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所长,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脸露窘态,搞得事态多严重似的。
“不是,乔组长,事先我就联系过田家村的村支书,说省里的同志要来村里调查最近发生的事,他当时还答应的好好的,这会儿打电话却没人接了,而且村子里一个人都看不到,就只有狗……”
段所长一个劲儿的解释,我笑笑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狗可以撵走,人可以找到,只要别再出什么岔子。
我现在最担心的不只是已经发生的命案,而是这案子并没有结束,甚至刚刚开始,到时候不定得多少人还会被害,若真是那样,我们要做的就是先把源头给堵住。
“艾文丽,曾燕,去黄角树那儿弄几根棍子过来,咱们今天当回丐帮弟子,耍几套打狗棍法。”
气氛原本比较沉闷,被我这么一说轻松不少,不过我心里可轻松不起来,村子诡异,狗也诡异,人更不用说,我们这搞出这么大动静都没见一个人影出来。
‘打狗棍’很快弄来,人手一根,段所长带路走在最前面,狗叫声不断,有几条甚至有扑过来的态势,不过都被段所长突然往下一蹲给吓回去了。
狗怕人蹲的道理我至今都没弄明白,只听老一辈的说过好像是狗见人蹲就以为你要捡石头砸它,所以会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样一来狗对我们已经没什么大的威胁,只是有些耽搁时间,段所长时不时会瞥我一眼显得尴尬。
十几分钟之后,段所长停在一门口前,说这就是村支书家,眼前出现我在村里看到的第一家泥墙瓦盖,很难想象在周围都是小洋楼的情况下,村支书的房子还这样,估计应该是的老革命。
段所长敲门,没人应,又敲了一阵,里间才悉悉索索来了响动,但就响了那么几声,还是没人应。
“黄支书,我是派出所的段明,省里的领导下来了,能不能开一下门。”
段所长叫门,好一会儿还是没响动,正准备继续敲,门‘吱嘎’一声开了条缝。一个老头子出现在缝隙后面,看了看我们,又把脑袋伸出外面,左右看了看,这才招手让我们进去。
这神神秘秘的一出搞得我们都很凝重,灵案组成员还要稍微好一些,刘组带来的俩年轻兄弟睁大着眼睛生怕错过什么。
人都进了屋,左右扫了一眼,虽然简陋,但还比较整洁,估计这老支书一家都比较爱干净。老头子看上去怎么也得有六十来岁,身体不错,手臂上甚至还有腱子肉突出,不过精神似乎不太好,黑眼圈有些严重。
“黄支书,你怎么不接电话……”
一进屋段所长就问起,老头子也不回话,转身就往里屋去,去做什么不知道。
“段所长,田家村不都姓田和雷么?怎么村支书还姓黄?”
段所长之前一开口我就有这疑问,得空也就问了问。
“乔组长,田家村的情况比较特殊,很多年前田雷两姓就有些水火不容,所以无论谁当村支书都会出问题,黄支书以前是这里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人比较正直,又是外姓人,所以镇里直接任命为支书,二十多年来处事比较公道,在整个村子里威望还是比较高的,只是最近几年岁数大了,稍微有的些迷信。”
“迷信?这话怎么说?”
“上次来的时候这老头子总是满口闹鬼,还说要请懂行的人来看看,当时我们廖所就说过他,这事儿干不得,我刚想起来,今天村里这样说不定就是就是他搞的事。”
段所长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估计是在为一路上的尴尬找到出口,所以说得很肯定。
“恩,明白了段所长,一会儿问问就知道了。”
冤鬼闹村这事可信度不高,不过总得有什么理由才能导致八个人的死亡,得从头来,一点点的搞清楚始末,我不停的在告诫自己急不得,否则会弄巧成拙,八个人的死亡已经成为事实无法改变,不希望再有下一个。
“不是这样的,不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毛躁,早不来晚不来今天来,要是惊动了我们石神再有人被杀你们得负责,不,你们得赔命。”
黄支书手里拿着两条长凳从里间走出来,放下之后指着我们就说起起来,语气很重,表情也特别的严肃。
“石神?什么石神?”
接案子以来,石磨倒是听过不少次,石神还是第一次,朝着段所长看了看,他似乎也不知道,满脸的疑惑,感觉到我眼神,很无奈的摆了摆手。
“黄支书,哪儿又钻出什么石神?”
有些明白段所长为什么要说这村支书带点年龄迷信了,这所谓的石神估计就是他迷信的一方面,不过灵案组荤素不忌,来的目的是想破除田家村命案,过程手段可以是多渠道,比如说听听这村长讲故事。
话倒是问了,老支书又没回话,再次钻进里屋去,这回没进去多久,很快就拿着几个杯子出来,挨个儿在桌上倒水。
“各位省里来的同志,我知道你们都是大警察,大专家,但我们这是小地方,可经不起折腾,现在年头倒是好,可偏偏……哎……”
比较反感这种说话一半的语气,可这会儿却不是反感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说,老支书倒是有些期待的看着我。
“哎……”
又是一声长叹,我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你应该是领导吧?我这都半截埋在黄土里的人了,其实也不在乎你们来自哪里,田家村我生活了大半辈子,实在不想看着村里人就这样一个个的掉了命。”
听上去这老支书一直都在围着案子在转,实际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绕了半天都没在点儿上,这下我不得不出声打断了。
“好了,好了,黄支书,我们的时间比较紧,希望你谅解,我们来原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听你说说雷富丽和田玉龙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另外就是咱村子里八人被害的当晚发生过什么,不过现在我却又另一个问题,咱村子里今天怎么了?外面咋就见不到一个人,还有我们刚还差点被一群狗给咬了,这里的土狗都这样‘团结’么?”
见村支书的就这目的,另外雷富丽和田玉龙的家人肯定是要见的,最后一站是那山洞,希望这一趟下来能有一定的收获!
“领导你们不知道,我们这田家村糟了孽,一晚上就死了八个,其中还有我年轻时候的老伙计,作孽啊,田玉龙和雷富丽这两个罪人干了伤风败德的事,却要他们偿命,作孽啊,作孽!”
老支书这话里有话,我立马就来了兴趣,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我索性心平气和的坐了下来。
“黄支书,咱不急,慢慢说,什么我们都能接受,比如石神,我想听听!”
老支书看了我一眼,嘴角一扯,居然冷笑了一声。
“接受,年轻人,我看得出你是他们的领导,也用不着把我当做老糊涂样的诓,我还没那么糊涂,你们放心,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们,说吧,从哪儿开始?雷富丽还是田玉龙?”
老支书这态度转变得很快,对我们来说应该是好事,只是这话里有话的感觉始终不太好,先听听他说些什么,至于真假都得自己甄别。
“就先说说今天吧,段所长长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明确告诉过他今天不要来,你们却说非要今天来,王师傅说了,最近7天都是石神过境,在咱们田家村落脚,活人绝不能出门,即便是要出门也得在身上带着锤子和錾子,否则还要死人,你们看你们看,现在你们来了,我总不能让你们在外面,要是再死了人我这把老骨头就真对不起村里的父老乡亲了。”
老头子这话说得,已经不是段所长嘴里的一丁点儿迷信,而是非常迷信,这样的人还能在一村之中的当上支书,除了几十年的威望也还就只剩下威望,
还是那句话,诡异事我见多了,真正的鬼神至今没见着过,很多都只因我们目前无法解释而神鬼话,漯河村那会儿的马王爷如此,我自己也是如此,虽口口声声说是老妖怪,但真实性至今没有得到证实,那不过是一句话而已,我总不能再自杀一回验证吧?眼前这老支书嘴里的石神,什么玩意儿?还七天过境,搞得就像传言中的阴兵借道似的那么邪乎。
“黄支书,能不能说得更明白一点,石神到底是什么神?还有你刚说的王师傅又是谁?”
为了知道更多情况,我不得不顺着老支书的话接下去,一件事一件事的搞明白,至于信不信是我自己的事。话出口的同时,我又向曾燕、艾文丽递了递眼色,俩人都比较会意,然后出去了。
“领导……”
“黄支书,你还是叫我小乔吧,在你们这些老革命面前,我哪能称得上领导!”
“老革命,呵呵,老革命……”
老支书的听到这仨字原本还绷着的脸居然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