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婆子力气大,打了百合十嘴巴子,把她两颗门牙都打掉了,这才把她赶出了君兰苑。
这一下,马婆子老解气了,觉得为玉锦报仇了。
自从上次她受了玉锦的恩惠后,心里就认定了玉锦这个主子,对玉锦一心一意,什么苦活累活都抢着干,侍候玉锦也尽心尽力。
上次方姨娘差点掐死玉锦,马婆子老自责了,暗暗责怪自己没保护好姑娘,让姑娘差点死在方姨娘的手里。
这不,今日见百合来,马婆子就急忙放下了手里的活儿,守在了门外保护玉锦。
十个嘴巴子,马婆子啪啪啪的打的老爽了。
百合被打后,惨兮兮的回去,从此以后,方姨娘院里的人也再也不敢往玉锦跟前凑,后来,玉锦听小青说,是沈玉绣的奶娘见方姨娘海棠杜鹃都被关了,知道沈玉绣在府里没地位,又不受沈席武喜爱,侍候起来就不尽心。
说是一个晚上都没给沈玉绣换块尿布,尿布尿湿了,浸了一夜的小屁屁,这天气热,到了第二日,小屁屁上就长了一层的尿疹子,又痛又痒,这才哭闹不休。
大夫来了,留下一瓶涂抹的药就走了。
后来,沈席武辞退了沈玉绣的奶娘,又派了身边的吕妈妈去照顾沈玉绣,还给沈玉绣重新请了一个奶娘,此事才算完事。
等方姨娘从小黑屋里出来后,沈玉绣都不认识她了,专门要吕妈妈和奶娘抱,方姨娘一抱她,她就哭闹。
方姨娘出来后,一门心思想要再生个儿子,对于女儿也不怎么上心,以至于沈玉绣更加不要她哄。
玉锦一门心思放在开铺子的事情上面,对于沈玉绣这边,她只是关注,但没有了之前的关心。
她的铺子装修设计图,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画了出来,第二天派冬梅把图稿送去给刘毅,而她则去找了一趟余师傅,和余师傅促膝长谈了一番。
余师傅的绣艺,是贵族圈里出了名的好,玉锦想请她做她绣庄上的师傅。
对于她的来意,余师傅好生惊讶。
不过,在看到玉锦拿给她看的那些花样子时,她就更加惊讶了。
她这一辈子都醉心于绣艺上,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让她心动的花样子。
她是个绣娘,对于花样子非常敏感,见到这些花样子,她可以预想到把它们绣成了成品后,会怎样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见余师傅双眼发亮,玉锦就笑道,“我要开一家成衣铺子,就要许多新花样,这都是我平日里画出来的,我相信我这些花样子绣成成品,做成衣服,生意一定能红火,但前提是,我需要一个好的绣娘师父。”
“我知道,余师傅是王公侯府贵族圈中的香饽饽,不一定看的上我给的这份工作,但我真的很需要余师傅的帮忙。”
玉锦小眼神中,满是期待,余师傅的视线从图稿上移到她脸上,看了好一会儿,才突然笑道,“我答应你。”
她的笑容很温柔,很沉静,有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她笑道:“就算你没有这些花样子来说服我,我也会帮你。”
“余师傅,你答应了?”玉锦大喜,她肚子里还有很多话准备来打动余师傅,没想到,话还没怎么出口,余师傅就爽快的答应了她。
“谢谢余师傅。”玉锦高兴的对她深深一鞠躬。
“别,使不得。”余师傅忙拉起她,握着她的小手道,“几年前,你爹救了我的命,这个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正愁没机会报答他。”
“你是他女儿,我帮你,也算是报答了他的救命之恩,再说了,这么好的花样子,若是没有好绣娘,那就是糟蹋了,我想想都不舍得。”
花样子,就是绣娘的命根子。
绣娘绣出一副好的绣品来,除了绣艺精湛外,那种能一下子抓住人眼球的花样子也很重要。
她又惊异问道,“这些花样子,真的是你画出来的?”
“嗯,都是我熬夜画出来的,我的脑子里还有很多花样子,我能保证,每一幅都会让余师傅眼前一亮。”
余师傅愕然,然后忍不住赞了一句,“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有这份才能,真是难得。”
然后,她想起了什么,问:“之前你上我的课,总是一副睡不够的样子,难道就是因为熬夜画稿?”
玉锦一脸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这一年来,我要多谢余师傅包容,要不是你,我哪儿能在晌午补眠,晚上又精神饱满。”
说着,玉锦又给余师傅鞠了一躬。
见她知书达理,至情至性,余师傅对她的喜欢更上一层楼。
玉锦就笑道,“我开绣庄和铺子的事情,我爹并不知道,希望余师傅能为我保密,但您放心,既然我请了你,就绝对不会亏待您,您在侯府一个月赚多少,我付双倍工价。”
虽说余师傅不是爱财之人,但她既然来请她,就要拿出十分的诚心。
以心待人,以诚办事,才能掳获人心,让人衷心与她。
可她的诚心,却让余师傅板着脸,道,“傻丫头,我不是说了吗,我帮你那是报恩,你只要给我一个可住的房间,一日供我三餐就行,至于工钱,等你开了铺子,生意好了,赚了银子,再给我不迟。”
玉锦吐了吐舌,嘿嘿一笑,挽着她手臂,亲昵道,“那可不行,我怎么可以让您白帮我做工。”
她想了想,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这样吧,在没有盈利之前,我先给你开工钱,等盈利了后,除了工钱外,还算你一成的利润,这样师父也能多攒些银子养老。”
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好。
除了余师傅外,还有刘毅,她也得算他一成利润,有了这一份利润,刘毅也有富余的银子给刘四娘买药,还能请人照顾刘四娘。
家里没负担,刘毅也能全心全意帮她打理铺子,而她,就准备做一个甩手的幕后东家。
当即,不顾余师傅反对,玉锦就决定了这么做。
接下来,刘毅在第三天就买到了一座小院,将它改成了绣庄。
小院子之前有人住,倒是不用再装修,刘毅和刘四,小黑子三人一起收拾了一番,又补充了一些新的床铺被褥和家什进去,三个人忙了一整天。
余师傅辞去侯府的工作,就搬去了绣庄住。
绣庄买在铺子不远的一个小胡同里,是个二进的小院子,前院改成了绣楼和厅堂,后院是余师傅和绣娘的住所……
刘毅收拾好绣庄后,就到了和萧寒约定的日子,因他急着去周家,就没了时间去买绣娘。
他和玉锦一说,玉锦就让余师傅亲自去奴市挑选绣娘,刘毅就和萧寒的管家一起去了周家。
因为这一趟去要带货物来,玉锦还请了萧寒派了二十个侍卫随行。
等到刘毅返回,已是半个月后,而且他这一次只带了五匹冰丝云锦回来。
据刘毅说,周家没有冰丝云锦存货,这五匹布还是今年的新货,其他的布还没制作出来,这也是周家仅有的五匹布。
周家念着赵老王爷恩情的份上,承诺刘毅,以后每年都会供给刘毅二十匹冰丝云锦。
总之,刘毅这一趟是大胜而归,玉锦很是高兴,从后门溜出去,特意去了一趟绣庄。
余师傅买了十个绣娘,这些日子,在她的指导下,绣娘的绣艺大有进展。
而为了让她们能一心一意的绣出绣品,玉锦还买了两个下人照顾她们的生活起居。
余师傅看着冰丝云锦,用手量了一下布匹的厚度,欢快的心喜道,“姑娘,这一匹布有两丈多长,裁下来能做五六件衣服呢。”
一年二十匹布,就能做一百多件冰丝云锦。
天啊……
玉锦大喜,她道,“那就先做十件出来,等铺子开业时卖,我们店,夏天只卖冰丝云锦,冬天只卖雪缎,总之,只卖贵的,不卖次的。”
余师傅就问,“要是只卖冰丝云锦,一年二十匹布就怕不够卖呀。”
“会够卖的,师父,我既然弄到了冰丝云锦,那就要和别人不一样的卖法。”
卖衣服就卖衣服,还能卖出花儿来?
余师傅不信,好奇问道,“什么卖法?”
玉锦神秘一笑,“到时候师父就知道了。”
接下来,制衣服的事情,玉锦就全权交给了余师傅,而铺子装修事宜,就交给了刘毅。
玉锦反而成了最闲的一个。
不过,郭庭的伤势好了后,玉锦就恢复了每晚上去练武的习惯,还把冬梅也带了去,让她跟着郭庭一起习武。
把冬梅给激动坏了,跪下来朝玉锦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下了苦心跟着郭庭习武,发誓要成为一个高手,保护自家姑娘。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眨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
这一日晚上,玉锦和冬梅二人刚要去小竹林,垂花门那边就传来声音,然后就有急切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玉锦心一惊,忙从窗户口跳回,刚关上窗户,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冬梅忙去开门,不悦问道,“小丫,深更半夜的打扰了姑娘的休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是西德院出事了。”小丫是一路上跑来的,嘴里还大喘气,声音呼哧呼哧。
“出了什么事?”玉锦跳了起来,抓起刚脱下的外衫披在了身上。
小丫摇头,一脸担心道,“奴婢也不太清楚,刚才小青来叫门,说是西德院出事了,还惊动了老夫人,此刻那里正闹着呢。”
“小青现在在哪儿?”玉锦要出门的脚步一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