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妙真与区呈秀结拜干姊妹的仪式刚刚结束,就听议事大堂外传来一声“客人到!”众人一齐朝大堂门口看去。
来人着一身僧衣,健步如飞,他径直走到区彪面前,双手抱拳,轻轻一揖,同时说道:“拜见庄主!”“得江,好兄弟,别客气,快坐下!”区彪立即安排来人入座。
来人坐下后,杨妙真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上前去行礼,同时叫道:“师父!”原来,来人正是普济寺武僧汪得江。汪得江与区彪均在嵩山少林寺学过武,只不过区彪是少林寺俗家弟子。
“妙真?”汪得江在卧虎山庄见到杨妙真,十分惊讶,遂站起来问道,“你怎么在这儿?”“我和于道长一起来的。”“于道长?”“正是!”于世珍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杨妙真身后,向汪得江微微施礼,同时问道,“汪师父可好?”“好!”汪得江回应道,“于道长好!”“好!”“都坐下好了,有事慢慢讲。”区彪招呼大家道,“坐下讲!”“区兄,”汪得江没有坐下,而是站着焦急地向区彪说道,“现有一急事,想请你帮忙。”“请讲!”“昨天在城隍庙庙会上,金兵抓走了杨安国(汪得江不知杨安国已改名杨安儿)。我去赶庙会,走到王府路时,看到杨安国被五花大绑押进了将军府。将军府戒备森严。没有办法,来找你帮忙!”“师父,”未等区彪回话,杨妙真即迫不及待地向汪得江问道,“真的是我哥吗?”
“真的!我看得很清楚。”“都是我惹的祸!”杨妙真说着,泪水盈满了双眸。
“怎么成了你惹的祸?”汪得江本来对杨妙真来到卧虎山庄莫名其妙,现在听了她说的话愈加纳闷不解。
“昨天,在庙会上,金兵要抓一个说书的老人,我救了他。我把老人藏好后,引着金兵跑,路过哥哥的摊位时,从马车上拿出我的枪,我离开后,回头看见哥哥把撂着的马鞍子推倒在小路上,金兵追到那儿,有的摔倒了,有的爬着过去。趁着这个时候,我摆脱了追赶我的金兵。”杨妙真简明扼要地解释道,“后来,我又遇上了一队金兵,与金兵打了起来,幸亏遇上于道长,于道长救了我。”“我明白了。”汪得江听完杨妙真的简述,歪头转向于世珍,然后感谢道,“谢谢于道长!”“不谢!这事谁看到都会管。我们汉人都叫金狗欺负到这个份儿上了,怎能不管呢?”“不说这些了,”区彪在一旁将来龙去脉全弄明白了,于是,他插话说道,“现在的关键是研究救人。谁有最好的法子,说说看。”一时间,议事大堂内鸦雀无声。
“最好是能够到将军府探个虚实,”过了一会儿,汪得江先说道,“可是,有几队金兵在将军府大墙内外来回巡逻。”“怎么能进了将军府呢?”区彪在自言自语。
“庄主,”卧虎山庄护卫队队长冯四圃说道,“俺爹年轻的时候是赵王府的家丁,在王府护过院,他听说王府与赵家祠堂之间有一条地下通道,但他从来没走过,也不知人口在哪,出口在哪。如果能在祠堂找到入口,就能通过暗道进入王府,也就是将军府。”“对!可以试试。”区彪觉得此法不错,可以一试,但又担心在祠堂里找不到入口,就又向大家问道:“还有别的办法吗?”众人无语。
“我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入口。”于世珍表态道,“试试吧。现在我们就行动!”“好!现在行动!”区彪马上安排道:“得江、世珍、四圃、妙真和我五个人去,其他人在庄上待命!”
“爹,我也要去!”区呈秀没有听到她的名字,立即提出了请求。
“不行,人不能太多,人多了反而碍事。”“又不差俺一个。”“你太小,毛手毛脚的,还是不去吧。”“我不小了,前天你还说我长进多了。”“好吧。”区彪知道拗不过区呈秀,只好答应并提出要求道,“但是,你必须听话。不准擅自行动。”“遵命!”区呈秀朝着区彪做了一个鬼脸。
“大家收拾一下,”区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决定道,“我们一会儿就出发!”赵家祠堂位于将军府西北角,与将军府西北院墙相距百尺,中间隔着一条马路。赵家祠堂的前后左右均无人居住,因为这个地块过去属赵王拥有。赵家祠堂像一个大的住户,有一个大院子,正屋是五开间的大堂,大堂坐北朝南,大堂左右各有一排厢房,院子里生长着十余棵松柏,还栽种着几排毛竹。过去,有人看守祠堂。赵王逃跑后,此处无人看守。金兵占领青州(益都)后,也无人光顾此地。因此,祠堂里尘土飞扬,院内杂草丛生。
赵家祠堂的大堂供奉着赵王的祖先,大堂上摆放着五十多个灵位。大堂正面还并列挂着赵匡胤与皇后的画像、赵光义与皇后的画像,此说明驻青州的赵王系赵光义的传人。灵位前摆放着一个百余斤重的铜香炉,大铜香炉的左右各摆放着一个体积积与重量减半的小铜香炉……
区彪等人在益都南城墙一僻静处,向城墙上方抛掷锚钩与绳索,然后顺绳索登上城墙,再顺绳索进入城里。进城后,他们来到了赵家祠堂。没有月亮,祠堂内黑咕隆咚。尽管祠堂内无人看守,周围又无住户,但他们仍不敢点着火把或蜡烛寻找,因为在祠堂与将军府之间的路上不时有金兵在巡逻。他们偶尔用火镰轻擦一下火石,骤亮之后又是一片昏暗。他们分别用自己手中的工具,轻轻敲打着地面或墙壁等。两个时辰过去了,他们已将大堂和各个厢房搜查了三遍,仍然没有发现通往将军府的入口。
黎明前夕,区呈秀委实干累了,她认为那暗道子虚乌有,因此,她不再耐心寻找,而是来到灵位前开始戏耍灵位。放置在所有灵位中间的灵位是赵匡胤和赵光义的灵位。她隐隐约约能够看清赵匡胤和赵光义灵位上写的字,她用剑指着赵匡胤的灵位说道:“你搞陈桥兵变,夺来皇位,可是你这个太祖皇帝没有想到,你的皇位没有传给自己的子孙,而是让弟弟抢了去,也算是报应。”继而,她又用剑指着赵光义的灵位说道:“你可恨,你仗着太后宠你,搞什么‘金匮之盟’,抢了你侄子的皇位,你死之后,怎么不执行‘金匮之盟’?你死之前,早就将你的弟弟赵光美治了罪,所以也就无所谓‘金匮之盟’了,你可恨!”就在一个月前,区彪给区呈秀请的私塾先生马仙桥给区呈秀讲述了“金匮之盟”的故事,所以区呈秀了解“金匮之盟”。故事是这样的:
开宝九年(公元976年)十月二十日,宋太祖突然在夜间驾崩了,终年五十岁。当时,他的儿子赵德昭和赵德芳都已成人,然而他的儿子没有继承皇位,他的弟弟晋王赵光义却在次日登上了皇帝宝座。这在秦代以后汉族皇朝的皇位继承史上,可以说是前无古人的事件。赵光义就是宋太宗。这一事件在六年后,由赵普出面说出一个“金匮之盟”的秘密。
原来,赵普因利用权力做了一些贪赃枉法的事,在太祖去世前被罢去了宰相职事。太宗初年,他多年郁郁不得志,就上书给太宗,说他知道有个“金匮之盟”的事;据他说,早在建隆二年(公元961年),皇太后杜氏在临死前,曾召他入宫立下遗嘱。当时杜氏对太祖说:“你知道这个天下是怎样得来的吗?”太祖说:
“都是祖宗和太后的功德。”杜氏说:“不对。这是因为柴氏让幼儿主天下的缘故。如果后周有年长的君主,你哪能得到皇位!你百年后,应当传位给光义,光义传光美,光美再传德昭。四海至广,能立年长的君主,是社稷的福气。”太祖表示一定遵从母教。
杜氏就让他当场在榻前记下这些话作为誓书,藏之金匮,由谨慎可靠的宫人掌管。宋太宗按他提供的情况找来这个金匮打开,果然有这个誓书。他提供的这个“金匮之盟”,到底真实性如何已经无从稽考。
而后来宋太宗却没有传位给他的弟弟赵光美,反而借故治光美的罪。赵德昭后来也被逼自杀了。
赵普作为宋太祖的亲信和开国元勋,由他出面讲了金匮订盟的故事,给宋太宗越过赵德昭、赵德芳而继承皇帝位,提供了一个言之成理的解释,宋太宗也大为高兴,立即重新信用赵普。
“你可恨!你的后代子孙这么无能,打不过辽,打不过西夏,打不过金,弄得老百姓跟着遭殃受罪,你可恨!”区呈秀用剑指着赵光义的灵位,指着指着,爱耍脾气的她就戳了起来,同时口里接连喊着“可恨”,一用力,那灵位应声而倒。在赵光义的灵位倒下去的同时,悬挂赵光义画像的下方近二十平方尺的地方“吱吱”响着转动了九十度角,瞬时一个黑洞露了出来。
“爹,我找到了,快来看!”区呈秀压低声音喊叫区彪。
众人走上前来,探头观看。
杨妙真钻进黑洞,发现黑洞在往里五尺左右的地方斜着往下延伸,往下的部分有台阶。她钻了出来,向大家说明了里面的情况。众人一致认为,这就是通往将军府的暗道。大家经过商议,决定由杨妙真和汪得江先走暗道进入将军府探查情况,其他人在祠堂内等候。
杨妙真和汪得江沿台阶下到暗道底部,方才舒展开身来。暗道在底部不再是仅有近二十平方尺的横切面,而是宽约四尺、高约八尺。因长时间不通风,故暗道里的空气令人窒息。他们摸索着徐徐前行。大约走了三百尺左右的路程,他们摸到了往上爬的台阶。杨妙真先往上爬,到了顶处,一块大石板挡住了去路,她用力往上推了推,却推不动。杨妙真退了下来,将情况告诉了汪得江;汪得江爬上去,试了试,推不动,亦退了下来。
“师父,”杨妙真小声问道,“是不是有机关?”“肯定有!快找找。”二人四处触摸机关。终于,在距离台阶三尺的墙壁上,杨妙真摸到了一个圆形木架。杨妙真用力转动木架,那暗道顶上的大石板徐徐旋转开去。二人爬出暗道。暗道的出口处是一座六角亭,亭内摆放着的大理石桌凳置于一块大石板上,这块大石板即是覆盖暗道口的石板。二人担心离开后,金兵发现暗道口,所以想将暗道口覆盖,却无法推动石板。二人意识到,要想推动石板,还需找到机关。二人在周围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机关。在暗道里摸到的圆形木架机关让杨妙真意识到,地面上的机关也可能是圆形的。杨妙真看了看周围,石桌、石凳俱是圆形的,于是,杨妙真先去转动石桌,石桌不动,接着又去转动石凳,三个石凳不动,待转动到那个离暗道口最近的石凳时,大石板慢慢地复原了。原来,地面上的机关就在这个石凳身上。
东方泛白,一丝曙光在天幕东头游动着。天快亮了,杨妙真和汪得江将暗道口覆盖后,即急匆匆寻找羁押杨安儿的房间去了。他们躲过巡逻的金兵,在将军府内细心寻找。当他们来到桂花厅后时,他们听到了杨安儿的声音。
“开门,我要屙屎,快开门!”杨安儿用手上铁链击打房门。
“开门,我要尿尿,开开门!”汲君立效仿杨安儿击门助喊。
杨安儿、汲君立、王琳三人经过商量,想趁天刚蒙蒙亮,将两名金兵看守引进来,用铁链子悄无声息地勒死他们,然后从他们身上寻找开锁钥匙,进而打开牢门与铁链,之后逃离。
有名懂汉语的金兵走到门前喊道:“别叫了,憋着吧,大将军说了,今天午时三刻,就送你们上路了,到了阎王那儿再方便去吧!”“你们不能没有人性!”“谁跟你讲人性?自己讲去吧!哈哈哈!”这名金兵说完就走向了他的同伙,不再理睬喊叫着的杨安儿等。
杨妙真和汪得江确定了杨安儿被羁押的具体位置,便返回六角亭,打开暗道门,进入暗道,再将暗道门复原,之后顺暗道回到祠堂。
杨妙真和汪得江回到赵家祠堂,天已微亮。他们将看到的情况和听到的情况向众人简述,大家均为杨安儿的命运担忧。
“我们必须马上行动,不能等到晚上,如果金狗真的在午时动刑,”区彪说道,“那么,后悔也就晚了!”“对,现在我们就行动!”汪得江心急火燎地说道,“不然的话,真的就有点晚了!”“不急,”此时的杨妙真反而冷静多了,完全不像她这个年龄段的人,何况要救的人是她的哥哥。她异常沉着地说道,“还有一上午的时间呢,我们要找最好的时机下手!”“什么时间,”区呈秀问道,“有最好的时机?”“金兵吃饭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看守的人肯定少!”杨妙真分析道,“现在还不到吃早饭的时间。”“好!就在金兵吃早饭的时间动手,”于世珍同意杨妙真的想法,同时建议道,“我们最好先到将军府里找个地方藏起来。”“好!”区彪马上安排道,“四圃、呈秀留下,一定要守好这个道口,其他人行动!”区彪、汪得江、于世珍、杨妙真进入将军府后,躲过巡逻的金兵,迅速接近桂花厅,并在桂花厅后的一片小竹林里潜伏下来。
终于,金兵吃早饭的哨音吹响了,金兵除留下四名士兵看守羁押的犯人外,排着队到竹厅吃早饭去了。时机来了,区彪、汪得江、于世珍、杨妙真进行了分工,几乎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别向四名金兵扑去。
他们均在金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金兵毙命。之后,杨妙真从一名带着钥匙的金兵身上,取下了钥匙,打开了关押杨安儿的房门,又用钥匙给杨安儿、汲君立、王琳及其他六名后来被抓进来的人打开了锁在手上、脚上的铁链子。此后,大家一起奔向六角亭。
吃完早饭前来换班的金兵,发现四名同伴以不同的姿势倒在地上呜呼哀哉,再看到羁押犯人的监室大门洞开,立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领班的金兵立即跑向竹厅,向大将军黄掴阿鲁达禀报情况。黄掴阿鲁达闻报后,当即安排驻守将军府的士兵,搜寻捉拿逃犯。
“在那儿!”一名金兵发现了杨安儿等人。
“哪儿?”黄掴阿鲁达问道。
“六角亭。”黄掴阿鲁达顺着这名金兵指的方向,远远地看见了杨安儿等人,于是他下令道:“追!一个也不能让他们跑了!”在六角亭,杨妙真转动那只安装了机关的大理石石凳,随着“吱吱”的声响,大石板连同其上面的石桌、石凳转动起来,不时,暗道出现了。
“得江先下,”区彪安排道,“大家跟上!”汪得江明白区彪为什么让他先下,因为他来过两次,熟悉暗道。于是,他率先走下暗道,他一边往下走一边对杨妙真说道:“妙真,你最后下,下去后关上暗道口。”“知道了,师父!”杨妙真一边回答,一边用眼的余光观察着四周动静,蓦地,一队金兵的影子映入了她的眼帘,因此,她催促汪得江道:
“快点,师父!金兵发现我们了!”“大家快些!”区彪也发现了金兵,即催促众人道,“快一些!一个一个下,不要慌了。”众人鱼贯而人。
杨妙真最后一个走下暗道时,金兵已追到跟前,她一边用“梨花枪”击打围上前来的金兵,一边向下走去。
追到暗道口的金兵望着黝黑的洞口,不敢往下下,只好站着发呆。
一会儿,杨妙真转动了机关,暗道口徐徐关闭。
金兵猛推石桌,那石桌纹丝不动。
“汪叔,”区呈秀见汪得江第一个钻出了暗道口,迫不及待地问道,“都救出来了?”“救出来了。”汪得江回答完区呈秀的问话,即安排区呈秀和冯四圃道:“快!到院里看着,金兵已发现我们了,他们临时还不知道我们从这儿出来。”“好!”区呈秀和冯四圃几乎同时走向院子。
众人鱼贯而出。
众人中有一位道士名号叫法理,他是修真宫的道长。在益都城南三十里处有两座高山,人们通称它们为龙门崮。这龙门崮的北山叫北崮,南山叫南崮。在两崮之间低洼处有一处道观,名日修真宫。宫中的正殿叫三清殿。修真宫始建于晋末,是个大道观,宋朝开国前,观中即有道士近百名,堪称一座名刹。观中道士均是虔诚的信徒,晨读暮诵风雨无辍。修真宫里的道士,以“慈悲济世,弘扬道法”为法号分辈。法理道长是“法”字辈。
“法理道长,你好!”于世珍从暗道里走出来,首先向法理问好。
“你好!于道长。”法理伸出双手与于世珍握手并致谢道,“谢谢你们!”
“不谢!”于世珍握着法理的手问道,“道长深居观中,怎么也让金兵‘请’来了?”“唉!前天晚上,我尚在诵经,一队金兵就闯进观里,硬说我在庙会上杀死杀伤了不少金兵,还领走了一名会武的女子。我说没有,他们不信。不由分说,就把我‘请’来了。唉!”“原来如此!”于世珍明白了,原来金兵找不到他,就将法理道长抓来顶替。因之,他致歉道:“得罪了!金狗认错人了,误把我当成你了,他们乱咬一气,就咬着你了。实在抱歉!”“咳!这世道!”法理道长一边叹息一边摇了摇头。
“快把手中的武器包裹一下,”区彪见大家都出来了,就安排道,“我们两三个人一组往外走,自由结合,分分组。”汪得江向区彪问道:“出去后往哪走?”“往西,西城门靠这儿近,现在金兵还反应不过来。”“出了西门,在哪儿集合?”“上卧虎山庄。每一组有一个熟悉路的带路。”“好!还是我先走,杨安国跟着我,我们先探路。我们走了!”汪得江说着即拉着杨安儿走出了祠堂。
区彪向汪得江、杨安儿嘱咐道:“一定要小心!”汪得江边走边应道:“知道了!”“第二组,于道长和法理道长。”区彪接着安排。
“我们走了!”于世珍和法理均双手抱拳向区彪等人告别。
“保重!”“保重!““第三组……”区彪一组接一组安排大家离开。
最后一组是区彪和王琳,他们将祠堂的大门关闭后,悄悄地走向益都城西大门。
黄掴阿鲁达赶到六角亭,听完禀报,即围着六角亭转了一圈。须臾,他指着亭子下令道:“在这周围,掘开!”然后,他对着亭子自言自语道:
“我就不信,掘地三尺,还找不到你们!上哪儿藏?能藏得住吗?”金兵们从将军府工具房里拿来锨、镐、锤、二齿钩子等工具,在六角亭四周刨挖起来。仅用了一刻钟,金兵们即在六角亭的西北方向挖到了暗道的顶部。暗道是用石头垒成的。金兵们用大铁锤和铁镐敲开了一个洞口。洞口内一片黑暗,静无声息。
“爬出来吧,”黄掴阿鲁达喊道,“爬出来不杀你们!”洞内寂静无声。
“再不出来,我们就往里灌水啦!”黄掴阿鲁达一边喊着,一边招呼金兵用水桶从池塘里提水。
洞内依然寂静无声。
“灌水!”黄掴阿鲁达下令道,“给我灌出来。”水从洞口一桶接着一桶地灌入,可是总也灌不满,累得近四十名金兵气喘吁吁。
“往里放烟!”黄掴阿鲁达命令道,“用烟熏!”金兵们取来风箱和柴火,然后将柴火点燃,用风箱将柴火冒出的烟与火,吹向洞内。
洞内依然寂静无声。
黄掴阿鲁达意识到,洞口下面可能是一条暗道,这条暗道通向将军府外的某一个地方。于是,他令金兵们停了下来,又令仆散安贞安排各路人马封闭四个城门,并搜索全城。
金兵们发现西北方向的赵家祠堂在冒烟,即扑了过去,然而祠堂内空无一人。金兵们顺着冒烟的地方,找到了出口,可是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