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一茶楼。
戚剪秋无聊的四处张望,薛亦祺坐在她的对面涨红了脸。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好无聊啊。”戚剪秋趴在桌子上感叹。
“对了,你今日不在皇城军里当值吗?”戚剪秋突然直起身子问薛亦祺。
“今日我沐休。”薛亦祺回答,但是脸依旧很红。
“你是不是病了呀?脸怎么这么红?”戚剪秋总算发现了薛亦祺的不对劲。
“没…没生病。”薛亦祺被戚剪秋这么一看就更加紧张了,深吸了口气,还是问出口。
“剪秋,是不是最近去你家提亲的人很多呀?”
“是啊,”戚剪秋对这个话题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怒到现在的无所谓了,“太子和八皇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这点你一出门就知道了。”
“你是真的不喜欢他们吧?”薛亦祺又问。
“当然啊,不然我是吃饱了撑着啊。”戚剪秋撇嘴。
“那三哥呢?你们俩之间是闹着玩的啊。”薛亦祺似乎今日就和这个问题杠上了。
戚剪秋愣了下,也很快的回答,“当然了,不然我干嘛那么不待见他,今天你怎么老是问这种问题呀?”
薛亦祺微微放松了下,又深吸了一口气,试探着问,“那如果是我…我向你提亲呢?”
戚剪秋呆住了,诧异的看着十分认真的薛亦祺,眨了眨眼,纠结了一下措辞,说,“亦祺,你是在开玩笑吧?这个玩笑可是一点也不好笑,到了秋天我才十八呢,不急着嫁人的。”
说完戚剪秋就闪躲了下眼神,只因为薛亦祺的双眼里盛满了真诚,她不忍。
“对呀,我就是开玩笑的,剪秋你切莫放在心上啊。”薛亦祺露出受伤的表情只是在一瞬间,很快就是带着歉意的笑容。
“我这个人说话一向没谱的,这次说得太过了。”
过多的慌忙的解释让戚剪秋更加没法搭话了。
打破这一室沉默的是匆匆上来的戚府家将。
“女公子,不好了,右丞相被人刺杀了。”
“什么?”戚剪秋猛的站起来。
“阿翁怎么样了?伤得深不深?”
“只是轻伤,”那个家将回答,“但是府里的夫人们闹腾得有些厉害,管家有些镇不住,急着请您回去做主了。”
“切,她们就只知道在这个时候闹腾,”戚剪秋皱眉,对薛亦祺说,“那我就先走了,你难得沐休,好好休息吧。”
薛亦祺点头,“回去路上小心些,右丞相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戚剪秋点头,赶紧着家将一起回府。
等待戚剪秋走了好一会,薛亦祺才不再掩饰自己的失落。
“这算是被拒绝了吧,”薛亦祺喃喃自语,“但是没关系的,大家还是朋友,我要继续努力,在她没有心上人之前继续努力。”
而此刻皇上在宫里大发雷霆。
“封延尉在山阴被刺杀的消息刚传回长安,右丞相就被刺杀了!”皇上拍案而起,“这不是明摆着在挑衅朕吗?先是贪掉赈灾的银两,又是派人刺杀朝廷重臣,这个山阴太守是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而此时在皇上盛怒之下恰好来到皇宫里的是左丞相和司徒。
“皇上,封延尉的队伍早就到了山阴将山阴太守及一干人等缉拿在府,这才和右丞相一人在山阴一人长安联合调查此事,怕是山阴太守无力遣人刺杀朝廷重臣了。”
司徒难得向皇上说了这么一大串话。
左丞相附和,“臣认为安平侯所言有理,能在天子脚下行凶,刺杀一品官员,非一地方太守能为。”
皇上怒意难消,“朕也是这么想的,右丞相肯定是查到了同犯身上,这才下此狠手,朕倒要看看是谁敢作出这等事情。”
左丞相见状赶紧上前一步,说,“皇上,此等恶贼自然是该擒拿归案,只是眼下右丞相受伤,怕是有心无力,臣愿意为皇上分忧,辅助右丞相查清这贪污案。”
皇上感叹,“难得左右丞相意见有统一的时候,只是右丞相被刺,他心中甚是恼怒,更想自己亲自抓住凶手。”
皇上顿了顿,视线扫过底下的两名得力大臣。
“不如这样,朕给右丞相下一道旨意,一旦人手不足、精力不济就向两位借人手,想必到时两位会很乐意帮右丞相的吧?”
司徒率先说,“臣自当为皇上分忧。”
左丞相不动声色,也附和,“臣也愿为皇上分忧。”
皇上欣慰的点了点头。
“待会就麻烦安平侯替朕去看看右丞相吧,右丞相如此年纪还是不要落下病根才好。”
司徒作揖,“臣,遵旨,皇上无事的话臣就先行告退了。”
“退下吧,朕还有事要和左丞相商量。”
“臣,遵旨。”司徒又作揖,慢慢退出御书房。
等到司徒走了,皇上才说。
“近日诸事繁多,先是百姓受洪涝之苦,接着是高官贪污,现在不知怎么的,郡王们都像是约好了一样来长安觐见,”皇上面露疲惫之色,“接见郡王的事就由你负责吧,原本太子是好人选,只是最近,他表现得太令朕失望了。”
“皇上对太子期许甚高自然希望他事事周到,太子肯定明白皇上的一片苦心,皇上膝下的皇子也是个个孝顺,哪里像老臣啊,就那么一个儿子还天天在家气老臣。”左丞相笑着应和皇上。
“左丞相你真的是太过谦了。”皇上笑着走下高阶。
“你那个儿子朕见过,长得是一表人才,朕交代他的事办得也非常好,找个机会朕还要赏他的。”
左丞相赶紧行礼,“小儿得皇上赏识是小儿之幸,还请皇上多多教导他,把他夸得太过,他肯定会骄躁的。”
“哪有你这样说自己的儿子的呀?”皇上哈哈大笑。
左丞相和皇上又聊了一会才出了御书房,准备出宫门。
只是还未到宫门,就被人请到角门相见。
左丞相被那人引着到了角门,远远的就看一个穿着明黄衣服麒麟图案的男子背手站在那。
左丞相疾走几步对那人行礼,“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
“左丞相,本太子托付给你的事情办妥没?”太子缓缓转过身来,平静的看着左丞相。
“恕老臣无能,未能得到皇上应允办理贪污一案。”左丞相不卑不亢。
“怎么会呢?”太子不悦,“右丞相受伤了,父皇也不肯让其他人查这件事?”
“回殿下,皇上似乎对臣有所顾忌,还是只让右丞相和封延尉负责此事。”左丞相淡淡的解释,看到太子又怒又慌,疑惑的问道。
“不知太子为何要让老臣争取负责贪污一案?此事与我们并无干联呀?”
“本太子想在父皇表现而已。”太子胡乱搪塞。
左丞相试探的问,“莫非,这次贪污案,太子也牵涉其中?”
“怎么可能?”太子很快的就反驳了,“本太子可是一国诸君,怎么可能会知法犯法?”
“是臣失言了,”左丞相作揖,“太子无事的话老臣就先行告退前往驿馆处理郡王入朝觐见之事了。”
“去吧。”太子淡淡的摆手,和亲信于明一起目送左丞相离开。
“于明,你说左丞相是不是故意不想查这个贪污案呀?”左丞相离去了好一会,太子突然开口。
“这,”于明迟疑,“皇上向来对左右丞相一视同仁的,也知这两位丞相不和,所以才让右丞相负责此事就不再让左丞相负责吧,以免耽误事情。”
“是吗?”太子依旧怀疑左丞相的异心。
“大司农这次又失手了?”太子沉声问。
“是的。”于明忐忑的回答。
“没用的东西,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太子愤然挥袖,回到自己的宫殿,于明赶紧跟上。
而这一切都落到了影卫的眼里。
左丞相出了宫门,轿子一路向着驿馆,越想今日太子的举止越觉得不对劲,连忙喊。
“停轿!改道太傅府!”
“诺。”
轿夫一路转向太傅府。
很快就到了太傅府,左丞相下了轿子,一旁的随从上前让守卫进去通报。
不一会,管家就慌慌张张的出来迎接左丞相。
“管家为何如此神色?”左丞相跟着他进府,不解的问道,“难道太傅出事了?”
“不瞒左丞相,”管家回答,“太傅突发恶疾,几个侍医诊治了几日才将太傅从鬼门关拉回来。”
“前几日太傅虽然不适但还来本相府上商量事情,怎么就?”左丞相跟着管家焦急的进了江陌吟的房间。
一进房间就看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江陌吟。
“这几日太傅都是这般样子?”左丞相不敢相信的看着江陌吟。
“是啊,侍医说太傅这是一下子旧疾爆发,来势汹汹,情势危急,这几日很重要,”管家边说边愧疚的看着左丞相,“若是丞相是有要事要和太傅商量,怕是得失望而归了,太傅这几日都是醒了又昏睡,昏睡了又醒过来,连话都没法说上几句。”
“本相要说的事不打紧,太子的为人处事本相信得过,就不叨扰太傅,让他好好养病吧。”见状,左丞相也放弃找江陌吟商量的想法,他还是相信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