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荻!”戚剪秋也不顾着司徒也就在场,抱着封落荻就是不肯松手,求安慰。
封落荻顺毛,边调侃,“该不会是怕那些公子哥看到你后就无心秋猎了吧?”
司徒也淡淡的加了句,“根据去年的事情来看,八九不离十了,你真聪明。”
封落荻睁大眼,她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猜中了,重点是,这个男人居然会搭理这事。
但是最受伤害的还是戚剪秋,扁着嘴不满的看着封落荻,“落荻,你居然和他一起嘲笑我,呜呜。”
“这是赞美,是赞美。”封落荻拖着还抱着她的戚剪秋坐下,边确定。
“真的是这个原因?”
“呜呜。”戚剪秋点头。
封落荻无奈摊手,“是这个原因的话我就爱莫能助了,那些公子哥要是无心秋猎耽误的是他们的前途。”
司徒举杯,这个女人还真的能透过表象看内在,皇上应该很欣赏这类人。
戚剪秋抬头看封落荻,见她认真地点头,就回头怒瞪着司徒,“是你跟我说来你府上落荻就一定会有法子帮我的,你说话不算话?”
司徒摊手,“是落荻没法子不能怨我。”
戚剪秋那个气,这两个一唱一和的家伙,落荻被拐走了,最后戚剪秋满怀伤感的准备离开安平侯府的时候,封落荻才开口说。
“你喜欢关山的什么,我给你猎回来送给你,不就相当于你去了吗?”
戚剪秋的眸子亮了亮,“那我要狍子、狐狸、兔子,长得可爱小巧的我都要。”
“好好,回去的时候当心些。”封落荻送戚剪秋出去,等再回到前厅司徒还坐在那。
看到封落荻进来,司徒慢悠悠的开口,“你,应该连马都不会骑吧?”
变着相说我不会打猎,封落荻瞪他,“不是有你和陌吟吗?那个薛亦祺应该也会打猎的。”
司徒倒茶的手顿了顿,居然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重新端起茶杯,司徒非常淡定的开口,“关山没有袍子,也没有长得很可爱的狐狸。”
封落荻睁大眼,“不是吧,天子出行的山连这些都没有?只有白兔子?”
“激将法也不管用,”司徒站起身来,“那里只有老虎这种不可爱的动物。”
“老虎?!”封落荻很激动,她只在动物园里见过被人类圈养的老虎,野生的老虎耶,封落荻开始期待这次秋猎了,当然还有一个期待,想看着七皇子怎么落马,哼。
“你还是住原来的那间屋子。”司徒扔下一句就会自己的屋子了,封落荻临进房间前,看了看司徒的那间屋,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良久才推门而入。
翌日,整个长安,去关山秋猎的队伍浩浩荡荡。
驾驯交之驷,乘雕玉之舆,靡鱼段之桡旃,明月之珠旗,建于将之雄戟,左乌号之雕弓,右夏服之劲箭。阳子骖乘,孅阿为御,案节未舒,即陵狡兽;蹴蛩蛩,辚距虚。轶野马,轊騊駼,乘遗风,射游骐。
封落荻坐在安平侯府的马车里,挑起帘子,好奇的四处看,真的是很大的阵仗啊,除去各个王公贵族的带着随从,还有保卫天子安全的五千禁军以及借调过来的五千中路军。
封落荻继续四处看了看,就看到他们这支队伍的最前边的那个坐在马上的人,一身藏青长袍,武人的铠甲和护肩,高高的发冠,挺拔的身姿,不用想就知道此时他木着一张脸,像谁欠了他的钱似的。
封落荻忍笑,谁知那个坐在马上的人突然转身,和她视线一对。
那个有萤火虫的惊艳夜晚的记忆一下子又涌入脑海之中。
脸突然变得滚烫滚烫的,封落荻赶紧放下帘子,把身后垫腰的枕头拿出来抱着,越想脸越烫,干脆把头埋着。
一个人坐在马车上,也不知时间是如何度过的,就在封落荻从瞌睡中惊醒的时候,马车停了。
到了?封落荻挑开帘子一看,果然大家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而前方的司徒已经不见了踪影,一名随从过来,向她行礼。
“封女公子,侯爷让卑职带您去营帐先行休息。”
“好。”封落荻也下车跟着那个随从走,关山算是比较大的,这会望过去,除了之后要打猎的林子,其余的地方都扎好了营帐,那名随从走的方向有一个很大很阔气的营帐,门口的守卫封落荻都见过,是侯爷府的人。
那名随从引着封落荻走到了那个大营帐旁边的小营帐,说,“这个女公子的营帐,旁边的是侯爷的,侯爷说,您有什么事吩咐我们或者直接去找他都行。”
“我知道了,麻烦你了。”封落荻挑起帘子进营帐,发现里边的摆设和日常屋子里的差不多,就是床低了些,加上天冷,营帐里有个小炉子一直热着茶,封落荻四处转了会,很满意的解下披风,就听到外边一阵锣鼓声的,连忙冲出去看。
正看准备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好痛啊。”封落荻捂着鼻子,后退几步,一看是司徒,正想埋怨几句,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人,立马放下手淡定的走到一边。
司徒看了看封落荻有点发红的鼻子,对身后的几人说,“你们先过去吧,我们待会过来。”
甘清嘉笑嘻嘻的,“那我们就不打扰你金屋藏娇啦,可惜另外一个美人没见到,亦祺咱们走吧。”
薛亦祺傻呵呵的摸了摸脑袋,“那我们去约二哥吧。”
“傻小子。”甘清嘉一把箍住薛亦祺的脖子往外走,“你二哥现在正忙着呢,我们两个没美人陪的作陪去看热闹吧。”
“哦哦。”薛亦祺跟着甘清嘉走。
见碍事的人走了,司徒才问封落荻,“照照镜子,都红了。”
封落荻随便揉了两下,看他,“外边锣鼓震天的,是在干什么?”
“秋猎前的祭祀,前些阵子的雨耽误了准备,这会皇上正带着皇子们祭天。”司徒忍着想上前的冲动。
“哦,难怪才到关山就开始了,那秋猎呢,什么时候去大型狩猎?”封落荻还是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第一天祭祀,第二天才开始。”司徒跟着封落荻准备出去。
“这样啊,那我明天再出去吧。”封落荻立刻没劲了,怏怏的往回走。
司徒揉了揉眉心,好难招呼的女人,好难琢磨的女人。
“那你好好待着吧,有事吩咐几个守卫,不要随意走动,这附近都是男子的营帐。”
“知道了。”封落荻无聊的摆手。
司徒站在那,确定了这个人是在无视自己,叹了口气,出去了。
等司徒出去了,封落荻才慌慌张张的跑到镜子前,仔细看着自己的鼻子。
“明明脱下铠甲了,还跟石头似的那么硬。”封落荻不满的撇嘴,一想到自己的身高还不到司徒的肩膀高,封落荻再一次受到了打击。
等天幽幽的转黑的时候,封落荻终于坐不住了,没琴弹、没人说话,她都能长蘑菇了。
封落荻一挑来帘子,守卫的人立马就上前问,“女公子,有什么吩咐?”
“没,我四处走走,可以吧?”
“当然可以,只是您最好在这一块的营帐转转,或者在林子外围转转,其他的地方要避嫌的。”那个守卫提醒。
“这个我清楚,我有分寸的。”封落荻笑笑应着,边选了个方向走。
虽说都住的是营帐,但是区别还是挺大的,有十分豪华的也有很朴素的,而最中心的那个大营子是皇上的,门前的守卫很多,还有巡视的,做皇上似乎到哪都得提心吊胆的。
封落荻也不好往那边去,就打算去林子边溜达溜达,一转头就看到了江陌吟,正在陪一名男子说话。
那名男子三十来岁,样貌普通,嘴角带笑,有些干痩,穿着明黄色的长袍,上边绣的麒麟。皇家天威,一般只有天子穿龙袍,皇子穿麒麟袍,而明黄色麒麟袍只有太子,这位将会继承天子大统的人才有资格穿。
这个人就是太子?封落荻有点失望,看上去很普通的一个人,人看着很温和的样子,但是这样的人才会勤政爱民吧,封落荻事不关己的耸肩,她跟这个太子未来的的天子应该是不会有交集的,顶多,他们都将七皇子似为敌人。
封落荻摇着头走开,这次刺杀太子事件最辛苦的一定是兄长了,她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天色有些黑,望向林子只觉得阴森森的有些恐怖,林子里似乎都什么响动又没有,而身后的营帐却是灯火通明,还点起了篝火,亮亮堂堂的,鲜明的对比。
封落荻本来有些怕的,但一看到身后欢乐的人群心底的格格不入的感觉就一直挥散不去,鬼使神差的她向林子走去,才走几步,就听到一个声音。
“没见过你这么大胆的人,夜晚的林子很危险的。”总有种一语双关的感觉。
封落荻停住脚步,看向司徒,他的身后异常明亮,“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居然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谁让你想得那么入神。”司徒走近,对封落荻摆手,“吃晚饭了,在关山特有的晚饭。”
封落荻勉强扭脸,“好吧,我刚好有些饿了。”
说着走到司徒身边,和他并肩一起往营帐走。
不远处,封延尉从营帐的身后走出来,看着远去的两人,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