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钻石男,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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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桃花风波2

可是过了一周后,景真还是陪着谭以文一起去了他所说的派对。

景真穿一身黑色单肩丝质小黑裙,一头栗子色长发挽了起来,露出天鹅般优雅的颈子,戴一串珍珠项链,越发显得皮肤白晳细腻,何况她笑靥如花,陪伴在谭以文身边,白发红颜互相映衬,极为引人注目,不少人甚至揣测她是否是谭以文的秘密新欢。

景真偶尔听到几句,不以为然,一笑置之。

派对后面渐渐无聊,景真瞅了个机会,拿了杯香槟躲到一旁休息,暂时解放一下被束缚在高跟鞋里的脚趾。

只是她到了阳台上,却看到花园里,居然有忘情的男女,在一起正窃窃私语,两情渐浓。

所谓非礼勿视,景真及时转身离去,却有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景真把握不好,手中香槟顿时洒了那人一身。

“抱歉,”景真愣了一下,“我会付干洗费。”

“不必了。”被她弄得一身酒渍的倒霉鬼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穿一身白西服,一副风度翩翩的俊俏模样,看她一眼,突然问她,“名字?”

好没礼貌。

景真悄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随即拿出一张名片给他,“如果需要我负责的话,请打这个电话给我。”

男人接过她的名片,玩味一般开口:“景真?景真?”

他口吃吗?

景真不想再多做纠缠,略一点头,道一声:“告辞。”

男人却手急眼快,一把抓住她的手,景真顿时同样遭了无妄之灾,剩下半杯残酒洒在自己身上,男人顿时挑眉,“抱歉,我并非故意。”

“那么,可以放开手了吗?”景真无奈至极。

男人将手放开,顺手取出自己的名片,“如果需要我付干洗费的话,欢迎致电与我联系。”

周正荫……

景真看着名片里的人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原来他便是韩氏企业的那位舅公子。

“景真,记得一定要致电给我,”周正荫对她微笑,极为迷人,“我会记得你。”

景真啼笑皆非,只觉得这人脑袋有问题,怎好认为自己是万人迷一般,对人随便放电?君不见他那双眼睛哧哧啦啦,火花四溅一般。

景真匆匆点头,逃也似的离去了。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算了,她也没必要为了少少一点干洗费,当真小气地找周正荫报销,但是没想到,事情过去还没隔两天,周正荫便闯了空门。

彼时景真正在上班,有送花小弟过来,抱一大束进口荷兰郁金香,要找她签收,一路问过去,引得公司诸女惊叹连连,景真眉头紧蹙,迫不得已收了那花,取出里头的卡片一看,正是那位周正荫周公子。

派头倒是不小,可是怎么看怎么像粉墨登场。

景真不喜欢这样四下里张扬的行径,周正荫一下子戳中死穴,简直是自取灭亡。

景真在公司里,喜欢别人当她是第三性,不把她当女人看,当然,也不要把她当男人看,她只是一个人而已,没必要承载太多的眼神和关注,若是有得选择,景真宁愿如无性天使一般,常年保持性别中立之态,这样一来,她就不必承担做女人的诸多不便,好挡住那些或暧昧或嫉妒等等诸多含义莫测的眼神。

可是周正荫想来是玩得开心,花是一天一束地送过来,今日郁金香,明日白玫瑰,后天换了香水百合,好好一个董事长办公室简直变成花店,有花粉过敏的同事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地打,景真愧疚不已,立即将那些花全部拿去丢了,公司负责清洁工作的大婶看了不舍,景真索性全部都交给她处理,随即翻了许久找出之前的名片,致电给周正荫。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了起来,周正荫神采飞扬,“景真,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花收到了没有?”

景真简短扼要地通知他:“不要再送花过来。”

“我以为你会喜欢。”周正荫觉得她欲擒故纵,十分适合他的口味。

遇多了一拍即合的女人,他觉得自己应该挑战一下高难度的游戏,而这个景真,无疑是最佳人选,何况他们的相遇,又是那么的罗曼蒂克。

平素无他爱好,唯喜看老旧爱情电影的周正荫觉得,那次的香槟酒事件,是一段男女之间宿命纠葛的开始。

“妨碍我上班。”景真给他理由。

“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女同事羡慕的眼光?”周正荫不死心。

“我只注意到有同事花粉过敏很痛苦。”景真皱眉不已。

有些人天生就自我感觉良好,其实他所做的一切,真的是无意的。

可是越是无意,却越发让人无奈,比如周正荫,他应该是乐在其中,丝毫不觉得会影响他人。

可是景真是很介意这一点的人。

景真特别怕麻烦别人,或者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打扰到别人,景真认为,她不给人添乱,便是最好的帮忙。

因为这天天一束花事件,这两天她所到之处,不时有人窃窃私语,看着她欲言又止无心工作,这样下去的话,怎么了得?更何况她身处这混乱中心,最是让人头疼的事情。

景真不是不爱那花,只是不喜欢这样招摇的方式。

周正荫,错得太过离谱。

“那么,我改送别的。”周正荫以为她是不满意,于是当即挂了电话,着人送来当季珠宝新展名录,挑了条钻石项链,大手笔地送了过去。

其实周正荫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独独对景真青眼相看,她也不是绝美女子,派对上见面的时候她打扮得也中规中矩,并不怎么出彩,可是他对她很有兴趣。

说来说去,还是老旧爱情电影惹的祸。

景真自然不知道他这种公子哥儿是怎么想的,只是面对周正荫送来的闪亮钻石项链,她头大不已,简直怀疑周正荫此人是否由火星穿越而来。

不过短短一个上午而已,公司内简直已经传得尽人皆知,开始只在秘书部回旋,等到顾怀安知道此事,绝对不超过四个小时,顾怀安刚从工地回来,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这样一则八卦,心中感想,可想而知,不过,他不知道哪里来的笃定,如果景真是拜金女郎的话,她早就搭上董事长谭以文这种重量级的超大超炫的枝头了,怎么还会给周大公子乘虚而入的机会?

所以他不动声色,只是手贱而已,发了一封邮件过去,“是不是钻石越大,代表爱得越深?原来女人都喜欢钻石胜过其他。”

景真初看,勃然大怒,觉得自己被蔑视了,她一向心高气傲,好不容易有个不算难听的名声,如今算是彻底被周正荫给破坏了,但是更可气是顾怀安,他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他与她,根本不算很熟悉吧?

其实景真是有些大惊小怪了,但是这也不能怪她,她一向谨言慎行,突然之间闹得满公司桃花四处飞,又加上一个对她有追求之意的男人小心翼翼却还是不由得冒出来的几许酸意,她当然不开心。

景真原本希望自己的人生平平顺顺,无惊无险,再于某一日邂逅她心中的Mr。Right,那就是锦上添花了,却从不曾想过,她已这般高龄,居然开出这般烂桃花来,于是一生气,再度拨了周正荫的电话:“我要见你。”

周正荫顿时大喜,以为是珠宝攻势起了效果,当下连连点头,“好!”

挂了电话,周正荫喜不自胜,其实他也有些莫名其妙,不是没见过好的女人,为何唯独对景真念念不忘?直到许久之后他才明白,那是因为景真心窍玲珑,九转回圜,旁人不及。

于是一高兴,又大手笔地送去了一套昂贵蓝宝石首饰。

景真收到之时,只觉得连自己都被映成了蓝色,她说不出周正荫的目的,因为她自我感觉,周正荫存的绝不是追求之心。

所谓追求,应该如顾怀安那样,先是小心试探,偶有不合心意之时,便隐隐泛出一点酸意……

景真一念及此,气得伸手拍了自己一下。

她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突然想到顾怀安?

真是莫名其妙!

周正荫为了讨景真欢喜,特地约了她在一家高级俱乐部内的欧式咖啡馆见面,或许是因为装饰得太华丽了,感觉一脚进去,仿佛不小心掉进了玛丽皇后居住的皇宫。

景真来的时候,时间刚刚好,没有迟到,周正荫却是早早在那里等她,把玩着一支手工卷烟,看到她准点来,没有让他等,心里十分受用,所以笑眯眯地站起身来,对景真说:“坐吧。”

景真看他一眼,坐了下来。

“喜欢我送过去的东西吗?”周正荫仿佛小孩子想要讨赏一般开口。

他不说还好,一提这个,景真立即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于是从包里把他送的东西拿了出来,原封不动地还给他,“很漂亮,可是不适合我。”

“怎会?”周正荫看着她,状极深情,“这些首饰跟景真你比起来,不过如萤火皓月。”

景真气到极致,差点笑出来。

萤火皓月?

这位周公子,上学的时候,语文一定学得不错,居然还知道用修辞。

“太贵重了,正所谓无功不受碌,我不能收。”景真坚持拒绝。

珠宝的话,是个女人都会喜欢,可是她不是依附他人生活的柔弱女子,她有工资,有存款,可以自己买花自己戴,何必要他人的馈赠。

“景真,你该知道我送你东西是为了什么。”周正荫仔细看她。

其实景真不是绝美的那种类型,更不会让人一眼惊艳,可是她是那种看一眼会让人觉得顺眼,看两眼就会觉得特别舒服的人,更何况,她的眼睛非常好看,但是具体的好看在哪里,周正荫不太清楚,只觉得与她对视的时候,仿佛看到水上秋波,微微一闪,灵光毕现。

“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不能收下这些。”景真想看看他到底所为何来,但是那东西,却是不能收的,所以她顺手又朝他面前推了一推。

“景真……”周正荫想要说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犹豫,因为他有预感,像景真这样的人,如果听了他所说的话,只怕会站起来给他一耳光,可是景真就像是一个特别好的东西,让他忍不住想要得到,“开个价格给我。”

“嗯?”景真抬起眸子看了看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说,开个价格给我,”周正荫看到景真放在桌上的手,细细白白,指甲是淡粉色的,甚至都没有用任何颜色的指甲油,他见多了那些五颜六色的美甲,乍然看到景真的手,觉得很新鲜,“只要你说,多高的价格我都满足你。”

景真眨了一下眼睛,突然醒悟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她气得“霍”地站起身来,板着面孔说:“周先生,请你自重!”

不是追求!

果然不是追求!

但是任凭景真再怎么想象,都没有想象到居然会是……包养?!

她长得很有情妇样吗?

景真越想越生气,自觉受了侮辱,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周正荫看她生气,连忙开口:“你先坐下来。”

“我不觉得跟你还有什么好谈的,”景真点了下头,“周先生,告辞。”

“等一下!”周正荫一把抓住她,“我有话要跟你说。”

景真自忖这样太过难看,“好,你放手,我听你说。”

周正荫看着她重新坐下来,松了口气,“景真,不要生气,我只是实话实说,说出我的目的而已,你是聪明人,难道需要我跟你打哑谜兜圈子不成?”

“我不可能答应你,”景真拒绝得很干脆,“因为我想要结婚,我不会没名没分地做这种事情。”

一提结婚,周正荫明显有些不自在,他三十来岁,正是黄金单身汗花天酒地的时候,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娶个老婆回家供着,那样的话,不是少了很多人生乐趣?

但是,如果是景真的话……

周正荫突然觉得自己很有交涉的天分:“你也可以将我们之间当成正常的男女交往啊,说不定……”

“说不定,哪天周先生你一高兴,就把我转正了?”景真嘲弄地笑了笑,她觉得自己此刻其实不够冷静,风度也不够好,可能是自小受了父母耳提面命,再加上她本身实际上是个拘谨的人,她学不来那么开放,“可是我觉得我太冒险了,所以还是不能答应。”

“那么,究竟要我怎样,你才能答应?”周正荫原本只是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来的,他当然不可能一定要做到什么程度来让景真满意点头,但是景真这样拒绝,他又觉得很没有面子,“我知道职业女性工作的苦,城市消费水平又这样高,景真,只要你答应,完全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你跟我在一起之后,我保证你应有尽有,别的女人所拥有的,你也全部都可以拥有。”

韩氏企业医药发家,景真当然知道,周正荫虽然只是舅公子,但是因为是独子,再加上交际手腕业务手段都不错,所以备受宠爱,甚至连韩家的大家长都甚为宠爱他,只是不知他为何于她这件事上,这样让人难以接受,景真自知不算绝顶美女,唯一的解释就是周公子被蛤蛎油糊了眼睛。

她起身,断然道:“周先生,多谢你厚爱,但是我过惯了苦日子,享受不了飞来横福,所以,还是抱歉了。”

她说完之后,再也不看周正荫一眼,便匆匆离去。

周正荫被她这样拒绝,只觉得索然无味,一个人独自坐在那里,居然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有新来的侍应生,颤颤巍巍地端着碟子走来,周正荫坐得无聊,起身就要离去,那年轻秀气的侍应生一个不小心,就将杯中咖啡尽数倒在了他身上昂贵的西服上,当场吓得就要哭出来。

周正荫连忙止住她:“没事没事,我……”他一不心抬眼看到面前女孩涨得通红的面颊以及含着泪的杏眸,突然就眯着眼睛笑了。

原来,这样的邂逅不是只有景真才能给他。

周正荫周公子第一次觉得,上帝真的太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