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经济网络视角下的集群企业能力构建与升级战略
49310100000025

第25章 企业能力:集群企业竞争力的源泉(4)

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了调整资源结构以适应市场变化而快速学习的能力就成为绩效的关键。

基于这些观察与思考,战略理论家们开始探寻一种动态的战略理论。

这种思考的结果是对于现有战略研究框架的延伸,例如从资源基础观向动态能力理论延伸。动态能力方法声称竞争优势依赖于“动态能力”的特定组织和管理过程。动态能力被定义为企业整合,构建和重构内外部胜任力以应对快速变化环境的能力(Teece、Pisano &; Shuen,1997)。对于战略学家来说,主要的挑战是如何定义动态能力的构面,检验动态能力对于企业绩效的贡献,以及理解企业能力随时间的演化。

(2)战略性知识基础观

Dierickx &; Cool(1989)做出了将知识基础观融入战略研究的早期努力。他们根据存量和流量对知识进行概念化。知识存量是积累的知识资产,知识流量是为知识积累作出贡献的组织内部以及跨组织的知识流。出众的知识存量与流量被视为持续竞争优势和优秀绩效表现的源泉。

Kogut 和Zander(1992)同样强调了知识作为优势来源的战略重要性并且构建了基于知识的企业理论的基础。他们认为,知识在企业内部的创造和转移比市场机制更有效。知识由个体持有(know‐what 和know‐how),并且嵌入到人们在组织情境中自发合作所依据的组织原则之中。由于新知识的创造依靠现存能力和组织原则,通过复制和重新组合现有知识,企业的知识以路径依赖的方式演化。作者们还声称复制知识的能力决定了企业成长的速度,但这种复制同样有利于竞争者的模仿,复制和模仿使企业陷入困境,因此,为了成长和阻滞竞争性模仿,企业只有依靠连续不断的重新整合它们的知识并将其应用于新的市场机会,也就是说,在竞争环境下,卓越的绩效只能通过持续创新来维持。

Nonaka &; Takeuchi(1995)通过提供一个用于理解个人知识与组织知识相整合的框架补充了Kogut &; Zander 的研究。他们认为,组织知识应该当作增强个体创造的知识的过程来理解,个体知识是组织知识网络的一部分。这些过程构成了一个知识螺旋,这个螺旋包括了隐性知识和显性知识、个体层次和组织层次之间连续的互动。

Grant(1996)进一步阐述了知识基础观作为一种组织理论和战略理论的理论基础。这种观点认为,隐性知识是持续竞争优势的来源。然而,由于生产活动通常要求很宽范围的存在于个体之中的专业化知识的组合,组织能力因此成为达成竞争优势的要点。特别的,组织的本质是他们整合个体专业化知识并将其应用于新产品和新服务的能力。根据整合知识的范围,这些能力呈现出层级结构。最重要的整合机制是指导和惯例,而组织的核心问题是协调。

基于对于组织的这种理解,Grant提出了一个知识基础的战略理论,他声称动态环境中竞争优势的来源不是组织拥有所有权的知识,因为此类知识的价值很快就会由于过时和模仿而受到侵蚀。相反,持续的竞争优势由以隐性个体知识形式存在的非企业所有知识所决定。隐性知识之所以能够构成竞争优势的基础是因为它既独特又相对难以移动。然而,由于这种知识属于个体而不是组织,因此,持续竞争优势的关键要素是整合专业化和隐形的个体知识的能力。Grant 识别了三种提高战略价值的知识整合特征。

首先,“整合效率”是共同知识、频率和任务多样性以及节约沟通成本的结构的函数。其次,“整合的范围”越宽越有利于竞争优势的创造和保持。最后,“整合的灵活性”包含新知识以及现有知识的重新组合。此外,Grant指出,就像其他学者们强调的那样,知识能够通过跨组织的关系网络进行外部整合。这些网络为组织接近和整合新知识提供了有效率的机制。

4.3企业能力的本质

4.3.1企业能力的定义

企业能力理论有多个称谓,如能力方法、知识基础观、胜任力视角、核心能力与核心竞争力、动态能力和基于能力的竞争等。在理论的发展过程中关于“能力”也出现了多种不同的定义。在能力理论的英文文献中,有两个单词频频出现:“competence”和“capability”。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两个单词在语义上的差别相当模糊,中文都指“能力”,然而为了反映原文遣词上的差异,本书在以下内容中将“competence”译为“胜任力”,而将“capability”翻译成“能力”。本节基本上依据不同概念出现的时间先后顺序,整理了企业能力研究文献中对“胜任力”和“能力”的不同表述,从中亦可管窥企业能力理论发展脉络之一斑。

1.胜任力(competence):独特、核心

尽管现有研究在描述胜任力方面存在差异,但是它们在两个主题上保持一致:胜任力总是来自于企业内部;胜任力由企业相对于其竞争对手的利用内部技能和资源的方式产生。这样看来,胜任力可以简单地定义为一个企业拥有的特定技能和资源以及这些技能和资源被使用的出色方式。

Prahalad &; Hamel(1990)在“ The Core Competence of the Corporation”中,将核心胜任定义为“组织内的集体性学识,尤其是关于协调不同生产技能和整合多种技术流的学识”。核心胜任是沟通、参与以及对跨组织边界工作的深度承诺。构成核心胜任的技能一定是围绕那些个体接合在一起,这些个体的精力不是被狭窄地聚焦以至于不能辨识将他们自己的职能性专门技术与其他人的职能性专门技术以新的、有趣的方式相结合的机会。

核心胜任不会因为使用而减少。与实物资产随时间流逝而消耗不同,核心胜任随着应用和分享会得到加强。但核心胜任仍然需要得到培育和保护,知识如果不被使用就会退化。核心胜任是连接现有业务的黏结剂,也是开发新业务的引擎。

McGrath、MacMillan &; Venkataraman(1995)给出了一个以操作性条款定义的胜任力概念。他们认为,胜任力就是企业或者它的次级单位可靠地、一致地实现或者超越目标的能力(Ability)。

Henderson &; Cockburn(1994)区分了两大类可能成为医药研发方面企业异质性竞争优势来源的能力,即元件胜任力(component competence)和结构胜任力(architectural competence)。所谓元件胜任,是指局部能力(localabilities)和知识,它们是日复一日问题解决的基础。结构胜任,是指使用这些元件胜任的能力,即有效整合元件胜任并在必要时开发新的元件胜任力。

元件胜任包括了其他学者所称的“资源”、“知识和技能”或者“技术系统”的含义。而“结构胜任”这个术语则包括了其他学者所称的“能力”、“整合能力”、“动态能力”、“暗含/社会性”或者“集体性”知识、“组织结构”、“组合能力”、“管理系统”和“价值观和标准”和“无形资产”的含义。

2.能力(capability):操作、动态

Richardson(1972)在《产业组织》一文中首次提出“能力”(capability)的概念。他认为,能力是指知识、经验和技能。一个组织的能力也许依靠控制某些特别具体的技术,如纤维化学、电子、民用工程等,或者是得自于营销技能、组织在某个特定市场中的声誉以及组织对于某个特定市场的知识。

Kogut &; Zander(1992)在阐述知识创造过程时,提出了“组合能力”(combinative capabilities)的概念,所谓组合能力,是指企业利用现有知识的能力与探索新知识的能力的交叉部分,组合能力能够从现有知识中产生新的应用。Collis(1994)将组织能力定义为社会性复杂的惯例,这些惯例决定了企业将实物输入转化成输出的效率。

Teece、Psano &; Shuen(1997)在阐释他们提出的“动态能力战略观”时,将“动态能力”定义为企业整合、构建以及重构内外部胜任力以应对快速变化环境的能力。因此,动态能力反映了一个组织在给定路径依赖和市场位置条件下达到新的、创新形式的竞争优势的能力。与Teece 及其同事的定义相似,Eisenhardt 和Martin(2000)将动态能力定义为使用资源的企业流程(特别是整合、重构、获取和释放资源)以匹配甚至创造市场变革。动态能力因而是当市场出现、冲突、分割、演化和消亡时,组织借以形成新的资源结构的组织性和战略性的惯例。这个概念与Kogut 和Zander 的“组合能力”、Henderson 和Cockburn 的“结构性胜任”以及Amit 和Schoemaker(1993)的“能力”概念有相似的含义。

Winter(2000)将组织能力定义为“ ……一种高水平的惯例(或者惯例的集合),与使之生效的输入流一起,为产生某种类型的显着产出,赋予一个组织的管理层一系列决策选项”。Zollo &; Winter(2002)给出了一个动态能力的定义,“动态能力是一种习得的、稳定的集体性行动模式,组织为了追求效能的改进而通过这种模式来产生和修改它的操作性惯例”。为了进一步理解动态能力,Winter(2003)提出了“零阶能力”的概念。假设存在一个处于“均衡”状态中的企业,随时间流逝,这个企业依靠以同样的规模生产和出售同样的产品给同样的消费者总体来维持生存,在这个静态过程中运用的能力就是“零阶能力”,即维持生存的能力。如果没有这种能力存在,则企业就不可能从它的顾客那里筹集到足够的收入使其购买更多的投入品来重复做同样的事。对比而言,改变产品、生产工艺流程和规模,则企业所服务顾客(市场)的能力就不再是零阶能力了。许多企业中进行的新产品开发可以视作一阶“动态能力”的例子,值得一提的是,零阶能力是一个局部和相对的概念,例如,对于独自研究开发新产品的企业来说,生产和销售产品是零阶活动,而对于一个独立的研究开发实验室来说,开发新产品是零阶活动。Helfat&; Peteraf(2003)将组织能力定义为“ ……组织为了达成某种特别的目标结果的目的,利用组织资源,执行一系列需要协调的任务的能力”。不论是操作性能力还是动态能力都包含两种惯例:一种是执行单独任务的惯例,另一种是协调不同单独任务的惯例。

尽管存能力的概念多种多样,但是Collis(1994)认为,可以将这些概念分成三类。第一种类型的能力是那些与完成企业基本职能活动的能力,如工厂布局、流通后勤、营销等,比竞争者更有效率。第二种类型的能力与企业能力的动态改进有关。第三种类型的能力也与动态改进紧密相关,但包含了更加形而上学的战略洞察力,使企业能够在竞争者之前识别出其他资源的内在价值或者开发出新的战略。

4.3.2企业能力的分类

1.操作性能力与动态能力

从企业层次上来考察,企业能力可以区分为三种不同的能力:执行某种任务或者活动的能力;通过学习来开发和转换“执行某种任务或者活动的能力”,以便改进它们并适应环境的变化的才能;搜寻并解决新问题,创造新颖性和变革能力的才能。第一种能力可以称为操作性能力,而后两种则属于Teece 等人所称作的动态能力的范畴,这个分类与Collis(1994)的分类是一样的。Weinstein &; Azoulay(1999)在其文献综述中,对此进行了梳理。

操作性能力对于企业来说是生存的保证,但仅仅拥有操作性能力并不能确保企业能够获得竞争优势,尤其是在动态变化的环境之中。而通过重新组合和改进现有操作性能力则至少可以创造临时性优势,进而累积成为在动态环境中的持续优势。对于能力理论的研究者们来说,动态能力对于企业在形成持续竞争优势方面的作用基本上达成了广泛的共识。按照比较粗略的划分,动态能力可以分成两种类型。

第一种类型的动态能力是确保持续学习,使特定能力系统的更新和改进以及对环境变化的适应得以进行的能力。

这种类型的能力嵌入在特定的组织结构和行动模式、规则和惯例以及相对稳定的技术和管理系统中。人们也许因而会尝试和识别那些通过开发个体和集体性学习以及企业的创新才能来支持动态能力发展的组织类型。

一个稳定的“能力体系”的存在应当与组织模式和组织程序的变化相兼容,这对能力所嵌入的规则和惯例的属性提出了要求:它们不可能是刚性的和完全机械的、限定的行动模式。此外,“能力体系”的概念还暗示着沿某个轨道行动的才能,这些轨道往往限制了组织的实践范围、学习范围和模式以及约束它可能的演化路径。

第二种类型的动态能力可以被视为那种深度变革一个组织的组织模式和结构、创造新能力和惯例以及改变能力体系和范式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