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一帮子废物!”简简单单的事情竟然搞出人命。接到明五的报告,恼怒的齐龙威把桌子上的一只水晶球掷向了对面的墙壁。
“弄成这样,我如何向徐省长交代啊!”齐龙威在办公室里走了十多个来回,心里一点主都没有。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他的侄子齐兵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只听了个大概,齐兵就急忙打断齐龙威说:“叔叔,现在明五他们在哪里?”
得知明五几人目前没有落在警察的手里,齐兵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了些。他马上又问:“那两个人现在情况怎样?”
“明五说,一个人中了枪,另一个上去抢枪,被他用车撞了,现在两人都生死不明。”齐龙威说道。
“那赶紧把情况报告给徐副省长,让他给刘爱国打电话问问那俩人现在的情况。”齐兵说。
齐龙威这才抓起座机给徐有元打过去电话。
电话接通后,齐龙威哆哆嗦嗦地在电话中向徐有元通报了手下失手造成那两人生死不明的情况。
徐有元长时间没有说一句话,齐龙威抓着电话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抖动着,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他的脸和脖颈流下来,都没意识到去擦一把,直到徐副省长在电话里呼出长长的一口气,他才醒过来似地抹了一把眼前的汗水。
齐兵急得两手握拳毫无办法,看齐龙威缓过点神来,忙打手势催他说出想问的问题。齐龙威明白了齐兵的意思,冲电话里细声细气地提出让徐有元问一下那两人目前的情况。徐有元也像是被突然唤醒了般,告诉齐龙威先挂断电话,等他问过刘爱国之后再给他打过去。
几分钟后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齐龙威一把抓起电话,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嗯,嗯,嗯”的应答。
放下电话,齐龙威像是虚脱了似地倒在老板椅上。缓了一阵他才对急切地望着齐兵说道:“那两人一死一伤。”接着又补充道:“挨了一枪的活了,被车撞的死了。”
齐兵想了一下,说:“叔,现在得赶紧想法堵住那个活人的嘴,别让他把事情都说出去。一说出去,警察顺藤摸瓜就找到徐副省长那里了。现在出了人命,只怕徐副省长罩不住了,不堵住那家伙的嘴,明天警察就会找上门来。”
齐龙威撒着两只手说:“那可怎么办,那可怎么办?你的意思是不是让人去医院干掉那……”
齐兵急忙打断叔叔的话,说:“哎,那不是找死吗!现在医院里全都是警察,别说没有人敢上那里杀人灭口,就是敢,谁又能靠近前啊。”
齐龙威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对齐兵说:“别人做不了这事,可刘爱国可以啊,让徐有元说服刘爱国去干。”
齐兵冷笑一声说:“叔叔,这种事你想刘爱国会干吗,并不是谁都像咱们,那边一句话我们就上去卖命!这种事,你想都不要想。”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齐龙威没有了主意。
齐兵想了一会,最后一咬牙说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让那个家伙闭嘴。”
齐龙威急忙问道:“什么办法?”
齐兵说:“刘爱国给老徐的材料上不是说那个靖万祥还有个妹妹吗,我去把她给绑了,那个家伙投鼠忌器,就不敢胡说八道了。”
齐龙威一听齐兵出的主意,不惊大喜,连说:“好,好,好!你这个办法太好了,事不宜迟,你赶紧带人去办吧。”
齐兵说:“我去办也只是一个方面,我这边得手后还需要人去告诉那个病房里的家伙,好让他听了把嘴闭紧。叔叔,办法由你来想。现在情况紧急,你不能坐在这里干着急,你得和徐有元在一起,有什么事情几个人商量着办,他那边不是还有几个死党吗,要他们动用所有的社会关系,一定要把事情搞定。眼前的这一关过不过得去,全看你我的了。”
齐龙威听齐兵如此说,眼眶有点发酸,喉头哽咽着说:“小兵,关键时候还得是一家子。”
齐兵眼睛发潮,说:“叔,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现在是和警察抢时间,晚了警察就会找过去了。”
“好好,快去!”齐龙威一听,顾不得伤感,急忙催促道。
齐兵不放心明五他们晚上的行动,为了防止滋生意外,他把自己信得过的几个手下留在身边,特殊情况时好及时反应。现在他们正好派上了用场。等齐兵走到公司楼下时,车子已经发动在等着他了。他一坐进车里报上一个地址,车子立刻冲了出去。此刻,距离案发不到一个小时。
齐兵的心思素来缜密,在齐龙威给明五布置任务之前,他就看过了康明桥呈送给刘爱国的金良和靖万祥的材料,所有的资料全都在他的脑袋里装着。包括两人的亲属,其中就有他现在的目标——靖宜。
金良和黑子住在一个开放式的老居民区,齐兵的车顺利地进入了小区,来到了黑子住的楼下。
上到靖万祥住的三楼,齐兵敲门,一个年轻的姑娘打开了门。从开门时的笑脸到见到他时的警惕疑惑的眼神,他知道这个叫靖宜的姑娘在等她哥哥靖万祥回家。看她的着装,像是刚刚从外面回到家。
齐兵用一种警察办案的公事腔对那姑娘说道:“你叫靖宜对吧?”
姑娘睁着一对充满疑惑的大眼睛望着齐兵说:“是的,请问你是……”
“哦,我是新苑派出所的,你哥哥靖万祥喝多了酒,在街上和人吵闹,110把他送到我们派出所了,现在在所里躺着,你快去一趟吧,把人弄回来。”齐兵的一套说辞在来时的路上就想好了。
靖宜听说哥哥醉酒在街上闹事,立刻慌了手脚,忙说:“好的,我马上去,我拿上手机。”
齐兵催促道:“你先把人弄回来,就别拿什么手机了。”
靖宜转身把手机抓在手里,碰上房门,惶惶张张地转身跟着齐兵下楼。一边走一边操起手里的电话,在手机上找着什么人的电话号码。
齐兵看靖宜低头拨打手机,一侧身子,把靖宜让到了前面,悄悄地从腰里拽出一根灌了铅的橡胶棒,握在手里。
齐兵看着女孩边走边鼓捣自己的手机,在找什么人的电话号码,他没有犹豫,举起了沉重的灌满了铅的橡胶棒,向女孩后脑部击了下去。
轻轻的一声闷响,接着就是女孩身体摔倒的声音和手机掉落到地上清脆声响。
齐兵俯下身子,捞起女孩的一只胳膊,抓住手腕,一用劲身子顺势钻到女孩的腹部,然后挺直了身体,女孩软绵绵地伏在他的肩膀上。他迈开脚步,往外走去。
齐龙威已经和徐副省长、周大志、段磊几人会齐,接到了齐兵的电话:人已经在他手里了。
在齐龙威临时开的一家宾馆的套房里,齐龙威、徐有元、周大志和段磊四人正在紧张地商量应对目前危机的对策。
一向在圈子中没什么地位的齐龙威却拿出了一个能暂时让躺在医院里的那个家伙闭嘴的方案,而且马上让手下人实施了。
“就照小齐的办法走,大志,别管用什么办法,你也得说服金良的前妻苏小玲把靖宜……”徐有元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堕落到绑架一个小老百姓的地步,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悲凉。看周围三人齐齐望着他,把心一横接着说:“把那姑娘在咱们手里的信息告诉金良。我会让刘爱国提供方便。”
周大志拉上段磊立刻付诸实施,他让段磊给自己的情人孙丽去电话,让那个女人帮着做苏小玲的工作,自己给小玲的手机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知后,他问了小玲现在在什么地方,小玲被周大志在电话里的紧张情绪搞得一下子睡意全无,马上告诉周大志她现在住的地方,周大志说你二十分分钟后下楼,我去接你。电话里小玲懵懵懂懂地答应一声。
段磊也和情人孙丽联系上了,段磊简单对孙丽说了几句,说现在有件事情需要她一同给苏小玲做工作,让苏小玲给她的前夫捎句话,其他的见面再聊。孙丽在电话里想着问清楚点,被段磊一句“见面再说”堵了回去。
周大志和段磊两人出去了,徐有元的神经还是未见放松。他问低着头想事的齐龙威:“动手的那几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齐龙威抬头看看徐有元,又把头低了下去,说:“还能怎么办,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的手下你应该了解他们,警方要是抓住他们,你想他们会不会把你这个指使人交代出去?”徐有元问。
齐龙威沮丧地摇着肥大的头颅半天才说话:“要是平常小事,那是没问题的,可现在是人命案,又有哪个人可以替你……唉……。”齐龙威说不下去了。
徐有元叹道:“一着不慎,一着不慎竟走到了这个地步。”他背着手在房间里走了几个来回,突然间站住,指着齐龙威说道:“不能让他们被警察抓住,嗯,我说的是不能让那个明……哦,那个明五绝对不能让警察抓住。他现在在哪里?”
齐龙威抬起头,望着徐有元回道:“明五他们几人现在住在那个湖边的别墅。”
徐有元说:“这件事情如何处理得刘爱国拿主意,我们这些人,我们没有经验。”
齐龙威说:“这个……刘爱国在这件事情上没有我们卷进来这么深,我怕他不会尽心尽力地为我们做事。”
徐有元冷笑一声,说:“他女儿出国留学他可是花了你不少钱,嘴长在你自己身上,往好里说那是朋友情谊,资助朋友的女儿一些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如果他不拿你当朋友,那就是向公安局长行贿,这个罪名不轻啊。再有,他给我们提供那两个人的材料,那是什么行为?”
齐龙威听徐有元如此说,仿佛又看到了希望,马上接话说:“对啊,要是刘爱国站在我们这边,什么事情就都有回转的余地,要是把明五咔嚓……”齐龙威说这句话时手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徐有元摆了下手,阻止齐龙威往下说:“我们心里清楚就行,不必什么事情都拿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