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富丽嘴里不停在重复同一句话,只言片语中却透着很多信息,三条腿,鬼,这倒可以先放在一边,认识我又是什么情况?我思维没有错乱,可以确定从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雷…”
“啊……啊……”
刚又想往前迈出一步,雷富丽立即尖叫起来,那声音别说整个拘留所,就连看守所外半条街都能听见,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拘留所里发生什么似的。
不得不停下脚步,有些为难,雷富丽肯定经历过什么,我很想知道,但她这精神状态,似乎有困难。
“夏晓晓,你和钟浩雨留下来做雷富丽的工作,务必搞清楚她刚那些话什么意思,剩下的人和我一起去田家村,张局,还得麻烦你通知出过现场的同志一起过去。”
“好,全力支持!”
…………………………
十分钟后,一行三辆车已经在去田家村的路上,张局临时有其他事走了,我也正好不用找借口同灵案组成员坐一辆车。
赵明辉依旧很沉默的握着方向盘,艾文丽坐在副驾,我和曾燕在后排。
“曾燕,现在可以说了吧?”
“嘿嘿,组长就是组长,我那哪根脚趾母在动你也知道。”
曾燕一脸‘奸相’,咧着嘴巴在笑。
“曾燕,车里的都是自己人,啥时候学会拍马屁了,快点说,再磨叽你就得被组内处分了。”
“我说,我说,乔组,都被处分好多回了,要再来几次我那点工资都要被处分完了,你们倒是打了牙祭,我就得蹲墙角哭了,是这样,这个雷富丽身上虽然没有油脂味道,但是……”
曾燕憋着一张严肃的脸,往我这边看了看,在观察我的表情,见没什么变化,还有些失望。
“乔组长,你倒是给个好奇的表情,要不也应该吭一声吧,好没有成就感。”
曾燕这活宝差点没让我吐血,平日里最恶心卖关子的人,偏偏就这曾燕我又恶心不起来。
“曾燕,你一大男人取个这名字已经对不起起党和人民,再这样咱可真得动用灵案组人民的的权利,实施投票程序,有的人别说这个月工资会没了,下个月也可能没准儿了。”
几个月相处下来,曾燕什么脾气已经摸清楚,知道他不会生气,所以玩笑也比较放得开。
“别啊,别,乔组,我说我说,雷富丽身上有很大一股尸臭味道,而且这种味道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形成,几乎是从骨肉里发出来,怎么也得有和尸体待上一年半载才能出现这情况,洗澡一两次澡也洗不掉,怎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
曾燕几句话道清情况,我听在耳里,却一阵的皱眉头,怨鬼围村的八人命案在后,这一身尸味的雷富丽在前,还有那磨盘亡命的田玉龙,怎么看都不像一起普通案子,案件本身我很感兴趣,却又有那么些顾虑,总体上说我又怕自己被绕进怪圈。
“曾燕,你确定自己没有闻错?万一不是呢?”
不是不相信,而是不太愿意去相信,曾燕居然很不服气的瞥了我一眼。
“乔组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靠鼻子吃饭,要不咱们打个赌,到最后真查出雷富丽身上的味道就是尸臭味,领导得请客,还得是大餐。”
“对,举手赞同!”
自打回灵案组之后,我和夏晓晓倒是越来越火热,艾文丽却越来越沉默,基本恢复到刚和她见面时的那种冰冷,我知道什么原因,可我却无法去抉择,也就只有这样冷着。
好几次艾文丽都不参加灵案组内聚会,我想说点什么,最终都没开口,没曾想这会儿她还突然冒出几个字同意曾燕的提议,稍显意外。
“好咧,乔组长,就连艾姐都开了金口,你不同意不行。”
曾燕显得很得意,我心里其实已经同意,只是脸上还绷着。
“我就两个字——不干,哪有你们这样敲诈领导的,领导就该白吃白喝,这样,等案子破了,就是你,曾燕,甘记肥肠弄一桌,咱们组里的人都去,我请客……”
………………………
一小时之后 田家村
田家村处在龙泉山下,看得出旅游带来的经济效益不错,远望过去很多独栋小‘别墅’,都说饱暖思****,生活好了,事儿也就多了,比如偷情。
村口的黄角树看上去有些年头,怎么也有个三五百年,黄角树一过路倒是有,但车进不去,一行人不得不下车往村里走,不过青石板路也不是难走。
时至黄昏却看不到人,估计是被一夜八人身亡给吓成了空村,这让我想到之前经手案子里马王爷所在的漯河村,不也是这幅场景么?要说起来这里还更加严重,八人,整整八条生命,说没就没了。
“乔组长,发现尸骨的山头洞就在那一座。”
带路的是镇派出所的同僚,镇派出所的段副所,张局说是第一出警人,这会儿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山头向我说起。
龙泉山并不是某一座山,而是一群山体系,之所以让张局安排处理过这起案件的同僚带路,一是因为我们对路不太熟,这第二嘛也能更清楚一些第一手资料。
“段所,你们到山洞现场的时候除了发现石磨和尸骨外,还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没有?”
我始终有个猜测,石磨、尸骨,如果是简单的想要田玉龙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这似乎有些过头,按理说这案件里作案动机最大的应该是雷富丽的男人田大中,偏偏他又在这俩人失踪前已经去了新疆,老实讲我很怀疑田大中去新疆的真实性。。
石磨这玩意儿我见过,小时候我们村好几户人家都有,案情材料里的照片我看了,是那种大磨,少说也有好几百斤,这东西想要一个人弄走基本办不到,估计田玉龙的死相关联的不会一个人,至于后面所谓的怨鬼围村,八人死亡,这个目前还没头绪,万一真有鬼呢?以前经历过那么些案子,有能解释的地方,也有解释不了的地方,如今无论什么情况出现在我面前都已经不觉得奇怪。
“乔组长,你所说的特别是指什么?当时我们到现场的时候的情况都在出警材料里,要说遗漏,应该不会有吧,不过也有可能我们的同志能力有限…”
这话说的县局里过来的人有些皱眉头,不过我倒觉得这段所长正面在回答,至少没玩儿虚的,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更也许我他娘的现在看谁都像在搞阴谋,是我自己的问题。
“是这样段所,我的意思是指各方面,包括山洞里有没有什么怪异的声音,什么特殊的味道,或者有没有什么香蜡纸钱之类烧过的痕迹,对了,这个山洞你们有没有走到底过?”
“这个,乔组长,我想想啊,当时是我第一个到达的现场,报警人是几对c市过来的夫妻,还有四个孩子,至于声音味道,声音没有,气味也很正常,就是那种山洞潮湿的气味,我们这边山洞多,所以都差不多,至于这个山洞倒是有点特殊,龙泉山这一带有很多抗战时期的防空洞,这个山洞也是,但这个山洞又和别的山洞不同,我们的同志进入之后找到出口,两头是通的,另一头是悬崖,乔组长这算不算特殊?”
段所努力在回忆出警过程,基本情况也就这样,也不再有更多价值的线索。
“不过乔组,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当时我们在现在发现尸骨的时候同时发现磨盘,那么大的磨盘,谁弄进去的?一个人肯定不行,要么就是原本里面就有一个磨盘。”
段所这话说到点上,这也是我一直都疑惑的地方,如果是一个女人作案,这绝对办不到。
“恩,段所说得对,咱们先进村再说。”
两三百米之后,我们已经站在村子里,和我想象中的石磨老屋差别还真不是一般的小。石磨倒是有,几步之内就看到一座,只是老屋,基本看不到老屋,再差也是砖砌瓦盖的平房,更多的是小洋楼,少数屋子的墙上盖刷有广告,移动,联通,什么‘只生一个好’,‘女儿也是社会主义接班人’等等。
只是有一点很怪异,这个点怎么也应该有点炊烟啥的,即便生活好了都不用烧柴做饭,总得有点人气吧?这安静得让我再次想到漯河村,安静得我们无从下手。
“曾燕,你闻到有饭菜味道没有?这个点不应该这样啊?”
‘汪汪……’
刚问起曾燕,村道不远处就跑过来一只土狗,对着我们就是一阵狂叫。
总算出点声音,若不然我们进的就是一个死气沉沉的诡村。
可刚有那么一丝舒眉,接下来的一幕又让我们很郁闷,那土狗一叫就好像在号令三军一样,整村的狗都叫了起来,我就听过半夜鸡叫,没见过傍晚狗齐叫,好些个土狗还跑了出来,数目已经超过我们一群人,对着我们一直不停的狂吠,这场面很‘壮观’,同时还真解释不了。
“段所,你们上一次……”
本打算问问身边段所上次来是不是这情况,转头一看,段所居然红着脸在打电话,似乎还没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