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背后黑手
“你知道些什么情况?”三个人坐在幽静的咖啡座内,外面有夙沙玖兰的保镖把守,确保无人靠近偷听,沅雅坐在晏子默右手旁问道。
“有人在针对我,却不是要杀我。”
“你怎么肯定那些人不是要杀你?”今天要不是晏子默身手敏捷,躲过那辆疾驶而来的车,换作普通人已经躺在医院里了,夙沙玖兰脸色郁郁。
“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如果他们是因为程菲的事而想要杀我,那么这两个多星期以来,便不会派人跟踪我,迟迟没有动作,以对方做事的手法可以看出他们不在乎多杀一个人,或是杀十个人。”晏子默说。
“如果照这个想法来讲,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沅雅想不通如果对方意不在灭口,那么将警方调查的方向引向晏子默,再在他们找上晏子默后上演车祸这一幕的原因是什么?
“也许他们认为我有某种利用价值。”
“利用价值?”
“也或许有其他什么关联性而是我们不知道的。”晏子默淡淡地说。
沅雅扫了在座的两人一眼,最后把视线定在晏子默身上,“程菲虽然死于枪伤,但是经化验,我们发现她有很长的吸毒史,而之前她表妹的弃尸案,两名死者也有不同程度的吸毒时间。”
这些事本是警局的机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有些话不说明,思路难以连贯,对破案有弊无利。
再来,夙沙玖兰在场,虽然不应该说,但却不得不承认也许他会知道一些警方不知道的情况。
“吸毒史?”抓住她话中的关键字,晏子默深黑的眼眸微闪了下。
夙沙玖兰脸色瞬间变得阴冷,却并未出声。
“我记得玖兰曾说过,有人想在利用本市近海的关系向境外走私毒品。”晏子默看向夙沙玖兰。
沅雅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看都没看夙沙玖兰一眼,她自然不会将“你为什么不向警言提供线索”这句话说出口。第一,夙沙玖兰没有那个义务;第二,夙沙玖兰讨厌与警察打交道;第三,他是贼,她是兵,他怎么可能让她平白获利。
夙沙玖兰放松身体,向后靠入沙发中,径自沉思。
晏子默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脸色温和无绪,有种淡定的从容感。
三人一时皆沉默了下来,室内的气氛沉静而安稳,咖啡飘出一缕缕热气,氤氲着室内的沉静,使它不显得沉重。
当当两声,守在外面的保镖敲了两下门,打破了一室的无声。
“老大,袭击晏先生的人找到了,在东边码头的废仓库里,还剩一口气,已经送医了。”
瞳孔快速地收缩了下,夙沙玖兰冷笑了声:“他们的动作倒是快得很。”
沅雅浑身一抖,抬眼瞪向站在门边的保镖。
夙沙玖兰挥了下手,保镖关上门,室内又剩晏子默他们三人。
在沅雅动作前,晏子默伸手按住她的手,“人已经送去医院,有玖兰的人在,你晚点去没关系的。”
沅雅欲站起的身形一顿,晏子默说得对,即使她现在去也于事无补,人已经在医院急救,提供不了任何线索,对方在警察行动前提前将人灭口,为的就是不想让警方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对一个开不了口的人她再急也没有用。
“我通知阿莫赶过去。”并非她信不过夙沙玖兰的人,而是基于各自的立场,她必须派人过去。
了解她的想法,晏子默淡淡地笑了下,缓缓开口道:“现在我们知道三点。第一,有人想利用本市向境外运送毒品,或是由本市输入,再转卖到其他地方去;第二,程菲及她表妹的死与毒品存在某种关联;第三,对方想利用我从玖兰那里得到某些利益。”
两人听着晏子默温和的声音缓慢而清晰地分析,听到最后一点两人均抬头向他看去,眼中透着疑问。
沉吟了一下,夙沙玖兰立即明白晏子默的意思,双腿交叠,又向后靠了靠,“他们本想找我合作,让我提供出货的线路,好方便他们将货运出公海,被我拒绝后就想另辟蹊径,用我身边的人来威胁我!”说到最后,夙沙玖兰甚至露出一丝丝的笑容来,语音轻柔。
“你的朋友不多。”晏子默笑道,“而你又刚好重情重义。”谁都知道动了夙沙玖兰身边的人下场是什么,所以利用他身边的人威胁夙沙玖兰远比拿枪顶在他头上来得有效。
“如今显然有人不买你的账。”耸了下肩,沅雅带着几分轻嘲地说。
“虽然没有言明,你不卖毒品,也不允许他人贩卖毒品,但所有人都给你几分面子而不在本市走大桩的毒品买卖,最多不过是一些无伤大雅的软性毒品,可是……现在显然有人想打破这个众人默认的成规,甚至想打破你势力独大的局面。”在毒品这件事上,某种意义上沅雅是感谢夙沙玖兰的。
“哦,你们发现了什么?”夙沙玖兰看向沅雅,听出她言后的深意。
“本市已经出现了安纳咖和可卡因。”沅雅看着夙沙玖兰说。
“看来有人已经把手伸进我口袋里来了,还放了些我不喜欢的东西。”夙沙玖兰依旧笑着,眼神却更冷。
“对方暗中在本市贩卖毒品,待情况稳定后,再想办法向境外输送,现在他们有意利用我引起警方与玖兰的注意力,一来混乱警方的调查方向,二来也算是对玖兰的一种挑衅。”
哂笑了一声,夙沙玖兰点上一支烟,缓慢地吸了一口,“倒是个做大事的人。”想稳定本市的毒品市场,至少也要花了几年的时间才会有所成效。
“对方先利用小毒贩让警方查到杀死程菲的那把枪,并且事先套取了我的指纹,印在了子弹上,让人误以为是在填装子弹时不小心留下的……”晏子默继续说。
“然后在你出警局后找人开车袭击你,让警方加深对你的误解,以为是事迹败露,帮派里想杀人灭口,好将你扣留。”沅雅接口道。
“然后我便会插手。”慢慢地吐出一个烟圈,夙沙玖兰为这段话结尾,“他们算计得倒是精明啊!”
谁知晏子默却摇了摇头,“他们料错了一件事,他们不知道我的右手是废的。”说到“废”这个字,他的声音平和如常,对于已成的事实没有任何不满与怨念。
沅雅心中却无缘由地一紧,又想到了这个人背后有怎样的故事,怎样的经历,关于他的事,她总是有着想探究的心思,而在确定自己可能喜欢上他后,这种心思更为强烈。
“这样一来,便让我们知道了他们的目的。”晏子默微笑。
“杀人也许并不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但却给了他们最好的机会,掩去他们行动痕迹的同时,也可以更好地利用夙沙玖兰身边的人来威胁他,让他提供毒品贩卖的安全路线。”一番分析,沅雅此刻思绪清晰,将所有的事联系起来,得出最后的结论。
夙沙玖兰脸上已然现出几分怒色,沅雅的脸色也铁青一片,对方不将人命放在眼中的事实,触到了她的底线,那是她最不能接受与宽容的事。
“至少程菲的死,是必然的。”相较于其他两人,晏子默神色如常,那份遇事沉稳的定力令人佩服。
“嗯?”沅雅扬了扬眉。
“程菲在知道她表妹出事后,情绪突然大不如前,精神也不算好。她虽然是个活泼的人,却不冲动,能令她不说一声不畏寒冷冲出车子的人,必定与她表妹的死有着一定的关系,这也说明她知道她表妹在死前去做了什么,为何而死,更或许她知道了些她不该知道的事,所以凶手才会毫不犹豫地在街上杀了她。”
“所以就算当时程菲没有看到与她表妹的死相关的人,最后她还是会死,因为对方不想等程菲冷静下来后向警方报案,说出他们的秘密。”沅雅接道。
微点了下头,与沅雅这种人说话可以省去许多解释。
“凶手也不必找了,大半已经处理干净了。”掸掉手上的烟灰,夙沙玖兰道。
已经发生的几件事对方都处理得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可见对方必定是个狠角色,夙沙玖兰突然很想会会这个挑起些许他兴味的对手。
晏子默再次摇了摇头,“会想在子弹上留下指纹,借此嫁祸给我,而且出门会随身带枪支的人,想来身份应该没有那么简单。”相对而言,也不会轻易被组织抹杀掉。
“即使凶手的身份没有我们猜想的那么重要,但只要还有利用价值,也不会被解决掉。”轻啜了口红茶,晏子默轻轻地说。
“这样看来,我们还有机会抓到凶手。”找到那个凶手,也许他们会知道更深一层的事情,沅雅深黑的水眸蒙上一层犀利。
晏子默细致的眉目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你要小心。”
“嗯?”沅雅不明所以地挑起一边的黛眉。
“布线引你入网来调查我,想必对你的行事风格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对于一个可敬的对手,有时正面的交锋不是唯一的一条路。”杀一个人,或是杀两个人,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数量上的问题,晏子默皱了下眉,沅雅虽然足够冷静,但这次的事隐隐透着危险,还是小心为上。
端起咖啡杯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沅雅微侧过头,对上晏子默的黑眸,眼中闪着深意。
他这是在关心她吗?
而这句话背后是否还含着担心?
她不是个喜欢自作多情的人,但……晏子默的眼神却好像在告诉她,她的想法不是自我的一厢情愿。
沅雅默然了片刻,无意识地啜了口杯中快冷掉的咖啡,才缓慢而轻声地回了一句:“我会注意的。”
晏子默笑了下。
夙沙玖兰将烟蒂捻熄,“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他问的自然是晏子默,对方清楚他和晏子默的交情,也挑明将矛头对准他,虽然就算再棘手的对手他都不会放在眼里,但晏子默是什么个性他还是了解的,更何况他们是朋友,而他相信晏子默有能力应付意外出现的不速之客。
“静观其便。”晏子默微笑着说,他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对方接下来会做什么,也不可预测,他能做的,只有以不变应万变,见招拆招罢了。
而往往也是他这份遇事的沉着冷静更加令人钦佩,不是所有人面对不可预知的危险都能如此坦然的。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夙沙玖兰问晏子默。
“查清是谁在你背后搞鬼,相信这也是你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晏子默笑着对夙沙玖兰说。
双手撑在下颌,细致的眉眼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不知是不是沅雅的错觉,隐隐觉得刚刚晏子默的笑容中透出丝奸诈来,一闪而逝。
哂笑一声,这人只要做起事来就会微微露出点本性,夙沙玖兰无所谓地扬了下眉,顺便瞥了眼全然不明内情的沅雅。
有时候羊也可能是一种危险的生物!
夙沙玖兰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进沙发里,眉目间轻佻慵懒而又透着点颓废,静静地又点了根烟,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两个人,“我会的。”低沉的声音融入阴影之中。
“出于对你安全的考量,警方会对你采取二十四小时的保护措施。”不管出于哪处原因,此时对晏子默的保护是必要的。沅雅侧眼看着晏子默在柔和的黄色灯光下细致的眉目,光线明暗交错间,更显俊逸优雅。
了解地点了下头,晏子默没有任何反对意见。
夙沙玖兰隐在暗影中的俊脸无声地扬起抹笑,如果沅雅知道晏子默以前是做什么的,不知会不会对现在这项保护提议感到后悔……或是忿怒更多一些。
不过,他素来不管别人的闲事,晏子默以前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他自不会八卦地跑去跟沅雅这个他不喜欢的警察多说废话。
“不过,我有个要求。”静默半晌,晏子默道。
“嗯?”
“如果一个星期内对方没有任何行动,警方就要取消对我的保护。”
沅雅低头思索了下,晏子默的要求是合理的,而且如果对方一直没有行动,警方也不会平白地浪费警力,而全天候的保护也会令人感到不自在。
“可以。”
室内再度恢复一片静默,咖啡的香味氤氲在空气中,浓郁香醇。
微微出了一会儿神,沅雅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扯了扯身上的外套,“我还有事,先回警局了。”
抬手看了下表,时针指向九点,对于正常人来讲已经是夜晚的休息时光,或在家看电视,或上网漫游,或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没有几人会喜欢在这个时间去继续令人感到头疼的工作,但沅雅却要回警局。
夙沙玖兰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晏子默的口味果然与众不同,他嘴角微微上挑,明显是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一起去吃饭吧。”晏子默顿了下又补充说,“我没有开车。”早上他是坐沅雅的车去的警局,去医院同样也是,而他现在的情况好像也不适合自己开车。
看了眼晏子默的右手,伤口处只贴了一个创可贴,但……
“我送你回去。”
“多谢。”
有句老话,所谓一物降一物,自有其先迹可寻。
夙沙玖兰唇边的笑意扩大,晏子默与沅雅的这场感情战,胜负在开局时就已经定下。
两人踏出咖啡厅,天已全然黑了下来。
街上的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在漆黑的天幕下,或明或暗地立于夜色之中,交错着暧昧纵横的影子。
闪烁的霓虹似情人妩媚风情的眼,映着街灯暗色的影,格外妖娆。
空气里有着北方冬天特有的干燥与寒冽,北风由略微敞开的领口钻入衣内,瞬间让人打了个寒颤。
车子停在有一小段距离的停车场里,两人并肩而行,静静地向停车场走去。
“我明天就会向上级申请对你的二十四小时保护,人员安排方面大致会由我和阿莫负责,尽量不打乱你日常的工作和生活。”沅雅的话顺着风声送入晏子默耳内。
她看到晏子默微微笑了一下,侧脸的线条更显柔和。
心中再一次觉得,晏子默真的是个精致得很漂亮的男人。
“没关系。”
“很大一部分人对于置身于危险中都会感到不同程度的紧张……”
“呵呵,你是在说我太过从容了吗?”晏子默笑看着突然说出这样一句的沅雅,听出她话中所带有的询问与探究。
“我曾经是名军人。”这几个字晏子默说得很轻却很认真,眼神深邃而明亮。
“我以为现代军人经常面对的是困难,而非险境。”和平年代,虽然局势没有表面上看来的那么简单,但多数军人都是生活在军营中,在国家有难时冲到第一位,短时间内是不会冲上战场的。
“这只不过是原则问题。”晏子默笑得很轻却很好看。
“什么样的原则?”
“看准目标,明确目的,抓准时机,冷静以对,才能达到最终也是最大限度上的效果。”短短的一句话,晏子默的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平静温润。
沅雅的眼神却瞬间闪动了下,“这算是你的经验之谈吗?”
“这是我做事的准则。”
“很难看出你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与执着相对,晏子默更像个坦然接受一切事情的人,而至今为止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这点。
“总要有几件坚持的事才好。”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晏子默对沅雅微微一笑,霎时令她的心跳停顿了一下。
脸上却扬眉回视着晏子默,“例如坚持你的原则?”
晏子默缓慢地点了下头。
“看来能让你坚持的事并不多。”这句话不知是失望还是叹息,话刚出口,沅雅自己也吃了一惊。
“只要坚持原则很多事都可以达成。”
“嗯?”听出他话中有话,沅雅抛开刚刚自己莫名其妙说的话,看着晏子默。
两人刚好走到停车场,暗黄色昏暗的街灯闪了两下,忽明忽暗的光影,最后仍是无力地闪出微弱的光线,洒在空旷的停车场上,霎时变得稀薄。
昏暗的光线下,沅雅看不清晏子默的神情,眼中依稀的轮廓是他细致的脸部线条。
突然感到脸颊上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覆盖住,在呼啸而过的风声中,抚上脸颊的手掌显得格外的温暖,也格外的令人安心。
沅雅不是个习惯和人有肢体接触的人,但晏子默的手抚上来的时候悄无声息,随后她发现自己并不讨厌他的贴近,然后她又想到总是在脑中重复出现的那只在阴冷的雨天递给她一杯热咖啡的男性大掌。
晏子默的手轻轻贴在沅雅的脸颊上,他习惯将手放进大衣口袋里,相较于沅雅暴露在冷空气中的双手,他的手温热得令人眷恋。
“看准目标,明确目的,抓准时机,你做到了这三点。”晏子默的声音带点笑意,黑色的眼眸干净清明。
“现在的情形算是冷静以对吗?”嘴角动了动,沅雅问,眼中瞬间闪过什么。
“我是个不大懂浪漫的人。”晏子默说。
“恰好我也不是。”沅雅耸肩。
“很高兴我一见钟情的对象是你。”
心跳再度停顿了下,昏暗中沅雅抓到晏子默明亮的黑眸,那眼里有点点笑意,分外闪亮。过了三秒,沅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谢你的咖啡。”这句话含蓄得不能再含蓄,以沅雅的性格平时绝对不会讲出这样的话来,但对象是晏子默,面对这个男人,她做不到摆着桀骜的表情却说着坦然的情话。
再含蓄,晏子默仍是听懂了,他微微一笑,仍是那般平静温和。
手掌向下伸去,握住沅雅暴露在冷空气中的手,她的手指细长,指掌间有着薄薄的老茧,不似一般女性那样细致。
大掌包住她的手掌,挡去周围冰冷的空气,沅雅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这样温暖而平和。
“现在这个时间我们最好还是去吃一顿饭比较好。”晏子默没说他昨天刚刚从泰国回来,投到了那个案子的标,后续工作会更加忙碌,而他从脚落地到现在也只吃过一餐而已。
虽然仍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沅雅仍是点了下头,明白晏子默是考虑到她才会如此坚持,心下一暖,原来有人关心是这样的感觉。
面上没什么变化,心中坚硬的一角却悄悄软化了一分。
人生也许就是这么奇妙,而感情更是一种再奇妙不过的东西,不管是晏子默还是沅雅,都没想到原来感情发生时他们会如此坦然。
这也许就应了那句,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
在晏子默与沅雅出了咖啡厅后不久,夙沙玖兰也出了咖啡厅的门,站在一片深沉的夜色之中,夙沙玖兰点上一根烟,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神情冷峻。
吸了口烟,有人对他权威的挑衅,他是不在意的,在道上混了这么久,什么风浪没见过,早已不将这些事看在眼里。
不过显然这次的人有些本事,也是少数敢打起他身边人主意的家伙。
当初对方挑明找他商量提供运输路线的时候,他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了,不仅因为他不搞毒品,更因为对方是第一个如此直接将话讲明,毫不避忌的人,夙沙玖兰直觉地感到对方是只虎,而他无意养虎为患。
没想到过了几个月,对方才开始有了动作,果然沉得住气,嘴角挑起抹冷漠的弧度,慢慢吐出几个烟圈。
虽然沅雅没有明说,但他大概也可以猜到已经死的三个人其中有什么隐情,高纯度的毒品、凶案,一切的布局都是一个引君入瓮的圈套。
虽然不喜欢,但夙沙玖兰不是那种死硬派,更何况事情关系到晏子默,基于几种情况的考虑,他选择适当与沅雅合作,背上的芒刺不能让它留太久,那不仅害己,也会害人。
将吸完的烟丢到地上踩熄,保镖刚好将车开过来,夙沙玖兰开门上车,既然对方想玩,那就不如来试试看谁更技高一筹吧!
“我从来不知道你有偷窥别人的爱好!”大半夜拉他出来,他原以为官诺是太寂寞想出来找个女人,结果却是跑到咖啡厅外面来亲自盯梢。
乐凯困倦地打了个呵欠,官诺这个当老板的闲闲无事做,他最近可是忙得很,能休息时除了睡觉,什么也不想干。
半眯着眼看了眼车窗外的人,虽然隔了较远的一段距离,但夙沙玖兰身上天生那股霸气与压迫感仍强烈得令人感觉到紧张。
夙沙玖兰是只慵懒而优雅的豹子,再次看到他,乐凯更加肯定地将心中的感觉告诉自己。
这是乐凯第二次见到夙沙玖兰,第一次自然是去与他“商量”提供运输路线的时候。
“来见一下将要交手的对手,也算是一种敬意。”官诺笑了下,不是很在意乐凯的态度。他们来的时候,晏子默和沅雅已经走了,官诺也不在意,在车上一直等到夙沙玖兰出来。
哼笑了一声,乐凯已经将眼睛完全闭上了,说话仍清晰流利:“那你就下车去打个招呼好了。”
看出乐凯此时的心情当真非常的差,他这人什么都好,有事时可以几天几夜不休息,做事时头脑仍精明得如一部高效率的电脑,但他要休息却有人耽误了他的睡眠时间时,乐凯的脸色就会非常的坏,谁的面子也不会给。
“招呼就留待下次再打好了。”敲了下与前面相隔的隔音玻璃,保镖应声回过头,官诺降下玻璃窗,简单地说:“开车回去。”
再不让乐凯去休息,他自己也不保证乐凯会不会因为睡眠不足而跟他翻脸,他可没兴趣对上一只无比危险的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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