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绍衣站在比武台的右角,静静地等候第一位挑战者。他的身上不知粘了多少目光,甩都甩不掉。宇文钰轩就坐在台下,不是蓝绍衣多疑,他总觉得宇文钰轩看向他的眼神里带了许些不知名的情愫,似乎只要有个契机里面就能燃起一堆火焰。他看了看文天墨,后者眼中一片安好。
宇文钰轩身旁还坐着一人。
大金国皇子皇女的容貌多随其母后母妃,金晟欢的长相各自参半。蓝绍衣瞧着金晟欢眉眼间散发出来的英气,心里竟然有些欣喜——看来,他不仅在那样的环境里活下来了,还活得很好,甚好。
昨夜云笑天提起的那白衣人就站在金晟欢的身后,果然雌雄难辨,细看之下竟与那卫衡有着几分相像!
难道——
上台挑战的顺序依抽签抽到的出场次序而来,第一个上来挑战的竟是文天墨。诸位看客不禁挺直了腰板,全神贯注于比武台之上。
“文公子,不知你想挑战在下什么?”
“在下得知本次群英会拔得头筹的人可以获得前武林至尊方九天方前辈留下来的一本武功秘籍,传闻方前辈武功、才情无不居于人上——武功可以后天修炼,才情却与天资有关,此前在台下见到蓝公子的侍女抱着一架琴,想来蓝公子也是喜好音律之人!不如,本场就与蓝公子切磋下音律,蓝公子意下如何?”
“甚合我意!”
虽今日的比试早就言明不拘于比武这一种形式,然大家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文天墨一上去竟然要求比音律。
“弹琴有个屁好看的,比武!比武!”台下莽汉不满地喊道,一人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台,借个位置!”那人便偃旗息鼓了。
“蓝公子,我用箫!”
“我用琴!”蓝绍衣令雅琴将琴抱上来,携琴飞身置于一块山石上,盘腿坐下,道:“文公子,请!”
文天墨从腰间取下一管通身碧翠的洞箫,轻轻抚摸了两下,也飞身立于蓝绍衣对面下首一块稍矮的山石上。文天墨将那管洞箫缓缓放至嘴边——
箫声咋起,宛若游龙徜徉在天地间,风雨为之号令!
忽地,云层裂开,一只凤凰披着金光而来,天地为之一暗。那游龙徘徊在凤凰周围,如何也不肯离去。
这个文天墨,好生生的吹什么龙嬉凤、凤求凰,惹得宇文钰轩玉脸铁青,蓝绍衣心中苦笑不已。
一曲终了,文天墨收了洞箫,垂手对似乎灵魂出窍的蓝绍衣道:“蓝公子,到你了!”
“啊!”蓝绍衣回过神来感叹道:“文公子,你若不唤我——我就一直沉浸在文公子的箫声里回不来了!”
蓝绍衣凝神望着面前的琴,台上台下跟着他一块儿安静,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
只见蓝绍衣缓缓将双手放在琴弦上,十指白净。
众人伸长脖子等了半晌,悄无声息,有人不耐烦起来,张大了嘴正要起哄,蓦地,急促的琴声拔地而起,众人的心瞬间被吊得老高。
清亮的琴声绕天地千回百转后转于平缓,蓝绍衣启唇,只听得——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
琴音恰到好处地压在每一句的最后一个字上,重重叠叠,明明暗暗,那原本想起哄的人张着嘴屏住呼吸,生怕听错了一个字。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这一刻,腥风血雨远去,众人忘了他们为何而来,周身环绕的尽是琴声里的逍遥和自在。
天公似乎也听到了这琴音,风拔地而起,天上云开云合,云层里暗流涌动。琴声到高昂处直冲云霄,一股豪迈之气自天地间生出,风云激荡。
突然,恰到好处的,一股悠扬的笛声从众人脚底钻到头顶,遥遥与那琴声相和,令人仿佛醍醐灌顶,灵台清明。
蓝绍衣循声望去,人群的边缘有一位褐衣公子,唇边一只黑笛,衣摆随风飘舞,眼里洋溢着兴奋的光芒。
睹得此人,文天墨和宇文钰轩俱都不自觉地眉头一拧。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比武台下有通音律者喜不自禁,摇头晃脑陶醉其中。
“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蓝绍衣仰天大笑,笑声清越若龙吟:“哈哈哈——”
赵驹崧以指弹着手中风雷剑也哈哈大笑,其声如虎啸:“哈哈哈——”
琴声笛声笑声盘旋,你追我赶,最后天人合一。
曲音终了,众人心中犹自颤鸣。
蓝绍衣起身朝比武台下那位褐衣公子轻轻颔首以示感谢,褐衣公子旁若无人地含笑点头回礼。
“这才是我辈中人听的曲子,好啊!”
“是啊,听得我心情激荡,现在还没平息呢!”
“蓝公子,好样儿的!”人群里有人呐喊起来,蓝绍衣笑笑,对文天墨再一拱手,道:“献丑了!”
“哪里,蓝公子神来之笔,这一阵是在下输了!”文天墨目光坦率,蓝绍衣心中清楚,除了他,文天墨对其他任何人都不会手软。文天墨啊文天墨,难道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吗?
昨日落败的欧阳玄名目光似针,满脸不悦地投向那位眉眼分明的褐衣公子:“不知阁下何人,为何插手他人的比试?”
“这位公子何故这么大火气?小生只是偶然路过,听到台上那位公子的琴声一时忍不住技痒,是小生唐突了,小生在此给各位赔个不是!”那褐衣公子一口一个小生,当真朝比武台的方向弯腰鞠躬,蓝绍衣见他如此拿得起放得下倒是楞了一楞。
“敢问阁下高姓大名?”欧阳玄名依依不舍地追问人家。
“小生乃无名之辈,不劳这位挂念!”褐衣公子把那管黑笛别回腰间,对着比武台扬声说道:“台上那位穿蓝衣的公子,小生仰慕你的琴声,不知能否有幸与公子再合奏一曲?”
蓝绍衣将琴交与雅琴,朗声应道:“承蒙兄台谬赞,在下蓝绍衣!”
“小生杜子骞!”
这杜子骞可真是个有趣的人物,先前还说自己是无名之辈名字不便告诉别人,接着又大大方方地告诉蓝绍衣他是谁,众人忍不住发笑,暗忖这个杜子骞是何方神圣,竟然不怕得罪欧阳世家。
“杜公子,在下有比试在身,怕不能立即陪杜公子尽兴——”
“无妨,蓝公子尽管去忙,我在底下候着便是!”
杜子骞说完自觉地找了个干净的角落坐下,也不理会别人,只拿一双妙目殷殷地望着台上。文天墨和钰轩钰轩同时瞟了杜子骞一眼,杜子骞毫无来由地打了个冷战,他摸摸后脖子,兀自疑惑:“怪哉,五月的天气还这么凉吗?”周遭无人理会他,只有抱琴下来的雅琴冲他笑了笑。
第二个上来挑战的人是魏仲齐。
“魏公子,不知你要和蓝某比试什么?”
“既然文公子和蓝公子比试了音律,那魏某就和蓝公子切磋下棋艺,蓝公子觉得可否?”
“蒙魏公子看得起,蓝某自然奉陪!”
华老爷子也好生了得,让二人稍等片刻,随后派人送上棋盘和棋子。蓝绍衣执白子先行,却见他执着棋子的手在距离棋盘三寸高的地方一顿,生生停在空中落不下去了。
台下人不明所以,正要发问,只见蓝绍衣两指夹着棋子缓缓往下按,直至“呯”的轻响,棋子完全落在棋盘上。
紧接到魏仲齐了。他亦手执黑子往棋盘上落,然也突兀地停在棋盘三寸高处。那棋盘上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阻碍,魏仲齐夹着棋子一寸一寸往下落,“啪”,尘埃落定。
两人的脸上都瞧不出什么。
蓝绍衣复夹起第二粒白子,依旧缓慢地按在棋盘上,接下来魏仲齐亦是如此情况。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两人才下了十来着。薛灵儿等得着急,忍不住扯着薛逸凡的袖子小声询问道:“二少爷,他们怎么下得那么慢呀?”
“嘘——”薛逸抬手凡示意薛灵儿噤声,目光仍然牢牢地盯在台上两人的身上。此刻两人比拼的不仅仅是棋艺,更是内力,薛逸凡虽然觉得蓝绍衣不会有事,但仍对魏仲齐的做法有些不齿。
棋盘上的阻力似乎越来越大,两人越下越慢,慢得连看的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再跟着慢慢往回落。
如此往来了近乎一个时辰,舒画瞧得仔细,公子指尖都发白了。她和雅琴按捺不住想找薛逸凡问问,但一会儿他要和公子比试,慕容越潇也不合宜问,别人又无法相信,想来想去只有去找文天墨。舒画和雅琴两人在群英会之前都不曾见过文天墨,但觉文天墨似乎从来不与公子为难,如此考量,便由雅琴上前去询问文天墨:“文公子,我是蓝绍衣蓝公子的侍女雅琴,我家公子他——”
文天墨看了看这个面带焦虑和不安的女子,和颜悦色地说道:“再等等,就快结束了!”
蓝绍衣落子依旧缓慢,然终究落了下去,魏仲齐的这一粒黑子僵在空中已经过了半碗茶的功夫还没有下落的趋势。
突然——
“砰!”
那粒黑子毫无预兆地爆裂开来,顿时化为齑粉。
魏仲齐指尖破裂,他缩回手神情有些萎顿。他凝神片刻,似在思索什么,良久才道:“魏某输了!”
“承让!”蓝绍衣目送魏仲齐下台,将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金晟欢身后那名白衣人眼里的不屑他看得格外清楚。
“下一场不知是哪位兄台?”
薛逸凡在台下关切地望着蓝绍衣,见他并无不适和疲倦,方跃上台笑着说道:“先恭喜蓝公子连胜两场!”
“哪里哪里,薛二公子请出题——”
“既然蓝公子亮了琴技和棋艺,那我就和蓝公子比比书法!”
台下听见要比书法,赶紧着人送上纸墨笔砚,却听薛逸凡道:“不必麻烦了,蓝兄的书法我见过,这一场,薛逸凡认输!”
“薛二公子,你这是——”蓝绍衣断然没想到薛逸凡会有此举,胸中似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后面的话堵在喉咙处说不出来了。
“蓝公子,你送给家母的观音心咒令我看了一整晚不曾眨眼,扪心自问我无法比拟,我输得心服口服!”
“多谢薛二公子成全!”蓝绍衣眼中湿润,须知薛逸淳满脸怒气。
“胡闹!”若非华老爷子打圆场,薛逸淳几乎拂袖而去。
得友如此,他蓝绍衣还有何求?
只剩慕容越潇未与蓝绍衣比试了。
“我本欲与蓝公子比画技,然蓝公子的画技我与薛二公子都见过,我再出来搬弄岂非丢人现眼?君子成人之美,蓝公子,这一场——我输了!”
“慕容公子,我蓝绍衣何德何能竟然得到两位兄台如此厚爱,我——”
“蓝公子不必多言,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恭喜蓝兄!”
蓝绍衣郑重地与慕容越潇见礼:“多谢!”
“蓝绍衣,四胜!”
场下一片错愕。
四胜不就意味着蓝绍衣第一了吗?这就让他得了第一?
“蓝兄,恭喜!”赵驹崧也真挚地向蓝绍衣道贺。
那厢欧阳玄名又嫉又恨。他嫉妒蓝绍衣凭什么受到那么多人的爱护,又为他自己败在魏仲齐手里感到愤恨。怎能让这个人如此轻轻松松获得第一?
华长风老爷子一双锐眼早已预料到今日场上可能会出些意外,饶是他心里预先做了准备,待看到今日的局面也颇感惊诧。不过,他老人家随即豁然开朗。自古英雄出少年,即便是他,到现在也不曾看出蓝绍衣武功到底有多深,只觉得这个少年藏而不露,锐而不发,端的好心思、好忍耐。
群英会只争一人,华老爷子为蓝绍衣感到欣喜的同时也为其他几人感到遗憾。
“诸位武林上的朋友,感谢大家的抬举!到此刻,老朽的一颗风烛之心总算稍微安稳一些了——”华老爷子的话引得台下一阵笑,有人喊道:“华老英雄言重了,您是老当益壮啊!”
华老爷子依照江湖规矩还了个礼,清清嗓正色道:“这四日来,老朽与诸位一同见证了本次群英会,见到我大梁武林有诸多优秀的后生俊杰,老朽感到极其欣慰!老朽宣布,本次群英会获得第一的人——就是台上这位蓝——”
“且慢!”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打断华老爷子的话,众人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找过去,看到一个长相华美的白衣公子翩然跃上台,嘴角上挑,似有挑衅的意思。
华老爷子见是大金国的人捣乱心中很是不悦,裘督府在台下急急与他使眼色,华老爷子将那人稍稍打量打量,面上和和气气地问道:“这位公子,为何打断老朽的话?”
“老人家,不知你所言的‘第一’是对当今整个武林而言还是——仅仅只对大梁武林?”
“既是我大梁群英会,当然是大梁武林,公子怎对此有疑问?”
白衣人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大梁武林只能如此么?”
场中一片寂静,突然,不知哪里先爆发出来——
“台上何人,竟然信口雌黄!”
“你是何人,有甚么资格站在这里指指点点?”
“对呀,你又是谁,凭什么大放厥词?”
“华英雄何必对他客气,轰他下去!”
“下去!滚下去!”
人就是这样子,哪怕内部闹腾得再厉害,一旦遇到外敌共同利益遭到威胁——团结起来将空前一致。
华老爷子示意大家冷静,他问那位白衣人道:“听公子此言,公子莫不是大梁人?”
“我乃大金国太子御侍楚寒,本欲一睹大梁群英会风采,不期场面如此寒酸,失望至极,失望至极!”
台下又是一片哄嚷。
“口出狂言,不必对他客气!”
“蓝公子,打他个狗吃屎!”
“蓝公子,教训他!”
文天墨有些不快,宇文钰轩则看不出情绪,只拿一双眸子望着蓝绍衣。金晟欢面上一片和煦,蓝绍衣心中顿时明亮——楚寒此举是金晟欢默许的!
华老英雄皱了皱眉,原本端坐着的薛逸淳一脸愠色“腾”地站起身,蓝绍衣突然抢上前几步,朝华老爷子朗声说道:“华老前辈,可否容晚辈说几句?”
若非蓝绍衣抢上前以薛逸淳的性子定然要上台教训那人,来者是客,虽然不受欢迎然朝廷和官府岂是他们能得罪起的,输赢都不好收拾。这年轻人不简单!华长风老爷子朝蓝绍衣投过赞许,道:“蓝公子无需客气,有话请尽言!”
“华老前辈,请恕晚辈直言,晚辈此行并非为了争得第一的名号!人生最难得知己——晚辈原本只想结交几位好友,日后江湖上相见把酒言欢,当乃人生无上幸事!不期得诸位朋友抬爱竟然拔得头筹,晚辈心中倍为感激!天下之大武林之广能人之多岂是晚辈这寸光能够窥见的?”蓝绍衣朝台下众人欠身抱拳,接着说道:“晚辈对群英会‘第一’这个称号愧不敢当,更何况‘天下第一’!晚辈自知斤两,绝不敢奢望!”
蓝绍衣此话说得巧妙,不仅表达了自己的谦虚还赞扬台下其他人的高风亮节,又暗讽楚寒鼠目寸光太过狂妄。不仅华老爷子,台下众人听着蓝绍衣这话心中都觉舒坦。华老爷子心说这年轻人真懂事,他原本就不想得罪台下武林同道,略一思量就打算把这事给圆过去,不想蓝绍衣又抢他半步与楚寒说道:“在下愚笨,想向楚公子请教——在下应该怎样做才不辱了这群英会第一?如欲达天下第一又该如何?”
薛逸凡与慕容越潇两人闻言咋一愣,而后会心一笑。
文天墨无奈地摇摇头,纵然早知道他的行事风格还依然这么担心,唉——
“是否是这群英会的第一尚不确定就操心天下第一,蓝公子的心未免也太大了!”
“楚公子言下之意——是要与在下比武了?”
“你不敢?”
“非也非也——”蓝绍衣摇摇头,郑重其事地说道:“在下只是好奇——我大梁武林的事情何时轮到外人插嘴了!”
“噗——”台下有人没忍住笑出声来,另有人冲台上喊:“蓝公子,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我们大梁不是好惹的!”
别看楚寒生得好看,脸皮也不比蓝绍衣薄,他眼波下流转一圈,语气甚为淡漠:“蓝公子以此为借口楚某也无话可说,楚某回国之后也当如实回禀,只是以后我大金国江湖豪杰议论起这事——恐怕被笑话的不是我而是大梁武林!”
楚寒此话说得甚为露骨,眼见台下就要闹起来,蓝绍衣挥挥手示意诸位稍安,嘴上道:“比也无妨,不过——在下想知道楚公子在大金武林排名第几?”
楚寒想不到蓝绍衣有此一问,稍稍楞了楞。蓝绍衣张嘴,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如果楚公子排名靠后,在下担心赢了之后有人说在下胜之不武!如果楚公子排名前列,那楚公子输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大金国武林该臣服于我大梁朝武林之下?”
“好——”台下有人大声叫好。
楚寒细长的眼睛冷冷地盯着蓝绍衣,似乎想要穿透他的骨髓:“楚某已然狂妄,不期蓝公子比楚某更盛!”
“楚公子此言差矣,楚公子是妄在下是傲,狂妄与傲然不是一路人,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蓝绍衣话锋一转,道:“事已至此,在下若拂了楚公子的意恐怕会令人失望。华老英雄,诸位江湖朋友,请大家再为今日之事做个见证!”
华老爷子见蓝绍衣对楚寒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料他是有几分把握的,便道:“既然蓝公子同意,那老朽愿为二位做个公证!”说完,华老爷子便将比武台让了出去,上面只剩蓝绍衣与楚寒两人各执一角对立而望。