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牡丹初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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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鸿门宴13

方才想的那一番,我觉得想的十分透彻,也觉着我的悟性愈来愈高,怪不得师傅总要说,很多事光靠听是听不明白的,要自个去经历了才会牢牢的刻在脑子里。我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深意,以前学这些课业,什么求得求不得的事,我也是只当听着。什么佛理,仙术,道风,课本上的东西统统就记了个大概,并不管弄不弄得懂,师傅问起,能答的出便是好。可现在有幸经历了一些事情,对这些事,大约能看懂个七七八八。

我抱着自己的袍子往边上挪了挪,有种愈想愈伤心的感觉,于是又往边上继续挪。其实愈想愈伤心同我往边上挪也没太大关系,我现在就是大刺刺的哭出声来,也没人瞧得见。只不过正厅中那明晃晃的烛火委实扎眼,扎的想让人流出泪来。我方才想到哪儿了?哦,是了,项羽多半是对虞姬有情才将她时时带在自己身边,与我,小半大概只是觉得有趣,另一小半大约是匀一份责任罢了。于是抱着自己的袍子干脆挪了个彻底,躲在了营帐的角落里头。

只听着张良出去又进来,十分诚恳的同项羽道:“沛公不胜杯杓,不能辞。谨使臣良奉白璧一双,再拜献大王足下,玉斗一双,再拜奉大将军足下。”我默默缩了缩胳膊腿,张良这话,没听懂。

然后听着项羽声音有些不耐:“沛公安在?”我抽了个鼻子,这句是问刘邦在哪儿,听得懂!

张良曰:“闻大王有意督过之,脱身独去,已至军矣。”我揩了揩眼角喊着的泪,这句讲的好,我还是没听懂!

范增曰:“竖子不足与谋。夺项王天下者必沛公也。吾属今为之虏矣!”

好样,听了半宿,就听懂个沛公在哪儿。其余的一概从左边耳朵进去,右边耳朵溜走,一个字都没在脑子里停留,一句话都没在脑子里转明白。

我抹了半天的泪,打了个哈欠,据师傅给我的话本子记载,刘邦从鸿门宴离去那段…恩,我觉得并没有多大意思。只笼统的瞅了两眼,约莫斯文些可以概括为,不辞而别,粗暴些可以概括为,落荒而逃。反正都是一个走字,既然是已经逃过了死劫,怎么描述,刘邦他这个人,大抵是不会在乎的。

范增被项羽的犹豫不决气的拂袖而去,他却没晓得,项羽不是犹豫不决,是根本没想下手。营帐中央的明火被范增一脚踹翻在地上,四周咣当一声暗下去半截,只留项羽的桌案上明明灭灭的亮着一盏灯。

我窝在角落听着四周一些些的声音都没有,出奇的安静,于是一脸茫然的抓着袖子从臂弯里抬起半个脑袋,才发现四周早就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愣了半晌,哦,已经结束了,都走了。将脑袋重新埋回臂弯里,少顷复又抬起,伸手撑着一旁的桌案起身起了个利索。东抖抖西抖抖,直到将自己从里到外的群袍抖了个遍,拍干净了尘土,才仰起头来。这一仰不要急,我却很习惯的随着这一仰头又顺势往前跨了一两个步子,一头和项羽撞了个照面。其实如果我是个实体,次饭应当撞进了他怀里头。只可惜现在我不是,顶多同他来个照面,然后随着惯性穿过或者惊吓的往后仰倒在地。我做的不大巧,是自个疼的内个。

项羽不知道为什么能瞧见我,反正她就是瞧见我了,我往后一仰然后预备摔个结实的屁股敦的时候,他还下意识的伸手来扶我。那一刻我居然在他眼中瞧见的是紧张同惊慌,竟还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即便是他能瞧得见我,也不可能扶得住我,要摔的总是要摔的。我虽然不指望他能来垫我一垫,其实也是垫不住的,不过垫得住或者垫不住都不是重点,他如果做了这样的事也是个心意。

可我在他将手伸向我的时候忘了,现在他是对虞姬有情,不是对我。人总是在好像得到的情况下,贪心的想要更多,我虽然是个妖,却在****方面同人没什么不一样的。项羽他能下意识的伸手想扶住我,委实够大大的满足我的虚荣心了,毕竟我是妖,不能同人一模一样,也要有些不一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