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随笔。
【一】童年、片羽、幻想
喜欢唱歌。
喜欢穿蕾丝边的衣服。
不懂得如何表达,爱哭鼻子。
母亲的早产,让我天生比胎体中发育健全的孩子多了几分娇弱。贫血、支气管炎从我很小时候就左右不离,打针吃药更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小时候住在乡下,屋舍很简陋,还有一个很小的院子,只容得下一株高大的桃树。因为体质弱的缘故,我被禁止了和其他孩子一起出游。那时,常常看到一个小孩趴在窗台上看着别的孩子的背影发呆。
我的活动区仅限于院子。椅子很高,妈妈把我放到上面,然后告诫我不许下来。于是,傻傻的小孩就只能昂着头守望着天空了。好在还有好看的云朵陪伴:孙悟空骑着大象,玫瑰公主遇上绿巨人,史努比抓住大白鲨……看着它们,慢慢地我和院子飘然而过,就像做梦那样的稳当,就像随着光缓缓地前进那样熟悉。我从它们脚下飘过,一直向前。直到钟声响起时才又把我带回到现实;原来自己还在原地,院子也在,而云却一大块一大块地过去了。
傍晚,妈妈下班回来,那时我还坐在椅子上。不论什么季节,她总会捎一些鲜花回来,春天的时候喜欢带几支梨花或者海棠;夏天、秋天则是紫罗兰和波斯菊;冬天则各不相同,大抵是因为百花凋敝,家里、院子到处灰暗的关系。
我在庭院里帮忙插花的时候,鸟雀开始倾巢而出。妈妈同意我踩着凳子爬上院中的桃树上。她很放心,她相信成椅子状的粗大枝干足够保护我不会掉下来。坐在树干上刚好能看到墙外的景象:远处是一排青翠的竹林,在我那时的记忆中那个竹林实在太大了,能收纳很多的鸟雀,他们进进出出肆无忌惮,也是令我有着无数幻想的地方。
——大概喜欢想象,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
到了小学三年级,开始躲在被子里打着手电筒看童话。习惯幻想自己是童话里的某个人物,相信有小红帽,有狼外婆,有白雪公主,还有机器猫、奥特曼……不起眼的灰姑娘,最终穿上了漂亮的玻璃鞋,还有可爱的南瓜马车和盛大的舞会在等着她。
——再次陷入幻想。
【二】冷血动物冬眠纪,与不切实际的幻想。
小时候不爱下雪天。因为惧怕寒冷的缘故,所以对于冬日的记忆只有凛冽的风,苍白的雪花,如烟如雾的呵气,以及冰冷的手指,泛红的鼻尖。总之,不是我喜欢的月份。
于是幻想,如海底可爱的鱼儿,随着洋流漂到温暖的海域去晒玫红的日光,在午夜唱歌给航海的人听……
每年都是这样,一旦入了冬,睡眠就好得近乎冷血动物。加上睡前又没有开闹钟的习惯,所以常常一觉醒来,又到了中午。看着窗外明晃晃的大太阳,想到还有很多的事没有做,一着急眼泪就要流了出来,后悔、郁闷、发誓……
明天还是照样。
妈妈就曾经怎么跟说我:小x,再怎么睡下去,不如干脆筑个窝冬眠。
不错!很好的主意。不过我得先去超市准备好过冬的食物,比如:水啊,巧克力啊,薯片啊,果冻啊,酸奶啊等等等等。又懒又幸福,这就是我所希望的,平凡而又实在。
原谅我,不会用谎话来圆满童年青少年的傻姑娘。
等稍微大了一些,对于冬天的恶劣记忆逐渐变得温和可爱了。
雪花穿过松林树木,铺满整条山路,山坡上全是厚厚的积雪,雪踩在脚下发出吱吱的响声。路边有奔跑的野兔,生着小灰脸的松鼠,还有瞪着大眼睛傻里傻气的猿猴……晚上不用开灯也会亮如白昼,天上有最明亮的星星做伴。
最好能乘着船,行走在狭窄的河道里,雪花扑簌簌地落在河面上。
那些高大如丛林一样的枯芦苇丛里埋伏着无数的飞禽,而稀奇古怪的藤本植物叫人目不暇接。岸边,大象的鼻子大的像巨型水管,羚羊、野猪全都是懒洋洋地散着步或悠闲地汲着水,淤泥里鳄鱼多得不计其数,一个个藏头露尾的,活像是不精明的小偷。
……
如果条件容许,依照南辕北辙的道理最后还会穿过撒哈拉,在漫天的黄沙之中,将脚印印在最坚固的岩石上。按这样的行程,等北方到了夏天的时候,而我已经是踩着南极的冰雪,喝上热气腾腾的咖啡了。
【三】可耻,及任性的小孩。
夏天的时候想去雪山,冬天的时候又理直气壮地跑去海南。
我的一切还好,不缺烦恼。
诚如你所想:这是个任性妄为的小孩——接受鄙视、无视及其他。
公主在城堡里睡了四天。醒来,忽见彩色的玻璃窗外的阳光跳来跳去,调皮如同林间的小松鼠,顿时心情大好。
起床穿衣,洗漱完毕。跑去花鸟市场上兜了一圈,买了几条小金鱼回来。黑色、红色、五颜六色的,一起倒进玻璃缸里。然后给它们喂食、换水、欣赏它们的舞蹈,就像是它们的妈妈一样爱它关心它。
很满足。
假如你对众生慈爱,动物和人一样平等无分别,神就会崇拜你。
——《白话百喻经故事》
全世界相爱。
今日夜深时,雨骤。等待明日的平和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