瞎议论!世兄哪说哪了啊。
我正说的兴起,那管这么许多。更也不能叫众人扫兴。
新君登基,当然是要整顿官吏啊。尤其当年哲宗立,高太后临朝听政后,司马相公出任宰相,尽复旧人旧法,对新人新法一概排除,蔡京老太师可是王安石王相公变法的得力干将,被司马相公可没有少压迫啊。如今蔡太师当政,你说能对司马余党放他们一马吗?不能啊。
大名府到东京千里迢迢,哪里不出事,偏偏在我们山东境里出事情!各位不觉得蹊跷吗?
你们看看山东府府尹是谁,再看看,他是司马相公的什么人,还不了然啊。
还有你们听说了没有,蔡太师可要准备刻元佑党籍碑了哦。
你们想想,联系在一起想。
这哪里是盗贼的事情。
这就是政治斗争啊。
我说的口水四溅,一时间兴起,居然在斗争二字前,拍了下桌子。
西门庆实在忍不住了,他道:
世兄,再说下去。恐怕我们,这买卖是谈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