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萧晓陪着正在输液的吉星。“你终于醒了。知道吗?接到电话我可是放下了千载难逢的联谊聚会,赶来的。”
“什么?”吉星抬起一只手,无力地摇晃了几下。
“你还记得在地铁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在萧晓的提示下,吉星找回了自己的一些记忆碎片。
“啊——不好,叶维轶呢?我记得当时见到了叶维轶;好像还有一群戴着假面的快闪族。”吉星敲着自己的脑袋,总觉得自己丢失了一部分很重要的记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有一名男子遇害死在地铁站台。你的上司被人敲破了脑壳,也被人送进这家医院。还有你,医生说是严重脱水,不过比起被人敲破头颅,你这点事儿,完全是小菜一碟啦。对了,今晚你怎么和你上司在一块儿?”
原来真的是叶维轶救了自己,吉星发现自己已陷入一团乱麻之中。“我受伤的事,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家人。”
“这点默契,我还是有的。早就给你家打了电话,说你今晚睡在我那里。明天警局那边,要帮你请假吗?”
“不用了。我会准时上班的。谢了,你也快回家休息!”
凌晨1点,钱嘉枢打开门,见到了神情严峻的AFF。
“大黄蜂,出现了。”
“耶?”对于AFF一时心起的暗语,钱嘉枢无法揣测其背后的深意。但不难从AFF的表情中发现,一定出了什么不祥之事。
AFF进屋后,快人快语地说:“我有两个坏消息,要告诉你。首先,叶维轶受伤进了医院。其次,是你的身份已经被恐吓者拆穿了。”
“叶维轶进了医院,是怎么回事?”钱嘉枢提问的声音里注入了一种痛苦。特别是当他看到一脸沮丧的AFF时。
一份从酒店服务总台转来的信封,今日正是8月13号,也是恐吓信预定出现的日子。只不过这次信封,送到了他们的手中。AFF拆开了这份红色的信封,正如Alex先前收到的那样。从里头掉出了一张快照:地铁站台上,用油彩所绘制的一只巨型大黄蜂占据了整个画面。
“我收到它后,打电话给叶维轶,始终无法接通,后来从其他警员口中得知,今晚,地铁站同一时间,发生了两起凶案。除了叶维轶受伤外,还有一名男子在地铁进站时,落轨当场死亡。对了,你们小组的新人吉星,也好像和叶维轶一起被送进了医院。”
“吉星也进了医院?”配有无线通讯装备的田侃,在AFF谈到吉星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走出了房间。“大半夜的,你们到底在谈论什么?”
AFF再次向田侃重复了自己得到的消息。“也许‘大黄蜂’获悉我们藏匿了Alex,才诱惑他冲动之下露出了马脚。但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会直接威胁到叶维轶和吉星的生命安危。更无法预料会有人因此而无辜丧命。”
田侃:“我们先别乱了阵脚,我这就赶去医院那头,一切等我了解完祥情后,再作决定。”
面对深陷自责的AFF,钱嘉枢只能尽量宽慰她,为她排解焦虑不安和忧伤等一切负面情绪。他陪伴AFF回到房间,望着AFF钻进了被窝。
这一连串的坏消息,使得钱嘉枢心情很压抑,但必须装出一脸平静,他坐在AFF的床边,“你还在想什么?不要一言不发像个哑女,把我也当成一块烦恼的木头。”
“你真的相信我吗?如今‘大黄蜂’把矛头对准我们,今天格外幸运,叶维轶和吉星都还平安。可你会不会成为他们下一个袭击的目标?冥冥之中,我觉得你可能会遇到危险,我真后悔把你也牵到这件事情中。”
“你替我担忧,我也时刻担心你的安危。随后的几天,在外面时,你必须寸步不离地紧跟着我。知道吗?”
AFF低下了头,“我不知道,接下去要干什么?”
“听着——”钱嘉枢用手抬起了AFF的头,“虽然连对方的影子都没见到,而我们就损失了两员。但对方已经行动了,只要他有所动作,就一定会露出破绽。难道我们警方只是摆设?明天起,警队就会动用一切的力量,去搜查地铁站遇袭一案。何况现在被袭击的是警员,大家一定全力支持我们。”
“回头,我也和自己的消息网络打个招呼。没准,快闪族会成为我们的一大突破点。”
“今晚就让自己缓一缓,好好地睡一觉。”
“你现在还不方便露面,千万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跑出去调查案件。”
“彼此彼此,为了方便我们相互监视,今晚我就睡沙发。”
“你该不会,半夜梦游到我的床上吧!”
钱嘉枢皱起了眉头:“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
“我说笑的。”AFF小声地将被单拉到了鼻子上。
“养足精神,明天有好多事情等你这颗聪明的脑袋瓜去想呢!”钱嘉枢掩上了房门。
钱嘉枢调试了空调的叶片,将窗帘拉开了一条缝后关上屋内的灯。除去沙发上的靠垫,他翘着脚,尽量将自己“舒适”地放进了沙发里。睡前他一直拨弄着在手腕上生根的黑色珠链,希望它真的灵验,保护AFF平安……
次日,当吉星在病床上苏醒时,发现田侃正在全力拖动着一个大型的花篮。
“午安!这是我从叶维轶病房里借来的。本来想借花献佛,趁你午睡时,将你的房间布置一下。让你一睁开双眼,有一个好心情。哪知道,弄巧成拙吵醒你了,呵呵。”
“没有啊!我很高兴,一睁眼就见到了你。”吉星撑起身子倚靠在竖起的枕头上。“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昨晚还是说今早凌晨?反正我是在AFF那里,得到你和叶维轶进了医院的消息,因为担心你们两个,就直接赶过来了。这几天,我们不在你一定过得很寂寞吧!我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回警局去看你,可惜有任务在身。还是说说,你怎么受伤的吧!”
“对了,叶维轶怎么样了?”
“叶维轶,他就是脑震荡,头骨骨裂,什么什么的。好在这次有他,否则受伤的就是你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和叶维轶哪个受伤,对整件事情更有影响?但是托了你的福,我终于摆脱了帮人开车的命,可以回警局复职了。”
吉星从田侃的口中得知,叶维轶有可靠的消息来源,得知昨晚在地铁站有快闪族聚会,虽然中途因她的出现,犹豫是否要避开监视,但也及时救下了吉星。
“我回警局报到,是否让我送你一程?”
“不了,我还要等候医生的检查报告,师兄先回去吧!”
“那好,你自己保重!”
换上了自己的便衣后,吉星一直在病房的走廊上犹豫徘徊。梳理自己的思绪,她自言自语:“没错!是那个家伙救了自己?是我让他出手相救?没有!所以,他的意外受伤,与你没有直接的关联,吉星你无需内疚。”
“是啊!明明就是那个家伙,针对你,将你排除在行动之外。事到如今要自己内疚,没这个道理啊!”
“什么嘛!明明只要一味地将那个家伙讨厌到底,就可以了,偏偏出了这档子的事。现在又要自己怎么狠下心,恨他嘛!讨厌鬼,连救了自己一命,都能把事情弄到这么麻烦的份上。烦死了!”
吉星狠狠地踩着地面,遭到了路过的医护人员警告。当她在值班台上,打听到叶维轶的病房位置后,就低着头冲向病房,心里想的只是去道声谢,然后就双方扯平离开。“只管自己道谢就成!道谢就成!道谢就成!”
吉星在进入房间后,却见到撑着身子,半跪在床边的叶维轶。在病服的衬托下,叶维轶的整个人显得愈发虚弱。清瘦的面颊由于失血而导致嘴唇发白,乌青的眼眶上方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
“快来扶我一把!”叶维轶催促呆立在门边的吉星。
收到指令的吉星,凭着一己之力艰难地将叶维轶扛回了床上。“我去叫医生。”
“回来。”面色苍白的叶维轶,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还勉强露出一丝的精神,他异常执着地抓住对方的手腕。
见到叶维轶面容扭曲,大口地喘着气,强忍着痛苦。吉星于心不忍,扳开了叶维轶的手腕,“你需要什么?我可以帮一下忙。”
“帮我换身衣服。”
“什么?”吉星怀疑自己耳朵是否出了问题。
“我要马上出院,你帮我把架子上的衣服拿来。不要这么麻烦,直接帮我把外套套上就行了。麻烦你。”叶维轶吩咐道。
立马遭到吉星的反对:“不行!你伤成这样子,医生怎么可能同意你出院?还有你连自己换衣服这么简单的事都困难,让你出去,能做些什么?”
“我还有脑子,可以用来思考;只要我想要离开,就没人可以拦住我。”
吉星一时忘了自己来见他的目的,早将道歉之事抛到九霄云外,故态萌发道:“说得容易,那你还要我帮忙?!”
“我不是请你帮忙,而是以一个上司的身份,向你传达命令。”
“你……”
“怎么,有什么不满?也请你回警局后向上级提出个人意见。现在,快点帮我把衣服穿上。”
吉星姑且隐忍自己,伺候叶维轶穿上了弄脏的白色外套。瞧见衣领上沾满的血迹,帮助她记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盯着叶维轶脑袋上缠着的绷带,她心中的内疚暂时压倒了好胜的性格。
吉星抢先一步,打开了房门。顺便将叶维轶的手臂,揽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到时候,可甭说我没阻止你耍个人英雄主义。”
“还是管好你自己,仔细看清楚四周的地形环境,别像昨天那样失去一个警员应有的警惕性。”
“那也是托了你的福。谁叫你随随便便将我排除在行动小组之外。”吉星低语道。没久就把全部的心思,放到了照顾身上的“重担”上面。
前往警局的路上。出租车内,叶维轶一刻不停地用手机浏览着最新的报道。与此同时,吉星的视线却始终悄悄地停留在叶维轶的身上,他这样的精神状态真的能投身于工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