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九皇子玩得正开心,他见一只手没有抓到白青蓝便将两只手一齐伸了出去。白青蓝躲闪不及,被九皇子扯起半幅衣袖露出半截“粉臂”,九皇子霎时就呆住了,眼睛瞪得老大,面上满是惊恐。
丹贵妃连忙唤道:“皇儿——”
九皇子打了个寒战,猛地放开白青蓝缩回丹贵妃的怀里,“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众人不明所以,都朝汐颜郡主的手臂望过去,但见汐颜郡主露出来的半截手臂上布满了深深浅浅、坑坑洼洼、大小不一的疤痕,仿佛曾被大火烧伤,要多狰狞有多狰狞,白瞎了那节欺霜赛雪的皓腕!
大金国太子金耀杰的席位距离丹贵妃比较近,他瞧得比其他人都清楚,五脏六腑立时翻腾起来。
为何?只因金耀杰的背后也有一块与之相似的疤痕!
此事有口难言,不过白青蓝凑巧却知道一二。多年前一个春风撩人的夜晚,大金国太子金耀杰正在宫中同一名侍妾亲热,忽的浑身瘙痒难忍,没多时身上竟然爬满大包,一抓就到处溃烂。大金皇宫的太医署损失了两名太医之后终于靠着祖宗的庇佑治好了瘙痒和溃烂,然而始发之地却由于毒气太深留下一大块伤疤,怎么样也去不掉。金耀杰曾令人用镜子照过后背,那块疤痕就如跗骨之蛆,令他恶心无比,以至于在很长时间的里他都见不得任何这类痕迹,而今一见汐颜郡主的手臂——那股恶感便蜂拥上来。
白青蓝垂着头,收回手的时候有意无意将另一只手臂也稍稍露了出来。天,她的两只手臂都——
金耀杰再也憋不住了,他顶着一张青白的脸愤然离席,有眼疾手快的太监瞧见势头不对赶紧令人速速拿来钵盂并将起引向殿外。那捧盂的宫女还未走近,金耀杰疾步过去一把将钵盂抢过来,哇——
大金国太子爷在大梁朝朝颜公主的及笄宴上将自己吐了个底朝天,连胆汁都吐出来了,苦不堪言。
才一会儿的功夫,汐颜郡主白青蓝就吓哭一名皇子吓吐一位太子,一时间,宇文钰轩成了金殿里最受同情的人。
夏皇后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两眼盈泪,颤声询问白青蓝道:“郡主,你这是怎么了?”
“回皇后娘娘,臣女十二岁时庵里失火,臣女当时正在观音菩萨殿上,大火穿透了阁顶,然而受菩萨庇佑,臣女只是受了以点点伤而已,并无大碍。”白青蓝放好衣袖,退后几步垂立于夏皇后身侧。
“可怜的郡主!”夏皇后擦了擦眼角,心疼地问道:“你娘亲知道吗?”
“因恐娘亲伤心,臣女尚未告诉爹娘!”
闻言,颜夫人已哭成泪人,白将军与白瑾瑜连连安慰,夏皇后见状亦令白青蓝回席,这回再也没有人敢横加阻拦——白青蓝终于如愿。
经此一闹,金殿里热闹非凡,那边丹贵妃还在安慰九皇子,这边元天翊朗声对白将军说道:“威武将军和夫人请勿忧伤,西元皇室有可以褪去疤痕的灵药,郡主的伤尚未超过五年,只要花些时日精心调理便能恢复如初。然今日不巧,此药我并没有带在身上,如不嫌弃,明日便送至将军府上!”
“多谢西元国太子殿下!”虽然不太明白女儿到底有没有受伤,但白将军对元天翊的援手甚为感谢。夏太常与其他几位老臣也出来调和,不多时,殿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喜乐,笙歌燕舞复起。
好不容易将脱缰的野马收回笼,颜夫人紧紧抓住女儿的手,不令她再挣脱半分。
及至夜半,终于散场,白青蓝被娘亲从皇宫揪回白府,二话不说就拉进房内严审:“老实交代,你到底有没有受伤?”
“娘——”白青蓝笑笑,拿起娘亲的手放在自己手臂上摸来摸去,触手之处光滑无比,并未感觉到伤疤的凸起。
“这是——”
白青蓝伏在娘亲耳边小声说道:“画的!”
“你——呀!”颜夫人敲了女儿一记,又再反复观察,确认无害,便将白青蓝狠狠训了一顿,怪她不事先跟爹娘说明,害她担心不已。
“娘,我要是先告诉您——您更不会让我这么做了!”
“唉,如今是管不了你了!”
“娘,莫生气了嘛,女儿以后一定先奏明娘亲,娘——”
颜夫人到底心疼女儿,白青蓝几句软语下去就松了口气,时辰已经不早,又自叮嘱了几句便也回转自屋去休息。白青蓝躺在床上,思量着今日在金殿的举动,她之所以与国师对阵并与九皇子拉扯,原本还想借机退婚,一石三鸟。一般的男子见到未婚妻在外人面前如此抛头露面,恐怕早就怒不可遏,更何况宇文钰轩身为皇子,白青蓝可不认为宇文钰轩的性子能温和到这个地步。可惜呀,直到最后宇文钰轩都没有提起他俩的婚事,反而三番几次安慰娘亲和哥哥。
宇文钰轩——
宇文钰轩!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日之事,明日再说罢。
前两日的早晨白青蓝都未见到哥哥,今晨却是白瑾瑜专程候着她。难得一双双儿女都围绕在身边,颜夫人的心情格外好。白青蓝和哥哥陪着娘亲在园子里东逛逛西看看,平日走过无数回的路仿佛也有了新意,欢声笑语不断。如此过了小半日之后千萍过来寻人,说太子宇文皓轩同了成王、璟雯公主和西元国太子殿下一起到了,老爷命她来请夫人公子和小姐过去。
若是宇文皓轩和璟雯,或是璟雯同宇文钰轩,又或宇文皓轩同元天翊,他们来白青蓝不会惊讶,但宇文钰轩怎的同元天翊搅一块儿了?
再一思索,元天翊昨日说过要送药来,他是客,宇文家是主,主陪客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这四位贵客没有一个令人省心的,白府今日有得忙了。
贵客降临,母子三人停止闲聊,回身往正厅迎客,走到一半边听到笑声从前方传来,原来那几人等不及,竟自往园子来了。
这四人中本有三人是熟客,唯一的生客元天翊又是微服,听说颜夫人和郡主都在园子里,璟雯公主便说白将军府的花园别具风格。几人稍稍合计,便请白将军陪同往里走来了。
俗话说蓬荜生辉,威武将军的天果真明亮了好几分。
白青蓝今日里穿的是一条浅蓝的纱裙,袖口收紧,左右垂下两根丝带随风飘逸,外面罩着一件乳白色的半袖外衫,显得端庄而不过分,俏皮又怡人。昨日大宴过百人,白青蓝半只手臂露在外面没有一丝羞愧,今日在自己家中反倒遮得严严实实的,四位贵客原本各自心存疑惑,而今见此情景哑然失笑——谁能在威武将军府里要求郡主解开袖子给各位验证呢?
真是个聪明伶俐又狡黠的女子!
宇文皓轩率先开口说道:“昨日见青蓝妹妹恍如洛神,今日又如见嫦娥仙子——青蓝妹妹已经长成大美人了!”
“太子哥哥夸赞了!”白青蓝与众人简单见过礼,也笑着回应道:“小时候太子哥哥可不是这么说的——”
宇文皓轩蹙眉疑惑道:“哦,那我是怎么说的?”
白青蓝板起脸道:“你们两个捣蛋鬼,回来!”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飞上云霄。
“青蓝你不晓得,你不在家的时候呀可是我常常来陪夫人呢!”璟雯看了看宇文钰轩,捂着嘴先笑了一番,在白瑾瑜地追问下才说道:“今儿大哥陪天翊殿下前来送药,我便央三哥一起,临行前我去御医苑里想拿些有用的药,谁知道御医长苦着一张脸说成王殿下昨儿夜里就来寻过了,好的——全给拿走了!”想起秦医长那幅无可奈何的样子璟雯就忍不住好笑:“我就是把御药馆搬过来也抵不上三哥和天翊殿下的心意呢——”
“哈哈——”
“还是母后了解女儿家的心思,我带来的礼物呀——他们谁都比不了!”璟雯小女儿的模样惹得众人又笑起来,几人仿佛很久不见的老友,一聊起来便话题不断。白将军和夫人看在眼里,令人在园子里摆上果品糕点,由得这几个孩子在里面说笑闹腾。
来的客人似乎每人都有话想对白青蓝说,却都没有机会单独说。到午饭时辰,白府早已准备妥当,客人们自然要留下来用饭。饭后游园闲逛,谁也不肯先提离开二字,如此又在白府里用过晚饭才依依道别。得知白青蓝这次要在家中待上些时日,璟雯最是高兴,走时还跟白青蓝约好五日后要一同去飞仙寺上香。
送走他们,颜夫人和白青蓝娘俩兀自望着一堆礼物发愣。那一只金丝楠木盒是夏皇后送的,先不说里面装的何物,光这只盒子就足以令白青蓝惴惴不安。木盒旁边一只圆玉盒,大小约莫手掌的一半,通体白净无瑕,这是成王宇文钰轩送的,里面装着乳白色的药膏,清香扑鼻,确非凡品。另一只通体碧透的玉瓶是元天翊送的,拔开瓶塞里面是粘稠的药液,淡香中透着清凉。璟雯与宇文皓轩仿佛约好了似的,所送之物也都是玉饰珍珠玛瑙之类。
这几位出手俱都大方无比,可苦了白青蓝,不用几日全京都城都将知道她汐颜郡主喜欢玉石,但愿往后京都城的玉器价格还能平稳如昔。
喧闹还没完,接下来的几日里与白将军相熟几位的将军大人无事也来白府闲坐一番,少不得带上自家的夫人公子小姐一块儿。白青蓝虽不爱应付,但也不得出现出来。其间,父亲的至交、白青蓝自小就熟识的十六卫大将军傅将军也携妻儿来凑热闹。傅将军做梦都想有个女儿,奈何夫人和三房小妾所生都是儿子。因傅、白两家关系近,白青蓝小时候常被傅将军搁在脖子上骑马马,小丫头几乎被宠上了天。那日金殿上只是稍稍打了个照面,而今细看,白青蓝的身高已逼近于傅将军,而傅将军的两鬓也花白了,时光不饶人啊!
白瑾瑜这几日甚少外出,青蓝寻了个空隙,直言向哥哥问起他和璟雯公主的事儿。瑾瑜并不知道妹妹和璟雯说过话,起先还想敷衍过去,被妹妹两句话就逼露了心声,而且,颜夫人竟然也是知道的。两个儿女的婚事,一个千方百计想推开,一个埋藏心底不敢声张,为何当年定下的偏偏是小女儿和成王?每每思及此事,颜夫人都格外烦恼,真是造化弄人。
要说白瑾瑜的性子,便同太子宇文皓轩一样,温厚无私,搁在本朝而论,那是京都城里多少女子倾慕的对象。然而这正也是令白将军感到遗憾的地方,儿子性格太过温和,而女儿则——
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唉,不知道能太平到几时!
听白将军说,大金国太子金耀杰在弘帝和丹贵妃面前极度赞美璟雯公主,示意两国可结秦晋之好,丹贵妃与国师自是倾向于大金国,夏皇后则不予置否。白瑾瑜得知,心情低落起来,白青蓝也无从可宽慰。
转眼就到了白青蓝和璟雯约定去上香的日子,因璟雯说会来白府接青蓝,是以青蓝以为来的是宫里的人,谁知一早来的是太子府的马车,原来太子妃也想去上香还愿。
太子妃名夏彤,是夏皇后的亲侄女,已于前年生了皇太孙。白青蓝端详着这位璟雯口中“大哥不爱的女子”,见其眉宇间透露着谦和娴淑,举止投足有着当仁不让的姿态,并不似一般嫔妃姬妾那般柔弱。她的身后跟着两名侍女和一众侍卫,看装束,都应该是太子府的人。再看看璟雯,就带了一名贴身宫女,而白青蓝则——只影随身。
宇文皓轩真的不爱吗?
白青蓝不语。
那飞来寺位于京都城郊的飞来峰上,传说京都城原先并无此山,大梁朝开国帝君忽地一日做了梦,梦见天外飞来一座高山,帝君用手一挡,该山便落在了京都城的城郊。梦醒一看,城郊竟然真的多出了一座高山,帝君遂把这座山明为飞来峰,并修建了这座皇家寺庙飞来寺。
远观飞来峰,山峦叠宕,森林茂密,云雾缭绕之中显现出一座辉煌庄重的大寺,有斩云断雾之姿,更有凝而不变之影,真儿悬崖陡处辟仙台,琼楼玉宇屹正乙。
从飞来峰的山脚至山巅,有一条官道可行。虽说是官道,然宽处也不过容两人并行,窄处便只能容一人通过。官道依山而建盘桓而上,蜿蜒曲折,时而钻入树林,时而露在岩石之上。
太子妃、公主与白青蓝三人乘着滑竿上山,两旁的山壁上零星开着些小花,霜叶翻飞,层林尽染,清风伴着薄雾,偶尔传来秋虫的鸣叫,倒也有趣,璟雯遂提议翌日步行下山,太子妃思量片刻,见璟雯兴致高昂,也就应了。
飞来寺的夜格外静谧,头顶星空绚烂,脚下云海横生。几人稍稍看了会儿景致,太子妃与璟雯觉得冷,几人便回转客房。璟雯怕黑,于是拽着白青蓝同住一屋,两人絮絮叨叨话了半夜,直到再也抵挡不住困意才沉沉睡去。翌日,三人在寺里做过早课,用过早饭便照璟雯的想法步行下山。
山里的空气清新宜人,晨雾尚未散尽,脚下的石板微湿,林中寒气侵袭,沾肤颇感凉意。山道漫长,最初的兴奋过去后太子妃与璟雯两人都显出了疲惫。因得道上拥挤,眼瞧下方不远有处空地,便打算下到空地处仍坐滑竿下去。到那处空地得经过一个拐弯,白青蓝忽地觉察到一股阴沉的气息,她立生警觉。
杀气!
昨日上山并不曾觉察,想必是等他们上山之后才暗伏的。
谁人要杀他们?
白青蓝露面无多,自忖尚未与人结下大怨,难道对方是冲着太子妃来的?
不管冲着谁来,总之白青蓝已在埋伏中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倘若只有白青蓝一人,她毫无畏惧。然而现在有太子妃和公主同行,眼见太子府的侍卫还未察觉到危险已经来临,她决定先打草惊蛇!她随手拾了几枚石子在手里把玩,趁其他人不注意抬手射进一侧的林中,惊鸟飞起——
“小心!”太子府的侍卫长立即呼应前后侍卫!
林中忽地大动!
“有埋伏!”
话音刚落,一个蒙头蒙脸、全身漆黑的人从林中钻出来,挥刀就砍向距离最近的白青蓝,白青蓝脚下一转就错开了黑衣人的刀锋。来人不减势头,刀锋直至白青蓝身后的璟雯!眼见璟雯就要受伤,白青蓝惊恐地一声尖叫,身子站立不稳就往后倒,慌忙之中她拉住璟雯的衣袖,两人一齐摔倒在草丛里,黑衣人一刀劈在两人身侧的岩石上,碎石飞溅!
好家伙,下手绝非虚招!
一击不中,黑衣人提刀再砍,侍卫赶将上来,刀剑撞击的声音在这深山里格外刺耳。
太子妃听到白青蓝的惊叫立即回头看,树林里又蹿出两名黑衣人同时袭向太子妃,侍卫早有警觉,立时对了上去。
“保护公主和郡主!”太子妃严声令道,这两人万不能有事,否则太子府危矣!
太子府的侍卫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心里俱都明白得很,他们分出三人架住三名刺客,其他人迅速护住太子妃、公主和郡主往回走,另有一人迅速往飞来寺报讯求救!太子府的侍卫们手脚受限,而黑衣人则出手狠辣,招招狠毒,挪腾跳跃占尽优势,一名侍卫稍稍疏忽肩上就挨了一刀,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裳。一名侍女忍不住要叫被太子妃喝住,正当时,山岩后又腾空跳下几个同样装束的黑衣人,分别袭向最弱的几名女子,随同而来的三名侍女立即一死一伤。
“快走!”侍卫长又分出几人拖住黑衣人,顾此失彼,少时又陆续有人不同程度受了伤。
璟雯和太子妃几时见过这种血淋淋的场面,俱都面无血色,亏得两人都在帝王家,虽然害怕但也还算镇定,此刻也不顾上什么形象,就算撞到石头也闷声不吭——侍卫已经去报信了,飞来寺的僧人们马上就会来救她们!一定要撑住,撑住!
这群黑衣人显然想将他们化整为零,居心实在险恶!此刻他们已经被分割成三块,首尾难顾,若再来一支黑衣人——
仿佛就为了证明白青蓝的想法正确似的,头顶上蓦地又投下几个持刀的黑影,白青蓝眉头一皱,她自问从未以白青蓝的身份与任何人结下死仇,究竟是何人对她们下手如此狠毒,完全不留余地?
如若出手,白青蓝的武功便会暴露出来,除了太子妃与璟雯,其他人定无活口之理,白青蓝不愿滥杀,然而不出手的话——
就在这几个黑影扑下的瞬间,官道另一侧忽地飞射出几条身影截住黑影,两方在半空就激战起来!定睛一看,后来的有七人,其中三人戴着面具,两人着灰衣一人着蓝衣,其他四人均着青衣。
救兵?
哪里来的?
太子妃与璟雯已然体力不支,此刻继续上山的话决计走不快,算算时候飞来寺应该接到报信了,白青蓝飞快地思量着,决定就在原地等候救兵。太子妃与璟雯两人气喘吁吁,脑袋一片懵然,唯有白青蓝还镇定自若,于是太子府剩下的两名侍卫听从郡主的命令一前一后将三人围在中间,静观其变。
来的这七人看起来并非一路,彼此之间一言不发,不过他们加入之后战局大变,尤其是那位蓝衣人,使一柄青光冷冷的剑,剑光宛若高天上的流云,一看便知系出名门。太子府的侍卫见此士气大振,斗志勃发,黑衣人渐渐落于下风。
“呲——”蓝衣人一剑将一名黑衣人当胸穿透,其他人也不甘示弱,黑衣人转眼也死伤两三人,形势颠倒过来。余下的几名黑衣人见时机已逝便想撤走,然众人如何肯放过他们,拦的拦截的截,只余一名黑衣人蹿了出去。那蓝衣人轻功甚好,几纵便赶上了那名逃脱的黑衣人,黑衣人自知不敌,嘴里一动流出黑血,两眼一蹬便向前栽倒,已然服毒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