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大梁女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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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鸡尔

这场战事并未因苍狼族的撤退而告终,相反,对于成梁二国只是刚刚开始,姜若兰当初金蝉脱壳,引得虎狼相斗,如今,一方败退,自然压力到了自己这里。

不过如今最大的难题却不在双方的正面交战,而是对于苍狼败军的追杀,虽然自古穷寇莫追,但是此刻却不同,姜若兰与卢义山都盯着苍狼族败退的线路,也就是以边野马场,那个还没完全建立起来的据点作为中心,所涉及的平原、丘陵、河流,虽然对于折戟道而言,这里并不显眼,但是却是梁国极佳的关外据点,进可攻,退可守,甚至扼住了草原与折戟道内部的要道。

卢义山觉得不会允许梁国在折戟道拓展据点,这也是他千里迢迢从北疆调至此地的首要任务,所以当苍狼族撤退之时,他立刻打开了紧闭近月的寨门,亲自领着剩余骑兵追击而去。

“这苍狼人还真是不太一样,明明是败逃,却依然军容整齐,没有丝毫丢盔弃甲的迹象。”一路追来的卢义山看到苍狼族撤军的阵势,显然是颇为惊讶,这与他印象中的胡人可不太一样。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会不会是苍哲的诡计,诈败而归,引诱卢义山出营,但是显然不可能,若真是诈败,就该是丢盔弃甲的模样,而经验丰富的卢义山一看便知这是即将断粮而迫不得已的撤退。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梁国的女武神,此刻也定然与卢义山有些相同的想法,趁乱占据要道,严防死守,不给成国留有机会,这是场竞逐,却又不可急迫,毕竟苍狼族虽然人困马乏,但是整体实力仍在。

不得已选择撤退的苍哲也看透了如今的局势,既然如今已无法按照原计划攻占折戟道,那还不如把战场留出来,让成梁去狗咬狗。

于是,在偌大的折戟道内,理应狼狈败逃的苍狼族从容不迫,其身侧与身后,两支汉人骑队不近不远地一路相随,尤其是那红袍巾帼为首的梁国骑兵,甚至可以与苍狼族互相看到各种的神情,仿佛是在护送一般。

苍狼族骑军中有部族忍耐不住,驱马杀出,梁国骑兵立刻调转马头撤退,苍狼骑兵未有任何斩获,反而因为一部分人的离队导致阵容大乱,紧追身后的卢义山何等敏锐,直接发动突袭,苍狼族后方顿时陷入混乱,等反身过来准备抵御时,卢义山早已率队撤退,姜若兰则又一次出现在侧翼。

苍哲将混乱控制住,听完方才混乱造成的损伤之后,毫不犹豫地把那名带兵追击姜若兰的千夫长头颅斩下,传示三军,这才让躁动的苍狼骑军安分起来。

这场沉默又让每个人紧绷的撤退就在数日之后,寒风阵阵的漠河支流的漓水畔结束。

一路而来的姜若兰冷冷地注视着全军渡过漓水的苍狼族,而身骑赤红宝驹的苍哲亦是傲然注视着姜若兰。

苍哲将一把短刀掷于漓水畔,仿佛在告诉对岸的姜若兰,下次他拔出此刃时,必将彻底击败姜若兰,踏平折戟道!

“狼?”姜若兰不由冷笑,“啖粟之鸡尔。”

苍哲明明败了,却仍是那般孤傲地离去,背影透着不可一世,不过,他也的确并不在乎此次失败,知耻而后勇,下一次,或许真的要面对南宫烛口中的,十万控弦之士了吧?

“大姐,卢义山已占据边野马场的废据点。”郑小七策马前来禀告道,他并无随伤兵一起回去,而是坚持留了下来。

“占吧,他不是喜欢守吗?我便让他守个够!”

……

建到一半的城垒,依然有着先前遭到苍狼族袭击的痕迹,数百成卒皆命丧于此,连卢义山得力的先锋都重伤而回,如今重占此地,卢义山却并没有因为捷足先登而感到高兴。

因为他发现原本与自己一样急切的梁军不知所踪,这让他心头开始产生不安,尤其是他不少斥候哨骑都有去无回,他与留守在大营的鲜于卫以及临时调去护粮的聂伯都失去了消息。

直到第三日,一名满脸是血的士卒来到,他带来的消息让卢义山颇为震惊,就在苍狼族撤退,卢义山带人追出之后没多久,梁军便突然出现,开始对成军的营寨发动进攻,鲜于卫将梁军打退数次,梁军不得不撤退,他见梁军人数不多,当即发扬了卢家军防守反击的长处,带人追击,然而却中了梁军的埋伏,自己都身中一箭,折损不少士卒,艰难退回营寨,之后只能闭门不出。

原本只要稳扎稳打,将小孤山营地与边野马场呼应起来,互为犄角,卢义山便能稳稳地占据折戟道,待冬季过去,朝廷源源不断派遣人马来驻守即可,然而此刻却被梁军来了一个釜底抽薪。

如此一来,局势完全发生了变化,他这批人变成了孤军深入,一向谨慎的他居然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他似乎明白过来,先前姜若兰一直游荡在苍狼族周围,就是在给自己一种暗示,暗示她对于占领此地的强烈意愿,可是如今看来,这居然也是演给自己看的?

大营自然不可丢弃,而姜若兰一击便毁了苍狼大军的辎重,这不得不让卢义山担心自己的辎重也会被袭,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让聂伯带兵去了后方,保护他们的粮草,但是如今看来,是否是自己太过谨慎了?

原本的面面俱到,反而成了顾此失彼?甚至把自己都搭了进去。

他不敢贸然离开,至少在这里还有半座城垒,而出去便暴露在外,无险可守,随时可能被不知藏在何处的梁军袭击。

“请卢将军出来一会!”

外面突然传来喊声,卢义山走到建了一半的土墙边,果然见到身着红袍玄甲的女将领着她的骑卒出现在城外。

“请卢将军出来一会!”

“那么,请问姜家女郎有何见教?”

“并无他意,不过是想与卢将军谈谈议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