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突然冒出来不说,还直奔杜可儿而来,看来他们早探究清了杜可儿的一举一动,只是杜可儿还不知道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如果说是强盗,却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劫丞相的千金,如果说不是强盗那他们究竟是谁。
小怜大喊一声救命。声音着实不小,也惊动了四处左近的和尚,只是新觉明令吩咐,除了伺候杜可儿的莫由以外任何人都不准靠近。其实早有人报告莫由去了,莫由只悄声而来。
那三人才知大事不妙,其实在小怜叫出声以后早将她打晕装进麻袋。杜可儿又惊又怕,既不知这些是什么人又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只盼真的能有什么天兵天降来搭救于她。
听得莫由领着三两个师弟赶了过来,但盼着莫由能把这些歹人赶跑了。杜可儿知道和尚多半都带点功夫,只是杜可儿在这寒山寺里待了将近半月并不知道这寺里的和尚也会功夫。
只听其中一人道:“糟了,有人来了。咱们快走。”
“从那边走。”这人似乎是领头的,打定主意从窗子处逃了出来。其时杜可儿早被他们装进麻袋,看着那些人的身手倒也麻利。只是不知道他们要把杜可儿劫去何处。可怜了这杜可儿,谁想连这和尚的清修之地都有山贼出没。
那三个山贼且逃且走,只是不与那些和尚正面冲突。
莫由在门外唤了几声不见有人应,想那杜可儿睡得再沉也不可能如此。闯入之时只见屋内空无一人。莫由这才惊了,早让人报告新觉去了。饶是新觉定力甚好听到这消息后也吃了一惊。当下吩咐全寺弟子四下寻找。
可这所有弟子当中并不包括莫聪,一来莫聪不与师兄们同住,二来由于莫聪每日很早起床,所以新觉只让他住在寒山寺里别角的房间。那些房间年久失修,平常根本不会有人来访。通常被罚面壁的弟子才会来到此处。
此时正夜,莫聪累了一天,正要赶忙休息。岂知寺里便乱了起来,四下一问方知是那杜家小姐被掳走了,连那小怜都没有放过。莫聪虽不知何人,但倘来者不善,那不是要平白害了两个无辜少女。想想这些山贼也太大胆了点,连寒山寺他们都敢乱闯。
莫聪赶紧去找,也说莫聪运气好。走不多时,果见那三个贼人向后门而去。此时夜黑风高,说句实话莫聪并没把握拿下三人。更重要的一点是莫聪怕三个贼人以两个女孩的生命作威胁,要是那样的话可就不妙了。
当下潜在暗处,只是小心跟踪,倘他们有一点松懈,好歹救下两位小姐。莫聪昔年学得一拳半脚,自觉武功不弱。他纵然拿不下贼人,可是贼人若想拿他也不是轻松的事情。
那三个贼人一路下山,对这山路倒是颇为熟悉,好像事先早就安排妥当。待到山脚,早有马匹等候。三人上马向南,一路奔行。
也算莫聪昔年的武艺没有白学。他十四岁那年,曾拜在武当派门下,学着一身轻身功夫,飞檐走壁尚且易如的掌。跟踪几个小毛贼又是什么难事了。只是那轻身功法已多有时间不习,险些失了当年的英气。
莫聪越行越快,于山石之间冲突之时只如平地一般。任那三个贼人马匹再快又怎能逃出莫聪的法眼。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三人下马上山。莫聪对此地甚生,已忘记此山名字。不过在他看来此地多是荒山野岭,能在荒山野岭上的山贼多半不是什么善类。
莫聪又想,倘被他们逃回山寨,再想讨回杜可儿怕就不是易事了。莫聪闪身出来,拦住三人去路。“还不把人放下。”
夜已黑,只是看一人影,何容何貌并看不清。只是三个似乎甚是吃惊,要是这人是从寒山寺跟随至此怎么也不相信。
一人挥刀而至,莫聪三招不到已将那人拍飞出去。可只这几招莫聪便知贼人果真不弱。他们的功法似不像山林野人。三人略一合计,左行右出之时已在林中隐没。
莫聪待要跟随只觉林子多有古怪。他才醒悟过来,小小山林竟也隐得许多兵阵。若非他也曾习得一两年的兵法,单凭这林都要把他困死了。
看来这山上贼人还当真不太简单,只是莫聪回头甚难,心中打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他怎么也不能见死不救吧。虽情知山中多有暗道,但孤军深入分毫不惧。
行至半山早有利箭射来,闪身避过之时又有多处机关暗暗涌起。每有危险,莫聪都是靠着轻身功法避开。紧接着,听到鼓声大震,看来那些山贼早知有人袭寨。机关殆尽,数名大汉一起涌上。莫聪虽空手,但但那贼人竟久不能拿下。
待得后来莫聪转念一想,若不假意被他们拿住,救助杜可儿和小怜定然无望。
是以假意跌倒,那兵刃架上身来,莫聪自然受降。
莫聪待要挣扎,早有人把莫聪绑了起来。看来这些人要带着莫聪见他们首领去了。且看且行,莫聪还怕几个小毛贼吗?
莫聪虽嘴上大喊大叫,但心里实是没有半点惧意。只是那杜可儿和小怜让人担忧呀。不过莫聪静下心来想想又不太对劲,此事极为蹊跷。且不说他们对寒山寺如此熟悉,便冲着他们对杜可儿的住处如此熟悉也不是一般的毛贼。誓问又有哪些毛贼是专与朝庭作对的。难道他们不怕招来灭顶之灾吧。就算他们这个山头实力强悍,可是朝庭大军一旦压到,那必会让他们家破人亡。
再有,绑架杜可儿那三人,行事有度,分明就不是一般的贼人。再说这山里多有机道,这是寻常毛贼所为吗?
莫聪被半推半就的弄到一个大厅里。左右火把无数,前方正中一把虎皮座椅,说威风也有点威风。两旁贼人侍立,个个面容坚挺。任哪个也不像是淫滑之徒。要说莫聪也见过一些地方上的山贼,跟山贼也打过交道。看他们这寨子军容之盛还真是不一般。颇有点梁山好汉的架式。
莫聪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身旁侍立的贼人手里拿着纯钢大刀,只待那人大刀一挥,莫聪登时就身首异处。只是他这大刀能不能杀得了莫聪还很难说。
在火光之下,只见一魁伟大汉从外堂走了进来,直直的坐上了虎皮座椅。看来这就是山寨的人大首领。只见此人身着豹皮大衣,头戴四方义气巾,面若重枣雷霸,肌肉硕大挺起。要说也应该是土匪气十足,可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流氓大王。
莫聪尚未开口那首领已是狠狠的瞪了莫聪好几眼,似乎十分不相信,一个小小和尚竟然也敢闯上他这寨子。那眼神霸气十足,莫聪低头,被那怒目看得有些惊悚。
“就是你这个小和尚敢单枪匹马闯进来的?”大首领坐定,抬眼看了看莫聪,黑暗不明,火把约摸可以照清莫聪的样子。
“大爷好,大爷好。”莫聪傻笑着,所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好歹让他找到那杜可儿和小怜的下落呀。“我就是找那杜家小姐来的,我看她被你们弄进寨子的。大王,你把杜家小姐给我,你们这寨子一辈子我都不想来了。刚才差点就掉了脑代。你瞧,大王,我这屁股还疼着呢。估计上茅房都有点困难。”莫聪故意装得有点傻头傻脑的样子。
“你是什么人?”大首领有些疑心,敢单枪匹马闯山寨的他可谓是第一人,他要没有本事敢一个来闯山寒。再者说这个小和尚虽然其貌不扬,可是竟然能从寒山寺追到这里。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想若不是这小和尚轻功卓著,怎么可能一路追过来呢。
“我是寒山寺时的和尚,我叫莫聪。”说着莫聪双手合十,“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寺里的人都知道我。大王,你放了杜家姑娘,我早晚三柱重的供奉你,一定在佛祖面前多替你美言,叫你死了以后不下地狱。”
“小和尚,你敢咒我死。”首领大怒,虎皮椅的扶手险些被他拍断。
“大王,我哪敢呀?你瞧瞧现在被你绑的动都不能动。要不然你现在干脆就杀了我。没了杜家小姐反正杜夫人和师父也不会放过的。”
首领怎么都瞧不出这小和尚的来历。只是山寒从不杀人,别说是好人没有杀过一个,就连恶人也从来不杀,首领又怎么会轻易处死一个和尚。于山里兄弟也不好交待。只是这小和尚太过可疑,如若放了,难保他不引来官兵。到那时可就凶多吉少了。
“首领。”从外面跑进来一个贼人,悄悄走到首领身旁,说起悄悄话来,“二首领说了,这人多有古怪。让首领务必查清底细。”
“二首领那边怎么说?”
“回首领的话,二首领说这个小和尚十分不简单。三首领跟他过了三招就被他伤了,还好伤得不深。怕是还挺有来头的。二首领说,别的不怕,就怕是官府的人。他还说一个和尚再怎么着也不会有那么好的身手。”
“二首领还说什么了?”
“二首领还说一切照旧进行。只是怕这小和尚坏了咱们的大事。”
首领看了莫聪一眼道:“既然你不肯说自己是谁,那我也只好让你受些皮肉之苦。”
“大王,你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呢。你放了我家小姐也就是了,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要这样。你小心我赖在你们这里。告诉你,别的不说,我吃也吃穷了你。我家小姐说我可能吃了。行,就这么着吧。我不走了。”莫聪二话不说便躺了下来,“你们爱啥时候砍头啥时候砍头。活一天算一天,反正回去多半是个死。”
首领看着有些奇怪。“我说和尚,你还真有点邪门。以你这么好的身手,该不会是个和尚吧?小和尚,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不是杜丞相身边的人?”
“杜丞相?哪个杜丞相?我不认识什么杜丞相,我就认识我的杜小姐。杜丞相你蒸了煮了都不关我的事,你只把杜家小姐给我就行。杜家小姐人可好着呢。她每天都给我馒头吃。以前师兄们只给我吃黑窝头,自从遇到了杜家小姐,我终于能吃上白面馒头了。杜小姐没了,我以后还怎么吃白面馒头呀。再说了我师父要知道我把杜家小姐看丢了,不饿死我才怪呢。”
莫聪装得傻瓜一般无异,一边说还一边耍起来了。在地上滚来滚去不说,还装得跟个孩子一样。连那些面色严俊的贼人都险些被他逗笑了。
首领只不知这人是真是假。
“把他押下去,放到柴房好好看管。”首领既看不出他是真是假,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把他关起来的好。
“我告诉你们,谁都不准碰我。”莫聪虽被绑着,但昂起了小半个头,看着要跟他动粗的几个汉子。
“到了山寨你就是咱们的囚犯了,我怎么就不能碰你。”一个大汉说着。
莫聪扎挣着,像蚕蛹一般在地上蠕动,极为好笑。被两个大汉拿住之时,嘴里叫嚷着:“你们再碰我小心我咬你们。”
“哎唉。他还真他妈咬人。我说你个小兔崽子,你给我放开。”
却见那莫聪死死的咬住那贼人的手指头,直咬得那人鲜血涔涔。可莫聪一点撒嘴的意思也没有。
首领寻思着:“这难道也是装的,这要也是装的,那他这装得也忒像了点。”
“你个兔崽子,撒开。哎哟。疼死我了。”
早有另一个大汉拿起刀柄,当当两下朝着莫聪脑袋狠命的砸了过去。要说那大汉力气可真不小,砸得第一下莫聪就头晕目眩了,第二下砸完就不醒人事了。
首领凝思。这和尚或许还真是个愣头青呢。
杜可儿一点不比莫聪好过,杜可儿还想着过了这两日就又是那锦衣玉食的生活了。这还锦衣玉食呢,没准连家都回不去了。更甚者,她可能要在寨子里给人家当什么压寨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