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宗教《旧约》中的民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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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沉默的寡妇(1)

因害怕鬼魂而对送葬者的限制 希伯来寡妇的沉默可能是规定的 非洲和马达加斯加的沉默寡妇 北美印第安人中的沉默寡妇 澳大利亚中部阿伦塔部落中的沉默寡妇 温马杰拉人和凯提什人中的沉默寡妇 瓦拉蒙伽人中的沉默寡妇和其他女性送葬者 戴利部落中的沉默寡妇 沉默的原因是害怕鬼魂寡妇遵守沉默要根据死者弟弟的态度来确认 古代以色列人也许有类似习俗和信仰世界上的许多民族(如果不是全部的话)中,家里死了人,亲人们就有义务遵守一定的规矩,这些规矩的一般作用是在各方面限制人们享受日常生活的自由。与死者关系比较近的亲属,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他(她)们的自由往往限制得更为严格和更难忍受。虽然服从这些强制性束缚的人经常并不明白其理由,可是大量证据使我们得出结论,有许多(也许大多数)这样的规矩,其起源是因为害怕鬼魂,并希望通过躲开它的窥视、拒绝它的示爱和其他引诱,或希望强迫它默认自己的命运,从而逃避它的不受欢迎的关注——至少要免得它来骚扰亲属和朋友。古代的希伯来人在有人去世时遵守许多限制,它们在《旧约》里或者明令禁止,或者顺便提及。《圣经》里归纳列举的送葬者行为规则,也许还可以增加一条,作者对这一条既没有反复申明也没有任何暗示,但可以从语源学推想出来并获得其他民族类似习俗的支持。

在希伯来词语中,“寡妇”一词,从语源学上看与形容词“无声的、沉默的”有联系。如果这个语源是正确的,则看来希伯来人对寡妇的称呼可希伯来词alemanah(寡妇),可能与illem(无声的、沉默的)有关。《牛津希伯来语词典》的编者看来喜欢追寻语源,因为他们把这两个词归为一类,起源于同一词根。见Fr·布朗、S·R·嘉埃佛、Ch·A·布里格斯编《(旧约)中的希伯来语和英语词汇》(牛津,1906年),第48页。——作者能是“沉默的女人”。那么为什么要把寡妇称为沉默的女人?我判断(当然不敢完全确定),这个称号也许可以由一个广泛流行的习俗来解释,它规定寡妇在她丈夫死后一段时间,往往是一段很长的时期,要绝对保持沉默不语。

比如,在刚果的库图部落当中,寡妇要居丧三个太阴月。她们剃掉头发,几乎脱光衣服,用白泥涂满全身,在屋子里整整三个月不说一句话。

在马达加斯加的西哈纳卡人当中有类似的惯例,不过缄默的期限更加长,至少要八个月,有时候要一年。在整段时间内,寡妇要除去全身的装饰物并用粗席遮掩身子,只用一只破勺子和一只破碟子吃东西。她不可以洗脸或手,但手指前端可以洗。她就以这种样子一直待在屋子里,不可以对任何进屋的人说话。在英属东非的南迪人当中,人们认为处于整个居丧期间的寡妇是不洁的,除了咕哝之外不可以讲话。有一位对19世纪50至70年代加利福尼亚的印第安各部落相当熟悉的作者,在描述其中的尼西南部落时,提到“在奥本周围,忠诚的寡妇在丈夫死后的任何情况下从来不以任何借口说话,这样要持续几个月,有时要长达一年或更多时间。

我曾经目击过这样奇特的事实。在其他地方,比如在美洲河沿岸,她在几个月时间内只能嘴里咕哝。当你沿河往下到达科松河时,已经见不到该习俗了”。在英属哥伦比亚的夸扣特尔印第安人当中,丈夫死后四天之内,寡妇必须下巴靠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地坐着。此后十六天,她仍然必须留在同一地点。她不得移动双手,但享有伸伸双脚的特权。在所有这些日子里,没有人可以与她说话。人们认为,如果有人胆敢破坏这条沉默的规矩并与寡妇说话,他就会受惩罚,死掉一个亲人。男人在妻子死去以后,也必须严格遵守同样的限制。在同一地区的贝拉库拉印第安人当中,寡妇还必须禁食四天,在这段时间里,她不可说出一个字;人们认为,不然的话她丈夫的鬼魂会回家并把一只手按在她嘴上,她就会死去。男人在他的妻子死去后,也必须遵守同样的沉默规矩,理由也是相同的。这里必须指出的是,保持沉默的理由是唯恐引来鬼魂危险而实际上是致命的注意。

但是没有一个民族比澳大利亚中部和北部的某些未开化部落更严格地遵守这个古怪的沉默习俗。比如,在北部地区维多利亚河沿岸的瓦杜曼部落和穆德布拉部落里,不仅一个男人的寡妇,而且他的兄弟们的所有妻子,都必须在他死后遵守沉默禁令三至四个星期。在这段时间内,死者的遗体放在树上搭建的大树枝平台上,一直放到所有的肉都从骨头上掉下来为止。然后把骨头包在树皮里,运到一块特别的营地里,部落成员在这里围坐在骨骸四周哭泣。在葬礼举行的同时,把骨骸重新运回那棵树上,并把它最终留在那里。在人去世到骨骸最后安放在树上的这整段时间内,没有人可以食用代表死者图腾的动物或植物。然而当骨骸安放在大树枝间它们的最后栖息处以后,一至两个老人走到灌木丛中,找来一些代表死者图腾的动物和植物。比方说,如果死者的图腾是狐蝠,那么老人就会去抓一些狐蝠并带回营地。这里升起了篝火,并把狐蝠放在火上烧煮。当他们在烧煮时,女人们,也就是死者的寡妇和死者兄弟们的妻子是禁止说话的,她们走近篝火,在大声喊出“亚凯!亚凯!”以后,就把脑袋伸进烟雾里。此时一个老者轻轻敲敲她们的脑袋,然后把自己的手伸过去让她们咬住一个指头。这个仪式消除了女人此前一直苦苦守着的不许说话的禁令;她们现在可以像平常一样自由地发挥其舌头的功能了。然后死者的有些男性亲属开始吃煮好的狐蝠;而当他们吃过之后,所有的人都可以自由地分享这种肉食了。

此外,在澳大利亚中部的阿伦塔部落里,寡妇要用白黏土弄脏自己的头发、脸和胸膛,并保持缄默一段时间,直到举行了一个仪式后,她们才重新开始说话。该仪式如下:当寡妇希望撤除不让她说话的禁令时,她要在一个木制的大容器里装满某种可以食用的种子或小块茎,并且在女人们的营地里用白黏土弄脏自己的身子,自从丈夫死后她一直住在那里。

她在特意为此叫来的一些女人的陪伴下拿着那个容器,走到了整个营地的中央,即部落男女分别占据的两个地方的正当中。她们在这里坐下,大声哭泣,这样,与死者在血缘上或名分上具有儿子或弟弟等亲属关系的那些男人们就来支援她们,走上前来,参与集会。然后,这些人从寡妇手里接过盛着种子或块茎的容器,尽可能抓紧,并大声叫喊:“哇!哇!哇!”所有的女人,除了寡妇,全都停止哭泣并加入了呼喊。过了一会儿,男人们将盛着种子或块茎的容器凑近寡妇的脸,但是不触及,而是从她面颊的右边和左边掠过,同时再次全体呼喊:“哇!哇!哇!”寡妇现在停止了哭泣,并发出呼喊,只是声音有所节制。过了几分钟,盛满种子或块茎的容器传到了现在蹲在地上、并且两手抓着盾牌的男人们的背后,他们把盾牌重重地击打在站着的女人们面前的地上。当做完这些以后,男人们分散回到自己的帐篷里,享用寡妇带来的容器里的食物,寡妇现在可以自由地对他们说话了,不过她仍然要用黏土弄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