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真像大白2
程楚凡清了下嗓子说：“我是程文菲！”
赵家升抬起头，程楚凡心底一惊，这个男人此时与进门时的神态完全不同，他此时看起来神彩飞扬。他说：“听警官说了！程立文的女儿想见我！”
“我，我想……”程楚凡吸了口气，面对着这个杀父仇人，突然发现一时间竟然无从问起，她瞪着这个男人半天才说：“你为什么要谋杀我爸爸！”
赵家升笑了笑，说：“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程楚凡摇了摇头。赵家升接着说：“我父亲是华天珠宝的创始人！当时华天和程氏是实力相当的竞争对手。当时你们家掌舵的是你爷爷！你爷爷是个老狐狸！”
程楚凡的手攥成了拳头，但是她没有说话。赵家升看了看她接着说：“他用卑鄙的手段，放假消息，设连环套使我父亲买了块烂地，他又买通我父亲的手下，鼓动我父亲贷款。最后我父亲被那个老东西挤兑得破了产。我父亲连急带气，一病不起就这么走了！我母亲带着我，住进了破房子，一下雨就一地的盆用来接水，我母亲含辛茹苦把我养大，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一定要报仇！”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结果没等我报仇，那老东西就死了！不过，父债子偿，天经地意！哈哈……”
程楚凡看到他精致的五官因为仇恨变得扭曲狰狞！程楚凡大声说：“你爸爸是自己病死的，我爸爸是你让人开车撞死的！你，你是个疯子！我爸爸那个时候已经濒临破产了！你要报仇已经报啦！你为什么一定要他的命呢！”
“哈哈……”赵家升狂笑道：“这才是最精彩的一段！我中学毕业后，特别专修了珠宝设计，为的就是要接近你爸爸！我给他写信请教问题，他已经是知名设计师了！你知道他有多傻吗？他完全不知道我是谁！他还夸我有才华、勤奋努力，哈哈……”
程楚凡此时，已经双拳紧握了，她强忍着没有爆发出来。
赵家升又接着说：“我一毕业，他就让我进了他的公司，我小心翼翼，拼命工作。终于取得了他的信任，他升我作他的助理。我劝说他买下那套紫钻，为的是占用他大量的现金。我把当年害我父亲的招数，全部还给了程立文，我放假消息让他买了一块烂地！我知道他对金融不大懂！于是我又说服他买美国的股票、炒楼，可是没想到，居然没跌还涨了！我就要气疯了，这时，天都帮我！让我发现了一对镯子，还有一本古书。那个老板根本不知道这是个古董，我只花了相当于现在的几万块，就买到手了！我本来是认为捡了个漏，那本古书我看了后，根本不信，可是我好奇，试了一下，我惊呆了！我知道程立文三十六岁才得了一个女儿，宝贝得不行。于是我找到一个古董贩子，让他把那只凤镯卖给你爸爸！又通过别的贩子把那本记载着龙凤镯秘密的书卖给你爸爸！哈哈……”
兰依华此时搂着程楚凡的腰，她怕程楚凡飞身过去打赵家升。可是程楚凡却用一种非常平静的口气问道：“龙镯一直都在你手里，你像猫抓老鼠一样，戏弄够了再一口吃掉啊？”
赵家升反而不再狂笑了，他严肃认真地说：“不完全是！我抛出凤镯也没想到能那么顺利，我本以为他会戴在你妈妈的手上，没想到却戴到了你的手上！没关系，一样的，目的是为了使他的精力完全放到找龙镯上，我好趁机搞垮他的公司。”
程楚凡用极其憎恨的目光看着他说：“那天晚上，是你打的电话？”
“对！我知道那几天会有雨，我提前安排好了。”赵家升面露得意之色。
“然后你还假装好人帮我妈妈处理公司破产的事？”
“完全正确！其实朱仪的父亲早就找过我了，他开出优厚的条件，只要我帮他收购了你父亲的公司，这个公司就交给我打理！他还同意使用华天这个名字！”
“不用问了，你又表现得十分出色，还追到了朱家小姐为妻？”程楚凡笑着说。兰依华时刻准备按住程楚凡，她知道程楚凡这副样子是风雨前的征兆！
“没错！本来我以为这事就么过去了。这些日子我又缺钱了，结果我就想起那个龙镯还在我手里，虽然已经没有用了，但它毕竟是个古董，很值钱的！所以我就找人把它卖了。因为唐菲菲失踪了，所以我很小心，以别人的名义拍卖它！”
“那你为什么又要以双倍的价钱买回来呢？”程楚凡问道，这是让程楚凡最不理解的事了！
“因为你们家破产后，谁都没发现那套钻石！后来，我认为是你妈妈把它卖了，因为根据我的计算你妈妈没有那么多钱能把债还清，可是她却还清了！所以我觉得一定是某个人买了那套钻，然后封锁了消息。”
赵家升抬头看了看程楚凡接着说：“可是，那个老太婆却拿出了一份设计图，那份设计图是出自程立文的手笔，我一看就知道，绝对错不了！那是一份完美的设计图，每一个细节都很完美！而且那个图上有个标题‘花露之心’。我认为程立文一定已经完成了那套钻石的制作过程，把它打造成了‘花露之心’！这是我所见过的，程立文所有作品中最完美的一份图纸，再加上紫钻本身的价值，‘花露之心’一旦面市，将会震惊整个珠宝制造业。而且这个名字，凭我对他们夫妇的了解，这一定是他们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所以我想买回龙镯，再找到程文菲，这样我就可以运用魔咒的力量，命令程文菲交出‘花露之心’。这样我的经济危机不但能解除，我还可以发一笔大财！”赵家升陷入一种思考状态。
程楚凡觉得这一件件的事情终于串了起来！
这时兰依华插嘴问道：“那你是怎么确定真的有花露之心的呢？如果你买完了龙镯却发现根本没有这个东西，那不过是一张图，根本没有制成成品，你怎么办？”
赵家升回到了现实中：“啊？是啊！我也不能完全确定。而且唐菲菲是从哪里弄来的钱还清的债呢？”他又开始思考了，不过他马上接着说：“但是，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搏一下了！我让李子辉去找那个明星，我猜测他以那么高的价钱买龙镯，一定是为了戴着凤镯的人，既然能为程文菲花这么多钱，那么两个人的关系一定很亲密。如果魔咒已经破除了，他就会把龙镯卖给我，结果他居然不卖，那就说明魔咒还在起作用！于是，我让李子辉登门拜访那个明星。我发现那个明星很长时间在大陆，所以我觉得程文菲可能在大陆。为了不露出破绽，我故意让李子辉只说姓不说名，因为你可能已经不叫程文菲了，但是我想姓是不会改的！果然那个明星中计了，李子辉跟踪他就找到了你。可是我明白已经晚了，因为魔咒可能已经破除了。所以我又派人去你家找，结果什么都没有！为了不惊动你，我让他们拿了一条金链子，伪装成普通的入室盗窃。”
兰依华接着说：“你的债主逼得太急，你一看这边没有希望了！你就转回去谋杀你老婆！”
赵家升叹了口气说：“是啊！如果她死了我能得到一大笔保险金，还能继承她家的全部产业，可是，唉！”
程楚凡冷笑一声说：“人算不如天算！”
赵家升却突然站起来自豪地说：“可是，在为父报仇这件事上，我是成功者！我诱使程立文破产，我致使他唯一的女儿戴上附有恶咒的凤镯，我还亲自设计谋杀了仇人的儿子！我现在虽然在这儿，可是我是为了别的事情被抓的，谋杀你爸爸的事已经不能告我了……”
只听叭一声响！兰依华伸手一抓，抓了个空。只见程楚凡单手一撑桌面翻了过去，左右开弓，噼啪几声响，几个耳光已经打在了赵家升的脸上。
赵家升惨叫到：“警官，警官，打人啦，救命啊！”
程楚凡还要再打时，已经被兰依华拦腰抱住。王虎和叶广明听到声音立刻跑了过来，隔着铁闸道：“怎么了？”
兰依华马上说：“没事，他自己没坐好，从椅子上掉下来了。”
王虎看了狱警一眼，狱警说：“小心点，坐稳了，别再掉下来了！”
赵家升坐在地上大叫：“不是啊！不……”
程楚凡突然蹲下，一把抓住赵家升的领口狠狠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身上的特点的？”兰依华怕程楚凡再打赵家升，忙在程楚凡身后双手抓着她的肩膀。
赵家升喘着粗气说：“特点？什么特点？”程楚凡刚一伸出手要抽他，他马上接着说：“噢！特点，你是说你身……”
兰依华一声断喝没让赵家升说出口：“住口！说有用的，怎么知道的？”
赵家升低着头说：“程文菲的名字还是我起的呢！文是程立文的文，菲是唐菲菲的菲。你还是个小Baby的时候，全身光着我还抱过你呢！我当然知道！”
兰依华拽着程楚凡站了起来，狱警过来，把赵家升带走。赵家升却突然背对着程楚凡说：“我就要死了，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有没有‘花露之心’？”
程楚凡冷笑了一声说：“有，在我心里！”
从羁押所出来后，程楚凡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叶广明从后视镜看了看坐在后座的程楚凡，她一头长发，文雅娴静的气质，怎么也想不到发起脾气来如此凶悍。想起那晚她拔下刺进自己左臂的飞刀，飞向那个杀手的样子，叶广明觉得女孩子练武始终不是件好事！可是，有一个会武功的女朋友也挺有安全感的！他忽然想到：不知道哪位有德有能的高人能得此淑女？再看看兰依华，身手也很不错，由其是那双腿……如果将来和她坦白自己其实是一个大富翁，不是什么打工仔，她会不会一怒之下给自己来个飞踹啊？天啊！太可怕了！
兰依华看了看程楚凡，她此时，静静地坐在自己旁边，向车窗外看去。兰依华用手肘碰了碰程楚凡。程楚凡回过头，看着兰依华，两人相视而笑。
晚上程楚凡、兰依华和叶广明回到宾馆后，三个人在酒店大吃了一顿！程楚凡觉得她已经有很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菜了！三人准备打点一下，回滨海了。这时，兰依华的手机响了起来。
兰依华接完后说：“是虎哥，他说朱仪想见你！”
程楚凡诧异道：“她见我干什么？”
兰依华撇了撇嘴说：“我怎么知道？不会也是想打听那个‘花露之心’吧！”
“她们俩怎么说也是夫妻！有这个可能，那我们还去吗？”程楚凡边喝着饮料边说。
“去！不去怎么知道她搞什么飞机！”兰依华也感到心情轻松不少。
转天，叶广明说他要去安排机票就不陪她们去了。程楚凡和兰依华来到了朱仪家的别墅。佣人带她们来到客厅。令她们意外的是，客厅里还有两位老人。
朱仪坐在轮椅里，招呼她们坐下。朱仪介绍道：“这是我父亲，这是我母亲。”
兰依华点头致意：“您好！”
程楚凡看了看这两位老人，朱仪的母亲是一位白白胖胖的老妇人，雍容华贵但和蔼可亲。朱仪的父亲是一个精瘦的老人，很有威严，可是此时却面带歉意。当年就是这个老人买通了赵家升，设计吞并程立文的公司。三十年过去了，程楚凡觉得就让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都随着时光逝去吧！她迟疑了一下，也点头致意：“您好！”
朱仪的母亲热情地笑着，招呼佣人拿茶点，拿好茶，拿水果。热情得程楚凡和兰依华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朱仪这次伤得真是不轻，身上好几处都打着石膏。她微笑道：“本来我父亲想亲自去看望你们的，只是我现在行动不便，所以很冒昧地请两位前来！”
程楚凡礼貌性地笑了笑说：“没关系，不知道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朱仪说：“程小姐，你家的事我听王警官讲了。我父亲想和您见个面，当面向您致歉。”
朱仪的父亲接着道：“程小姐，当年是我收买赵家升，让他作内线，想要吞并令尊的公司的。可是我本来只是想收购令尊的公司，令尊还是可以以股东的身份继续留在公司，而且我真的十分欣赏令尊的才华，没想到这个……唉！这一切都怪我！我错信了赵家升那个混蛋！”老人愤恨地捶了下沙发扶手。
程楚凡叹了口气说：“算了！这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而且赵家升谋杀我父亲，完全是他和我们程家的恩怨所致，和您没有关系。生意场上本来就是这样，我能理解！您不必介怀了。”
朱老太太拉着程楚凡的手直抹眼泪：“程小姐啊！你人真好！真是大肚量啊！我和我们老头谢谢你的原谅！我们老头啊，这三十多年来，一直为这事别扭得不行。他觉得你父亲是因为公司破产，才精神恍惚出的车祸。没想到啊，这个赵家升根本就是个豺狼啊！”
程楚凡笑了一下说：“其实，如果没有朱小姐的事，我的杀父之仇恐怕就报不了了！所以说这些事事非非，自有因果报应，天理公道！”
朱仪感叹道：“是啊！要不是他处心积虑害你们程家，你就不会去找李子辉，要不是你们救了李子辉，我也没有这么重要的证人！当年要不是我爸爸收买赵家升，他也没那容易害得了你们程家，可是今天，要不是我告赵家升谋杀，你也未必能使他入罪！哈，这一切真的是……”
程楚凡也感叹道：“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朱仪又对程楚凡说：“程小姐，我父母和我都认为这个，应该还给你！请你收下。”朱老太太替朱仪交给程楚凡一叠发黄的纸。程楚凡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见正中间四个俊秀的大字：“花露之心”。程楚凡知道这四个字是爸爸程立文的字，这是程楚凡第一次亲眼看到爸爸的字，禁不住一阵心潮澎湃。程楚凡没有推辞：“谢谢！这份礼物对我来说太珍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