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故乡之行
綦炽业失魂落魄地站起来说：“算了！我什么镯子也不想要，我只知道你对我的好并不是出自你的本心，那么你对于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出于各种目的围绕在我身边的女人有的是！算了！我们到此为止！”
程楚凡侧着头，眯起眼睛看了看他，最后决然地走到大门口打开门说：“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也没有用！不过我一定会证明我的清白！”
綦炽业走后，程楚凡呆呆地靠在大门上，许久、许久。她深吸了一口气，抹掉眼角处最后的泪滴。她拿着一对龙凤镯走到书房。放在母亲自画像前的书桌上，在橙色的灯光下，这对历经千年的古物，华彩绽放，使人目眩神迷！玉镯的表面，犹如凝着一泓秋水，波光闪烁！其中金龙彩凤闪闪发光，仿佛翻飞在云海之中，栩栩如生！
可是在程楚凡看来它们的耀目光辉显得无比妖异，似乎有着摄人心魄的力量！程楚凡双手捧起龙凤镯，看着画中微笑的母亲，她含悲带泪的说：“妈妈！您和爸爸可以放心了！我做到了，我摘下了凤镯！我的生命不再被诅咒！妈妈！我得到了龙镯，可是我却失去了我的爱！妈妈！……”
綦炽业回到公司，把秘书Hellen和助理Makalo一起叫进办公室，开了一上午的会。等会议结束后，叶广明走来好奇地问：“Hellen什么事啊？”
Hellen耸了下肩说：“安排一下工作进程，那！他基本不用休息了！”她把刚刚确定的日程表递给叶广明。
“喂！”叶广明走进綦炽业的办公室，看了看他问道：“你！和你的啊，是不是出了问题？”
綦炽业收拾着桌上的文件头也不抬地说：“你来得正好！我明天去日本，看一下那边那个片子拍得怎么样了？”
叶广明看了看他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部片子好像和阁下没什么太大关系噢？”
綦炽业叹了口气抬起头说：“算了！German记住我的话吧！这世上没有真正的爱情！我现在的心情真的，怎么说呢，‘如果这都不算爱，我有什么可悲哀！’”
叶广明笑了笑说：“怎么？换歌了？”
綦炽业苦笑了一下说：“说真的，我本来已经开始计划淡出了！我真的想……唉！现在说什么也没意思了！German”綦炽业说着伸出手和叶广明握了一下接着说：“睁大眼睛，钱是个害人的东西！别步我的后尘！祝你早成正果！”
叶广明拍了拍綦炽业笑道：“搞什么啊！行了！你自己拼就算了！别把身边的工作人员都累跑啊！早点振作起来，天涯何处无芳草嘛，回头我再给你介绍个好的！”
綦炽业也笑了：“行了！谢了！让我多活几年吧！”叶广明走后，綦炽业掏出那串钥匙，使劲地攥了攥，然后放在了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在一连串的门铃声后，程楚凡终于按下了对讲器：“喂！哪位？”
“我啊！华华！”对讲器中传来了兰依华急切的叫声。
兰依华又是一阵风一样冲进门来，一进门就叫了起来：“喂！你搞什么！电话也不接，我打到你诊所他们说你病了！”程楚凡是从小练武的，自己又是医生，所以在兰依华的记忆中她基本就没怎么生过病，只有那次查找龙镯买家未果，又断了一切线索的时候，她才搞过这种失踪！
兰依华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了一眼程楚凡，她快速地把厅里的窗帘、窗户都打开，在滨海六月初的风是很舒服的。程楚凡一向是很享受自然的人，可是现在她的家里门窗紧闭，还拉着厚重的窗帘！
随着阳光照进厅里，程楚凡叫了一声用手挡住眼睛，她已经在黑暗的房间里呆得太久，不太习惯阳光了。兰依华一看，只见程楚凡满头乱发，一对黑眼圈，才一两个星期不见，她至少瘦了十多斤的样子。程楚凡的脸色极其苍白连嘴唇都发白了，她坐沙发上无力地说：“华华，坐。”兰依华觉得她的样子像是要哭，可是她并没有。
兰依华坐在沙发上说：“小凡！出什么事了？你，你怎么？”
程楚凡打断了兰依华的话：“华华！我觉得我胸骨这里，对靠上一点，就这里好像很疼！华华！”
兰依华注意到程楚凡伸出摸胸骨的左手腕上是空的！她惊叫到：“小凡！你，你的镯子呢？”
程楚凡苦笑了一下，用空洞的眼神看着兰依华说：“华华！他走了！华华！”兰依华看到程楚凡的眼中闪动着泪光，但她随即深吸了口气笑了一下，泪光便隐去了。
兰依华吃惊地问：“綦炽业？走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去香港拿龙镯，要送给你吗？是你提出分手的？”
程楚凡目光呆滞地说：“不是，香港冒出个什么辉，这个辉说是我男朋友，要出双倍的价钱买龙镯来送给我！”
兰依华的脑袋不够用了：“灰？什么灰？怎么回事？”
程楚凡却好像没听到兰依华的问题：“他说我左乳上有一颗红痣！綦炽业认为我是为了钱才会和他在一起！他自己走的。华华！”程楚凡突然用极有光彩的目光盯着兰依华，微笑着说：“华华！我得到了龙镯！我的父母可以瞑目了！我自由了！哈哈……”
这一串笑声，笑得兰依华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兰依华咋舌道：“小凡！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事说出来啊！你别这样，别笑了，笑得我直发毛！”兰依华抚摸着自己的胳臂。
程楚凡不笑了，却默默地淌下两行清泪：“华华！我失去了清白！失去了我的爱！”程楚凡突然站起来走到窗边大声地说：“那个什么辉究竟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栽赃我？陷害我？华华？”程楚凡快步走到兰依华面前说：“华华你说为什么？他为什么……”
兰依华看着程楚凡这个样子忽然明白，她可能是因为受了太大的打击而有点儿语无伦次了，兰依华决定自己不能再跟着程楚凡的思路走了，这样只会连自己一起搅得乱七八糟。于是兰依华在程楚凡两眼中间的位置打了个响指说：“停！停一下！小凡，你能不能问一下我急着找你，到底有什么事呢？”
“啊！”有点神经质的程楚凡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
兰依华非常慢的，一字一顿的说：“小凡，有人在几天前到分局调你妈妈当年自杀的卷宗！”
“什，什么？”程楚凡眨了眨眼。
看着程楚凡的目光逐渐有了点正常的神采，兰依华松了口气说：“我在分局的朋友告诉我，几天前有人去查一个发生二十七年前的陈年自杀案！我当时一听挺好奇，仔细一问，原来那个案子，正是当年你妈妈自杀的案子！我觉得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这么多年，现在突然冒出了个人来查，你不觉得奇怪吗？”
程楚凡的大眼睛终于开始转了起来，她边考虑边说：“有个人？我妈妈的案子，那是谁在查？”
兰依华一看程楚凡开始用正常的方式思考问题了，于是她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速，以正常的速度说：“告诉我这件事的人是分局档案室的，因为案发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她只答应了找一找。这几天我一直在追查，最后居然被我查到，要查这个案子的人，是马来西亚那边的警方！他们提出查档的原因是调查失踪人口。如果按你所说，你妈妈应该不会有什么亲人在这个时候报案，而且快三十年了就算报案也应该认定死亡了！小凡凭我多年查案的经验，这不会是一个独立的事件！”
兰依华一边说，程楚凡就一边点着头，这时她突然插嘴道：“而且这件事发生前，香港那边就冒出个男人，说是我男朋友，言之凿凿！而且他是，好像是……”程楚凡咪起眼睛正在拼命地回忆着什么，兰依华没有打扰她。程楚凡突然说：“对了！我想起来了！他是马来西亚什么香港分公司的总裁！名字叫李子辉！当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而且……我当时的情绪又很混乱还特别激动，我几乎都忘了！华华？”
“啊！”兰依华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说：“这个李子辉！要买那只龙镯，那他是怎么知道那只龙镯在綦炽业那，而且他会直扑香港！如果是追踪这个镯子的人应该先到滨海，如果有人在滨海查这只镯子的事，我不会不知道！”
程楚凡皱起了眉头，她咬着下唇看着兰依华。兰依华侧着头也看着程楚凡，两个人对彼此都很了解，一般这副样子就是都不知道！沉默了很久后，兰依华起身，到处找水，发现没有后自己烧了一壶。这时程楚凡还是边思考边说：“华华，我们在度假村的时候，他说过，他本来没想买这个镯子，然后……对了，他说他在香港找专家看过！好几个专家都说不值这个价！你说会不会……”
“嗯！有可能！既然是专家，必定是圈内知名人士！那么说那个李子辉也许认识其中的某个专家，又或者他本人就是圈内的！”说到这儿，兰依华一跃而起抓起手机，打了个电话。接着两个人就开始反复分析，直到所有能想到的可能性都想到，并且开始说起车轱辘话的时候，兰依华的手机突然响了！她走到阳台上去接。等她回来的时候，她表情十分凝重的说：“小凡，那个李子辉是不是马来西亚华天珠宝有限公司香港分公司的总经理？”
程楚凡一呆：“什么，你再说一遍？”
“马来西亚华天珠宝有限公司香港分公司。”兰依华一字一顿地说。
“对，对就是这个公司！”程楚凡的脸上已经出现一点红晕。
“如果真的是这个，那么既然是珠宝公司，还是咱们刚才分析的，有可能是綦炽业找的专家和李子辉认识，李子辉从而得知镯子在香港！而且在香港打听綦炽业的住处应该不难。”兰依华话说完了，脑子可没停下。
“那，你说，李子辉和查我妈妈的档案那件事有什么关系呢？而且这个李子辉是……”程楚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兰依华却突然打断了程楚凡的话，她急切地奔进程楚凡的书房，打开电脑，飞快地浏览着网页，程楚凡知道她一定想到了什么，说起查案兰依华绝对比自己内行！
突然兰依华叫到：“有了！小凡你看。”兰依华指着屏幕上一条很小的报导，她点开这个标题，程楚凡还在仔细地看着，兰依华却突然问道：“小凡，你爸爸是马来西亚华侨，他应该有英文名字吧？”
“啊？对啊，你等等啊！”程楚凡在书柜里翻出那封师傅临终前，交给她的她妈妈留给她的信。她指着信说：“这里！在这里，这个怎么读？应该是‘司帝文steven’你看！”兰依华凑过来，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和屏幕上的对着：“S-T-E-V-E-N，对啊！小凡Steven是你爸爸！”兰依华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程楚凡仔细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报导，这就是那天兰依华去机场接自己时，提到的那个好命的人。报导中说这个人是著名珠宝设计师马来西亚华侨Steven家的工人。由于已到晚年却无儿无女，无力养老，所以才拿出当年她保留的几张Steven的珠宝设计图稿，也不知道能不能换点钱，没想到居然以相当于十几万人民币的价格拍出。
“小凡！”兰依突然说，“你把你妈妈当年留下来的遗物收拾一下。”
“干什么？”程楚凡被兰依华吓了一跳。
“小凡，你应该发现了，看看这个报导的日期，所有的事都发生在这个报导之后，所以我认为引发这么多事情的导火索，应该就是这则报导！而且李子辉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你在滨海。我有种直觉，这件事一定不简单！谁知道整个事情会怎么发展呢？你说那个李子辉是为了破坏你和綦炽业的关系，还是为了得到龙镯？”
程楚凡听得背后一阵阵冒凉气儿！只觉得好像隐隐约约有一条线连着这些事，只是她抓不到那条线究竟是什么。她缓缓地开口：“应该是为了得到龙镯！因为他不一定知道我和綦炽业的关系。”
“对！小凡，他为什么要得到龙镯，很有可能是为了找到凤镯，或者说是找到你！从他编造和你的亲密关系来看，这个人一定不是好人！”兰依华拍了下桌子说。
“那么也就是说，他有可能知道龙凤镯魔咒的事！其实他不知道我和綦炽业关系的可能性极大。”程楚凡终于开始跟得上兰依华的思路了。
“嗯！有可能，如果他真的知道魔咒的事，再知道綦炽业和你的关系，那他就不用露面了！因为魔咒很可能已经解开了。反正，现在我们先把你妈妈的遗物收拾起来，放到银行保险柜里！”兰依华很有权威地说。
程楚凡觉得那些东西都不值钱，要在银行租保险柜是不是有点儿太夸张了，不过看看兰依华坚定的神情，她也觉得还是小心为上，毕竟这几样东西是父母留给自己的全部“财产”了！想到这儿，程楚凡看了看兰依华，犹犹豫豫地说：“华华，嗯，你看，嗯，你觉得我有没有必要，嗯，去一趟马来西亚呢？”
兰依华吃惊地说：“天啊！你终于懂得化被动为主动了！既然所有的事都指向马来西亚，那么的确是应该去一趟，不过你说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程楚凡急切地问。
“不是‘我’，而是‘我们’！”兰依华笑道。
程楚凡抓着兰依华的手轻轻地说：“华华！”
兰依华笑了笑，没说什么。两个人马上收拾东西，向银行走去。
接下来的日子兰依华一直在办理去马来西亚的手续。由于有了这件事，程楚凡的心情终于有点好转，查清整件事情的愿望使得她又有了生活的重点。自从魔咒破除后，程楚凡反而有一种失落感。就像小时候上学，考试前一直在紧张的复习，可是一旦考完以后无论考得好坏都有一种失落感一样。而且綦炽业的突然离开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毕竟这是程楚凡的初恋！而且还是因为这种离奇的原因，使得程楚凡蒙上不白之冤，这一切使得程楚凡几乎彻底崩溃。但是兰依华的分析，和她们两个人去马来西亚查案的计划，使得程楚凡迅速的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