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过和大海站在小院子,院东边院墙下边,此时,当天顶上有一轮明月,发出的月光是正好的时候,照在院子,照在院子外面直通向北面的山上的沙路上,照在向沙路南边不远的那条丹江河面。碧蓝的天幕上边,星光闪烁,望它时,小星星们也许会向你一眨一眨地闪着它们的眼睛,让你和小星星们有一种深情的对话一般。
大海曾读过一首王维的诗: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那个空山给读诗的人很多联想,有一种特别宁静之美,没有想到越是宁静的时候,越能听到人的声音,当然含人发出的乐音在内。那天晚上,大海和苏过站在月光下边的院子墙前,就有这样的一种宁静的感觉。
宁静的美妙无法说尽,人在静的时候,才能感受到一种从来没有发现过的万物之美。
中国的诗人,最喜欢写月亮的诗,月亮应是人的好朋友一般,虽然白天的时候,你看不见它了,它却还在陪伴着人,人们想起它的时候,那些浮躁不安,都会一瞬间就消失掉了。
李煜曾有: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李煜的诗中有一种追问,大自然年年月月花开花落,秋月无限,每年都有个四季不同的月亮,可是人们对过去了的事情,终究能知道多少呢?如果还能记得过去的岁月中,一件有意义的难忘的事情,就很有些意思了。
李白: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李白写月的诗中,暗含月和人常常在一体的,像常常在陪伴着每一个人一样。
王维有一首《竹里馆》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前两句有些孤寂,可是后两面打破了这孤寂,现在忽然“来相照,”
使幽暗的竹林,洒上一层银白的色彩,这种变化似乎增添了一股生气,一层诗意,孤寂之感一扫而光,竹林、明月、诗人都融化到静穆和谐的夜色之中了。
这样的诗,容易让人联系到,人有时以为有些孤独,实际上还有明月来相照,月光照耀在人身上的时候,心中就有了了一轮明月,人的美好感觉,立即如同从地上升到天上去了一般。
大海和苏过那天晚上,就是站在月光照耀下的大地上,站在小院墙壁下边,院墙上满是染上了白亮亮的月光,他们站在月光铺在大地上的上边,踩着月光,是月和人一次真正融合在一起了。
苏过先把头向天空望了去,细细地凝视着当天空的一轮明月,那么圆,那么大,圆得像一个少年的圆圆的大脸盘,月亮一定还会笑呢!你望他的时候,它也会望你。
大海见苏过抬着头,静静地如月一样宁静的望着那明月,感觉天空很高,明月离他站的地方,不知多少距离之远,可是看那明月的时候,那月就离它很近了,他能一把手抓住一般。
在这样宁静的时候,在这个有明月与大海他们相随的时候,在这个有明月能与人相互交流感情的时候,大海和苏过想的是,都想用萧声来和月亮交流,因为明月它能用心听到他们吹的萧声。
苏过和大海抬着头,看了一会儿明月后,苏过问大海:“大海,你说明月有没有手?”
大海想了想,眉头蹙了两三下,坚定地说:“有!”
苏过因为在望明月的时候,他的心,因为变得如有一轮明月般那样的一种宁静,因为人在宁静的时候,就会有想象力来到,他又问大海:“月亮会给人说话吗?”大海说:“会的!”
苏过问:“大海,你猜猜,明月会对人讲什么话呢?”
大海说:“明月一定想听你吹的萧声。”
苏过听了大海说的话,哈哈笑了起来。
苏过说:“大海,那我现在就用萧,来为月亮吹一首乐曲吗?”
月光下,大海见苏过,是一位英俊的青年人,两脸颊还是青春般的稚嫩,眼光如湖水般的一样清沏。
苏过拿起吹的那个萧,是很长的一节竹子做的,萧身是红亮亮那种给人喜悦之感的色彩,大海望那杆长萧的时候,他的心中有了一种黄明亮亮的色彩的感觉。
苏过脸色十分平静,像月亮一样平静,慢慢地把萧的吹孔竖立起来对着萧口,双手有次序地按着萧孔,需要那个孔的手指动起来,它就要动起来,一点不能错的!
苏过吹了一首类似春江花月夜般那样风格的乐曲,是一段很抒情秦腔慢板旋律,节奏很缓慢,一个乐句吹出声来,后面的一句又跟了上来。
苏过用萧吹出一段抒情的慢板秦腔旋律的时候,大海很专心地听着。
苏过吹完之后,大海对苏过说:“你教我学习怎么吹萧吧?”
苏过示范了起来。他说嘴唇一定对准吹孔边的,不可太过,运气要均匀,越慢越好,气才能送进气孔去。”
“你看是这样。”说着,苏过吹了一个很长的音,把1234567几个音分别吹出了长音。
苏过说:“我教你先吹一首《东方红》”。苏过让大海拿着他的萧,把嘴唇放在萧的吹孔边上,说:“你慢慢地向里送气。”
开始的时候,大海根本吹不响,可是这位苏过乡村艺术家,非常耐心地教他如何吹奏萧。
对他说:“慢点,再慢一点,把气送进吹孔。”
大海感受到像对一位长者说话一样,不着急后,一句接一句就能讲出来了,如果心情很急,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也一点儿没有次序,就乱了套似的。
大海开始试吹东方红的旋律开始的乐句,怎么也连不到一起,苏过对他说:“把气吹得长一点,中间不要断,这样吹,就很像那东方红的乐曲了。”
大海反复地练习了十多遍,终于能把一首《东方红》的乐曲完整地吹出来了。
当时,大海喜的如同在学校里,做好了作业,得到了老师的表扬,比那还要高兴!
大海在那一瞬间,竟得到了一种特别高兴的心情,学会用萧吹出了一首东方红乐曲,很有可能,当时天上的明月听到了大海,从一点不会吹这首东方红的乐曲,到能比较完整在吹在一起,明月一定会为大海而高兴的!
大海站的面前,有一道高高的土红色的院墙,院墙犹如一个人站在大海跟前,他听到大海吹的乐曲,也会很高兴的。
很有可能,那些喜欢吹萧的爱好者,能在很远的地方听到了大海吹的一首乐曲,会为大海学习音乐的诚心而感动呢。
苏过见大海学会了这一首东方红的乐曲,就对大海说:“大海,你回家以后,再好好地练习吧!今晚就到这里。”
大海听到了苏过这句话后,对苏过有一种很感谢的心情,回到了他家西边的那个土炕上,很香地睡到了天亮。
苏过在音乐方面,他不是本本先生,一定要看有谱子的东西,而是天生有一双特别好的耳朵,只要有声音,不管你唱的什么,是中国的歌曲,还是外国的歌曲,他都能在心中化为音符,用他会的几样乐器表现出来。
夏天的晚上,很多村中大人小孩,觉得自己家里热,就睡在村舞台下边的场里,铺上麦草睡一晚,也有在睡在村舞台上边的地板上的。
在这样的夏夜时,苏过好多次带着他的一把二胡,坐在舞台上边给村人拉二胡,大海一定要站在跟前听。
有一个村中大人榜来问苏过:“你是怎么学谱子的?”苏过说:“我是听的。”
榜来说:“你这真神!我也曾想学过乐器,可是不会识谱子,就把我给拦住了。”
苏过说:“我是听人唱的时候,就把我听到的谱用乐器搞出来。”
榜来说:“我最想听你拉秦腔唱腔!”
榜来当即唱起了秦腔,苏过就给他唱的伴奏了起来。头很有节奏的摇着,手很有力度节奏强弱缓慢地运弓,另外一只手指需要按什么音时,那个要来到的音就来到了。
苏过用二胡拉秦腔,榜来给唱秦腔,舞台上围听的大人小孩很多,这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这听秦腔能当饭吃吗?可是村中就是有很多人喜欢听它,听的时候,并且是那么平心静气,如同和那秦腔音乐融合在一起了,有一种对秦腔的喜爱之情在里面,什么是喜爱,犹如小学生喜欢自己的一位好老师一样,因那好老师会把他引进知识的大门之中,会教给他好的学习方法。
大海在爱好音乐起步的时候,曾经对这位村中的艺术家很崇敬。他那样熟练的会用二胡拉出秦腔唱腔,这秦腔唱腔是很复扎的,不知有多少不同的板式,你不管怎么千变万化,到了他这里,都能万变不离其宗,那能用几个他心中感受的乐音把它表现出来。
苏过并没有专业学习过吹竹笛,可是他也能用竹笛吹出任意的乐曲,这让大海曾经十分羡慕,大海开始学习吹竹笛的时候,也曾给过这位乡村艺术家苏过学习过吹竹笛。
秋天里,大海有一段时间的主要任务,给他的爷爷养的两条黄牛割草。本来,大海的爷爷让他放牛,可是后来改为割草给牛吃。
大海的爷爷养了一条黄母牛,那母牛怪怪的,它是不怕别的任何人,可是它最怕的是大海的爷爷,黄牛也有犯错的时候,如推磨的时候,别人使用它,它会把勃子上的绳子卸掉。它会不顾一切地吃磨盘上面的从磨眼里滴到磨盘上的粹了的玉米。
谁能管得了它,只有大海的爷爷,大海的爷爷到了磨子跟前,吼几声,它就老实起来了,很乖地推起磨来。
大海还是一个少年时候。秋天的一个早饭之后,大海的爷爷对大海说:“大海,你帮助爷爷放牛去?”
大海以为这不是多么难的事情,手中拿着一条牛皮绳做的牛鞭子,把黄牛,就是那条歪头的黄牛赶到了村北的山上放,让它自己吃草。
那黄牛在坡上乱跑的时候,大海跟着它一起跑,给它找一处草特别多的地方让它吃,草色也特别葱绿,对于它吃起来是特别好吃的草,有香味的草。
这条歪头的黄牛,吃到了中午,肚子吃成了大鼓一样地圆,大海跟着它赶它回家。
有一条从山上回村子南边的小土路,是一片平地,平地边有一排好多棵柿子树,柿子树上的柿子此时是红艳艳,柿叶也是正绿得可爱的时个绿色。
歪头的黄牛先是稳稳地向回村中的路上走着,大海跟在牛的屁骨后边,手中还拿着一个有竹棍的牛皮鞭子。没有想到,那歪头的黄牛竟用它的头,把大海挑在空中悬起来,大海当时吓得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歪头的黄牛,原来就是犯了它的病儿,它是用它的头抵撞大海,架到空中后,又放下地面来,放下地面来,以为就这样的了,它又把大海架到空中,大海当时被抵撞得肚了尖锐地疼,是很难忍受得了那种痛感。
这大海被那歪头黄牛抵撞了好多次,不知他还能安全无恙吗?它把大海用头抵在空中,当它的头抵着大海的肚子,用的力是不小的,大海感到有一种无法忍受的疼痛。
大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落到了地上,又一下子架到了空中,如果这样下去,大海会是怎么一种情形,那会对大海是更惨的事了。
歪头的黄牛搞了几次以后,没有再这样的用它的头抵大海了。大海当时确实有一种恐惧的感觉,肚子抵得的一种疼痛感,过了好久之后,悄失掉了。
歪头的黄牛等着大海似的,大海又拿着赶牛的鞭子,跟在那歪头黄牛的屁骨后边,一直赶回到了牛圈里,关上了牛圈的门。
大海到了他的爷爷住的三屋老屋内,他的爷爷正在。
大海的爷爷微笑着问:“大海,牛吃饱没有?”
大海说:“吃饱了,我把它赶到绿草最多的地方去吃。”
大海对爷爷说:“爷,这歪头黄牛,今天抵我了?”
爷爷说:“我就知道那歪头黄牛,是看人行事,它以为你是小娃,就使用了它的小性子,不要紧,我会教训它的!”
大海的爷爷所谓教训那歪头的黄牛,就是举起鞭子,要打它,它就能老实起来的。
上边这一段大海帮助爷爷放牛,是一个插叙,没有想到,它就来到了作者的笔下,世界上一切事情都有一个变化的进步,因为大海帮助他的爷爷放牛,被那牛抵得厉害,大海对他的爷爷把这个情况诉说之后,大海的爷爷为了大海的安全问题,以后让大海帮他给牛割草。
这个割草的变化,又为大海有向苏过学习吹笛子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
村中那位乡村艺术家苏过,他的家里也养着两条黄牛,他的父亲主要负责喂养,他的父亲也是草背笼不离身,可是割的草不够给两条黄牛吃,所以叫苏过也帮助它割草。
大海那多回和苏过一起去村北边割草,每一回割草的时候,他们俩个人都各人带着一把竹笛,在给牛割草割到够他们尽力背的时候,就是他们最为得意舒心的时候,大海就会让苏过吹出几首竹笛曲,再向他一些吹竹笛方面的事情。
一个时期,大海想给苏过学习吹竹笛的心情很强烈,他常常主动地背着草背笼,到苏过家去约苏过和他一块去村北山上割草。
有一天下午,大海从他家出屋门的时候,依旧背着背笼,心中美美地想到:我要去苏过家,找苏过,和苏过一起去北山割草,在割草中间歇息的时候,再让他教我吹一首笛子曲。
大海背着背笼,到了苏过家小院子,进了北面住的屋内时,只有苏过的父亲在。
大海对苏过的父亲说:“苏过哥在不?我约他一块跟牛割草?”
苏过的父亲亲切地说:“苏哥,今天到他大姐家去了,明天就回来了,你再找他。”
大海此时裤叉中还装着一根短的竹笛,有了这根竹笛,像是他的一位好友,
随时陪在他的身边一样,如果苏过给他一起去割草,中间休息的时候,苏过再吹几首笛子曲,这是大海当时盼望的最让他开心的事情。
一个农村的娃,割草就是割草,还要吹什么竹笛,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这笛声中有什么好的东西,竟能这样地吸引着大海?
人是在受体力劳动之苦最重的时候,是想找到一种很轻松的快乐的感觉,人在听音乐玩乐器的时候,就会产生一种,那种超越体力劳动之上的快乐舒心。
大海受过劳动之苦的。大海到村北坡上割草,背的很高的一背笼草,背到回村子路上时,那背笼把大海的背压得弯弯的,累得直出粗气,气喘吁吁的。
就是在这样的受体力劳动很苦的时候,大海心中对玩音乐玩乐器的兴趣竟很浓厚。还在村北边的山上,弯腰割草,腰直着站起来的时候,还不知道累,竟扯着嗓子,大声的吼几嗓了秦腔。
那个下午,大海到苏过家,找苏过和他一块割草,人却不在家。
第二天下午,他又去苏过家里,以为这一次一定在家,可是苏过的父亲说:“可能是帮助他姐家干些农活,一时没有做完,看明天能不能回来。”
大海本来想的,和他一起去北山割草,可是还没有回来,就只好一个人去了北山割草。
第三天吃过午饭之后,大海又去苏过家,约苏过和他一起去北山给牛割草去。这一次苏过,从他姐回来了。
苏过知道大海的心情,是想听到他在山上吹笛子曲。当背上背笼走到了院子外边,苏过忽然想起来,他的竹笛还没有带,这到山上拿什么乐器来玩呢?只有这竹笛还容易带。
苏过对大海说:“你等等,我回家拿一下我的那个竹笛?”
大海望了一下苏过,用他的眼睛表示,知道他回到他的屋子里是做什么事情去了。
苏过回屋,拿过他的笛子后,又到了大海的近前,和大海一起向村北的山上走去。
大海和苏过到了村北一座叫虎头的山上开始给牛割草。
苏过选择了一道长长的平坡地割草。那草儿绿绿的,枝细细的,叶子绿的,像长成的麦子那样的高,苏过一手扶住一大把,另外一只手用镰刀一下子就给割掉了,如此不停地反复一个相同的动作,上千次上万次,够一把手上拿不下了,就放下,放在割了草儿的坡地上,一大叠一大叠的,远远的看那苏过割的草,从后往前,如排了一个整齐的队形一般。
大海在另外一块斜的坡上面,割草。他割得不那么快,一个是镰刀不够特别锋利,这大概是磨刀不误砍柴工,说是在磨刀方面用的功会还不够。
大海割草累了的时候,站起来,就在他前面的一面坡上割草,身子是弯曲着,像是双腿都蹲了下去,他没有站起来的时候,大海没有看见,他是直着身子一直向前割草。
同样相同的时间内,苏过割草的量数比大海多很多。
这里,大海曾听过村中一位老人给他讲过一个割麦子的故事。村中一位老奶奶给他讲,解放前的时候,老奶奶给一个地主割麦子,小伙子割不过她,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小伙子问老奶奶,老奶奶说:“这没有什么绝巧,而是不能直身子,要弯下腰去,不停地割下去。”那小伙子听了后,大有茅塞顿开之感,才知道他们割小麦割不快的原因,就是割了没有一会儿,就想歇下,直起了身子。他们接受了老奶奶的意见后,后来给人家主家割麦子割得快多了,主人还给他们加工钱,生活方面特别给改善生活,蒸的白面馍,比以往的更大了。
这给牛割草,和割小麦有相通之处。苏过是深得这割草快的奥妙之机的。
大海感到他割草,就没有苏过割得快,虽然苏过和他比起来,他当时像是一位成年人了,大海还像是一位初一学生那样花季时候。
大海和苏过当时割草的坡上,那草长得如同村公路夏季的小麦成熟时那样高,草是绿油油的,给大海的感觉,就是满山都是那丰盈的绿草,生机昂然之感。
山上的野草有很强的生命力的,它创造了一种别有风情的美丽,整个虎头山,因为有绿草笼盖,让虎头山变成了绿色的山,是青春的山,是增长新希望的山,是启发人们坚定一种胜利的信念的山,给村人努力创造灵感的山。
那秋天的太阳,虽然是一个下午时候,可是那太阳的光亮红艳的色彩,和早晨的朝阳没有多少区别。它把亲切妩媚之光,照耀在这虎头山每一小梁上,每一簇草都如此光亮亮的,像是太阳在闪耀着它金色的光茫一样。
那天下午,是一个晴天,天空碧蓝,如洗了一般澄洁。大海有过几次,站起身来,凝视西边的太阳,还要一杆子高,越发的红艳。
有何人能记得大海和苏过,那天下午给牛割草的画面呢?大海的爷爷奶奶知道,大海那个下午,是给那条歪头黄牛割草去了,也知道割草的坡,是虎头山,是一个有虎势之力的山,不是下山虎,而是一个上山虎,要攀凳一个高峰。
太阳还要一杆子多高就要落下去了,那红霞犹如美人脸上的红云一般,全出现在西边山顶上空的天幕上面。
大海把他割的草,分散的全部收在一起,装在背笼里,盘到了背笼上边很高。苏过也盘好他割的草。他们俩个人都把自己系好的草背笼,
背到了山下边一块平地的一个平台上放好。他们这时候的心情,像是把一件他们做的事情给做成功了,脸上的汗水很多,可是汗水之后,收获了一大背笼能给牛吃的绿草。
苏过拿着他的竹笛,站在平地,面向东方,吹出一首秦腔音乐中抒情的乐曲,如同用旋律讲一个故事。
大海几次见苏过,只见苏过吹笛子时,脸上的表情极为专注,像是看见了一个什么美好的东西,不离开一样。他的手把竹笛架在空中一般,用他的心,从他的手中,从他的笛子音孔里,发出了很给人舒心的快乐的旋律。
苏过吹完一曲后,大海说:“苏哥,你教我吹一下这首乐曲?”
苏过用他的手,把大海的手指头,放在竹笛的音孔上,让他一定要有清楚准确地知道每一个手指吹的音孔,一点不能乱套的,是对应的,都是有一定的关系的,在心中要有清清楚楚的感觉。大海听得似懂非懂。
大海这时候,一心一意想跟苏过学习会一首笛子曲,不知他到底学会没有?大海此时,萌生出一个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请苏过教他一首笛子曲。
太阳离下山,没有多高了,大海怕太阳下了山,苏过会说:“咱们回家吧。”这样,就把一次向苏过学习吹笛子的事情没有做成功。
大海对苏过说:“苏过叔,你教我学吹一首乐曲?”
苏过说:“天快黑了,咱们回家吧,别的时间再教你?”
大海还以为苏过不教他,他此时想请教过学习吹竹笛的心情特别强烈,像那炉中的火,烧得正旺。
大海说:“我想请你教我学习一会儿就行了。”
苏过见大海学习吹竹笛的心情很真切,就问大海:“大海,你想学习一首什么曲子?”
大海说:“就是秦腔唱腔那个慢板321615,后面的我不会。”
苏过并不会识简谱,他对秦腔唱腔音乐的掌握,全是凭耳朵听来的,但他感受的音和原谱都不会差多少的。
苏过听大海想学习这一首秦腔板式,说:“让我想一想?”苏过拿着笛子,眉头蹙了几下,大约想起来了这段秦腔板式完整的乐曲。
苏过说:“我把全部谱子想起来了,给你示范吹一遍?你要注意听着!”
苏过说着,把他手中的一根短的竹笛吹孔,抵在嘴唇上,然后缓缓的向笛子吹孔运气,手指很有次序地按着笛孔,一首大海想要的秦腔板式曲子慢板,就化成一段完整的旋律,大海全听见了,非常美妙!
苏过吹完这首秦腔板式的曲子后问大海:“你会了没有?”
大海说:“我还没有记住谱子?”
苏过说:“我再给你吹一遍,你这次用次听!”
苏过又神情专注地,搭在嘴唇上的笛孔,在双手的扶持之下,那竹笛像在半空中,却掉不下来,苏过的两手指,时而放着笛孔,时而全部按住笛孔,那神圣美妙泉水般清亮的笛音,就在大海的耳朵中回响着,也在大海的心中震颤着。大海想把每一个音符都留在他的心中。
苏过吹了一遍后,对大海说:“大海,你用你的竹笛把这段秦腔板式吹一遍,我听听,看对不对?”
苏过把他手中的短笛吹孔,放在嘴唇当中,学习着刚才苏过吹笛子的如何用手指按笛孔,如何运气,吹了前面两三句旋律,听起来,也有点意思了,只是还不完整。
大海说:“叔,你把这一段后面的曲谱给我说一下?”
苏过用很慢的速度,给大海念了一下那曲谱,发的是哪几个音,又拿着笛子,给大海作了一个按音的笛孔及发出的是那个几个音,大海这一次很清楚地记在心中了。
苏过说:“我教你,就要教你学会,你给我再吹一遍吧?”
大海又一次笛子吹孔架在了他的嘴唇当中,两手指按一定的乐音运动的次序连接在一起,一个乐音一个乐音联系在一起,是一个小小的乐句里的最小单位,最小的和最小的又组合在一起,是一个乐句的感觉,把所有的这个秦腔板式吹完后,像是一段完整的乐曲。
学习任何技能知识都是不容易的,这一次大海在村北山下边平地里还学习一段秦腔板式,大海也感受到了其中的艰难,并不是那么不用费多大劲儿就能学会的。
大海想学会一段秦腔板式,当他跟着苏过学会了之后,那一时真有一种收获后的高兴心情!
苏过听了大海吹的这段秦腔板式的乐曲,比较完整了,也没有错的音,对大海说:“只是你还要多练习,练习得多了,就会流利起来,现在还有些断的感觉,需要有停顿之感的时候,那是另说,一句之间和另外一句之间要连贯一些。”
大海听苏过讲的时候,用眼睛看着苏过讲话,他的头还轻轻地点了好几下,以这样的细微的动作,来表达他想学习吹好笛子的态度,应是很真诚的!
苏过像是一位音乐老师给大海上吹奏笛子方法的课那样,课上结束了,他们才各人背着各人的高高的一背笼给牛割的草,向回村的南边的一条比较直的小路缓缓地走着,背的草有一定的重量,并不是那么轻松的,他们俩个都被背笼的草把腰压得弯着,头上的汗水,明亮亮的黄豆大的粒子一般,滴在了他们走过的土路上,像天空掉下来的雨点子一样,湿润着土路面,像是用墨点染了一样,不注意的时候,根本看不见,只有真正用心时,回头看那路上,那掉下来的汗滴还在那路面上没有消掉。
以上写的是大海在故乡生活的村子里,村人苏过村中农民艺术家,大海初学音乐时给的一些指点,写在这里,是为了记住一个曾经影响过他成长的人之一。
这里,大海忽而又想到了他的父亲对他的爱的教育,劳动方面的教育等方面的影响,大海人生成长的脚印中,曾经踩过他的父亲的脚印后面,向有希望的前面,努力的前行!
大海曾经一度,从中学回来,在农村劳动。当时,力气不是很好的,要承担很重的农活,一定要面对。
有一年春天的早晨,生产队所有全劳力半劳动力,从村子的大场上都往村北的山上的每一块红薯地里挑粪。当时,农村人生活处在困难的时候,在山上坡里栽红薯,红薯是一种高产作物,但必须要给它施足粪,这也是为了真正收获红薯,一种必须要付出的极辛苦的劳动,有劳动才有收获,没有劳动,就没有收获,因和果,在这一点上看得清清楚楚。
早晨,太阳早早地起来了,它像一个人一样,要干它一天要做的事情,从村东有一座高耸云天的山峰,山峰顶上有一棵大核桃树,那轮初升的太阳,宛若从那棵核桃树顶上空的天幕里升起来了,它是这个春天的是晨,来到的特别早的太阳,它的光中,含人温暖温馨之光,照遍了全村所有人家的小院子的屋顶上,照耀在所有村人的身上,浸透在村人的心中。
大海家的小院子里,太阳把它的春光,一点不露地撒满了小院子,这时候,如果踩到小院子地上,也就踩住了春光,有一种美好春天的信息扑面而来。村北山上百花的芬芳香味,被那春风吹来,闻到了那花香味的时候,真有一种醉人之感。
大海的父亲早就起来了,站在小院子。大海的父亲,此时心中眼中只有一件事,就是要去给生产队挑红薯粪,这是很有意义的一件大事。
生产小队队长李铁说过的一句话:“要想秋天吃上大红薯,那么春天就要好好地挑红薯粪,挑上山坡的地里。”
肚子饿,因为肚子装的食不多,要给肚子里有食物装上,那就要多劳动,生长了粮食,才会有吃的,劳动在这里,起到了一个根本性的作用,还是物质是第一性的。
天亮以后,大海起床了,眼睛一睁开,要干什么?要挑红薯粪,大海还没有睡够似的,他是被他的父亲从梦中给喊醒过来的。
大海的父亲站在小院子,他先为他自己找好了一条水担,还有两个粪笼,足足装一百二十斤粪没有问题,村子十分工的全劳动力,都能挑得动这样一个数量的粪,挑上高山顶上的红薯地里的。
大海的父亲为大海找好了一个水担,两个小一点的粪笼子。大海的父亲手中扶着水担的一端,大海来到他的面前的时候,大海的父亲对大海说:“这个水担给你,把粪笼挑上,给队里挑粪去?”
大海的父亲对大海,再也没有人生别的方面的设想,想也没有什么路子,有人能帮助大海,让他不在农村当农民,而是就这样,一定要好好在农村劳动,不为了遥远的什么人生理想,而是为了近前肚子吃饱饭的需要,所以必须要把一担一担的红薯粪挑到山上边。
大海到了父亲的跟前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没有真正睁开,还有些不知东南西北之感。
大海的父亲非常温和耐心地要大海接他手中的水担,按理说,是他自己要准备水担,粪笼,可是他却没有准备好,他好心的父亲给他做好了准备。
大海的父亲把他手中的水担让大海接,大海就是不想接,大海的父亲说:“你不挑红薯粪,你要干啥?快接住!”
大海的父亲给大海水担的动作,想快一点,就是按照他的父亲想的:快把水担接住,去挑粪吧。
大海却内心中,有一种不想干这样的重活,知道往山上的挑红薯粪是怎么一种苦滋味,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流汗,额上的汗水不知是什么原因,流得最多。可不挑这红薯粪,大海能干什么,没有别的好办法。
大海还是慢慢地从他的父亲手中接过了水担,挑着两个笼子,跟着他的父亲,到村子大场里挑冬天积的沙粪。
村子有一个大场,是一个圆形的场,这场秋夏两季,收割回来的庄稼可以堆在场里。
冬天闲的时候,村子中大人小挑从丹江河里挑黑泥沙,倒在场东边一道长长的院墙下边,积的粪积成了一个山一样高的多,然后到了春初,要靠村子里人一担一担挑到山坡红薯地里。
这天早晨,挑红薯粪的人,像是一个长蛇似的队伍,挑着两笼粪,挑到村子外边一条长长的红沙路上时,像行军的军伍的人一般多,大海和他的父亲,还有他的二弟也在向山上挑红薯粪的队伍中。
放工的时候,大海却差点儿让村中一位大人要给狠打一顿,挑粪怎么会差点儿被人打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敬爱的诸位看官,且听下文细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