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几次问起你,我准备近日便去向父王求婚,请求父王把你许配给我。”
“也不必如此,有否有名分我并不在意,你如此做,并不妥当。”
“听说皇上要起驾回祖龙休养,还几次请父王带你过去,说是要当面亲自册封于你。还说,要顺路带你回南诏,送回并肩王府。”
姬天凝的心一紧,白马皇帝是想做什么?
“父王都给推脱了,说年老体弱,需要你在身边照顾,你素来身子柔弱好静,不便去觐见皇上。”
“他可知道我如今便在你这里吗?”
“不知道,你到此地后不久,我便说把你送回去了。父王也把你的庭院封闭,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由父王的铁卫亲自把守。”
“那便好。”
姬天凝心中一动,他就要离开丰饶回南诏祖龙吗?
此一去,便是远隔千山万水,再难相见了。他的伤病,可是已经痊愈好了很多吗?
尚秋原搂住姬天凝的纤腰:“凝儿,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莫要太过劳累。皇上离开丰饶回祖龙,你也不必再心中忧虑,听闻皇上的身体如今好了很多,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
“嗯,他走了便好。”
二人上了床榻,尚秋原搂住姬天凝,他经常会如此陪伴在姬天凝身边,只是搂住她入睡。
“如今丰原局势如何了?”
姬天凝时常会向尚秋原问起丰原的局势,尚秋原略略给她解说了一番,也十分愿意把这些事情对姬天凝提起。因为他发现,姬天凝总是能透过复杂的本质,看到最实质的东西,甚至给他出谋划策。
“局势如今大定,大部分的地方战乱已经平息,黎民归耕陇亩。皇上也下旨免除三年税赋,从南诏运来了种子农具等物,资助百姓耕种,莫让田园荒芜。云梦仍然在和我们对峙,只是面对三国的联盟,他们也毫无办法。”
“那位二皇子笨蛋,如今可好?”
“丰家也只有他逃到了云梦,只是个傀儡罢了,毫无作用。”
“六皇子呢?”
“他更是个傀儡,已经上表愿意做南诏的属国,早晚便会让他把皇位禅让出来。这些事,却不是由他做主,也只是听命而已。”
“父王到如今,没有命他把皇位禅让出来,莫非是有什么野心和想法?”
尚秋原轻轻地在姬天凝脸颊上吻了一下:“让为夫听听你是如何分析的。”
“我想,一是此时仍然需要用六皇子这个傀儡新君,和二皇子对抗。二是,父王不想把丰原的利益,让皇上全盘得到,便用这个方法,把丰原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你分析的不错,便是我,如今在丰原的势力,也扩大了数倍。这只是明面上的兵力,而暗中的实力,远不止如此。我一直把六皇子留下,放在手中,日后若是有和不妥,父王和我,便可以继续扶持此傀儡,坐稳丰原。到时,便是皇上,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姬天凝摇摇头:“父王的野心还真大,莫非是想自立为帝吗?如此,南诏和丰原,又将再起战事了。”
“父王倒未必有这个意思,只是若没有相应的权利和皇上抗衡,他如何能保有今日的权势和地位。何况,听说皇后即将临盆,若是诞下皇子,父王才可以利用权势保皇后的皇子顺利被封为太子,日后继承南诏的大统。”
“哎呀,我倒忘记了,皇后是该要生孩子了,算算到如今,也是到了分娩的时候。你若是不提起此事,我倒给忘了。”
“是啊,皇上要回祖龙亦和此事有关,皇后即将诞下皇子,这是南诏未来的太子,他如何能不回去。何况回去,也有助于休养,处理国事。”
姬天凝默然沉默了片刻,伸手探入尚秋原的衣襟之中,抚摸尚秋原的肌肤:“你以后是要站在父王这边了吗?”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若想自保,也只能如此,我留在丰原,便没有任何人可以动我,若是离开丰原,我只能任凭皇上宰割。”
“你便要一直留在此地了吗?”
“莫要忘记,我的爵位便是丰原公,当然是要留在丰原了。这里是我的根,只要我在丰原,便可以安然无恙,有保护你母子的能力。”
“若是,呵呵,算了,不说这些。”
姬天凝靠近尚秋原,吻上了尚秋原的唇。
“凝儿,你可是有孕在身。”
“那又如何,如今已经过了三个月,若是轻些是不妨事的。”
“却不早言,让我寂寞了这许多时候,今夜为夫定要狠狠地罚你。”
“不可,你却是要轻些,亦不可如以前那般索求无度,须知我已经有孕,却是禁不起你那般折腾,唔……”
尚秋原的唇,堵住了姬天凝的唇,倾情一吻。总是这般搂住姬天凝入睡,只能看不能吃,他早已经憋闷了太久,一旦得到姬天凝的允许,知道可以行事,如何肯放过。
千般温柔,万般体贴,尽在这一刻释放,说不尽的缠绵亲热,已经有两个月不曾在一起,二人都是渴望已久。
次日清晨,姬天凝醒来时,尚秋原照例又不见了,她已经习惯如此。无论尚秋原何时陪伴她入睡,次日清晨她醒来时,尚秋原定不会在她身边。
她也知道,尚秋原是去练武了,心中钦佩,五国中如尚秋原这般地位的大将军,还有谁会每日如此练武不缀。
起身用了早餐,到院落中漫步,身上披了宽大的披风,如今虽然天气已经暖和,但是她为了遮掩腹部,因此出来的时候,也会用宽大的披风遮掩身体。
“娘娘,娘娘一向可好,奴才给娘娘请安。”
一个身穿戎装的侧影,隐藏在树丛中,露出半边脸向姬天凝躬身。此时正是午时,守卫便相对要松懈一些。
姬天凝楞了一下,尚秋原的部下,都会称呼她为姑娘,却是没有人会如此称呼她。
入目,是半张熟悉的脸,微微抬起头来,脸上露出谦卑的笑意,向她躬身施礼,仍然躲避在树丛中,并未出来。
“五德!”
姬天凝几乎便惊叫出声,心中翻江倒海,五德如何会出现在此处?又是如何进来的?
“正是奴才,娘娘如今可安好吗?”
目光从姬天凝的娇躯扫过,他发现姬天凝比以前丰腴了很多,脸色粉晕如三月的桃花,是他从不曾见过的丰满美丽。那般万种风情和温柔,令人目眩神迷。
“你如何会在此地?”
“奴才是暗中潜伏进来的,虽然困难了些,但是也不是做不到。奴才不能久留,恐怕时间稍久,便会被公爷的手下发现。如今皇上就要回祖龙了,皇上心中惦念娘娘,特意命奴才前来见娘娘一面。”
“他可痊愈了吗?”
姬天凝伸手抚摸盛开的花朵,并未出声惊动尚秋原的侍卫,不想被别人得知五德在此地。她也知道,五德并无意伤害她。
“皇上好多了,皇上让奴才对娘娘传言,皇上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永远有效。奴才奉旨前来问娘娘,可否愿意跟随皇上一起回去。”
姬天凝沉吟未语,五德的到来,是第一个没想到,火逆鳞的再次表白,是第二个没想到。
这里曾经被尚秋原说为,绝对不会有事情的地方,但是此时火逆鳞最为心腹的太监大总管,便站立在自己的面前,还安然无恙很悠闲地在问她话。
“你是如何进来的?”
“娘娘,这并不重要,奴才进不去的地方还不多。大将军这里虽然禁卫森严,但是也不是铁桶一个总会有一丝缝隙。娘娘可能并不知道,奴才也算是高手,潜入这里还能勉强做到。”
姬天凝默然,她知道火逆鳞和并肩王的身边,总是会有高手在,而且总是隐藏在不为人注意的暗处。
若是此地五德可以暗中潜入,并肩王便未必不可以派人潜入,也许,并肩王早已经暗中派人潜入到这里,发现了她有身孕的事情。
想到此处,姬天凝的天色不由得微微一变,若是她在火逆鳞面前还有把握,在并肩王宫九天的面前,便一点把握也没有。
对火逆鳞有把握,是因为她知道火逆鳞对她有情,纵然那情过于霸道和高高在上,但是火逆鳞对她,是真的放在心上,会为她吃醋,愤怒,舍不得让她受苦受到伤害。
虽然,每一次对她伤害最大的,却是火逆鳞自己,但是白马皇帝是不允许别人伤害的她的,便如在皇宫中,把她保护在风雨阁一般。
但是宫九天便不同了,宫九天对她的宠爱,也只是因为她令宫九天有了后嗣。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要触及宫九天太大的利益,宫九天也绝对不会对她手软。
便如今日,若是宫九天得知她身怀有孕一直对他隐瞒,而她腹中的孩子,有可能是火逆鳞的,便一定会用一切手段,让她失去腹中的孩子。
这一点她毫不怀疑,宫幻凤不能生育,尚不允许后宫的嫔妃有火逆鳞的儿子,何况如今宫幻凤即将临盆,宫九天更不会留下后患,尤其这个后患,是她所生。
手不知不觉地放在腹部,要如何才能保住这个孩子,让这个孩子名正言顺出生并且成长?
该给这个孩子,什么样的名分?才能让孩子不会有任何危险地诞生,成长?
“或者秋原可以让我安全的生下这个孩子,但是他能给这个孩子一个名分,让孩子长大成人,不会遇到危险吗?”
姬天凝微微垂下眼睑,宫九天应该还不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否则绝对不会允许她仍然如此安稳地在此养胎。
“若是他得知此事,会如何做?”
在心中问着自己,宫九天得知她身怀有孕,得知她一直隐瞒此事,定然会以为,她腹中的孩子,是火逆鳞的龙种,绝对不会允许这个孩子出生。
到那时,尚秋原夹在火逆鳞和宫九天之间,便无法保她母子安然无恙。最重要的是,尚秋原将会因此,惹怒火逆鳞和宫九天二人,而无论惹怒二人其中的哪一个,尚秋原都再难立足。
“不,我不能耽误他的计划和大业,他并不是一个人,手下还有众多的将士,一旦脱离了火逆鳞的支持,再失去并肩王为后盾,便很危险了。
“娘娘你……”
五德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惊疑的目光盯住了姬天凝的腹部,目光中流露出杀机袖口中寒光微微一闪。
“只有拥有真正的权势,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还有自己。”
姬天凝的脑海中,闪过这句话,也觉察到了五德眼中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