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镇安晚上回来,一身疲惫结果被一个老妪拦下去路。
“你就是陆太尉?”一个年逾五十的老妪上前来就要抓住他的袖子。幸亏在一旁的侍卫将她拦了下来。
陆镇安在朝中被那群朝臣吵的焦头烂额,实在是没有什么耐心。但是想到自己的官誉,只得硬着头皮道:“本官正是。你有何事?”
“我家女儿前日上街被贵府二公子调戏,如今老身来就是为了这事。”老妪看着陆镇安丝毫没有因为他身上穿着的代表朝廷命官的服侍而有所畏惧。
陆镇安眉头一皱,他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道:“我记得上几天本官已经因为此事而向那对夫妇道过歉了,而且还当面赔了不是。你这老人家如今来又是为了何事?”
老妪本来还因为陆镇安的地位而对他有些尊敬,可是听他这么轻浮的语气,不禁恼了:“你以为赔了钱就完事了?你知不知道我女儿这几日因为此事被邻里诟病,都快要活不下去了!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
陆镇安听到老妪的话只觉得脑仁疼,难不成是来讹钱的?简直是咄咄逼人!他也不想在外多停留,毕竟那件事,他是当着众多门外的百姓亲自去道歉赔钱的。
换句话说,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要是还想以此来要挟他,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来人,将她拉开!”陆镇安怒吼一声,立时便有两个家丁上前将老妪拉到大门外。陆镇安一拂袖子看也不看地走进了府里。
老妪便一整天守在门外,她也不哭也不闹就是这么站在陆府门前。反而凭白地让人觉得是站理的一方。路过的人纷纷将那天陆丰当街调戏妇人的事情翻出来又说一遍。
到了晚间老妪就回去,到了白天老妪就再次出现。一连几天都守在门外。
时间转眼就已经到了年底的除夕夜,门外纷纷扬扬地又下起了大雪。老妪还在门外站着。陆镇安得到消息并没有任何心软,只是道:“她愿意站就让她站!”
另一个院子里,陆婕鸢坐在屋子里抱着馒头捂手。她奇怪的是,自从有一次抱着馒头的时候觉得比抱着手炉还要管用的时候,在屋子里的时候,陆婕鸢就让馒头到自己怀里。
手炉还得烧炭,还硬得膈手,那有着白花花,软乎乎的肉团子抱着舒服啊。
兰香走了进来端着在一个用来烤肉的暖炉,身后的小丫鬟端着一盘子切好的羊肉片,走了进来。
将东西摆在陆婕鸢坐着的榻上的小几上。“小姐,等会儿点上炭火,就可以开始烤肉了。羊肉和调料都在这里呢。”兰香贴心地道。
陆婕鸢看着兰香将东西置办好,也来了兴趣。她将馒头放了下去,下去净了手。将羊肉穿在铁签子上,放在烤炉上。炉上放着一张网将火隔开。
陆婕鸢和兰香分别拿了几串羊肉和串好的其他蔬菜放在网上,刷了一层油。金黄的油在网上滋滋地响,有几滴滴到了网下面的明火上溅出一片火星子。
不一会儿铁签子上面的肉片慢慢烧的卷曲,看样子已经成熟了。陆婕鸢抓了一把调料洒在上面,来回翻了几下然后才放在盘子里。
陆婕鸢抽了其中的一串羊肉吃了一口,满口留香。果然好吃,也暖和。
“喵~”馒头问着满房间的香气,有看见陆婕鸢吃的这么香不由得叫唤道。陆婕鸢看着它从签子上面撕下一块肉在净水里面涮了涮,递给它道:“吃吧。”
馒头如获至宝,忙跑过去含了喵喵地吃了起来。
又吃了几串之后,陆婕鸢就腻了吩咐道:“兰香这些你就拿去吃吧,分一点给下面的丫头婆子尝尝鲜。”
兰香笑着收拾好了东西,将那剩下的东西放在碟子里。“那婢子代替那些下人谢过小姐了。”
将那些东西分发下去,小丫鬟们千恩万谢地收下了东西,可算尝了个鲜。
陆婕鸢坐在榻上看见兰香又一次走了进来,问道:“这几日外面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新鲜事?”兰香走了进来,忽然一拍脑袋道:“哦,对了!今日到是有一个事情。那日二少爷轻薄的那个妇人的老母亲前几日上门来了。一直在陆府门外站着要老爷给一个说法。方才有人出去时还看见那老妪还在门外站着呢,可怜现在外面还下着雪。”
“这样啊。”陆婕鸢凝眉沉思。“这几日陆镇安为了朝里的事恐怕是忙得焦头烂额呢。可是她的母亲,可怜的陆氏因为为她求情被他一脚踹伤了。
这么好的时机要是不给陆镇安添个堵什么的,简直是没有天理啊!
于是陆婕鸢吩咐兰香道:“给我将那件兔绒披风拿来,还有靴子。”
“小姐要出去么?”兰香诧异道,小姐是最畏冷的,这个天怎么还要出去啊。但是既然小姐吩咐她就去做。
夜半时分,穿戴暖和的陆婕鸢回在兰香的陪伴下来到了陆府门前,果然看见老妪还在门前站着。皑皑白雪已经将她的肩头淹没。
陆婕鸢看了心里一叹道:“果然可怜天下父母心。果然出了事情最关心孩子的还是父母啊。”
老妪看见陆婕鸢从府中出来,原本像两盏枯灯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婆婆不要害怕,我是陆府的大小姐。听说你的事赶来看看。”陆婕鸢走上前去,从兰香手里拿起一张披风给她披上,有将自己的暖炉递了过去。
老妪受了这些东西果然暖和了不少,可是一想到女子的身份,她就一脸严肃道:“姑娘,你要是代替你爹想来说服老身,那大可不必了。没有为我女儿讨回公道,老身是不会回去的。”
陆婕鸢笑了笑道:“不是的,婆婆您误会了。我来就是想说我知道自己弟弟的德行,但是无奈家中就他一个男丁,父亲很是宠爱。所以您来这里肯定是不会讨到什么好处的。您要是信得过小女子,那就听我的,现在先回去。”
妇人哪里能听得进去,将身上的披风一扔,指着陆婕鸢道:“我就知道你是陆府的人,跟他们是一伙的!”说着蹲在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兰香一脸被狗咬吕洞宾的表情,护着她家主子。陆婕鸢很是冷静等到妇人闹够了,才开口道:“实不相瞒,那个陆丰同我并非是一母所生。我是陆太尉明媒正娶的妻子所生,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妾室所生。婆婆觉得我会帮他吗?”
老妪听到此方才停止哭泣,抬头看着陆婕鸢慢慢平息下来。“你真是是来帮我的吗?”
陆婕鸢点了点头。“要是婆婆相信我,小女子可以帮您讨回公道。”
“真的吗?可是一直是一介女流怎么能帮到老身呢?”老妪道。
陆婕鸢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终于老妪选择相信陆婕鸢。
“您想,现在您也不是没有办法嘛。还不如相信我,反正也没有损失。对不对?”陆婕鸢徐徐善诱。
老妪终于彻底相信了陆婕鸢。陆婕鸢又提议道:“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明日偷偷出府跟您去见见令爱。”
陆婕鸢足够真诚的做法终于打消了老妪的疑心。
“那好,可是老身怎么才能联系到你呢?”老妪疑问道。
陆婕鸢道:“明日婆婆你到隔壁巷子去等着,我午时就从侧门出来见你,随您一起去一探究竟,您看这样可以吗?”
“好好好!”老妪连连道,眼中泛起欣喜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