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经济市场化进程中农村经济与生态环境的互动机理及对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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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中国农村经济与生态环境形成良性循环的机理分析(6)

安徽省人大检查还发现,环境监测监控能力不强,监察水平较低,成为制约这个省治污减排的瓶颈。根据计划,到2008年底,安徽省淮河流域有101家涉水重点企业需完成在线监控系统的安装,但截至目前,在线监控只安装了53家,淮河流域的8个市中,除淮南和淮北市外,其他6个市均未建成污水在线监控中心,也没有与省监控中心形成有效联网。全省44个市辖区,除了由市监察支队直接管理的16个市辖区外,还有9个区没有环境监测机构。

评论:如果政府以招商引资为名义而采用一系列扶持政策的工业园区没有发挥其污染集中治理的优势,则会与科学发展的目标相悖。因此,必须对此加以高度重视,并予以严格监管。

特色工业园区建设要因势利导,坚持市场主导、政府推动并严加监管的原则。尊重市场经济规律,根据企业发展内在要求和利益机制来建设园区。政府工作的重点应定位在制订规划、规范运作、提供服务、改善投资环境和制定环保与生态政策等方面。上述乡镇企业治污的方法在实践中近年来已被浙江省广泛采用,并取得了较好的效果。类似的方法也可被用于农村集约化畜禽养殖场的污染集中处理,但这需要以相应的技术创新为支撑。

案例4‐11

源头治污辟新径

养殖业对中国农村经济的增长具有重要意义,但其污染对环境的影响亦不容忽视。据估计,一头猪排泄的粪尿污染物相当于五个成年人排泄的污染物。养殖污染不仅影响生活环境,而且畜禽粪尿中的氮和磷会污染土壤,使水体富营养化。养殖污染已对我国环境构成一定程度的威胁,在某些地区甚至导致了急剧的环境恶化。如2007年太湖流域暴发的大规模蓝藻,养殖污水便是罪魁祸首之一。

为减轻养殖污染,传统方法是将牲畜的粪尿污染物进行无害化处理。

但这一方法由于仅针对事后和末端进行污染控制,难以从根本上解决日趋严重的养殖污染问题。浙江省农科院徐子伟带领的研究团队经过多年的研究,开发了“规模化畜禽环保养殖业关键技术”。即通过给猪和鸡配制出更容易消化的“伙食”,可使它们粪尿中的氮磷含量大大减少。同时,通过对排泄物进行一系列无害化处理,实现了对环境河道的零排放,从而开辟了一条源头治理养殖污染的根本之道。

20世纪八九十年代,我国由于畜禽饲养量大,玉米、豆粕等优质饲料一直处于短缺状态,菜籽饼、棉籽饼、糠麸等低质饲料因而成为畜禽的主要食物。但这些饲料不易被畜禽消化,且营养构成有缺陷,动物需要的一些重要氨基酸含量不足,而不需要的氨基酸却因过剩被排泄。结果一方面饲料资源浪费严重,另一方面畜禽粪尿中的氮、磷大量排放造成了环境污染。因此,技术人员对饲料氨基酸在畜禽体内消化代谢规律进行了长期、深入的研究,最终开发出与畜禽营养需求相吻合的饲料搭配、组合方案以及新型饲用酶制剂。这不仅促进了畜禽对饲料的消化吸收和转化利用,更从源头上减少了氮、磷排放及其所致的环境污染。

浙江嘉兴南湖区的绿嘉园环保猪场正是通过采用这项新型环保养殖技术,实现了养殖污染的源头控制。该猪场饲养了2万头猪,但通过上述养殖技术创新,养殖污染物从源头上就截留了约三分之一,不仅猪场没有臭味,周边亦是河道清澈。据统计,这项环保养殖技术创新已在浙江省内外4亿羽家禽和600万头猪的环保饲养上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应用。

评论:要实现农村经济与生态环境的良性互动,不仅需要节能减排、排污权交易、CDM等机制,而且更需要由政府牵头对具有共性农村生态环境污染问题进行治理的技术攻关与创新。本案例较好地实现了这一目标。技术创新与研发阶段会遇到较大的沉没成本与研发风险,这与现阶市场化进程中农村经济与生态环境的互动机理及对策研究段我国农村的小农经济生产方式及分散居住方式存在着尖锐的矛盾,任何先进治污技术的研发、应用与推广均需农业生产(或生活)达到一定的规模与集中程度。这在今后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过程中是必须予以高度重视的。

四、发展循环经济与农村废弃物资源化利用

自然环境中的生态系统是由植物、动物、微生物等生物因素和水、土、气、光、热等环境因素共同组成的一个统一的整体。生态平衡是指生态系统中的能量流动和物质循环过程能在较长时期内保持相对稳定、协调的状态。它能为人类及其他生物的生存和发展提供一个适宜的环境,从而促进社会生产力的提高。一般来说,自然生态系统在遭到一定程度的外力干扰与破坏时,其自身具有一定的调节、恢复功能。这种功能主要建立在生态系统内部各种要素的多样性和结构的复杂性的基础上。因为生态系统内部组成的要素越多,结构越复杂,则相互之间的调节、制约、补充作用就越强,整个系统的稳定性就越高,对人类的生存和发展就越有利。如果人们在从事经济活动时,能自觉地服从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客观的自然生态规律,合理、珍惜地利用环境的自我调节功能,维护生态平衡,那么就能以较少的人力、物力、财力的消耗取得较多的经济成果。反之,如果人们不合理地开发利用自然资源,由此引起的对生态系统的干扰和破坏,一旦超过了该系统本身的调节恢复能力,生物群体就会减少,生态平衡就会被破坏,生产力也将随着生态环境的恶化而衰退。自然环境中生态系统自我调节功能的大小直接取决于环境内生物种群的状态。要可持续地发展我国的农村经济,必须既遵循经济规律,又遵循自然生态规律,发展农业循环经济、重视农村废弃物资源化利用就是题中应有之义。

“资源化”是指对农村经济社会活动中产生的废弃物通过直接利用、综合利用等方式实现资源化,也可以叫做农村废弃物资源化。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资源化”的最终归宿必须是产业化、市场化,才能使资源化得以真正实施。产业化,就是农村废弃物资源化必须逐步形成与市场需求相适应的规模,才能具有生命力。市场化,就是一切资源化的项目都必须经得住市场的检验,得到市场的认同,才能具有竞争力。资源化项目在起步阶段很可能需要政府的推动,或者在相当长时间里要有必要的政策性扶持,但终究要全面进入市场,实行真正意义上的市场化运作,形成激励相容的机制,才能可持续地发展。农村废弃物资源化涉及范围甚广,这里我们仅讨论农业生产中的两种主要农业副产品:秸秆和畜禽粪便。

在传统农业中,农作物秸秆既是农业的主要副产品之一,又是传统农业的基本生产要素,它是农村能源的主要来源,也被广泛用作饲料、肥料和建筑材料;畜禽粪便用作农作物的肥料。秸秆、畜禽粪便在农业内部就完成了生产-利用的循环,在传统农业和农村的经济生活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不会成为农业剩余物而被废弃。当农业开始现代化进程后,大量的传统农业生产要素被大工业所提供的农用生产要素所替代。农业机械替代了畜力(不再使用秸秆作饲料),煤炭、电力、石化燃料替代了秸秆燃料,加上现代建筑材料的广泛运用,秸秆在饲料、农村能源、建筑材料等方面的原有用途消失;化肥替代了农家肥,畜禽粪便用作农作物肥料的用途消失。秸秆、畜禽粪便被排除于农业生产要素的内部循环之外,成为像工业领域中的生产废弃物一样的农业垃圾。目前,大量的秸秆、畜禽粪便不仅被废弃,而且严重地污染环境。

由秸秆、畜禽粪便的废弃到秸秆、畜禽粪便的资源化、综合利用,是一次深刻的产业制度和经济行为方式的转变。对于农户和企业等经济主体来说是没有初始的经济动因的,这就需要由政府通过必要的措施进行诱导和启动。政府诱导和启动的目标,是形成能够促进由秸秆、畜禽粪便的废弃到秸秆、畜禽粪便的综合利用这一转变的激励相容机制。

第一,改变原有的制度选择集合,限制诱导秸秆、畜禽粪便废弃的因素,提供更多的有利于开发利用秸秆、畜禽粪便的获利机会,从经济利益上诱导开发利用秸秆、畜禽粪便。秸秆、畜禽粪便的废弃对于农民来说也是一种资源的浪费,农户自身也希望改变这种无效益的行为选择。农民具有响应开发利用秸秆、畜禽粪便利益诱导的经济冲动。在秸秆资源化利用方面,政府可以对秸秆资源化利用实行科研项目规划、科研经费提供等方面的鼓励政策;制定必要的产业扶持政策,在有关的信贷资金、财政税收等方面给予优惠,诱导社会经济资源向秸秆开发利用产业倾斜;适当鼓励农民收获秸秆;鼓励秸秆的收购、流通活动,促使其企业化、规模化;鼓励农民探索新的秸秆利用方法和途径,促使秸秆利用方法的多样化。在畜禽粪便资源化利用方面,根据对国内已建成的畜禽养殖沼气工程以及原国家经贸委与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合作建设的示范工程的实际调研和测算,如对沼气工程建设初始投资补贴15%~20%,则可降低投资风险,养殖企业则有积极性投资建设沼气工程。同时,畜禽养殖沼气工程建设有很大的外在社会效益,从公益性角度,国家应予扶持。建议国家安排国债专项资金对畜禽养殖粪便污染治理沼气工程进行补贴。要研究制定“变堵为疏”的优惠政策,例如对沼气工程企业应实行更为优惠的税收政策;对沼气能源、符合产品质量标准的有机肥料、饲料产品给予减免税收优惠;制定和切实落实沼气发电上网并网政策;制定和实施沼气燃料价格补贴政策,鼓励居民生活使用沼气工程供气等。通过这些措施,逐步形成我国新的秸秆、畜禽粪便资源化利用模式和制度安排格局。需要指出的是,政府只能起诱致和引导作用,诱致、培育新的秸秆、畜禽粪便利用制度,而不是包办和直接参与秸秆、畜禽粪便开发和经营活动。

第二,技术创新是秸秆、畜禽粪便综合利用诱致性制度变迁措施的关键。市场利益可来自技术创新。技术创新能够开发新的秸秆、畜禽粪便利用途径和利用方式,也能够提高秸秆、畜禽粪便的利用效率,形成经济效益,使开发利用秸秆、畜禽粪便有利可图,并诱导社会资源流向秸秆、畜禽粪便综合利用产业。从经济动力考虑,这是诱致性制度变迁措施中的特点。为了促进技术创新,需要加快农业科技推广与体制改革,采用市场化与政府支持相结合的模式。这是因为:(1)农业是一个受自然影响很大的产业,农业科技成果在推广应用中往往会因此而面临研发风险以外的自然风险。如果没有政府的支持,则科技供给方会缺乏激励。

(2)不少农业科技成果外部性很强,一旦提供,较易产生“搭便车”行为,即为他人免费或低价享用,市场对这类技术成果的供给往往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