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浪荡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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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仗天时倚地利首创汴军2

老僧见得红衣少女撒起泼来,一时之间,竟然慌了手脚,口中颂了声佛,连声唤道:“姑娘请起,姑娘请起!”

红衣少女目光透过玉手指缝,瞧得老僧束手无策之态,芳心之中暗觉好笑。她见得老僧窘态,哭得更加起劲了,且哭且大叫道:“老和尚倚老卖老,以大欺小,本姑娘不能活了!”

“这,这,这……”老僧双手连搓,口中却说话不出。

红衣少女闹得正欢,忽听一声低沉的呵斥声传将过来:“雀儿,成何体统,还不快起来!”叱声才止,便见得一道青影闪过,一人已然立于面前。

“师父,这老和尚……”红衣少女才要再往下说下去,抬眼瞧见青衣人面沉似水,疾忙翻身爬起,乖乖起垂手立于一旁,恭声道:“徒儿拜见师父!”

老僧见得红衣少女诚惶诚恐之态,心中暗觉好笑,寻思道:“真是盐卤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了!”他向了青衣人瞧了过去,却是一位满面疤痕的老尼。

老僧对了老尼施了一礼,正欲开口说话,忽听红衣少女哭诉道:“师父,此事却怪徒儿不得!这个野和尚偷看徒儿练剑,还夺了徒儿的剑。这野和尚如此欺负徒儿,师父须为徒儿作主!”

“雀儿,老大不小的了,如此哭哭啼啼的,也不怕人家笑话么?”老尼见得红衣少女再也不敢出声,却不再理会她,只向了老僧瞧了过去,但见他仙风道骨、慈眉善目,不似奸诈之徒,于是打一问讯,笑问道:“请教道友法号?道友到此,有何见教?”

老僧还一礼,笑道:“蒙道友垂询,老衲贱号闲云。老衲无意间云游至此,哪有什么来意?请道友赐教法号。”

“阿弥陀佛,原来是云谷寺方丈大师大驾光临,请恕老尼不敬之罪。”老尼疤面上现出惊喜之色,朗声道:“贫尼玄微久慕大师之名,今日相会,实乃三生有幸!”

“哈哈,老衲久欲寻玄微大师参禅论道,料不得老衲今日无意间游至太白山,竟然巧遇大师,也是佛祖有灵。”闲云长老亦感欣然。

当下二人相视大笑。二人笑得良久,才听玄微大师道:“长老至此,乃千古难逢的奇缘,若不印证一下武功佛学,岂非天大的憾事么?”

闲云长老微笑道:“老衲正想求大师指点一二。大师若不嫌老衲性急,咱们眼下便切磋一下,那便如何?”

“阿弥陀佛,大师好爽快的性情!既然如此,便请大师指教了。”玄微大师微笑道。

闲云长老识得玄微大师是主,自是不会先行出手的,却也不再客套,口中道了声“如此,老衲便放肆了。”倏忽一掌,拍了过来。

玄微大师身子退后一步,笑道:“阿弥陀佛,难道老尼便不配长老以天罡掌之功指教么?”

闲云长老听得玄微大师如此说话,却也不再言语,只是轻轻一笑,手掌挥动,施出天罡掌的入门功夫“天魁伏魔”来,向了玄微大师拍了过来。

玄微大师口中道声“好”,身子兀立如山,疾发一掌,迎了上来。

听得一声巨响,宛如平地惊雷,直震得山石“骨碌碌”地滚个不停,天空之中,尘土、枯叶飞扬。看二人身子时,却均是纹丝未动。

闲云长老见得玄微大师招式,心中微吃一惊,他身子退后一步,合什问道:“大师所施何掌?老衲观来,怎的与天罡掌招式有相似之处,且是异曲同工?”

“长老,贫尼所施之功乃菩提掌。此功与长老之天罡掌同属一种武学,实是老尼从未想过之事!”玄微大师面现惊疑之色,旋又微笑道。

闲云长老抚掌道:“如此,咱们今日更要好好地研习研习了。”他口中说话,手下却不放松,倏忽一掌,又拍了过来。玄微大师长笑一声,发招相迎。

转瞬之间,二人便已然拆过了数百招,却是谁也未能胜出一招半式来。二人识得即使再拆上三日三夜,亦是分不出高低上下来的,便也停手不斗,却又切磋起佛学来。二人谈文论武,数日不休,虽未分出胜负来,收益却是匪浅。

转眼便过十数日。闲云长老便要告辞回黄山。他临行之时,对了玄微大师合掌道:“大师,老衲受教十数日,受益非浅,老衲深表感谢。老衲已将天罡掌之功传于义军统领黄浩少侠,令徒日后出山,若有机缘遇上黄少侠,可让她二人互相印证武学,以求共进。”

康美茹送走玄微大师,笑对“大哥”二人道:“宁儿、伦儿,随婶母去池州盘桓几日吧?”

“谨遵婶母的吩咐,且是宁儿与伦弟正想去池州向浩弟请罪!”“大哥”面带羞愧之色,口中发出低沉之声。

“宁儿,前事已然水落石出,何须再提?且是一家人,又何言‘请罪’二字?宁儿若愿去池州说明前因后果,便请同行便了。”康美茹笑道。

“宁儿”点了点头,与“伦儿”二人,随了康美茹等疾奔池州而来。五人一路驰行,片刻便到了池州城北门外。

黄浩转过身子,笑道:“宁哥久不在江湖走动,怎的今日亦到了池州了?”

“唉,浩弟,宁哥到此,原是向你谢罪来了!”“大哥”叹了口气,当下将暗中随了“伦儿”与黄莺二人而来之事对黄浩细细地说了一遍。

黄浩听得“大哥”之言,大笑道:“宁哥,乌云已散,真相大白,怎的宁哥还如此耿耿于怀?且是自家弟兄,还用得着客气么?”

“宁哥”黯然道:“浩弟,人有知耻之心,经此一事,宁哥与伦哥还有颜面在人面前现丑么?”

“宁哥怎的如此说话?”黄浩口中发出惊疑声。

“浩弟,朱友宁弟兄二人与其如此在江湖上丢人现眼,倒不如早早返回老家去,让人看不见的为是!”青衣汉子“大哥”朱友宁苦笑道。

“宁哥与伦哥正值有为之年,便如此归隐田园,不觉有些可惜么?”

“浩弟,人生在世,万般皆空,名利害人,有何可留恋之处?且是宁哥二人蜇居林泉,总比被人指指点点地戳脊梁骨要强上千万倍吧?”朱友宁面色平静地道。

黄浩还欲再劝,却听一人涩声道:“哥哥不识得么,宁哥认准的道儿,九牛也是拉不回头的!便让他二人去吧。”

“莺儿,你……”黄浩听妹妹如此说话,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朱友宁、朱友伦弟兄二人与众人又施一礼,顾自去了。

众人送走朱氏弟兄,才欲进城,忽听二声长啸之声传了过来。啸声才落,便见得二人已然掠至城下。

众人定睛看时,却是一男一女二人。

黄浩见得二人突然现身,心中一惊,急问道:“严兄、竹妹,你们是由黄山来的么?何事发啸报警?”

一男一女自是严宽与吴竹儿了。

吴竹儿见了黄浩,又听他如此说话,粉面上早已飞上了二朵红霞,胸膊亦急促地起伏个不停。她口鼻之中长出了几口粗气,喘吁吁地道:“浩哥,汴军来了!”

黄浩听她说得有头无尾的,自己如入云里雾里一般,心中顿觉好笑,且是着急,于是笑问道:“竹妹怎的如此说话,什么汴军来了?”

“浩哥怎的还如此慢吞吞的,朱温老贼已至江北了!”吴竹儿金莲一顿,樱口中发出焦急之声。

“竹妹快说,事情到底如何?”黄浩心中着实吃了一惊,急问道。

吴竹儿语声急促,道出了下面的事儿来。

“严施主、吴施主,黄浩施主已将天罡掌之功练成,老衲亦将《天罡掌掌谱》收回并销毁,老衲便要履行昔日的诺言,恭送二位施主离黄山回池州了。”闲云长老颂了声佛,又合什道:“二位施主,前时,老衲多有得罪,请二位施主海涵!”

“哼哼,长老将我们师兄妹二人带上黄山来,耽误了我们练功,且使我们名誉受损,便如此打发我们下山么?哪里有如此好事!”吴竹儿粉面一沉,樱口中发出冷笑声。

“依吴施主之意,要老衲又如何呢?”闲云长老心中一惊,旋又笑问道。

“如何?长老不弥补我们二人的损失,只怕我们二人是不会轻易下山的了!”吴竹儿桃面沉似水,肃声道:“长老忘了‘请客容易,送客难’之言了么?”

“阿弥陀佛,吴施主耍起赖来了,但老衲却是不怕的!”闲云长老昔日在太白山被黄莺搅得束手无策,今见得吴竹儿较之于黄莺,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中更觉发毛,口里虽说“不怕”,身子却一个劲儿地往后缩。

“哼哼,长老,耍赖的是你,而并非我们!”吴竹儿秀目“滴溜溜”一转,又沉声道:“长老昔日带我们二人上黄山时,可是说过‘二位施主随老衲去云谷寺,说不定还会有些好处呢’之言么?请问长老,你给我们的好处又是什么呢?”

“这个么……”

“长老乃一代宗师,‘人无信不立’之言,长老自是不会不识得吧?长老一派掌门,若食言不信,便不怕被江湖中人耻笑么?”

“好个口若悬河、舌似利剑的女娃儿,老衲真是佩服你到家了!”闲云长老大笑一声,又道:“吴施主要老衲如何呢?”

“长老,竹儿二人欲拜长老为师,求长老传授一些功夫,还请长老恩准!”吴竹儿前时还是面皮紧绷,转眼间却又变得眉开眼笑的了。

“吴姑娘,老衲尽可传授二位施主一些功夫,也免得吴施主说老衲不守诺言,但拜师之事却是万万不可的!”闲云长老双手连摇,肃声道。

“咦,这便怪了!大师,却又为何?”

“唉,吴姑娘忘了敝派的规矩了么?”闲云长老涩声道。

吴竹儿粉面一红,旋又笑道:“如此,便多谢大师了。”

闲云大师一代武学大师,便是授人武功,亦有独到之方,竹儿、严宽二人又聪颖过人,一点便透;如此的一个教得认真,另二个学得入心,是以短短数月功夫,竹儿、严宽二人便将除天罡掌外的黄山功夫学去了十之三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