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经济网络视角下的集群企业能力构建与升级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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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企业能力:集群企业竞争力的源泉(3)

在一篇非常重要但被许多研究者忽略了的文献《产业组织》中(Richardson,1972),他首次提出“合作”这个术语并将之与市场和层级组织并列作为生产活动的一种组织方式,而且将组织能力作为影响生产活动治理模式选择的一个重要维度。与Penrose 区分资源和服务相一致,Richardson 区分了组织能力,他认为能力是组织积累的知识、经验和技能,企业的具体活动,如生产、营销、研究开发等都是以能力为基础的。Richardson 关于组织经济活动的理论在一定程度上被看做是对交易费用理论的补充。这一理论在协调机制方面继承了科斯提出的市场和层级组织相互替代的着名命题。Richardson进一步把市场和层级制度作为连续协调机制中的两个端点,组织间合作则作为介于两者之间的另一种制度安排形式。

除了上述企业内生成长理论外,企业能力理论(如动态能力理论和企业知识理论)还受到演化经济学思想尤其是Nelson 和Winter(1982)的深刻影响。此外,组织学习理论以及知识理论的发展都对企业能力理论的形成作出了重要贡献,这些将在下面的内容中得到较为详细的阐释。

4.2.4企业能力理论的几个流派

由于企业能力理论的发展历史相当短暂,迄今不过十余年时间,因此,它所包含的理论分支也比较有限。总的来说,能力理论按照发展阶段可以划分成核心能力理论、动态能力理论和企业知识理论,这里作一个简要的概述。

1.核心能力理论

尽管遭受到很多批评,但“核心能力”这个术语在学术界或许更多的是在实践界绝对拥有超强的影响力和号召力,这也许是Prahalad &; Hamel(1990)在《哈佛商业评论》上发表“ The Core Competence of the Corporation”

一文时所未曾料想到的。核心能力或者说核心竞争力曾经一度成为企业能力的代名词,核心能力理论也被许多人理解为企业能力理论的同义语。

尽管现在看来,核心能力或许只是整个企业能力理论发展过程中的阶段性产物,但是由于它的出现,企业能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核心能力理论对于企业能力理论研究的深入开展居功至伟。

Prahalad &; Hamel 将多元化的公司看成是一棵大树,树干是核心产品,小的树枝是业务单元,叶、花、果是最终产品,而提供营养、保持稳定的根系是企业的核心能力。核心能力理论倡导企业战略中核心能力的识别、培育、扩散和应用是企业核心能力管理的关键环节。关于核心能力的鉴别,Prahalad&; Hamel 认为它必须提供占领广阔多数市场的能力;它能够使购买最终产品的顾客明显受益;它必须是竞争对手无法模仿的。核心能力理论的拥护者还认为核心能力具有稀缺性、专用性、方法性的特征。

我国学者王毅(2000)将核心能力理论的主要观点划分成七类:整合观。以Prahalad 和Hamel 为代表,持相似观点的还有Kesler 等人,强调不同技能、技术、职能、人员的整合是其显着特点。协调观。Sanchez,Heene和Thomas 指出,协调配置资产的能力可以被看做不同性质的资产,因为一个有能力的企业不只是资产、技能与技术诀窍的集合,而需要某种黏合剂。

因此,协调是企业能力中的关键因素。组合观。强调各种技能的组合。

Prahalad 认为,企业核心能力涉及企业内的组织管理过程以及不同层次和职能部门的群体学习过程。因此,企业核心能力包括技术、惯例过程以及群体学习。Coombs认为,核心能力是企业能力的一个特定组合。知识载体观。Leonard‐Barton采用企业知识观,认为核心能力是识辨与提供竞争优势的知识集合。其内容蕴藏于员工的知识与技能、技术系统、管理系统指导、价值与规范四个维度。元件-构架观。Henderson和Cockburn认为,企业能力由元件能力和架构能力构成,元件能力是局部能力和知识、是解决问题的基础,而架构能力是运用这些元件能力的能力——以新的灵活方式把它们整合起来,发展新的构架与元件能力。平台观。Meyer与Lehnerd认为,从能力到市场产品有三个层次,核心能力处于最底层,它是产品平台产生的动力与源泉;中间层次为产品平台,它是联结市场和能力的纽带,它以核心能力为基础,而自身又是各种市场应用产品的核心;处于顶层的是能满足各种市场需要的应用产品。技术能力观。Patel 和Pavitt认为,企业专有技术能力有助于解释以下问题:企业异质性存在的原因、企业随时间的变化以及是否能够保持竞争性等。

2.动态能力理论

尽管实践界人士更加热衷于“核心能力”概念,但由于其本身含义的模糊性和难以识别的特性,核心能力理论的实践指导意义和理论研究意义都受到很大削弱。随着能力理论研究的进一步深入,在演化经济理论,特别是在Nelson和Winter(1982)影响下结合企业资源基础观,“动态能力”这个术语成为企业能力理论研究者们的新宠儿。

明确提出“动态能力”战略观的是Teece、Pisano &; Shuen(1997)的《动态能力和战略管理》一文。在这篇影响广泛的文章中,作者把演化经济学的企业模型和“资源观”结合起来,提出了一个“动态能力”战略观框架。“动态”是指为了达到与变化的商业环境相一致而更新胜任力的才能;“能力”则强调战略管理适应、整合、重构内外部组织技能、资源和职能胜任力以匹配环境变化的要求。动态能力框架中的主要术语包括:生产要素、资源、组织惯例/胜任力、核心胜任、动态能力以及产品。

Teece、Pisano &; Shuen 以三个关键要素——组织过程、位置和发展路径来构建它们的动态能力战略框架。该战略框架可分述如下。

(1)组织和管理过程

组织和管理过程是指企业内做事的方式,或者说惯例、当前实践和学习的模式。组织过程有三个作用:协调/整合(静态的概念)、学习(动态的概念)、重构(转变的概念)。协调/整合。管理层在企业内组织生产的方式是导致企业在许多领域出现胜任上的差异的基本原因。被嵌入在独特的协调和组合方式之中的胜任/能力概念有助于解释微小的技术变革为什么(以及怎样)对企业参与市场竞争的能力产生破坏性作用。组织过程经常表现出高水平的一致性,当它们这样表现时复制也许是困难的,因为这要求整个企业以及组织间联结的协同变革。换句话说,对一个成功模式的部分模仿和复制也许不会产生任何收益。学习。学习是通过重复和试验而能更好和更快地完成任务的过程,还能使新的生产机会得以识别。在企业的情景中,学习有几个关键的特征。首先,学习包括个人和组织的技能,具有社会和集体的性质,不仅通过个体的模仿和效法进行而且通过对于复杂问题理解的联合贡献发生。其次,由集体性学习产生的组织知识储存于新的活动模式中,存在于“惯例”和组织逻辑之中。惯例是代表特定问题成功解决方案的互动模式,这些模式存在于集体行为之中。因此,动态能力作为协调性管理过程打开了通向组织间学习的大门。重构和转变。在迅速变化的环境中,不断发觉对重构企业资产结构、实现必要的内外部转变的需要是重要的。这要求对市场和技术的警觉以及采用最佳实践的意愿。在这方面,“标杆竞争”作为实现这些目标的组织手段是极具价值的。重构和转变的能力本身就是学习而来的组织技能。

(2)位置

一个企业的战略姿态不仅取决于它的学习过程以及内外部组织过程的一致性和激励,而且取决于它的特定资产。特定资产包括有形的和无形的资产,即包括技术资产、互补资产、财务资产、声誉资产、结构资产、制度资产和市场(结构)资产。除了这些资产外,“位置”的一个重要维度是组织边界。

(3)路径

企业能够向何处发展受制于它目前的位置和前方的路径,而它目前的位置又是由它所走过的路径塑造的。路径依赖认识到历史是重要的,过去了的并没有真正的过去,因此,一个企业先前的投资和它所储存的惯例(即它的历史)制约着它的未来行为。这是因为学习是局部的,就是说学习的机会往往被“封闭”在先前的活动中,因而是交易和生产特定的。学习是一个试错、反馈和不断评估的过程。如果过多的参数同时被改变,那么企业进行有意义的、自然的准实验的能力就会被削弱。如果企业学习环境的许多方面都同时变化,确定因果关系的能力是混淆的;因为认知结构将不会被建立并且学习的速度也将降低。由于路径依赖的作用,企业的投资有比一般所能想到的更加长远的影响,因为投资影响企业学习和能力发展的方向。如果考虑到产业的技术机会,那么路径依赖会被赋予前向的含义。

动态能力观点认为战略选择在静态时点上是有限度的,竞争成功的原因部分是由于早期追求的政策和所得到的经验和效率,而明天的竞争优势孕育于今天的活动之中。这个框架强调管理层需要具备不断重构已经拥有的胜任/资源的能力。这种能力既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也离不开企业历史演进的路径。管理者要能够根据企业的具体情况识别自己的独特胜任力或者资源,决定应该进入的新领域和进入的时机。更重要的是,管理者要把注意力集中在企业内部的过程上,以增强技能、胜任和特定资产为战略奠基,通过投资决策决定企业组织能力的发展方向,推动组织的学习(路风,张宏音,王铁民,2002)。

3.企业知识理论

企业能力理论的另外一个分支是企业知识理论(knowledge‐basedview)。企业能够做什么取决于它所掌握和能够利用的知识,知识是企业能力的基础。

战略领域的研究者传统上使用的知识概念根植于西方哲学的认识论,知识被认为是“经证明无误的信仰”,理论的焦点是知识的显性本质(Nonaka&; Takeuchi,1995)。隐性知识与个体相关联,并且难以甚至不可能清晰地表述,只有通过观察和做才有可能学会此类知识。当知识被探索、付诸行动和经过社会性证明时,其中的某一部分也许可以被编码(变得更为显性),在转换成信息后被处理和传送。尽管如此,信息和显性知识还是被认为是不同的概念,因为特定情境和个体视角的差异使对信息的解释总存在一定程度的模糊。这种显性知识和隐性知识的区分在战略的知识基础方法中被证明是特别重要的(Kogut &; Zander,1992;Grant,1996)。由于隐性知识难以模仿并且相对难以移动,因此能够构成持续竞争优势的基础。

(1)知识基础观的理论基础

组织学习理论作为知识基础观的理论基础。学习可以定义为新信息被合并入代理人行为,改变行为模式,并且有可能但不必然导致更佳结果的过程。Penrose(1959)在《企业成长理论》中描述了学习过程如何创造新知识并且通过重新结合现有资源来构建组织成长的基础。不久,Cyert &; March(1963)开发了围绕组织惯例概念展开的重要思想,他们同时也被认为是组织学习理论的先驱。组织惯例构成了组织集体学习的基础。它们被视为是组织为应对选择压力而学会的重复的执行能力。由于组织惯例对从历史得出的推论进行编码并且指导组织内个体和群体的行为,所以它们代表了组织记忆的表现。组织学习因此被理解为被组织记忆支持,聚焦开发和修改惯例并且受到过去经验影响的适应性变革过程(Nonaka &; Takeuchi,1995)。

Nelson &; Winter(1982)是最先整合组织惯例、组织知识与动态竞争环境的一批学者中的两位。在他们着名的演化理论着作《经济变迁的演化理论》中,企业被理解为知识的储藏室,以惯例为代表指导组织行动。

Cohen &; Levinthal(1990)将组织学习和创新同企业知识基的演化相联系。

他们把吸收能力定义为识别外部信息的价值,消化并将其用于商业目的的能力。吸收能力在很大程度上是企业先前知识(强调知识的累积性质)水平的函数并且是历史或者路径所依赖的(强调前期决策的重要性)。吸收能力的重要决定因素有内部沟通渠道、知识在环境和企业中的分布、R&;D 投资决策的模式等。特别是,在一个知识开发分散的环境中并且学习要求很强的知识基的情况下,内部R&;D 努力将为吸收能力的提高提供显着的贡献。

动态能力作为知识基础观的基础。动态能力理论是知识基础思想的另外一个基础。日益动态的环境,伴随着技术、消费者偏好以及竞争频繁而快速地变化,引发许多学者对任何给定战略位置、资源束和行动集合的出众绩效可持续性的质疑。在高速变化的环境、极端的动态市场形式中,即便是基本的诸如边界、竞争者、消费者等产业特征也是不断变化的,没有哪种特定的优势是持久的。相反,出众的绩效通过连续创造临时的优势来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