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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真假火焰山

小说《西游记》里的火焰山是老幼皆知的,但是大家也知道,《西游记》里写的不过是些神话,地球上究竟有没有真正的火焰山呢?

搭乘飞机途经兰州到乌鲁木齐的旅客,确实可以望见火焰腾空而起的景色。但定睛一瞧,原来是红色岩石构成的山岭,在阳光照射下看起来好像火焰一般。尽管这里没有火,但现在还是被人叫作火焰山,有人相信《西游记》里的火焰山就是根据它来夸张描写的。它位于吐鲁番盆地的北缘,可能正在唐僧取经的路上。

说来也有趣,这里不仅现在很热,在地球历史上,在那些石头形成的时候也曾经很炎热,石头的红色就是证据。通常在炎热的条件下,泥沙中的铁质容易氧化,形成红色的铁锈,因而含有铁质的石头也呈现红色。

但是不管怎样热,毕竟没有火,这不是真正的火焰山。

地球上那些正在喷发的火山,应该是真正的火焰山了吧?在火山喷发的时候,火光冲天,浓烟升起,地上流着炽热的熔岩,温度常达一千多摄氏度,在火山的四周还常常堆积着许多香灰一样细的火山灰。但是严格说来,火山还是不能算真正的火焰山。因为火山喷发并不是燃烧的结果。火山活动所需要的热是从地球内部得到的,这些热可能主要为地球中的放射性元素发出,而不是燃烧所产生的。火山在欧洲人的语言中被称为“伏尔甘”,这是罗马神话中打铁之神的名字,并没有“火”和“山”的意思,在将它翻译成中文时,借用了中国古书中出现过的“火山”这个名词。

中国古书中的火山,可以说是真正的火焰山,山西大同附近的七峰山就是一个。1949年我看见它时,还在冒烟,这是地下的煤层在燃烧。山西的煤多,历史上这种煤层自燃的现象曾多次出现过,河曲县的就很有名,在宋代,人们就曾把这里定名为火山县。新疆这类火焰山也不少,有的已燃烧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旅行者在这里能看到这样的情景:“火舌在高高低低远远近近的山坡上闪烁跳动,像千百户人家燃起的灯光。”唐僧取经也可能真的遇见过这样的火焰山。但是今天反而不能把它叫作火山了,火山已成为“伏尔甘”的专用名词。

这种真正的火焰山烧掉了许多宝贵的资源,人们不得不花费很大的力量去扑灭它,如新疆白杨河井田火区,煤层在地下已燃烧了几百年,每年要烧掉38万吨优质煤。从1992年5月开始治理,到1995年10月,往日弥漫在地面的烟雾全部消失,经研究认定,地下的煤层已经停止燃烧。但是,煤层在地下的燃烧如能为我们所控制,坏事便能变成好事。比如说,燃烧不完全所产生的煤气就是很好的燃料和化工原料。如果我们让煤在地下适当燃烧产生煤气,再将煤气用管子引来利用,不仅煤层的回收和劳动生产率都能比通过矿井采煤要高,更重要的是可以避免人在地下采煤时可能遇到的许多危险。

一百多年前,俄国科学家门捷列夫第一次提出了让煤在地下汽化的设想,现在在技术上已成为可能,但成本太高,因而尚未投入生产。只是在世界上闹石油危机,油价大涨时,才有人旧话重提,而在危机过去后,又归于沉寂。但是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地球上的能源储备,煤比石油要多得多,同时,让煤在地下汽化的技术也会日益提高,也许有一天,这地下的火焰山,真的可以成为人类的“能源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