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尘封三十年的秘密1
这天是程楚凡应诊的日子，晚上七点多，她才回到家。然而眼前的情景使她目瞪口呆，因为她家的门被撬开了，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程楚凡对自己说：“镇定，一定要镇定。是贼？还是李子辉的人？家里还有人吗？人走了吗？她不确定！于是她决定轻轻地下楼，然后她打了110报警。然后她马上打给兰依华。”
警察来的很快，因为程楚凡在电话里说，不知道撬门的人走了没有，所以警察没有鸣警报。最后经过警察确定，屋里已经没有人了。正在程楚凡清点财物的时候，兰依华也赶来了。清点之后，程楚凡发现丢了一条金项链，大约价值两千多元，其余什么也没丢。
由于有了兰依华，程楚凡觉得自己在警局受到了极大的优待。首先，为她作笔录的警察同志给她和兰依华沏了两杯茶，这很重要！因为在她们对面那张桌子边，同样在作笔录的受害者连杯白水都没有！而且，有好几个警察都对着她们笑着点头打招呼，这几个警察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可是极其严肃的！最后，那个作笔录的警察还亲自把她们俩送出门，引得很多人都向她们俩投来审视的目光。
整个过程中兰依华和程楚凡几乎都没有交谈过，但是两个人一上了车，兰依华就立即说：“这事绝不简单！小凡，我觉得他们可能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觉得是李子辉他们干的？”程楚凡通过车窗向四周打量了一番，以确定没有人跟踪。
“嗯！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兰依华驾着车向自己家开去。
“何以见得？”程楚凡问。
“你客厅里摆着的金猪根本没动过，我看过桌子上的灰尘印！”兰依华脸上的表情很跩。
程楚凡眨了眨眼回忆了一下说：“对！哎？你这是去哪？”她刚刚注意到路不对了。
兰依华瞥了她一眼说：“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我家了！让你回去，万一他们杀回来怎么办？”
出乎兰依华和程楚凡意料的是，接下来日子相当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然而这种平静中却透着一丝古怪，仿佛黎明前的黑暗！
七月底的时候，一切准备就绪。兰依华对程楚凡说：“小凡！广明想和咱俩一起去！他不放心！”
程楚凡看了看故意撒娇的兰依华，无奈地说：“随便吧！我无所谓，不过这次去说不定会有人身危险！你要让他有心理准备！”
兰依华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冲着程楚凡敬了个礼说：“Yesmadam！”
坐了大约六小时的飞机，程楚凡和兰依华站在吉隆坡机场。叶广明已经先来打前站了，因为他对兰依华说，他原来在綦炽业公司打工的时候，来过马来西亚，而且在这里还结交了几个有点地位的华侨，所以说不定能帮上忙。最重要的是不放心让兰依华一个人来。兰依华对叶广明说，她最好的朋友小凡要来自己的故乡看一看，寻访一下自己的亲人，也要调查一下家族中的一些事。当然，龙凤镯的秘密和程楚凡与綦炽业的关系，她一点都没有泄露给叶广明。
“呀！华华，我差点儿忘了！我和叶广明从你们俩交往后还没见过呢！”程楚凡走下飞机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
“对喔！他还能认得出来吗？咱别提就完了！那么久了，不就是餐会上见过那么一面吗？他有那么好的脑子吗？”兰依华大大咧咧地说。
程楚凡和兰依华远远看到一个瘦高的男人向她们招手。这个人就是叶广明。兰依华拉着程楚凡笑道：“来小凡！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男朋友——叶广明同志！”她又看着叶广明笑道：“广明，这就是我常说的小凡——我的死党。”
程楚凡微笑着伸出手，叶广明也伸出了手，但是程楚凡在叶广明的眼中看到一丝不一样的光芒，她知道叶广明认出自己了，他已经认出，自己就是在餐会上主动搭讪的那个女人。不过程楚凡并不想解释，解释就等于掩饰吗！别越描越黑了。叶广明也没有说什么。
叶广明带她们俩到一个宾馆，房间已经订好了。程楚凡觉得这个宾馆还真是挺豪华的，也不知道要多少钱，不过没关系，她已经把她妈妈留给她的钱作为此次侦查的资金了。只是兰依华打死也不肯收费，她说，如果帮小凡查案再要钱，她就成了“钱串子”了！
晚上程楚凡提出要在宾馆的酒店请兰依华和叶广明吃饭。可是叶广明拿出几张餐券，说是订房赠送的。兰依华说：“广明吃什么你安排吧！我们俩也不知道！”
叶广明去点菜了，兰依华趁机对程楚凡压低声音说：“小凡！他还真记得你，他问我怎么会和你是好友，我说怎么了？他说他觉得你，可能不太端庄！”说完兰依华就捂着嘴偷笑。
程楚凡想起，那次和兰依华去参加那个什么杂志的餐会，华华说叶广明是龙镯的买主，要程楚凡去勾引他的事。接着又想到了綦炽业，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又有点疼。自从和綦炽业分手以来，程楚凡总是觉得心脏和胸骨隐隐作痛。她仿佛感到那些已经是前生的事了！
程楚凡也压低声音说：“华华，我们演个戏给叶广明看，把这事遮过去！”
“嗯！看你眼神行事！”兰依华笑道。
叶广明回来时，看到兰依华正在笑便问道：“你又搞什么鬼啊？”他看了一眼程楚凡，只见程楚凡穿着一件T恤衫，一条牛仔裙，裙子刚过膝盖一点儿也不短。程楚凡看到叶广明用冰冷的目光看了自己一眼，却没再说什么，她灵机一动说：“广明！我能这么称呼你吗？”
“啊？”叶广明有点意外但马上恢复过来说：“当然，程小姐！”
程楚凡笑了一下不以为意接着说：“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你和华华现在已经开始交往了，免得你误会我！”
兰依华用眼神问了问程楚凡，程楚凡笑了一下，兰依华就明白了。叶广明怀疑地笑问道：“噢？是什么事？”
程楚凡微笑着说：“是这样的，那次我们俩去参加一个餐会，当时她看到你，告诉我说对你有点兴趣！不过，她不知道你人品如何，于是她让我试探你一下……”
“噢！”兰依华故意叫着打断了程楚凡的话说：“不是说好了，不告诉他吗？你出卖我！”
叶广明也笑了起来说：“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吗！小凡文雅稳重，怎么会……哈哈！我早就该想到了，又是你，这个鬼丫头！”
程楚凡和兰依华知道叶广明已经相信了，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间的默契不言而喻。
吃完饭后，程楚凡来到了兰依华的房间，她们三个人要讨论一下应该从哪里入手。兰依华坐在床上拿出一个笔记本说：“我认为，我们应该先找到那个卖设计图的人！”
程楚凡的脑袋里一团乱麻，她真的不敢相信，在这短短两个月里居然会发生这么多事，而自己现在竟然坐在吉隆坡的酒店里。她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说：“我一点头绪都没有，都听你的吧。”
叶广明作绅士状：“啊！二位小姐，请问谁可以详细地说明一下，你们在讨论什么事？”
兰依华看了看程楚凡，程楚凡吸了口气说：“是，是这样的，我和华华看到有关一份珠宝设计图拍卖了十几万的事，而那位珠宝设计师应该就是我已故的父亲！而近来我自己也遇到一些意外的事，我们决定变被动为主动，所以来到了这里，准备查明此事。”
兰依华点了点头继续说：“还有，我们还应该查一查那个买设计图的人。”
突然叶广明的手机响了，他站起来走到门口，只听他说：“怎么样？还是没有消息吗？别太着急了，我这边也在打听了，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
“谁啊？”兰依华问。
“啊！我在大马的一个朋友，她家在这里可是富翁，我开的车就是向她借的。唉，她家前天出事了！她姐姐失踪了！姐夫也重伤住进了医院。”叶广明说。
“怎么回事啊？”兰依华问道。
“她姐和姐夫去兰卡威度假，结果在一处崖壁发生了意外。”叶广明摇了摇头叹息道。
程楚凡和兰依华也都叹息无语。程楚凡叹了口气想：其实很多人，身边都在发生着很多很重大的事，有时我们觉得自己很倒霉怎么会遇到这种事，细想想有多少人会遇上同样的，或者更不好的事，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和自己的事是最要的，最不平凡的。可是别人也是一样的想法，有句名言说的好，别太重视自己！
叶广明首先打破了沉默：“那，那个买主，你们怎么知道去哪里找呢？”
兰依华面露得意之色：“我托了个朋友帮忙，已经和那个拍卖公司搭上了线，我和他们约好了明天上午十点见面。”
程楚凡一行来到了相约的咖啡厅。她们早到了十分钟。兰依华和程楚凡并没有直接走进咖啡厅。她们先坐在车上围着咖啡厅转了一圈，才下车走进了咖啡厅。叶广明觉得她们俩未免有些大惊小怪了，见个人至于这么小心吗？搞得跟中情局的似的。
其实呢，他哪里知道，兰依华接手办的几个危险的大案，都是程楚凡陪她一起办的。在长期的斗争中，她们俩已经养成了小心谨慎的作风！
来人是个华人，姓魏。他从小出生在马来西亚，中文说得不太好，他用连中带英的语言说了半天，兰依华才明白他是想要钱。程楚凡当即表示没问题。
程楚凡推了推兰依华，于是兰依华问道：“魏先生，我想知道，Steven设计的珠宝设计图上有没有设计师的中文名字。”
“有，他叫‘程立文’。”
兰依华看了程楚凡一眼，程楚凡十分轻微地点了一下头。于是兰依华接着问道：“是什么人拿来拍卖的？”
“是一个姓沈的老太太，她全名叫沈鹃已经七十多岁了。”（原话中英文加杂在一起比较乱）
“你知道她的住址在哪吗？”
“就住在静修老人院，我写个地址给你们。”
“那个买主是谁？”
“是华天珠宝公司。”
“其余的你还知道什么有关的资料吗？”
“我有一份华天珠宝高管履历表，你们要吗？”
“有最好了。”
“如果要的话的，需要另外加钱。”那个姓魏的狡猾地说。
兰依华瞥了他一眼，看了看程楚凡。程楚凡点了点头，叶广明拿出相应的钱。因为程楚凡分不清马来西亚的货币叫Ringgit什么的，所以昨天她就拿出三万元人民币，交给叶广明，让叶广明帮她兑换并保管使用。
程楚凡一行人马上向静修老人院进发。在车上兰依华和程楚凡拿出履历认真地看着。其中有总经理、业务副总、行政副总、培训主管等等，一众高层管理人员的履历。当看到总经理赵家升的工作简历时，兰依华和程楚凡都是一惊。
“程氏珠宝？小凡是不是你们家的啊？”兰依华惊讶地问。
“我怎么知道？马来西亚有几个程氏珠宝啊？”程楚凡紧皱眉头。
“广明？你知道吗？”兰依华问道。
“我？我怎么会知道？”叶广明开着车答道。
程楚凡她们买了一些水果，来到老人院接待室说明来意后，工作人员带她们来到一间公共休息室。这里阳光充足，环境安祥，是个条件不错的老人院。工作人员找了一下，对她们指着落地窗外草坪上的一位老人说：“那位就是你们要找的沈奶奶。”
程楚凡她们穿过休息室向老人走去。这时，老人看到了她们，老人惊讶地叫到：“少奶奶，您来了！少奶奶……”老人说着就站起身向她们走来。
程楚凡忙上前扶住老人说：“沈奶奶，您认错人了。”
“啊？老人仔细端祥了半天，才说：“噢，是啊！是认错了！我老喽，看不清了。”
程楚凡看了一眼兰依华，兰依华向她使了个上前的眼色。于是程楚凡扶老人坐下后，坐到老人身边说：“沈奶奶，我是程立文的女儿！”
“啊？”老人混沌的双目放出光来，她用她那双粗糙的手，摸了摸程楚凡光滑的脸庞，顿时老泪纵横：“你是小小姐？小小姐还活着？真的是文菲小姐吗？”
程楚凡拿出纸巾，帮老人拭去泪水，有些哽咽地说：“我以前叫文菲吗？”
老人所答非所问：“像，眼睛像少爷，其他的像少奶奶。少奶奶呢？她怎么没和您一起来呢？”
程楚凡抿了抿嘴唇说：“我妈妈已经去世了，您看这个。”程楚凡拿出了那张全家福照片递了过去。
老人又是一阵哽咽说：“小小姐，我要不是活不下去了，我也不会拿少爷的图纸去卖的……”
程楚凡拍了拍老人的背，安慰道：“如果爸爸在天有灵，知道自己的图纸能帮到您，他也会很高兴的。”
老人听了脸上带着笑说：“是啊，是啊！少爷是个大好人！以前他就总是爱帮人，真是，真是想不到啊！那么好的人，怎么，怎么就这么短命！真是，不知那个电话是哪个杀千刀的打的，他不得好死！要不是他打电话，少爷怎么会出去送了命啊！少爷对我们可好了……”
程楚凡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打断了老人的絮叨：“沈奶奶，等一下，沈奶奶，您刚说什么电话？怎么回事？”
唉！老人叹了口气说：“小小姐，您那时还小，还不到两岁，怎么会记得呢！那天晚上又是风又是雨，不知是谁打来个电话，少爷就像疯了似的，非要出去。少奶奶怎么劝他也不听，结果出了车祸再也没回来！想想，可怜啊！老爷走得早，太太本来身体就不好，一听这事，心脏病发转天就去世了。可怜少奶奶年纪轻轻，抱着个孩子，一场丧事两个棺材，母子两就这么一起走了！这么大个家说败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