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大梁女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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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铁匠

梁国武力孱弱,自建国以来便是如此,对外作战可谓战绩惨淡,对内也是叛乱四起,以至于几十年前险些灭国。

唯有当时还是一名地方都尉的姜定方,一路带着县卒,英勇作战,队伍不断壮大,甚至击溃了所向披靡的成武卒。

自那时起,定方二字便是梁国武力的代名词,他所开创的定方军、定方流以及定方制,都是让被称呼软蛋的梁国男儿挺起腰板来的骄傲。

只是在十几年前,莫名的灾祸降临到如日中天的姜家头顶,姜守恩被逼死在关外,姜守义被贬为走卒,朽朽老矣的柱国爷姜定方削去所有爵位官职方才保得全家人性命,只不过,从那时起,定方流、定方制都成了禁忌,虽然没有明确规定禁止出现,但是被牵连的人实在太多,再无人敢于姜家有多少瓜葛,也就是后来姜守义不断立下战功,才又让姜家站在了众人面前。

不过,即便是远在梁关,姜守义也不敢随意教授定方流,更不敢大面积地铸造定方制的兵器,久而久之,那场灾祸中幸存下来的铁匠师傅越来越少,待姜若兰至此时,定方制的精妙技艺已经几乎失传,只剩下了一个老师傅与他的十几个学徒还在苦苦支撑。

而如今这唯一的一方定方制炉,便隐藏在将军垒深处。

“定方制的兵器,在国内是约定俗成的禁忌,不到万不得已,切记不可使用。”姜若兰带着郑小七等人立在了锻兵房门外。

“那大姐,你上次送我那把匕首?”郑小七想起来藏在袖口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虽然不是正规的定方制,但是也的确出自此地,那是我的战枪雪蒹葭用剩下的料子所制,故而锋利异常。”姜若兰解释道。

“哇,大姐你也太偏心了,这臭小子那会儿才没来几天你就送那么好的东西给他?”林蒙听完,连连抗议道。

“去去去,你能跟我比吗?我可是大姐的心腹,再说,这匕首留着也是我用来保护大姐的。”郑小七骄傲地看着林蒙。

“瞧你那嘚瑟的样。”林蒙鄙夷地啐了一口,“你还保护大姐?大姐保护你还差不多吧。”

“他娘的,要不咱俩也来练练!”郑小七挑衅起来。

“如果你们两个赶在将军垒动手,我不介意把你们的手脚全部砍断。”背着长剑的孔池从众人后面步出。

郑小七和林蒙都知道孔池的本事,立刻没了声响,而孔池依然是一副不拘言笑的态度,向着姜若兰拱手行礼。

“开运号的执事送走了?”姜若兰问道。

“嗯,送走了。”孔池点点头。

姜若兰也是点头,随后便道:“好了,随我进来领刀,记住了,不要乱碰里面的东西,否则惹怒了铁匠老师傅,你们就别想拿刀了。”

众人连连答应,然后怀着期待的心情,虽姜若兰开门入内,锻兵房内部极大,炽热的温度从内部传来,早有心理准备的众人,也是心头一紧,毕竟现在外面还是夏天,天气炎热,可是越是往里走,温度便越是惊人,才一会儿功夫便已满头大汗,就这还是在前往锻造炉所在屋室的走廊而已。

这种温度下,连跳脱的郑小七都只能乖乖闭上嘴巴,空气中弥漫的金属气味,让他害怕一张口便会被灼穿咽喉。

姜若兰领着众人行至锻造室,一路而来,乒乓作响的打铁声已近在耳边,姜若兰站在硕大的铁门前,郑重地上前敲响门环,片刻之后,铁门缓缓敞开。

红光、灼热还有具有节奏的清脆敲打声,众人像是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一般,巨大的铁匠炉,随着风箱拉动,炉膛内火苗直窜,十几名赤膊上身的汉子,或是挥动铁匠锤敲打着铁砧上的兵器,或是手持巨大火钳,把通红的兵器放入水中淬炼,亦有刚刚铸造完成的刀刃在汉子手中,缓缓指天,火光在刀身上恍惚掠动。

“你他娘的打的什么狗屁玩意儿?老子就是这么教你挥锤的吗?你是要气死老子吗?”愤怒的咆哮声响起,中气十足,甚至盖过了此起彼伏的打铁声。

姜若兰无奈地笑笑,示意众人停在原地,然后自行步入其中,眼看着一名满头白发,却神采奕奕的老者,正拿着一杆铁烟斗敲打这一名青年。

“我都说了我不是这块料,你干嘛一定要让我学啊?”青年被烟头敲得忍无可忍道。

“你个臭小子,我们葛家就剩你一个独苗了,你不学,难道让老子我把柱国爷给的手艺带进棺材里吗?!”老者怒吼道。

“我就想学柱国爷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一样对得起他老人家!”青年却不客气道。

“你再敢提这事儿,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断你的狗腿!”老者举起手中的铁烟斗便要砸下,不过他接下来却怎么也用不出里,或者说怎么也敲不下去。

他面色羞恼地转过头去,却见到带着半部银质面具的姜若兰,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而她的右手,轻松地抓着铁烟斗。

“葛老,干嘛老是生这么大气?”姜若兰缓缓放开铁烟斗。

“姜丫头啊,还不是这臭小子,明明不是个练武的材料,还老想着上阵杀敌。”葛老恨恨地抱怨着,原本要砸出去的铁烟斗也是收了回去。

“谁说我不是练武的材料的,那是你不让我练!”青年却不满葛老的说辞。

“你要真能练,会让姜丫头一只手打得半个月下不得床?”葛老啐道。

“废话,这整个梁关谁让她打完一顿能马上生龙活虎的?”青年瞥了一眼姜若兰,似乎是对其有些心理阴影,居然不自觉地声音低下去不少。

“当初说什么来着,只要从姜丫头手里走出三招,就让你出去当兵,是你自己没用知道吗?”葛老冷哼道。

“你……”

“好了好了,你们父子两个别吵了,葛方,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你与葛老有此约定,便必须遵守,至于葛老,不要老是敲葛方的头,早这样下去,真让你给敲傻了。”姜若兰劝解着这对父子。

“哎,算了算了,你个臭小子赶紧重新去打一把刀出来,要是再做成方才那副德行,看我不打死你!”葛老瞪着葛方。

“呸!”葛方故意对着葛老一啐,然后在葛老暴怒之前,倏忽逃去。

“你小子,我看你……”

“葛老!”姜若兰地拉住这脾气暴躁的老铁匠,“我的兵都在等着呢,别磨蹭了。”

“知道了知道了。”葛老长叹一口气,“二子,把新锻的定方刀都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