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卓安一起下楼,却撞见嘉鱼。
她正从一部白色敞篷小跑车里站起来,驾驶座上的是个穿粉红衬衣的中年大叔。他拉住她的手,她低头让他亲吻。
抬头却见到我,她红了脸,尴尬地与我招呼。
走出了很远,卓安对我说:“方才那个女孩,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常去酒吧?”我用眼角瞅他。
“不不不,我沾酒即醉,毫无招架。”
“那么你见不到她。”
“但是——”
我叹口气:“也许美丽的女孩,面貌大抵相似。”
“不不不,她的那双眼睛,那种神态,是令人过目不忘的。”
电话响起,我接听,是一把紧张的男声。
“我是沈季常,廖晓慧的爱人,”那头顿了顿,“我们在婚礼上见过。”
啊,我想起来,那天他是晓慧的新郎,穿紧窄黑礼服,白净,消瘦,浓浓的书呆气,木讷于言,但十分靠得住。他替晓慧买全克拉戒指,铂金项链,自己只戴一只素面银指环。爱人,这的确是他应当选用的称呼。
“林洁?”那头焦急。
我回过神来:“是的。”
“请问晓慧是否同你一起?”
“没有,”我脱口而出,“你可拨手机找她。”
“她的手机不通。”
“你不要担心,”我柔声说,“手机半路没电,也是常有的。”
那边似得到安慰:“好的,多谢。”
我收线。
从前都是女人疑神疑鬼,现在,也许时代真的是变了。
我与卓安已走到车站,卓安还在凝神默念:“周嘉鱼,到底在哪里见过?”真是神经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