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红流纪事:北伐是怎样一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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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国共合作领导的北伐战争(3)

1926年8月下旬,孙传芳见吴佩孚军濒于崩溃,决定从苏、浙、皖调兵10万,会同驻赣部队2万余人,向南浔铁路沿线和赣鄂边境集中,企图截断武昌至长沙铁路,攻取湘、鄂。国民革命军乘孙军尚未集结之机,于9月上旬分3路入赣(江西)。国民革命军迅速占领萍乡、赣州、修水等地后,蒋介石于9月12日电令朱培德,要求他从速督军,“猛进南昌”。第六军军长程潜变更原定攻击德安和涂家埠的计划,于9月19日奇袭南昌得手。其后,敌军迅速由南北两面来攻。程潜感到孤城难守,下令撤离,旋即陷入包围,结果,第六军受到巨大损失。

10月9日,蒋介石以从湖北调来的第一军第二师为主力,会同第二军、第三军,第二次进攻南昌,守敌退入城内固守。12日,蒋介石赶到南昌,由于求胜心切,决定夜半爬城,当夜,第二师正在作攻城准备之际,敌军敢死队从城下水闸中破关而出,袭击攻城部队。时值黑夜,不辨虚实,第二师秩序大乱。第二军和第一军第二师贸然攻打南昌失利,被迫于10月13日撤退。

国民革命军吸取两次攻城失败的教训,采取集中兵力先破南浔铁路沿线之敌,以歼灭孙传芳军主力为主,而不急于夺取南昌,之后再取南昌的策略,并调第四军由鄂入赣,准备第三次进攻。10月20日,第十四军在第二军配合下攻克临川(今抚州),截断赣闽通路。11月初,第七军再克德安,第四军攻占马回岭,两军又在德安南面的九仙岭击溃孙军两个师,截断了南浔铁路。11月5日,国民革命军攻克九江,同时包围南昌。11月8日,国民革命军攻占南昌,歼灭守军万余人,孙传芳军残部败退皖南和江浙一带。

(2)南浔战役

南浔路战役是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总结两次攻打南昌失利的教训,考虑到孙传芳军控制南浔铁路主要干线,便于机动。于是决定集中兵力,先破南浔铁路各要点之敌,尔后再攻取南昌,并决定从武昌增调第四军入赣作战。国民革命军入赣部队分3路于1926年11月1日开始总攻。

右翼军右纵队第十四军在第二军配合下,先期于10月20日攻占抚州,切断孙军入闽(福建)通路,从东南向南昌推进。左翼军第七军于11月2日攻占德安,第四军在独立第二师(由湘军第一师改编)和第七军一部配合下,于3日攻占马回岭后,第四、第七军主力在德安以南的九仙岭击败孙军两个师,截断南浔铁路,向永修推进。控制了南浔铁路,使九江和南昌陷于孤立。孙传芳见势不妙,逃回南京。11月5日国民革命军攻克九江,同时包围南昌。8日占领南昌。至此,江西的北洋军全线溃退。

3.闽浙战场江西之战结束后,国民革命军的进军方向再次成为国民革命阵营内部争论的焦点。1927年1月1日至7日,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在南昌召开军务善后会议。会议决定对河南吴佩孚部暂取守势,对浙江、江苏、安徽的孙传芳等部取攻势。会议同时决定:将国民革命军分编为东路军、中路军和西路军3个作战序列。东路军由闽(福建)、赣分路入浙(浙江),进军淞沪,助攻南京;中路军(分江左军和江右军)分别由鄂、赣沿长江两岸向皖、苏推进,主攻南京;西路军由鄂入豫,钳制北面之敌。

(1)福建战役江西之战中,孙传芳的主力受到了巨大打击。但是,孙部在长江下游仍保有相当力量,1926年9月初,在福建的周荫人接受孙传芳指示,宣布就任5省联军第四方面军总司令,积极企图进扰粤边,进而进攻广州根据地。当时,国民革命军驻防潮州、梅县一带的军队,仅有第一军第三师、第十四师、独立第四师等部,计枪6000支,炮8门,而周荫人所属张毅等部则有枪3万余支,机枪60余挺,炮20余门。双方军事力量悬殊,所以有人主张先不向周军进攻。但是,何应钦则认为,由于国民革命军在鄂(湖北)、赣节节胜利,周军士气已落,又多为北方人,不善山战,更兼竭力搜括,闽民恨之入骨,因此致电蒋介石,要求率师入闽作战。何的要求得到蒋介石同意,福建战役于是开始。由于国共两方的共同作用,周荫人部曹万顺、杜起云两旅于10月8日在粤北蕉岭起义。接着,何应钦又在闽、粤(广东)交界的永定、松口取得胜利。15日,蒋介石电任何应钦为东路军总指挥,指示何乘胜平定闽南。何应钦接电后,即积极部署,发兵入闽。周荫人部兵败如山倒。12月3日,东路军收复福州。至此,国民革命军占领福建全省并乘胜追击,向浙江挺进。这时国民革命军已发展到20个军,拥有兵力25万人。

(2)浙江战役

1926年12月11日,浙军第三师周凤岐部在衢州起义,奉命进攻富阳,掩护东路军主力进入浙江。当时,东路军主力还在福建,周凤岐部作战失利,孙传芳军浙江总司令孟昭月进逼衢州。东路军入浙部队分别致电何应钦及蒋介石,要求迅速增援周凤岐部。1927年1月20日,白崇禧到达衢州,召集各将领会议,攻守难定。白崇禧获得“自决”权后,即决定转守为攻。

1927年1月下旬,东路军第一军、第二十六军在第二军配合下,由浙江衢州向杭州方向发起进攻,在龙游附近击溃孙军一部,于2月上旬进占兰溪、金华后,乘胜向淳安、建德(今梅城)、浦江推进。2月11日,在桐庐、诸暨、富阳地区遭孙军孟昭月等部4个师抵抗,激战5日,俘敌8000余人,于2月18日占领杭州。在此期间,东路军第十四、第十七军和第一军一部由闽入浙,相继攻占临海、宁海、宁波、绍兴等地,肃清浙江境内的全部孙军。

白崇禧仅用了约20天时间,就占领整个浙江。孟昭月部被打垮,使孙传芳联合奉鲁军,以浙江为基地实行反攻的计划彻底粉碎,为国民革命军进攻江苏、安徽,夺取上海、南京,创造了有利条件。

4.攻取上海、南京

1927年3月上旬,东路军开始进攻淞、沪,至20日,第十四军、第十七军、第二军和第一军一部经太湖以西攻克常州、丹阳等地,截断沪宁铁路;第一军主力和第二十六军克松隐、松江、吴江、苏州,迫近上海。21日,周恩来等领导上海工人举行第三次武装起义,经过30多个小时激战占领上海。第一军一部乘机进入上海市区。中路军的江左军由鄂东向怀宁(今安庆)挺进,孙军陈调元、王普等部相继起义,怀宁不战而下;江右军从赣境沿长江南岸东进,相继攻克芜湖、当涂,3月24日占领南京。

至此,国民革命军完全占领长江中下游以南各省,基本消灭了吴佩孚、孙传芳两大军阀势力,与奉系张作霖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

5.攻占开封孙传芳连遭失败,求援于奉军。张作霖企图乘机夺占孙、吴的地盘,以一部接防苏(江苏)、皖(安徽)北部,一部入豫(河南)增援吴佩孚。武汉国民政府决定继续北伐。当时,入豫奉军5个军约10万人,分驻西平以北及开封、郑州、洛阳等地,企图南犯。国民革命军由唐生智率3个纵队5万余人,从驻马店地区分路北进。5月中旬,第二纵队歼灭奉军7个团,占领西平、漯河;第一纵队击败奉军一部于上蔡,迫其一个旅投降。奉军约7万人,企图在临颍决战。27日,第二纵队发起进攻,受挫,第一纵队驰援,奉军伤亡过万,向北撤退。28日,唐部占领临颍后,分别向郑县、开封挺进。冯玉祥率部参加北伐战争后,进军甘(甘肃)、陕(陕西),转师东进。5月27日攻克洛阳,6月1日与唐生智部会师郑州。

2日,国民革命军占领开封,奉军败走冀(河北)、鲁(山东)。不久,吴佩孚率少数卫队逃往四川。

至此,国民革命军从1926年6月出师北伐,在10个月的时间里攻占了近半个中国,歼敌数十万人,取得了巨大的胜利。

(四)国共两党将士共同浴血奋战克敌制胜

北伐时期的国民革命军,实质上是国共两党成员共同领导和组成的一支特殊的革命军队。虽然国民革命军总司令、总参谋长、总政治部主任及8个军长和大多数的师、团长,都是国民党人,但北伐主力第二、三、四、六军的正、副军党代表,却由共产党人担任,各师、团两级的党代表或政治部主任,也多是共产党人。据不完全统计,在北伐各军中担负政治工作的中共党员,到1926年12月时“有1500人左右”。因此可以说,国民党人掌握了国民革命军的军事领导权,而共产党人则实际上领导了当时军队的全部政治工作。整个国民革命军的干部队伍也是由国共两党成员组成的,他们中的不少人是国共两党共同培养出来的黄埔军校学生及其他各类政治军事讲习所的学员。就是这一支新式军队,成为国民政府打倒北洋军阀的武装力量。

1.叶挺及独立团

叶挺(1896—1946年),广东惠阳县人,出身农民。他从小立志从军报国,先后就读于广州陆军小学、武昌陆军预校和中国最高军事学府──保定陆军军官学校。1922年,他就任孙中山卫队团的营长,在陈炯明炮轰总统府时,他率部苦战,保护孙中山和孙夫人脱险,受到褒奖。1924年赴苏联东方大学与军事学校学习,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

1925年,叶挻回国,曾参加东征陈炯明的战斗,后调至正在组建的第十二师第三十四团即后来的独立团任团长。

国民革命军独立团的前身,是周恩来从黄埔军校第一期毕业生中抽调的部分共产党员,和从各地调来的工人、农民建立的铁甲车队。根据革命形势发展的需要,两广区委军事部决定扩大我党直接领导的革命军队,建立以共产党员为骨干的独立团,以叶挺为团长,铁甲车队全部加入独立团作为骨干。周恩来还从黄埔军校调来不少共产党员到独立团担任各级领导,强调要把独立团培养成为一支可靠的有战斗力的革命军队。叶挺认真执行党的指示,既重视军事训练又重视政治教育,从1925年11月到北伐开始,短短半年多时间,独立团的战斗力迅速提高。在北伐战场上,他率领的独立团发挥了尖刀作用,所向披靡,攻无不克,第四军也因此获得“铁军”称号。叶挺由于战功卓著,被破格晋升为少将团长,时人誉称为“北伐名将”。国民革命军攻占武汉后,他升任第四军第二十五师副师长兼第七十五团团长,随后又升任第十一军第二十四师师长兼武昌卫戍司令。1927年5月,他率部粉碎夏斗寅叛军进攻,保卫了武汉国民政府。1927年,他参加领导八一南昌起义和广州起义,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创始人之一。1941年叶挺被国民党囚禁,在牢房中书写《囚歌》以明志:“我希望有一天,地下的烈火,将我连这活棺材一齐烧掉,我应该在烈火与热血中得到永生!”1946年3月4日,经中共中央多方努力,叶挺始获自由,4月8日自重庆飞返延安,途中于山西省兴县黑茶山因飞机失事,不幸遇难。

(1)安仁碌田和攸县长岭战役这是叶挺独立团在湖南援唐时进行的战役。1926年5月1日,独立团从广东肇庆出发,途经广州时,周恩来在叶家祠召开了独立团连以上党员干部会议,告诫部队要加强党的领导,加强政治工作,要起先锋模范作用,作战要勇敢,有牺牲精神,最后,周恩来鼓励他们“饮马长江”、“武汉见面”。1926年5月间,独立团首先由粤入湘为北伐前锋,进入湖南汝城附近时,在共产党组织的侦探队和向导队、狙击队的协助下,最先和谢文炳一部敌军约千余人发生战斗。经过一夜激战,将敌人击溃,遂即占领汝城,旗开得胜。叶挺团长率队经过渡头司、资兴到达永兴县城时,接到唐生智来电说:“吴佩孚派赣军唐福山和谢文炳等残部共约4个团,集结于攸县长岭之线,一部分进至碌田附近,企图进犯安仁,我军张团长兵力单薄,望速赴援。”6月2日,独立团冒大暴雨兼程挺进到达安仁。3日下午,敌军分两路来犯,谢文炳部约2000人进犯碌田,唐福山部约千余人进犯黄茅铺,来势凶猛。战前,叶挺在党支部会上作了动员,强调“我们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又是北伐先锋队……这是我们北伐中第一次打仗,我们一定要打胜!”独立团叶挺团长即令周士第(共产党员)参谋长指挥第二营和侦探队增援碌田,吸引敌人兵力,自率主力增援右翼黄茅铺。得到当地共产党组织农民的积极协助,并作向导,4日拂晓,全线出击,敌人纷纷向北溃退,独立团乘胜追击,奋勇作战。叶挺独立团紧跟敌后追赶到攸县长岭附近时,望见敌军受攸县长岭敌阵守兵截击,敌人互相厮杀,枪声不绝。时已入黑,独立团乘敌人混乱之际,向敌冲杀,一部分敌人向茶陵、莲花赣边东退,大部分向醴陵北退。6月5日,攻克攸县,以一团之众战胜4倍之敌,树立北伐胜利先声,稳定了湖南战局。在北伐战争中,叶挺独立团首战告捷,大大鼓舞了士气和民心。

(2)醴陵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