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侃拿着无名男尸的照片,开始了又一天的走访。他将城市中下层人群生活的区域分成了数个版块,并坚持每日在外走访八个小时。
这天,他来到了一片建筑工地走访,累得腰酸背痛,多日付出的汗水终于有了一点成果。同一片建筑工地外来打工人员,在前些日子,失去了其中一员的消息。钱某凭借着学过驾驶,常常找机会,为自己赚取一些外快。前些时间,听说被一个神秘人雇佣去当司机,但具体事宜,无论旁人怎么追问,钱某都一概保持缄默。最后钱某被证实是那日死在酒店的神秘男子,钱某带着从凶手中得到的伪造证件,前往汽车租借公司寻获适合作案运输尸体的工具。不论是出于他有意或是无意卷入了连环杀人事件,都无法当面向其考证了。
问题是无人知道钱某的雇主,也就是主凶的真实身份。
在挖掘出钱某的同时,田侃顺藤摸瓜地找到了钱某经常出没的小酒馆。又得到了另一条线索,钱某似乎是通过那里的电话,等待凶手的联系。当田侃缠着酒馆老板娘,追问关乎钱某大小琐碎事宜时。
老板娘回忆道:“你也看到我是个做小本生意的人。来这里光顾的都是些吃不上饭,却离不开酒的穷光蛋。整日不是缠着你赊账,就是缠着你赊酒。我之所以还记得他,是因为一段时间,钱某不但爽快地付清了所以的欠款,还给了我一笔小钱。他像是在那段时间跟上了一个大老板。”
田侃:“关于老板娘口中的大老板,你是否还想得起其他任何的线索,即便是多么琐碎的事情都可以。我都想知道。”
“你如果非得问得这么详细,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钱某在死前的一段时间,突然变得喜欢上了看报,他整日拿着一叠报纸,坐在我这里翻啊翻的,偶尔还会用笔圈些什么?”
“那个报纸你这里还有没有?”
“我都拿去擦灶头了,谁都没告诉过我,那些废报纸有天会变成宝贝。”
“什么报纸,您还有印象没?”原本田侃只是随意地询问了一句,岂料老板娘爆出了惊人的内幕。
“知道知道,记者获奖了嘛!那个《大众日报》刊登的上半年度的最佳记者什么的?!就是打那个时候起,钱某开始迷上报纸的。”
“《大众日报》好的,谢谢老板娘的协助。感谢!!!”得到一条关乎案情突破重大线索的田侃火速赶回警局。
叶维轶等候在接待处,透过窗户瞧见,三三两两的护理人员会在工作间隙停下手,和在庭院内散步的病人闲谈上几句。忽略个别病患不友善的面容,此地的氛围倒是比城市内的安详不少。
护士带着敬畏的心情,接近这个来自局里的警员。“我方才去病房瞧了一下,你要找的小姐不凑巧在上午有一个医生的会诊。恐怕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不必麻烦了,我改日再来吧!”叶维轶把这个当成了‘自己和AFF还未到见面时机’的信号,没有坚持等候,而是轻易地选择了离开。迈出疗养院后,叶维轶感觉到压在胸口的大石,消失了。曾几何时,AFF竟然成为了一个如此沉重的存在。是什么改变了他的想法?
室内循环播放着舒缓的音乐,AFF依照医生的吩咐,静静地躺着一张舒适的展开成钝角的躺椅上。闭起眼睛,放松自身,放松心情……
头上带着眼罩的AFF,却猛然竖起了耳朵,脚步声改变了,医生离开前和回来时的脚步声,分明变得不一样了。具体说不清是什么有所变化,但似乎空气中的气流被一个无形的黑洞所吸引过去。
AFF低声呼唤了一句:“医生吗?”却又不想给人太过神经质的感觉。“我还是什么都不想说?所以今日就到此为止……”
“可我们还什么都还没开始。”
AFF的上空,出现了一个低压的嗓音。熟悉的声音吓得她扯掉了眼罩,却看到了现实中的噩梦。
方天一套着一件医生的白大褂,一手摇晃着美工刀,一面转到了AFF的正前方。“你收到我的礼物了吗?理子,我们一起走吧!”
“哈~理子?你把我当成了什么?要知道是你亲手杀害了理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那纯粹是个意外,理子会希望我们好好相处的。”方天一装作一副无辜相耸着肩膀,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注射器。“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所以乖乖地跟我走吧!”
AFF逃到医生办公桌旁,“你走不了的,只要我大叫一声,警方很快会包围这里。到那个时候,我就能帮理子报仇了。”
“我就是欣赏你这点,都自身难保了,还心心念念不忘给好友报仇。但是这位医生的死活,你打算如何向他的家人交代。”方天一不等AFF行动,赶在之前对准昏迷中医生的脖子,划了一下。大量的鲜血飞溅,染红了白色大褂,又渗入地板的缝隙。
“你说按照这个速度,要多久才能流进他体内的血?”方天一阻止了AFF的靠近,而是把注射器抛到了她怀里。
“我们快点离开,他才有更多的机会获救。你决定吧!”
AFF大口呼吸着。最终在意志上,败下阵来。她要紧牙关,将麻醉剂注入体内,而后一头栽倒在地面。
“记者,谁能想到‘玫瑰园丁’一直潜伏在我们的周边。那个该死的家伙,还一直在我的嘴里探听案件的进度。现在只要我一想到他在背地里,嘲笑着我们警方,就气不打一处来。啊哦!我怎么就被那么一个家伙给欺骗了……”田侃在车里一通怪叫。
队长传来消息,在方天一住处找到的线索看来,他已经把下一个目标瞄准了AFF。得到消息后,钱嘉枢和田侃就着急地赶往AFF所在的精神疗养院。
在距离疗养院300米处的路标旁,田侃探出了身子对着行驶而来的车子大叫道:“叶维轶,AFF那边有危险,你快把车子调头跟上。我们已经找出‘玫瑰园丁’的真实身份了。”
钱嘉枢咬着嘴唇,指间快速地敲打着方向盘,脚踩油门,车子猛地提速直冲向疗养院的大门。却和一辆清洁公司的专车错开,方天一压低了帽檐。车厢内,昏迷中的AFF被裹着运去清洗的窗帘布堆内。
凭借着伪装,方天一在警察的眼皮底下,顺利地带走了AFF。
钱嘉枢进入大厅后,突然听到一声发自女子犀利的尖叫。他奋不顾身地跑向声音的源头,拨开被吓到灵魂出窍的护士,在见到办公室门缝里渗出的血迹,倒使钱嘉枢止住了脚步。
“死,死人……里面有死人……”护士指着半掩的办公室门,退到了墙底边。
“怎么啦?”跟上的田侃险些撞到钱嘉枢,扶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的搭档。“AFF她,出事了吗?”
钱嘉枢一咬牙推门而入,房间里倒着一具男子的尸体,让他全身变得手足冰冷。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AFF没事。”
田侃擦去额头上的冷汗,竟比钱嘉枢先一步进入工作状态。“死者是因为颈部被利器隔开大动脉,失血过多导致的死亡原因。尸体尚有温度,血液也没有完全溶解,凶手应该是刚刚离开。”
当叶维轶赶上后,“四处都找不到AFF的踪迹。”
面面相视,最终田侃说出了存在于大家心中,但谁都不愿意面对的事实:“也许,AFF已经被人带走了……”
“那我就去把她找回来!”钱嘉枢一言不发地跑出了疗养院。
叶维轶把车钥匙交给了田侃。“开我的车去,看住那个家伙。这里的事交给我吧!”
“但是你——”田侃同样担心着叶维轶的情绪状态。
“我没事,起码还得有一个人保持冷静,不是吗?快去吧!”
“那好,但是局长那边——”
“也由我这边负责通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